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9.第629章 離歸(2)
“我來吧。”
“什麼?”
軒轅離霜驚訝的看着李桂,她一個小小的丫頭竟然自告奮勇地攔下這麼重要的差事。
軒轅離霜也不避諱李桂,她笑道:“我相信你也明白我跟北冥皓空的關係,我要走,他不許,這件事情跟你無關。
況且路線問題,我也不清楚你是否可以做好,因為我連自己都無法相信,所以我也沒有辦法把這件事情交給你。”
李桂很篤定的說道:“你一定會交給我的,而且你只能夠將這件事情交給我。”
李桂握住了軒轅離霜的手,先在她的手掌心上寫下了一個名字。
“李桂。”
軒轅離霜輕輕的念叨。
這不是這丫頭的名字嗎,她這是幹什麼?
李桂又寫下了兩個字:離歸。
軒轅離霜一愣,李桂李桂,這麼大眾又普遍的名字,豈不是就離歸的諧音嗎!
軒轅離霜眼前一亮,盯着李桂的臉。
恍然想到了她的按摩手法,做事看似毛躁卻又是滴水不漏,她手上的藥物對自己的胎兒和身體也療效甚好。
一般的人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什麼土方子能這麼神啊!
軒轅離霜現在可明白了,她一路上順風順水也不僅僅是因為北冥皓空和少卿他們的幫忙,李桂也出力不少。
她再想起那股熟悉的感覺,軒轅離霜好奇的問道:“那個,我能問一下,你是誰嗎?”
軒轅離霜認定了李桂是她認識的人,只是究竟是誰她還不能確定。
鳳南司的手下會易容術,以針修改面容,這個絕活兒她都自愧不如。
也保不準,這個人此時此刻的面容,並不是她真實的容貌。
李桂哪裏肯讓軒轅離霜碰。
這幅蠢樣子要是被揭穿的話,她會當場挖個洞穴把自己埋了。
“我就是李桂,離霜你別問那麼多了,一切等回了再說,我的路線是這樣定的。”
李桂快速在她的手心上寫下了五個地方的點。
軒轅離霜驚道:“從這裏走?真的行嗎?萬一……”
“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其實李桂心裏也有一點擔憂,這個路線是先前出發之前就定好的,雖然是成功機會最大的但是也同樣是相對最崎嶇的路線。
要是平常她絕對不會擔憂,因為自己的能力和軒轅離霜的能力,李桂是絕對的相信。
但是那個時候誰他媽知道她已經懷了啊!
軒轅離霜呵呵笑道:“雖然險峻了一點,但是也不是不可行,其實孕婦並不是那麼容易就掉的,我自己也是醫生,我會照顧自己。”
“你把這個塞在裏面貼身帶着。”
李桂把藥丸放進小吊墜裏面,掛在她的脖子上面。
裏面的小藥丸是她最近吃的安胎的,戴在身上多聞聞藥性也對自己有好處。
“至於莫無時……”
李桂回頭的時候,莫無時也狠狠地瞪過來,搶在了李桂的前面說道:“有什麼屁話快點說,我才沒有功夫跟你耗着呢!”
臭小子,像誰有功夫跟你耗着一樣!
李桂說道:“你跟離霜一起,毛毛跟少卿一起,你們暫時分開。”
“憑什麼聽你的?”
“那你憑什麼不聽我的?”
莫無時一下語塞。
好像,自己也真的沒有什麼資格去說別人。可是他就是肚子裏面一股氣,看見李桂的時候,沒有那種親切感覺,反而越相處就越想揍她。
要不是看她是一個女人,早就撲上去了。
李桂頗為得意的說道:“既然沒有什麼意見,那就聽我的。就這麼說定了。你先休息,我給你拿點水來。”
軒轅離霜撲倒床上,一個勁兒的傻笑。
活脫脫的跟痴獃一樣。
北冥皓空被市容安排在了距離軒轅離霜稍微遠一點的屋子裏面。
宴席過半之後,北冥皓空也不想再呆下去,什麼理由也沒有說,先回到住所讓人放了洗澡水,進去舒舒服服的泡着。
石榮就這麼進來,在他的浴桶邊來回走動,剛想說話,又說不出來,自己吞回去。
但是又一副非常不甘心的樣子,對着北冥皓空直憋氣的模樣。
北冥皓空偏偏不理會他,任由石榮在旁邊。
“你這次真的是過分了!”
石榮終於憋不住了,氣的都快跳起來。
北冥皓空悠悠說道:“怎麼了?”
“怎麼了?你還這樣問我!
你說你,國內事情丟着不過問,雖然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北國已經無人可以撼動你的位子了,你也有正當的理由。
什麼找寶藏啦,什麼找滿意的太子妃啦,這些都由着你無所謂。
可是你看看你找回來的是誰?你怎麼可以找她!”
北冥皓空從小跟自己的父皇親近程度一般般,母妃也是身體不好,家族裏面的人原本是看不上她母妃的,也就不太加以扶持。
只有這個表舅,是從小維護者他跟母妃,一路拼到現在的。
北冥皓空對他,不像對旁人那般的無情冰冷。
“舅舅是對她哪一點不滿意,長相、能力,還是品行和家世。”
“哼,家世好是一方面,但是太好就過了。
她那家世,是叫複雜!自從她的名聲出來之後,關於她的消息就接二連三不斷的傳回來,光是在錫煥帝國的那一段,已經能寫成一柜子的書了。
你把這樣複雜的女人帶回來,若她是心甘情願跟着回來,且跟南臨、錫煥都有通文,沒有一方反對,你娶回來也就算了。我也不會說什麼。
但是她跟鳳北烈兩個,全天下都知道他們要成婚,軒轅翼還支持這門婚事。
你這樣做,不僅是在給北國樹敵,還是給你自己的名聲抹黑!”
北冥皓空很平靜地聽石榮將這番話全部說完,他也沒有說什麼話。
石榮見他沒有反應,氣的臉都綠了。
“你、你要我怎麼說你好,群臣反對,所有人都等着看你笑話,還不願意承擔兩國聯手對付我們帶來的風險,到時候只有你自己頂上去。
為了一個心裏沒有你的女人,將自己至於腹背受敵,又裡外吃虧不是人的境地!先前郡主的事情已經讓老王爺有動靜。
最後怎麼壓下來的也不便告訴你,皓空啊,你不能總是把自己放在危險的地方啊。”
石榮一翻語重心長的話,多少讓北冥皓空有所觸動。
一個是那句總將自己推到險地,腹背受敵。
還有一句,就是那句“為了一個心裏沒有你的女人。”
北冥皓空喃喃自語:“兩個月了,難道就一點動容都沒有嗎?”
“啊?你說她?看她吃定你的樣子,就知道她覺得你對她的好是虧欠她的。
這樣的心態怎麼可能動容,就像你母后當年嫁給你父皇,這麼長時間,連你都要娶妻生子的年紀了,她也沒有愛上你父皇。”
北冥皓空雙眼一眯。
石榮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馬上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說道:“舅舅就是想你明白,強扭的瓜不甜。
就像當初讓你娶你小師妹一樣,你不願意,她以死相逼,自殺之後你也沒有怎麼動容,最多就是用錢安撫一下罷了。
現如今的你,跟當初被你鄙視的小師妹有什麼區別。
舅舅知道帝王三宮六院不能獨一而終,但是舅舅至少是希望你能跟喜歡你的人一起,你說一個女人天天給你添堵,這日子能過嗎?
我就不說她肚子裏的東西了。”
“舅舅,最近舅母是不是嫌棄你了?”
石榮一愣問道:“你幹嘛問這些?”
“因為我感覺,你現在變得比以前啰嗦了許多。”
石榮嘴巴一抿,感覺自己剛才說的話都是廢話,氣吁吁地往椅子上面一坐。
眉頭一簇,忍不住挪動了兩下。
******,剛才太生氣,坐的時候把脊椎骨給震了一下。
他咳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說道:“話都說到這裏了,你給個話吧,到底要怎麼做。”
北冥皓空自然不會答應,他很安靜的看着石榮。
石榮哼道:“我就知道你不會答應!不過你不答應,並不是因為你不明白事情的要害,你只是對自己太自信。
覺得以你的力量,以北國的力量,能夠抗衡其他兩國,也有自信,軒轅翼不會跟你耗多長時間,因為對南臨來說,跟北國聯姻,比跟錫煥聯姻帶來的利益恐怕更多。”
石榮早就已經將好處和壞處全部看透了。
他的眼睛的確毒辣,看中了北冥皓空的秉性,知道他心裏想的事情,也知道北冥皓空的弱點。
石榮冷笑說道:“你的自信並不是全無道理,不過舅舅也有一定的自信,你要不要跟舅舅賭一把?”
“賭?賭什麼?舅舅手上有籌碼嗎?”
“當然有了,如果你贏了,舅舅不惜一切代價支持你,幫你堵住那些大臣的口舌,幫你製造輿論甚至改變事實,讓民眾接受你的決定。
並且保證,從今往後對軒轅離霜以禮相待,絕不對她下手。”
這些賭注對北冥皓空來說,還有幾分的吸引力,他從水裏站起來,恭讀立刻將乾淨的新浴巾裹在他的身上。
已經入秋有幾分的涼意,北冥皓空穿了一件袍子,隨意的靠在懶人榻上,說道:“舅舅的賭注還算是不錯,那你要我下的賭注是什麼?”
“如果是你輸了,那就乖乖的娶北國境內的女人,並且放軒轅離霜走。”
“北國境內的女人?”
“是,不管你到時候是娶一個有夫之婦,是還娶乞丐,也比現在這個好!”
北冥皓空眉頭皺起來,有夫之婦就暫且不說了,他是一個有潔癖的人。
他會選乞丐?開什麼玩笑。
“怎麼,不敢賭?你不是一向很自信的嗎,現在害怕了?”
“舅舅想賭,我便跟你賭,賭注就定了,但是舅舅想怎麼賭呢?”
石榮想了想,說道:“你既然這麼篤定她的心會慢慢地歸順於你,那我就給你七天的時間,只要軒轅離霜不走不逃,願意呆在你的身邊,就算我輸掉了。
但是,你不能強硬拘束她的行為,不用手段威脅!”
言下之意是北冥皓空不能對軒轅離霜進行軟禁、下藥,威脅這些手段。
北冥皓空一時間不是很有把握。
那天的吻,她動容了。
可是那天過後,他們幾乎沒有任何肢體上的接觸,在她心裏肯定還想着怎麼逃走呢。
“舅舅的這個賭,對我來說很不利。”
“太子殿下這次可說的不對,既然她是你選中的女人,那她必然也要選中你。
否則今後餘生,太子殿下都要提防着枕邊人逃跑,還要提防別人的兒子在你的床邊捅刀子,這難道就有利了嗎?”
“舅舅說話總是有道理,我好像連拒絕的理由都沒有了。”
“哪裏哪裏,舅舅做事一直都是為了太子能贏,這次的賭局,舅舅輸了,太子縱然千萬麻煩,至少能有一個美人放在房間裏。
舅舅要是贏了,少一個女人,為北國換來安定,為太子換來名聲,這也是太子贏。”
石榮說的像北冥皓空都贏了一樣,可是北冥皓空卻並不高興。
魚與熊掌不能兼得的感覺,讓他的胸口似被人捅了一把刀一樣的吧舒服。
“好,我答應你,七日之後,見結局。”
石榮從房間裏面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天黑了。
他心裏強裝作鎮定的樣子往前走,背上的冷汗卻出賣了他。
雖然是跟自己的侄子說話,可是太子就是太子,君臣之間,感情實在是太脆弱了,稍微往前一點,可能就是腦袋搬家的事情。
石榮敢跟北冥皓空打賭,是因為北冥皓空不願意輸。
無論做什麼他都希望贏。
有時候卻忽略了世間的輸贏,其實並不是絕對的,也不是最重要的。
石榮就是抓住北冥皓空的這一弱點,才確定他願意跟自己打這個賭。
“真是累死了,下一次要辦這樣的事情請不要叫我,這般餿主意,恐怕也只有閣下才能想出來。”
石榮回到屋子裏面的時候,看見有人站在他的房間裏面。
他心裏知道是誰,轉身把門緊緊的關上,說道:“你能不能不要隨便進來,讓人看見了,如何是好。”
“有一件事情,我實在安奈不下,只好先來。”
“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