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K

隨着手機鈴聲的響起，張揚睜開了眼睛，“喂，誰啊？”“我是何塞，再過5分鐘我就到了，你準備好出門了么？”“哦，該死的，我知道了，我就好。”張揚終於想起了今天要去老K家。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讓張揚一直沒有睡好，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睡着，結果就是他現在快要遲到了。張揚迅速爬起來，匆匆洗漱了一番，剛換好衣服，外面就傳來汽車的喇叭聲，張揚打開門發現何塞開着一輛福特車已經到了。“嗨，早啊，何塞！”“早上好，傑克，我想我們得快點了，時間不早了，你知道的老K可不喜歡等人。”張揚趕緊上了車，何塞駕車駛離了張揚所住的克里斯特爾湖別墅區。“你瞧，有個富老爹可真是不錯啊！”何塞望着一路上別墅區裏的別墅邊開車便調侃到。張揚則對那個素未謀面的大款老爹很不感冒，聽到何塞這麼說也只能無奈的聳聳肩膀，給了何塞一個尷尬的微笑。順着第15號國家公路，汽車一路駛向了位於達勒姆東北方距離達勒姆市中心直線距離僅十幾英里，臨近福爾斯萊克路的北卡著名度假區－－瀑布湖度假別墅區。老K有空都喜歡來這裏度假。

由於不是周末，路上沒多少車子，所以很快就到達了瀑布湖度假別墅區。何塞將車停在了訪客泊車區，下了車和張揚一起向老K的別墅走去。在老K家別墅前的草坪上，已經有人在那裏等着了。“嗨，何塞，早上好！”“早上好，米琪，這是傑克。傑克，這是米琪，麥克的夫人。”“早上好，傑克，麥克在我面前可是提起過好多次你的名字。”說著老K夫人上前給了張揚一個熱情的貼面禮。“呃，早上好，夫人。”張揚很尷尬的和老K的妻子打着招呼，這種美國式的直接讓初來乍到的張揚有些不太習慣。“我們進去吧，麥克應該在書房，我先帶你們過去。”“對了米琪，今天做的什麼好吃的？”何塞迫不及待的問道。“今天中午我們吃黑椒蜜汁小牛排配馬克羅尼芝士麵條。”“哦，太棒了，你知道嗎傑克，米琪做的菜是我嘗過的最棒的菜，尤其是她的蜜汁小牛排，天哪，我的口水都快流下來了。午餐時間快點到來吧。”“哈哈，何塞，你還是那麼喜歡開玩笑。對了傑克，你喜歡吃這些嗎？”“我很樂意嘗嘗夫人的手藝。”“那待會中午喜歡的話就多吃點。”邊說著話，米琪邊帶着張揚和何塞來到了老K的書房門前。老K夫人輕輕敲了敲房門然後打開：“麥克，何塞和傑克來了。”“哦，請他們進來吧。”一個有點沙啞的聲音響起。“這就是老K的聲音？”張揚有點八卦的想到，也沒什麼與眾不同的。門打開了，老K坐在正對房門的書桌後面，看見張揚他們進來了，站起身，走了過來，“謝謝你邀請我來做客，麥克。”何塞抱了抱老K，“得了，老夥計，你又不是第一次來，每次你嘴饞了不都是不請自來嗎？”2個老頭一起哈哈大笑。“麥克！”老K夫人輕輕打斷了老K和何塞的交談，“傑克也來了。”老K這時才正視了我一眼，“嗨，傑克很高興你能來做客。”老K向張揚伸出了手。“呃，謝謝你的邀請，沙舍夫斯基先生，我很榮幸。”結果話剛一出口，張揚就發現何塞和老K都有點驚訝的看着自己，“我說錯什麼了嗎？”張揚問，“沒什麼，傑克，我可是第一次發現你這樣稱呼麥克，以前你不都是直接叫他麥克或者K先生的嗎？”何塞在旁邊偷偷笑着問道。“呃。。”張揚有點不知所措起來。最後還是米琪幫張揚解了圍,“何塞，中午想吃焗土豆嗎？”“哦，太棒了，可以嗎？”“哪你得來幫我忙。”“榮幸之至，夫人。”“麥克，我和何塞去做午餐了，你和傑克聊會吧，午餐好了，我就來通知你們。”“好的，米琪。”於是老K夫人帶着何塞去做午飯，而張揚開始在老K的書房裏和他面面相覷。

“坐吧。”老K說到，於是張揚在門旁的沙發上坐下。“想喝什麼？威士忌還是茶？”“呃，不用了，謝謝。”張揚很拘謹，老K也看出來了，所以他幫張揚和自己各倒了一杯威士忌，“喝點吧。”老K將酒杯放在了張揚面前，然後在旁邊一個沙發上坐下不再做聲，開始把玩着自己手中的酒杯。張揚也抱着酒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者做些什麼，於是他無聊的看着酒杯心想如果我再喝醉一次會不會又回到2010年去呢？就在張揚胡思亂想的時候，老K又說話了。“上次你對我說的話，我考慮了好久。”“什麼？什麼話？”張揚心想，我說什麼了我？“剛開始我很生氣，非常生氣，從來也沒人敢這麼說我。但是後來我靜下心來仔細想了想，發現其實你說的也有點道理。我在NCAA很成功，大家都這麼說，事實上也是這樣，我當選過12次全國最佳教練。2001年又進入了籃球名人堂。在我的帶領下，杜克大學取得了超過800場比賽的勝利，卻只有不到300場的敗績。於是有人說我是有史以來第二成功的教練，你知道第一成功的是誰嗎？”“是不是RED?”“是的，RED，紅衣主教，阿諾德·奧爾巴赫。他率領凱爾特人獲得過938場常規賽勝利，而且凱爾特人在奧爾巴赫執教的16個賽季中從來沒有失手過，在奧爾巴赫執教凱爾特人的最後10個賽季中，凱爾特人的勝率從來沒有低於61.1%。在1959－1966年期間他還率領凱爾特人奪得8連冠，創造了一個歷史，一個奇迹，一個也許再也無法被打破的記錄。”老K喝了一口酒，然後看着我，“也有很多人想讓我去NBA，有許多支球隊來邀請過我，都很有誠意，我也想過去NBA執教，但是最終我還是沒有去，也許你說的對，在NCAA獲得了這麼多的成績以後，我已經沒有再去拼搏的勇氣了，我怕別人會拿我和他比較，比勝率，比冠軍，我不喜歡這樣，所以我退縮了。”張揚知道老K說的他是誰，奧爾巴赫，一個老K如果進入NBA就註定要讓人們去對比的傳奇人物。“你是對的傑克，不去NBA闖蕩下，又怎麼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夠成功呢？去吧，我支持你去魔術隊嘗試下。”老K站起身來到張揚的面前，看着張揚的眼睛，舉起了手中的酒杯，“為我們年輕的勇士乾杯，一個比老K更加勇敢的年輕勇士。”張揚站起身也舉起了酒杯。“叮”很清脆的聲音.“小子，去NBA好好乾，讓那些傢伙看看，杜克出來的可不是菜鳥，我們可是深藍，我們打的可是全美國最好的籃球。”老K拍了拍張揚的肩膀，很用勁的兩下。張揚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我會的，老K。”“你在球隊也呆了幾年了，我的執教方法，你也學了不少，但是你要記住，NBA和NCAA是完全不一樣的比賽，相比之下，NCAA是更純粹的籃球，而NBA已經變了味道，也許這也是我不願去NBA執教的原因之一吧。”張揚看着有着些許落寞的老K，一時也想不出是該安慰或是表個決心。“麥克，午餐準備好了，你們可以出來吃了。”米琪的聲音緩解了房間裏開始有點壓抑的氣氛。“走吧，傑克，去嘗嘗我妻子的手藝，相當的不錯。”老K帶着張揚向餐廳走去。

一張美式的餐桌上鋪着潔白的桌布，桌子中間是插着一束白色的風信子，餐桌上放着四套銀質餐具。“坐吧，傑克。”老K說著先坐了下來。張揚在老K的左手邊坐了下來，邊上是老早就坐好了的何塞。米琪端過來一盤焗土豆放在了桌子中間，坐在了老K的右手邊。“你祈禱嗎，傑克？”米琪問道。“我是個無神論者。”張揚說，作為一個接受過馬列主義**思想教育過的革命青年，他的確是個無神論者。當然，看過午夜凶鈴以後，他一度動搖過，尤其是宿舍的電話一到24點就響的那段時間。

“OK。”於是何塞還有老K夫婦閉上眼睛開始了餐前禱告，而張揚則看着眼前的牛排，向五臟廟禱告：“千萬別是帶血的牛排。”張揚以前一直暈血。萬幸的是米琪的手藝的確很棒，而且她的牛排沒有血水，不然，老K他們就得打911尋求幫助了。

一頓豐盛的午餐過會，何塞與張揚向老K告辭，準備回去。老K夫婦送他們到停車場，順便飯後散步，這是老K一直都有的習慣。

“呃，老K！”張揚在門口停下了腳步。“什麼事，傑克？”“我想，我會好好乾的。”張揚抬起頭看着老K的雙眼。“在NBA。我會讓所有人都知道，杜克出來的不僅僅有希爾，有布蘭頓，還有我，傑克。張，老K帶出來的最佳教練。”張揚嘴角的微笑讓老K似乎看到了當年剛進杜克的自己。“祝你好運，小子，好好乾。”“我會的，老K。”

當張揚坐在福特車的副駕駛座上時，後視鏡里老K和米琪還站在草坪上，米琪還微笑着向自己揮了揮手。隨着何塞發動了車子，慢慢的，老K的身影越來越小，最後完全從後視鏡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