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保送生

強烈到炙熱的白熾燈光刺痛了眼膜，葉柳的身子在台上虛晃了一下，她抬起手腕用手背遮住眼部，藉此來避免燈光的傷害。

一道擔憂的聲音衝進耳膜，“葉同學，葉同學，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這個聲音忽遠忽近，時有時無，熟悉而又陌生，有些像葉柳曾經一個老師的聲音。

剎那間，有一股清涼的氣息注入葉柳的體內，身體被火焚燒的痛感在漸漸剝離，而那些本以為模糊的聽覺、嗅覺、觸覺等感知正在慢慢地回到她的身體裏。

葉柳聽見了台下老師們細碎的小聲討論聲，看見了坐在前排的A、B、C、D、E班同學們幸災樂禍地竊笑，和坐在最後兩排F班同學們擔憂的面孔……

這是怎麼回事，她不是在谷樓引爆了F5級別的特製炸藥，已經身亡了嗎，為什麼還會有五官的知覺？

難道她是死後到了地獄……或者天堂？不然怎麼會見到早已變成喪屍的老師和同學？

葉柳的腦海里好像有無數個小人在打架，疼痛欲裂，強烈的痛楚讓她好想抱着頭去撞牆。

“葉同學，如果無話可說的話請你下台，第四號同學請上台做自我介紹。同時，請第五號同學做好準備。”一個嚴厲的滿頭白髮的中年女人如此說道。

這麼嚴肅不苟言笑的面孔……葉柳想起來了，這是她高中時期的教導主任。

而這裏……

*

這裏是葉柳高中時期的多媒體教室。

茫然的眼神環視周圍，葉柳看着曾經熟悉的桌椅、黑板……那些久遠封塵的記憶漸漸拭去厚重的灰塵，變得清晰鮮明起來。

是了，她曾經在這間多媒體教室參加過京大保送生名額第二輪篩選。

因為忘詞而被趕下台，這樣的場景只在葉柳高三的時候發生過一次。

變幻莫測之間，未來和現在奇妙的重合在了一起。

所以……她重生回到了自己的高三時期？

那麼，那麼……葉柳拍了拍腦袋，裏面好像有什麼在劇烈的翻滾，快要爆炸了一樣。她遲疑地想，那麼今天就應該是2014年1月1日元旦節啦。

她會記得這麼清楚還是因為學校把保送生第二輪競選日期安排在元旦節這一天，引起了很多同學的義憤。

學校竟然在元旦節這樣的法定節假日搞競選，簡直是沒有天理。

英才高中是星城重點高中，自從一些高校有了自主招生權后，英才每年會獲得京大一兩個的保送名額，而葉柳這一屆更是高達三個。

英才高中的保送名額推選搞的是三審制，第一輪是由高三上學期四次月考的綜合平均成績公平選出，選前十名同學。第二輪是由學校十個非高三老師面試十個被選中的同學，進行才能展示，淘汰五名同學。第三輪就是結合同學的綜合素質，比如參加學校活動，做義工之類的，由學校內部討論決定，最終拍板定下保送的三名同學。

相對而言，這樣的選拔制度還是比較公正合理的。

葉柳就是第二輪面試的十人之一。

*

為什麼會重生回到自己的高三時期？

一時之間，葉柳顯得有些慌張，白嫩的小臉上佈滿了掩飾不住的無所適從。

教導主任看見台上女孩呆愣的模樣，以為她不願意下台，口氣又重了一分，“葉同學，請下來，不要再耽誤大家的時間了。”

葉柳腳一動，剛要走下去，就有一道黑影飛快的從最後一排竄到了前排，跳到了台上。

他死死地按住她細瘦的肩，不讓她下台。

這樣的舉動引起了台下同學老師的一陣騷亂。

“喂，主任，等一下。難道你們不能再給葉柳一次機會嗎，她剛剛只是一時緊張忘詞了。葉柳每次月考不是第一就是第二，作為老師，你們不是應該更寬容一點嗎？如果成績這麼好的同學都不能得到名額，我可能要去教委舉報你們暗箱操作。”

先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再是在話鋒里明裡暗裏威脅學校，戳中對方的最痛處，敢這樣做的還會有誰？——蕭谷誠。

目中無人的蕭谷誠。

囂張跋扈的蕭谷誠。

桀驁不馴的蕭谷誠。

……維護着她的蕭谷誠。

他就這樣站在台上按住她的肩，和教導主任兩眼遙遙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