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2.第542章 舟上
歷時一個多月的天香會正式結束了，各大門派紛紛啟程回派。
沖鶴收拾了行囊，忽然想起沖靜來。
他是看着沖靜和江小棠長大的，知道他們倆感情不同旁人，一向把沖靜當成自家師妹的未來夫婿看待，當然對沖靜比旁人親近些。這會兒江小棠不知道被帶去了哪裏，覺得沖靜可能會擔心，就想和他一起走。
沒想到，他在外院等了一會兒，看到沖靜和沖和兩人一前一後出現，都是鼻青臉腫的樣子，而沖瀾跟在沖和身邊說著什麼，好像在講和。
沖鶴大吃一驚，問：“你們倆這是怎麼了？”
沖靜垂頭喪氣地往外走，突然聽到沖鶴的聲音，抬頭一看，搓了搓鼻子：“沖鶴師兄。”
沖鶴看看他的臉，又看看隨後而來的沖和：“你們倆打架了？”
他一向有師兄的風範，再加上為人板正，沖靜沖和都不敢在他面前放肆，被他一問，兩人都老老實實地垂了頭。
“怎麼，不敢答？”沖鶴雙眉一軒，看向沖瀾，“沖瀾，你來說。”
沖瀾為難地看了眼那兩人，對沖鶴露出個討好的笑：“沖鶴師兄，他們倆切磋的時候下手太重，我已經說過他們了。”
沖鶴臉一板：“他們倆就算了，沖瀾，你也敢糊弄師兄了？”真當他傻呢？這都看不出來？
“呃……”
“行了，沖瀾師姐，你不用護着我，我自己說。”沖靜昂起頭，大大咧咧地道，“是我把沖和師兄揍了一頓。”
沖鶴奇道：“為何？”沖靜雖然衝動，但不是不講理的人，他和沖和關係一向不錯，不可能無緣無故找沖和的麻煩。
沖靜趁機告狀：“因為他對小棠心懷不軌！”
如果是別人來問，沖靜為了師兄弟的面子，也為了江小棠的清譽，只能閉口不談。但沖鶴不是旁人，對江小棠亦師亦父亦兄，在他面前告一狀，既不會傷面子，又能借他的手打壓沖和，不抓住機會就太傻了！
此話一出，沖鶴和沖瀾都愣了。沖瀾只知道他們倆打架了，問沖和卻怎麼也問不出緣由，沒想到沖靜會說出這個話。
沖鶴輕輕蹙眉：“你是說，沖和他對沖盈……”
“沒有的事！”沖和忙忙打斷他的話，急切地為自己爭辯，“沖鶴師兄，我根本就沒對沖盈起什麼心思，是沖靜他自己多疑……”
“我多疑？那你為什麼句句試探，說我們不成親？我怎麼不知道你是這麼熱心的人？”
沖和氣了個仰倒。他為的誰啊？還不是怕他一腔情意被辜負，才會多管閑事！這沖靜倒好，反倒把帽子扣到他的頭上！
“我關心你們還關心錯了？”沖和怒道，“你們倆本來就不像回事！不是自小就要好嗎？現在你們都金丹了，年紀也過了三十，要是有意，為什麼不成親？”
“我們成不成親關你什麼事？沖鶴師兄都沒問這麼多！”
“你這個……”沖和氣得吐血，脫口而出，“你就這麼肯定，沖盈她喜歡的是你？”
“她不喜歡我，能喜歡誰？”沖靜眯起眼，懷疑地看着他，“你該不會想說，她喜歡的是你吧？”
“……我沒有！”
“師兄你看！”沖靜扭頭向沖鶴告狀，“他是沒明說，可那個暗有所指的樣子，難道不是小棠心懷不軌？”
沖鶴看看沖和，又看看沖靜，嘆了口氣：“行了，都是同門師兄弟，有什麼好吵的？這種事，要講個你情我願。飛舟快啟程了，我們也別耽擱了，走吧。”
沖鶴選擇和稀泥，沖和再吐一口血。他又不是傻子，哪會看不出沖鶴相信了沖靜的話？別說沖鶴了，就連沖瀾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沖和欲哭無淚，好想把真相抖出來，可是……可是他答應了沖塵師兄，不能說啊！
……
烏黎山外，河灘之上。
江小棠懶洋洋地靠在小舟上，剝着一顆桔子。
她的身旁坐着宋天衍，手中穩穩地擎着一根釣竿。
她剝完桔子，自己吃一瓣，塞給宋天衍一瓣。偏偏這個桔子的瓣數是奇數，剩到最後一瓣時，她不知道自己吃了，還是給宋天衍。
正為難着，宋天衍傾身過來，直接從她手中咬走這瓣桔子，然後覆上她的唇。
甜甜的果汁，在兩人唇齒間交換來回，直到汁液都盡了，才各自進了肚。
分食完這最後一瓣桔子，宋天衍舔了下她沾了汁液的唇角，低聲笑道：“真甜。”
一語雙關，江小棠的臉轟然燒了起來。
她真不知道，平素自律守禮，叫人如沐春風的宋天衍，會有這樣一面。
不過，話說回來，她連他最不守禮的一面都見過了，這個模樣又算什麼？若是一個男人，在面對自己的女人時，都清冷守禮，那就要被人懷疑不能人道了。而宋天衍能不能人道，她已經親身體驗過了……
宋天衍伸手過來，攬住她的腰，隨意問道：“等我回了九玄天，就抽空查一查你的身世。”
江小棠心不在焉：“不會有麻煩吧？”
“小事，放心吧。”對宋家的眼線來說，這不算什麼。
江小棠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記得你說過，當時你查過我的身世，就把線索抹掉了。那這些年，是不是有人查過我和沖靜？”
宋天衍略一思索：“倒是提醒我了，查你身世的時候，得把你們的仇人順便查一查。對了，沖靜應該還記得不少吧？他可曾說過線索之類的？”
“沖靜倒是記得經過，但偏偏就不記得來歷，只說過，我們的母親是什麼宮主。”
宋天衍想了想，點頭：“夠了。以時間推算，你們大約是在二十一年前被滅門的，派人到妙微天仔細尋訪一番，應該不難查到線索。”
說罷，看到江小棠興緻不高的樣子，他問了一句：“怎麼，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江小棠搖頭：“不是不想知道，只是有預感，知道身世之後，恐怕會迎來一場風雨……我有點擔心，以後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宋天衍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有什麼好擔心的？你的事情再麻煩，能麻煩得過我嗎？總能解決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