雙生彼岸詭異的毒
池宇國土地實在不大,人口更是不過堪堪的超過百萬而已。地不廣人不多,如此的彈丸之地,但卻能和強大的夜月國、北冥國成三國犄角之勢百餘年。不單單是因為它坐北朝南,靠近神秘的西域,地理位置優越、易守難攻。更重要的一個原因,卻是因為他們池宇國特有的生鐵礦藏和優異的煉鐵技術!
雖然同樣是十萬的軍隊,三國之中,單單論士兵的戰鬥力,池宇國或許是排不上號的。但是,若加上兵器盔甲,論整體戰鬥力。因為那質量輕薄卻堅固許多的武器裝備,池宇國的戰鬥力卻絕對不比另外兩大強國差!再加上,這天下最大最珍貴的鐵礦也落在了池宇國。他們夜月國、北冥國的軍隊需求,還有不少的需要依靠池宇國的鐵礦藏……
所以,雖然看上去池宇國是最弱的。但是,事實上,池宇國才是最難啃下的一塊硬骨頭!
想想,若是兩大強國其中一國想要攻打他們、真的惹惱了池宇國……弄得這個有着先進煉鐵技術和豐富鐵礦藏的國家傾向於了另外的一國……那這天下的局勢定然會來個極大的逆轉!
可以這麼說:池宇國那豐富到令人眼紅的鐵礦藏,才是三國鼎立之勢的真正的支撐點!
所以,當這池宇國的太子宇離寒將這銀白生鐵拿出來的時候。眾人看這小小一塊石頭的東西,卻比之看任何別的珍寶還要炙熱!這可是如今夜月、北冥兩國都夢寐以求的東西啊!誰若是能得到這鐵礦,平定這天下應該是指日可待!
“好,好好!池宇國果然帶着最好的誠意而來的!能收到這般珍貴無雙的禮物,朕實在是高興!”
一身黑色龍袍、笑容深沉又邪魅的鳳冥夜一連說了三個“好”字!低沉邪肆的聲音盡顯張狂,顯然對這個禮物是十分的滿意。此刻,他眯起鳳眸看着眼前的池宇國太子宇離寒,那態度比之開始要他揭開面具時,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夜帝喜歡才是最好的,父皇要離寒向夜帝表達最真誠的祝福。這給夜帝奉上的,只是一小塊最為精緻的樣石,真正的禮物,可是五大箱的銀白生鐵!”
那宇離寒似乎對於鳳冥夜這般的差別待遇,沒任何多餘的感覺。他長身玉立,依舊是彬彬有禮的躬身,薄唇揚起的溫潤雋秀的弧度。
下面的坐席上,均是對池宇國一片的稱讚之聲。氣氛愈發的和樂融融,彷彿剛剛那劍拔弩張的揭面事件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似的……
“好,好!如此甚好!立刻把池宇國送來的禮物送上來,朕現在就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試試聞名天下的寒冰釀了!”
眾人一陣附和,再加上宇離寒的那番話。五大箱子的銀白生鐵,能夠鑄造百餘件上等的裝備了!這禮物,果然珍貴至極!鳳冥夜狹長的鳳眸眯起,心情似乎是更好了。薄唇揚起愉悅的弧度,龍袖一揮,便擲地有聲的命令了下去。
“是,皇上!”
一旁侍候的馮保低低的應了一聲,下面早有人將那兩個大紅色的錦盒呈遞了上來。馮保小心翼翼的接了過去,然後又才沉穩的擱在了鳳冥夜的龍案之上。
“來,今夜朕就以這天下聞名的池宇寒冰釀開宴!眾位,請!”
鳳冥夜一手持着那精緻至極的水晶夜光杯,杯中溢滿了池宇國剛獻上來的寒冰釀。薄唇挑起一抹邪肆的弧度,他絕美的俊容威嚴尊貴,一舉一動盡顯霸絕無雙的帝皇之氣。揚起長臂、抬起修長的大手,仰頭便將杯中美酒喝了下去!
“謝皇上(謝夜帝)!”
其餘的兩國使臣和夜月國的群臣也都拿起了眼前的金樽美酒,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也隨之一口飲盡!
“開宴!奏樂!”
軒轅大殿內的氣氛正酣,一身最高級別的公公服侍的馮保立刻揚聲喚了一句。
緊接着,絲竹之樂悠揚的響起,美貌歌姬也隨之翩翩起舞。眾人悅目賞心,持起手中的酒杯把酒言歡,氣氛愈發的熱烈了。
是時候了!一旁也隨着眾人端起了眼前玉杯的鳳冥絕心中暗暗道了一句。待會兒,就會有好戲上演了……奇怪,這宮宴都開始了,那西域的傾皇竟然還未到場。他應該早早就接到了小可愛的消息了吧?按理說,他應該會迫不及待的早早到來啊?這種時候,居然還會遲到?難道是故意拿喬?
那個謀略驚人、心思深沉難測的西域帝皇顏傾殤還未到,鳳冥絕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太安穩的感覺。
“西域傾皇到!”
就在這時,外面的禮讚又高聲道了一句。正是剛剛鳳冥絕心中念叨的西域傾皇顏傾殤。
但見軒轅大殿的門口處,出現了一道高挑挺拔的身影,一身聖潔白袍的顏傾殤緩步走了進來。傾世絕代的身姿驚得眾人都狠狠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但見,進來的男人一身的純白,五官完美、精緻絕倫。絕美的俊容勾勒了一絲的慣性的笑意,飄渺出岑宛若乘風而來的仙謫。一雙妖冶的紫眸,神秘中更顯高貴之氣。一頭瑩白的髮髻只用銀色線隨意的束了下,傾瀉下來的發尾隨風舞動。
他一步步,步子邁的極緩,卻又極從容。隨風而立,整個人都包裹着一種飄然世外的氣質。
“夜帝壽辰,以此物聊表心意。”
簡單之極的言語,不帶半分多餘的修飾。對高位之上的鳳冥夜更是沒有一絲的敬畏尊重,彷彿他天生就應該這般的言語。聲音明明清潤若水,此刻卻偏偏生出了一絲的詭異的強硬。
一時間,一向在權利堆里打滾多年的眾人也沒了言語。沒人說話,沒人指責他的不是,也沒人說他多麼的狂妄。這般的男子,這般的氣質,似乎天生就有一種理所當然的隔離在一切世俗規矩之外的權利。
顏傾殤的身後,立刻就有四個打扮怪異的西域人將一口不小的烏黑木箱子給抬了上來。那箱子長寬應該各有兩尺左右,黑沉沉的,外表光不溜秋的沒有一絲的縫隙。
“將那禮物給朕呈上來。”
煙兒那個什麼禁咒是他下的,說不定他會有什麼辦法。別人能被顏傾殤那飄然世外的外表蒙蔽,他能被這個城府深沉至斯的男人蒙蔽么?若非是因為煙兒的禁咒還必須從他口中相問,鳳冥絕早就想要將他給親手宰了再說!
霸絕無雙的俊臉陰沉沉的,一身狂傲龍袍的鳳冥夜勾唇,冷笑着道。
這顏傾殤也的確是有恃無恐,知道他會顧忌到煙兒體內的那個什麼禁咒。宴會遲到也就算了,竟然還這般的給他下馬威?
好,好啊!這筆賬,他可是又記下了!
一旁的馮保早就看出皇上的心情極為不好,連忙讓下面的人小心翼翼的將顏傾殤送上來的黑沉木箱放了上來。
“上次在夜月北冥邊境處,被夜帝擺了一道。今日還之一箱。若是夜帝將此箱子開了,夜帝最想要知道的事情,自當雙手奉上!”
一身精緻白袍翩躚的顏傾殤精緻絕倫的俊容上,噙着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他負手而立,身姿翩然若仙,妖冶的紫眸閃着一絲詭譎的光芒。
上一次,他被自己擺了一道?
鳳冥夜俊容一沉,唇角揚起邪妄的弧度。他會以吩咐四弟鳳冥絕以援兵相圍,算計算計墨帝那個老狐狸也就罷了!他可不相信,這西域的傾皇顏傾殤會一點都沒有考慮到這一點!這男人和煙兒朝夕相處的整整三年,若是有心解除那禁咒,都不知道有多少的機會了……虧煙兒還一直以為他是她的好師傅呢!這個男人的心思,深沉的令他都感覺了驚訝!
“是么?那朕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心中雖然是那般的想着,不過這顏傾殤提出的條件,他倒是十分的滿意。略略抬頭,頭上的帝皇冠冕的流蘇隨之而動,襯得他妖嬈霸絕的俊顏愈發的威嚴尊貴!勾唇,他爽快至極的一口答應了下來。
這顏傾殤既然這麼說了,難道是已經找到了關於煙兒身上的禁咒的消息了?若是如此,解開這麼一個箱子就能知曉解救煙兒的法子。對於他來說,划算至極!當然了,鳳冥夜心中亦是存有疑惑的,這顏傾殤這般容易的就鬆了口。實在是不像是他那一貫的深沉的性子。
這個男人,做任何事都會自然而然的以最簡單的手段達到最大的效果。若是真的會輕易的鬆口,那就是天上下紅雨了!
這一口黑不溜秋的木箱子,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般的黑不溜秋,整個表面上又無一絲的縫隙,如何才能打開?
原本,對着一口無縫隙的木箱,不管你多牢固多詭異。只要武功不弱之人,一招招呼上去,破壞了就是。可是,這麼簡單的一點,難道西域傾皇顏傾殤會想不出來么?再說了,這是西域送給鳳冥夜一人的壽禮,夜月國群臣上下所有人只有鳳冥夜才有資格親手破開。但,要是真的淪落到要夜月國的一國之君直接破開了,那這裏子面子可都丟光了。
剛剛,鳳冥夜還給池宇國的太子殿下宇離寒下馬威呢!這會兒若是給顏傾殤給得逞了,那豈非在其餘的兩國一域失了勢去?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了,下面眾多的夜月臣子們都從顏傾殤那種遺世獨立的氣質從清醒了過來。這個看似飄然出塵的男子,一出手竟然是這般的冷硬張狂!那神秘西域,竟然這般不把夜月國放在眼裏?
“藍逸,你看瞧瞧。這西域傾皇送給朕的禮物,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鳳冥夜不急不躁,黑色的龍袍襯得他全身溢出一種不羈的霸氣。狹長的鳳眸里閃過一絲深幽的光芒,他勾唇淡淡然的吩咐了一句。
藍逸在這麼多年來,並不是每時每刻都留在他的身邊的。他有差不多十年的時間,一直都跟着他那個神秘的師傅,為他尋找克制魔血的**。雖然大部分的時間在外,但每年都會回宮治他一段時間,也算是走遍了這天下神奇之地。對於藍逸的博文識強,鳳冥夜心中是極有信心的!一直到三年前,煙兒給他留下了玄天神功的修鍊之法,藍逸才停止了他尋葯之旅,真正的留在了宮中輔佐他。
“是,皇上。”
一旁坐着的藍逸得了鳳冥夜的命令,低頭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幾步就走到了大殿之中,細細的觀察起了那一口方方正正的黑色木箱來。
藍逸俊逸的臉龐染着少有的凝重。先是上下的打量了好一會兒,又抬手拂上了那木箱子的外表上。入手冰寒,質地也是極為厚重的。
“啟稟皇上,臣知道這黒木箱是由什麼所制了。這黒木深沉,漆黑無光,堅韌異樣,應當是西域的黑域沼澤處,生長出的黑澤沉木吧!此木一年四季都寒涼無比,在西域之中,是用以保存某些特殊植物和毒物的最佳選擇。此次,西域傾皇所帶來的黑澤沉木比之一般的黑澤沉木更為寒涼厚重,只怕這裏面存的是極寒極熱又極毒之物!”
略皺眉思索了一會兒,一身錦袍的俊逸男子眸光坦蕩,躬身對着高位上的鳳冥夜恭敬的回答道。
啊?
極寒極熱極毒之物?這西域的傾皇送這般邪惡的東西給皇上,是何用意?藍逸此言一出,軒轅大殿之上,一片的驚駭嘩然。
“早就聽聞夜帝身邊人才濟濟,果然是名不虛傳!他說的沒錯。不過,本皇保證,這黑澤沉木箱中的東西,並沒有帶任何的毒性。本皇敢如此的保證了,難道夜月無人敢打開這木箱么?”
一身純凈白袍的顏傾殤並不帶一絲的慌亂。他眉峰微動,唇角漾開了一抹優雅柔和的弧度。望着大殿之內,滿臉惶然的眾人,顏傾殤絕美的紫眸里,眸光聖潔高貴。一字一句,皆無端散發出了一種令人無法懷疑之感。
原本惶恐懷疑的夜月群臣,聽了這話,神色愈發的不安了。傾皇顏傾殤的話簡直是自相矛盾,他說藍逸說的沒錯,那就是承認了這黑澤沉木箱中有了極寒極毒之物;可是他偏偏又說,這裏面的東西沒有帶任何的毒性。這不是自相矛盾么?
一時間,滿殿的眾人心中皆是驚疑不定,不敢妄自上前。
其餘出使夜月的兩國之人見狀,心中皆是一片舒爽!這夜月國一向以強大的國力威懾四方,他們兩國在其手上吃的虧不計其數了。如今,可以看到這麼不可一世的夜月國吃癟,他們心中均是一片的竊喜。
而高位之上的鳳冥夜,妖嬈的俊顏依舊帶着一貫的霸絕。薄唇勾起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皇上,臣弟願意一試。”
就在僵持不下之時,一道清朗認真的男子聲音傳來。眾人循聲望去,竟然是夜月國有名的草包皇子四王爺鳳冥絕。
有沒有搞錯?竟然一向好吃懶做、只會調戲美人的夜月國第一草包的四王爺鳳冥絕?夜月國的眾人均是一片的目瞪口呆。望着唇角染着邪氣笑容的絕王,一個兩個都有些不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而坐在鳳冥夜身邊的凌太后,更是吃驚的扯了扯鳳冥夜的衣物,萬分不自信的指了指站起來的鳳冥絕。示意鳳冥夜不要讓這個草包四王爺把夜月國的臉丟了去。
而鳳冥絕此刻的心情也不太好,俊美精緻的臉龐也是陰仄仄的,薄唇勾起一貫的痞氣。唉!實在是看不過去了。原本,以他那般瀟洒又討厭摻和這些“國家大事”的性子,是萬分不情願在眾人的面前露出半毛才華的。可惜啊,這群大臣們實在是太不爭氣了。眼看着,那個害了小可愛的西域傾皇在這夜月的軒轅大殿中這般的囂張。鳳冥絕心中熱血一涌,為了大哥和小可愛,他可是全部豁出去了!
“朕准了,皇弟請”
聽到這話,一直面無表情的鳳冥夜立刻揚起了一抹淡笑,他等的就是絕弟的這句話!
鳳冥絕認命了站起來,走到了大殿之內。明明知道大哥這根本就故意壓榨他的,可是誰叫他看這個顏傾殤不慣呢?而且,這傢伙的手中似乎還握着小可愛禁咒的解除之法!唉!
池宇國和北冥國的使者們見這聞名天下的草包絕王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站了出來。心裏臉上的那個驚詫就別提了。
不過,那鳳冥絕可懶得理會這些人的那些看好戲的心思。大步上前,立在大殿之中,穩穩的站定了。他先是在黑澤沉木箱上細細的撫摸了一會兒,似乎是確定了一些什麼東西。俊容邪氣,卻有種說不出的深沉。淡淡然由袖口中掏出了一把精緻的羽扇,鳳冥絕拿着它直直的對着殿中心的方正木箱。
這絕王拿着一把羽扇做什麼?一把羽扇,明明就是風雅之物,難道還能當做利器不成?眾人心中皆是又驚又疑,面上都露出了諷刺之意。
今日的鳳冥絕身穿了一套藩王級別的精緻蟒服,若是忽略他俊美的臉容上慵懶邪氣,倒也是十分的高貴不凡。只可惜,那男人一身的懶散不羈的氣息,生生破壞了那衣裝給他帶來的尊貴模樣。鳳冥絕眯着眼,就那麼閑庭信步的猛然一揮手,那羽扇就以一個詭異的角度飛射了出去。
但見,那一把稀疏平常的羽扇在空中劃開了一道優美的弧度,乘着風聲,整個扇面都緩緩展開了。露出了裏面詭異自成梯度的赤紅色。那赤紅一片的耀眼彩色,絢花了大殿上所有人的眼。
這,這……根本就不是一把普通的羽扇!
赤宵瀲羽!這是天下兵器譜上排名第三的赤霄瀲羽扇!
這赤霄瀲羽極薄極輕,但是論攻擊力都能排上天下第三,若是只論堅韌質量,它當是天下最輕最韌之武器!沒想到,這天下聞名的神奇兵器,竟然會出現在夜月國的第一草包四王爺的手上!當然令人驚駭至極!
但聽“砰砰砰”的細小卻尖銳的聲音響起,赤霄瀲羽配上他的獨一無二的懷柔指,那完整無缺的黑澤沉木箱,硬是被那最薄最韌的赤霄瀲羽,將最上前的一層分毫不差的削去了一層。而下面盒子的東西都秋毫未傷!
好厲害的身手,好恐怖的控制力!眾人心中驚顫,這鳳冥絕不過是隨意的觀察了片刻,竟然就看出了這黑澤沉木的厚度,然後還能如此隨意的出手。在打開這個盒子的基礎上不傷裏面的禮品分毫。這看似隨意簡單,其實卻需要極為恐怖的控制力和高深的內力做支撐。
否則,以黑澤沉木那般堅韌程度。即便是有赤霄瀲羽在手,只是一招便要削去一層,也並不容易!
這鳳冥絕,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滿殿的大臣、兩國的使者,莫不被鳳冥絕露出了這麼一手給震住了。只有送禮過來的顏傾殤,溫潤的唇角依舊漾着淺淡從容的笑意,靜靜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之上。
而做完了這一切鳳冥絕依舊痞痞的立着,哪裏會管滿大殿的被自己驚嚇住了的眾人?見事情搞定了,他拍拍屁股就要走人。似乎對西域傾皇送於他家大哥的禮物,一點興趣都沒有。
鳳冥絕生性洒脫,只要快點下去,對這個所謂的禮物沒有興趣。這大殿之內的其餘人卻都有的是興趣,連對鳳冥絕的驚嘆也顧不上了。見他掉頭準備回座,眾人急急忙忙的伸長了腦袋望了過去。
先是一股詭異又悠長的奇香襲來,令眾人心神為之一盪。
卻見,那兩尺長、兩尺寬的黑澤沉木箱中,兩株奇花靜靜的綻放着。一紅一白,一株聖潔瑩白,一株妖嬈血紅,就那麼自然而然、雙纏雙繞的立在一起,卻自成一種的無雙風華!花開並蒂,黯香撲鼻,竟然是一種雙生的詭異奇花!
“絕王小心,這箱子內所種的,是西域的毒中之皇,彼岸雙生花!彼岸雙生花,又稱由生往死之花。一白主寒,為曼陀羅華;一紅主熱,為曼珠沙華;兩株雙生,任意的一株已經是絕世奇毒了!如今兩株竟都在……這……”
一旁也看着那黑澤沉木箱的藍逸俊臉在瞬間褪去了血色,慌忙的站起身來,對着鳳冥絕狂聲喝道。沒想到那西域傾皇竟然將西域最為珍貴的雙生彼岸花都拿了過來,這般天下最毒之物,他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難怪了,他剛剛觸摸之時,會感覺到一股熱和一股寒,兩種相生相剋的氣息混絞在了一起!原來,竟然是這西域最神秘的毒物!
藍逸的話音未落,眾人頓時被嚇得齊齊的捂住了口鼻,不敢多呼吸一刻。而鳳冥絕卻並無多少的懼色,只是飛快的閃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
“顏傾殤,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在皇宮這眾目睽睽之下給大家投毒!”
“顏傾殤,你這是要做什麼?難道西域是要與三國為敵么?”
“顏傾殤,若是眾人有什麼損傷,你西域再無安定之日!”
這軒轅大殿之上,並非只有夜月國之人。更有其餘的兩國之人,沒想到這西域傾皇竟然如此的狂放不羈,竟將這般絕世的毒物直接帶到了大家的眼前。這不是明擺着要害他們么?
這可是關於自己的性命,眾人也顧不得什麼禮儀問題了。紛紛變了臉色,向著一旁依舊高貴出塵的顏傾殤烙下了狠話。連坐在鳳冥夜的身邊的凌太后,也忍不住驚疑不定的厲聲說了一句。
“好了,慌什麼?統統都給朕好好獃着!朕可不相信,西域傾皇的胃口會有這麼大。竟然敢在朕的壽辰之上給眾位下毒。西域毒皇,雙生彼岸花,應當是雙生雙克,相互抵消,不足為懼!這木箱已經打開了,傾皇快給朕需要的答案……”
眾人皆是亂,只有北面正位之上的鳳冥夜依舊不慌不忙。他緩緩的站起身來,妖嬈的俊顏勾勒出了一絲的狂肆。一字一句,他居高臨下的盯着一身白袍翩躚的顏傾殤。高大的身形宛若泰山壓頂般的魄勢。
“呵呵,還是夜帝的見識廣博、氣度非凡。今日,本皇是為夜帝祝壽,特意帶來西域毒中之皇的配置原料雙生彼岸花。雙生彼岸花,雙生雙榮雙克,任意一種即為天下劇毒。但甚少有人知曉它們放在一起卻能互相中和,除了一些**作用外,不再產生別的毒性。既然,絕王已經將本皇的黑澤沉木箱打開了。那煙兒治療之法,定然也雙手奉上。夜帝,你可要聽好了。”
顏傾殤淡淡然的笑了笑,風華內斂,從容不迫。俊容聖潔溫潤,他緩緩的站起身來,一身的白色長袍也揚起柔和的起伏。
原本害怕這雙生彼岸花的毒性的眾人,在聽了鳳冥夜和顏傾殤的話之後,都安靜了下來。雖然沒有毒性,但這奇香,的確帶着一些**之用。一些文臣們,不過幾個呼吸間便被放倒了,而身懷武功的武將們支持的稍微久一些。武功愈是高,人便越清醒,支撐的就越久。像是鳳冥夜、顏傾殤、鳳冥絕、鳳冥洌這般的上等高手,那藥性幾乎是沒有什麼作用了。
“快說!”
不去理會因為吸到了雙生彼岸花的幽香而昏沉的眾人,鳳冥夜鐵血妖顏,一雙銳利的眸只盯着眼前的一身純白的顏傾殤。
煙兒的禁咒,真的有救了?為何,心中依舊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這顏傾殤怎麼可能會如此簡單的將如何救煙兒的方法告訴他?
“本皇回去可是好好的徹查了一番,終於在族之**中找到了解除之法。那禁咒除了秘術之外,依仗最多的就是那雙生彼岸花的**效。雙生彼岸花的香味稀釋了是無法操控與人,但是將那**之物質不斷的提取精鍊得到的產物,施於人體,就可以到達驚人的效果。嘖嘖,原本本皇送來這彼岸雙生花,就相當於將這禁咒的原料送於了夜帝。而且,這雙生彼岸花中就有與那**之效相對的另一種物質,書中說是解除之料。可惜,眼下那花香瀰漫,原料、解料亦是散去。只怕夜帝就是再能耐,也是無力回天!”
一頭瑩白的長發輕舞,襯得那不食煙火的絕世容顏愈發飄渺。顏傾殤不緊不慢的對着鳳冥夜徐徐道來,絕美的容顏上漾開了一絲的笑意。那笑容不狠不利,卻偏偏讓鳳冥夜和鳳冥絕兩人看着心中怒火滔天!
故意的!
這個顏傾殤,果然是故意的!
故意將那雙生彼岸花裝入黑澤沉木箱中,故意以那個條件讓他們傻乎乎的去打開。為的就是讓他們在不經意間親手將小可愛的解除之物毀去!
這個人!根本就是故意挑釁,哪裏存了半分的真正想來告訴大哥解咒之法的誠意?
其他的眾人心中均是一窒,這顏傾殤,還真是足夠大膽啊!居然敢這般的惹怒夜帝鳳冥夜,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手中有什麼依仗有恃無恐,還是腦子燒壞了。鳳冥夜的性子,天下誰人不知?這般的惹怒他,只怕西域以後再無一日安寧了……夜帝鳳冥夜,豈是可以輕易吃虧之輩?
“你竟然……”
鳳冥夜只覺得心中狂怒不止,顏、傾、殤!他竟然這般不顧後果的挑釁!他竟然從一開始就是故意在耍弄他!抬起霸絕的俊容,鳳眸眯起,他正欲開口說話。驀地,腹部突兀的傳來了一陣刺痛。一種詭異卻又不受控制的感覺迅速的傳遍了四肢百骸。
這……
是毒?
怎麼回事?齒縫間的毒藥,他還未自己咽下去啊!怎麼會中毒呢?怎麼可能會中毒呢?
“夜帝先稍安勿躁,本皇又不是說,解咒之法就只有這麼一種了。既然雙生彼岸的原料香味已散,那夜帝還可以寄希望於另外一種法子啊!其實,若是要以雙生彼岸花中提取足夠的解咒物質,還不知道要花上多少的雙生彼岸花原料。縱使此花生於西域,本皇也都不清楚整個西域能有幾朵。所以,本皇勸夜帝最好還是以另外一種法子來解咒吧。西域的雙生彼岸花為至毒之物,而聖火雪蓮為至潔之物。聖火雪蓮原本為單株而生的,若是你們能找到雙生的聖火雪蓮,自然是能夠解救中了禁咒的煙兒。”
白袖翩躚,顏傾殤那飄然出塵的俊容不帶一絲的慌亂。他淡淡的望着高位之上的鳳冥夜,聲音溫潤平穩。
聖火雪蓮?那東西不是傳說之物么?單株的聖火雪蓮已經是絕世唯一,竟然還要去尋找雙生而立的?
原來,前面的那些都不過是故意為之的。這最後要說的,才是西域傾皇顏傾殤的目的。他是故意告訴他們,引他們去尋找聖火雪蓮么?
鳳冥夜費儘力氣,才聽清楚了顏傾殤的話,艱難的思索着。強撐到那話說完之後,身形一晃,他高大的身軀詭異突兀的倒了下去。
“皇上!”
“夜帝!”
“御醫,皇上!”
鳳冥夜這麼突然的一倒下去,眾人頓時亂作一團。身邊之人,座上之臣,每個人都在焦急的呼喊着。
怎麼回事?
鳳冥絕心中一凜,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家大哥緩緩的倒了下去。唔,其實一開始的時候,大哥和他就已經商量好了要上演這麼一出。不過,那是為了將池宇國太子扣下而故意為之的借口罷了。而後來的西域傾皇顏傾殤的到來,打亂了他們原本的計劃。反正,池宇國的太子已經來了夜月國,他們兄弟倆若是想要扣人,有的是機會。所以,中毒的一幕就被押后了……
他們沒有想到,這顏傾殤一來便是故意壓人,更沒有想到,顏傾殤竟然會這般輕易的將小可愛的解咒之法為賭注。
可是,為何大哥卻在這個時候中毒了?真是好生的怪異!不過瞬間,鳳冥絕的心中已經閃過了數個想法。
“診治不出是什麼毒,這……皇上,皇上”
一旁的藍逸也是知曉鳳冥夜的計劃的,急急忙忙的沖了過去。然而,得到的結果卻讓他的臉龐瞬間蒼白了起來。他沒想到,自己一上前,竟然得出的是這般的結果。要知道,以皇上的體質,已經是很難中毒……若非偽裝,那要怎樣的厲害的毒藥,才能將皇上毒倒?一瞬間,藍逸的心中冰涼刺骨,萬分的慌亂!這不是按照計劃中的“中毒扣人”,皇上是真的中毒了!
而一旁的鳳冥絕聽了這話,俊眉皺成了一個疙瘩。僵硬的五指在身側無意識的握成了拳頭。大哥是真的中毒了,大哥竟然是真的中毒了!到底是誰下的毒?
“快,快將皇上碰觸過的任何東西,全部收集起來。臣要立刻檢毒!”
這種時候,群龍無首,夜月國強大的軍事能力和辦事效率都發揮了出來。先是鳳冥洌和冷逝痕兩位手握重兵之人,立刻率領了禁軍將整個軒轅大殿裏裡外外的圍了個死死的。藍逸呆了兩下,也很快反應了過來,立刻對着馮保說了一句。
原本慌亂一團的局面,立刻就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原本驚叫、亂走的太監宮俾們,還有慌亂、害怕的眾位大臣、使者們,此刻都在重兵的把守下,瑟瑟發抖的呆在了自己原本的地方。誰都不敢再亂動半分……
所有人之中,只有池宇國的太子殿下宇離寒和西域傾皇顏傾殤兩人依舊沉穩不迫,保持着一貫的溫潤風度。
趁着馮保命人將鳳冥夜碰觸過的所有東西和人收集在一塊兒的這個當兒,鳳冥絕也為他家大哥診斷了下。脈象很亂又急迫,的確是中毒的模樣。可是,也的確是驗不出到底是什麼毒!好生的詭異!
藍逸和他的見識和醫術均是不低了,但是他們倆竟然都查不出是什麼毒。不僅如此,他們更想不出到底是誰有這個本事、是用了什麼手段,在眾目睽睽之下給大哥下毒。
“或許,夜帝是中了某種交he之毒也說不定。”
一直淡淡然的看着眾人有條不紊的動作的傾皇顏傾殤,突然揚唇一笑,對着急的滿頭大汗的藍逸隨口說了一句,妖冶的紫眸中儘是一片深不可測。
交he之毒?對啊!他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種可能性呢?
有的毒雖然驗不出來,是因為它的毒素是由着兩種風牛馬不相及的物質相觸而產生的。這種交he之毒,要兩種或多種物質合在一起才能發揮毒性。因此發作較為遲緩,也不容易查出到底是哪種毒發揮的作用。
若鳳冥夜所中的,真的是那一類交he之毒,那……
“讓本皇來瞧瞧,說不定能看出一二。開始夜帝吃了一些什麼,本皇不知道。但是,後來夜帝呼吸了許多的雙生彼岸花的氣息。雙生彼岸花的成分是極為複雜的,但本皇對於這花,應該算得上是最為熟悉之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