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進退兩難
出了韓府大門，韓孟領着自己的侄兒，帶着六七名家丁和四名林樺帶來的衙役，氣勢洶洶的行走在城內。
林樺只知道那商人的地址，卻不知道地方在哪，在將地址拿給韓孟后，林樺見他二話沒說，就帶着自己去，很顯然他是曉得那個地方的。為此，林樺也放下心來，不過，當他瞧見大舅鐵青的臉色時，眼皮子卻直跳起來，猜不出下一刻會出現什麼事。
來往的行人見到韓家大老爺這般模樣，有些知道他的人，都自覺的退到道路兩旁，怕一不小心對方就會將火氣發泄在自己身上。
林樺並不是傻子，在城中走了一段路，他也能猜出一二來，他快步走到韓孟身邊，擔憂的出聲問道：“大舅，我們用得着這麼著急嗎？要找那姓蔡的商人，有的是時間，何必在乎這一刻？”
不料，韓孟腳下仍然邁着大步子，轉頭瞪了林樺一眼，不滿的道：“你懂個啥，大舅這叫出其不意，可能對方並不知道你來了金陵，要去找他們，如果我們慢慢去，讓對方有了準備，那我們還怎樣去找別人討價還價。”
林樺微微一點頭，似懂非懂，他本來還想再說，卻見大舅根本不理他，也只好跟着趕了上去。
在一段商鋪林立的大街上，韓孟才讓人停下來。林樺氣虛喘喘的站在韓孟身邊，右手直搗胸口，他早上從蘇州一路趕到金陵，午飯沒吃，更沒來得及休息，就被大舅叫着要去找姓蔡的商人，現在早已累得是上氣不接下氣。
他看了下大舅，直立着身子，拿着手中的地址打量着前方，林樺不禁暗嘆，急步走了這麼遠的路，大舅居然點事都沒，再看看那幾個僕人，有兩個居然和自己一樣，他不覺苦笑，自己這身子，咋就這麼差勁呢？
韓孟盯着街道看了一會，對着林樺道：“大郎，他就這條街上，你出門的時候，可帶得當初和他商談買賣時定下的書信？”
不就是一份臨時的合同么？林樺從懷中拿出一張紙，遞給韓孟，道：“大舅，這上面寫得清清楚楚，當初是叔父讓人來購置的，不過書信上寫的卻是爹和我的名字。”
韓孟拿在手中，看了一眼裏面的白紙黑字，不耐煩的道：“管他是誰的名字，只要書信在手中就好，這樣，我也能有點理由，不用魯莽的闖進去。”
林樺聽的一怔，如果自己忘了帶，感情大舅還要直接闖進去，他才來金陵，對大舅所知有限，要是他了解一些關於韓孟的事，就會明白，韓孟在金陵城可是誰都敢招惹的，一般的人見到他都會避讓三尺。不然，今天在聽說林樺的事後，他也不會在沒有聞名情由下就風風火火的趕來了。
韓孟見林樺不語，他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道：“走吧，我們去看那姓蔡的人怎麼說，敢欺負我韓家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聽大舅的語氣，似乎是志在必得，林樺也不想多說，他現在只希望大舅不要將事情闖大了。
朝前行了十多個商鋪，在一家“蔡記商鋪”前停了下來，林樺抬頭一看，這是一家比較大的商鋪，裏面貨物齊全，絲綢、棉布都被捆成卷，等待着銷售，而在另一側，則是擺放着筆墨紙硯，看起來，就像後世的雜貨店。
不待林樺看得仔細，韓孟拉了拉稍有褶皺的衣衫，又順勢理了下衣領，大搖大擺的走進去，看了一下幾人，喝道：“叫你們掌柜的出來？”
蔡記商鋪里的幾人都被這突兀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停下了手中的活兒，一個年過半百的人看仔細了來人，眉頭一皺，忙從櫃枱後走出來，朝着韓孟一揖，道：“原來是韓掌柜的，不知韓掌柜有何事需要小的去辦？”
韓孟不屑的看他一眼，傲慢道：“你誰啊？我讓你們掌柜的來說話，你一個無名小輩，有資格和我說話嗎？”
林樺在一旁見到大舅的樣子，也不禁捏了把汗，這樣子，像是來協商的嗎？倒像是這家商鋪的掌柜欠的大舅家的債一樣。不過，林樺自知大舅這是為了自己，也沒出聲去插話，乖乖的站在了一旁。
那名店裏的小二見韓家掌柜不給他面子，他心中有些微怒，但想到對方的勢力，也只得忍氣吞聲的說道：“韓掌柜，掌柜的此時不在店裏，有什麼事你同小的說，小的一定會替你轉達？”
吃了閉門羹，韓孟怎能安心，他當即皮笑肉不笑的道：“不在店裏，一句不在店裏就想打發我嗎？還不快去叫他來，就說我韓孟今天找他，如果他不給我一個好的交代，我一定會讓他好過的？”
“這……”店家小二一愣，不知道韓孟今天因為何事找上門來，而且指名點姓的要找掌柜，他和蔡掌柜是遠方親戚，自從經營“蔡記商鋪”后，他也知道同韓家有些瓜葛，有些紛爭，現在見對方的樣子，可能掌柜的不來他是說不清楚了。
韓孟哪會有時間去理會他在那思考，一見他愣着不動，不由得怒氣沖沖的喝道：“還不快去！”
“是，是，我這就讓人去。”他不敢怠慢，當即讓了一名店裏的小二去通知掌柜的。
見小二那般模樣，韓孟也不說話，旁若無人的在店裏閑逛着，先看看這匹不，而後又瞧瞧那匹。店家小二不放心，深怕他弄花了布匹，一刻也不離身的跟在後面。
林樺就站在門口，其餘的人都在門外，沒有韓孟和他的允許，誰也不敢靠近一步。見到大舅的樣子，林樺卻是更加緊張，看大舅的樣子，怎們看都不像是來為自己討債的，倒像是特意來找麻煩的。
不過，他現在也不能去說什麼，只好在門口獃著，舉得有些進退兩難，想讓大舅改日再來，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林樺也不是一個膽小怕事之輩，以前讀書時就經常闖禍，現在有大舅在後面撐腰，他還怕個啥，於是橫下心來，耐心的瞪着蔡掌柜的到來。
這個時候，門口邊已經聚集了一大群看熱鬧的過往人群，一個個都仰着脖子，想要看看韓家大當家的又因為何事來鬧事？
過了足有半個時辰，一個衣着華麗，身體較矮小而又肥胖的小老頭才帶着十數個家丁來到門口，不用問也知道他是誰，正是“蔡記商鋪”的掌柜蔡芝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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