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欲立妖后2
一輪圓月升起來，懸挂在幽然館的琉璃瓦之上，照得四周一片皎潔，其實，即便沒有月光，幽然館的晚上依舊如白晝一般，而且因為那些彩燈的緣故，幽然館顯得更加風情搖曳、儀態萬千。
洛氏三姐妹分別住在兩間客房裏面。一間洛顏單住，另一間是洛心和洛雪合住。每間客房的擺設也是極其考究，各有風格，洛顏的房間高貴中透着冷艷，而洛心和洛雪的房間卻是溫婉、質樸。
洛顏一回到房間，就直奔梳妝枱，因為白天，她情非得已地戴着別人的面具，心裏一直很彆扭，再加上她一直看不到自己的容顏，心裏又多了一份強烈的好奇。
當她看到鏡子裏面那張臉時，恍惚地愣了下，然後定下神來，靠近鏡面慢慢端詳起來，感覺那張臉雖然算不上極端醜陋，而且還帶着平和、莊重的光芒，但與自己原先的容顏相差很大，她仍然從心裏感覺到噁心。
一定要把臉變回來。那張有着凝脂膚色、風情款款的眼睛、鮮潤飽滿的紅唇的臉，才是自己的。
她決定去找斷流，斷流是現在唯一可以給自己變臉的人。
誰知，正準備前往時，聽到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接着，便聽到斷流的聲音，“姐姐，你睡了嗎？”
真是太巧了，正念着他，他便來了。
洛顏快步前去開門，斷流跨腳走過來，頭一句便問：“這個房間，姐姐感覺如何？”
洛顏忙回道：“讓斷王費心了，我很喜歡這個房間。”
斷流在一圓桌旁坐下，並做了一個手勢，請洛顏也坐在他的旁邊。斷流開門見山道：“雖然我比你要大一些，但因為你是洛雪的姐姐，所以我還是要喊你一聲姐姐。今天晚上，來找你只為一件事情。你們父母已經不在，洛雪是長姐為母，我現在就想請姐姐你答應將洛雪許配給我。在我登位時，也就是我迎娶洛雪的時候，到那時，洛雪就是一妖之下，萬妖之上的妖后。”
洛顏有些吃驚，雖然白天也看出斷流對洛雪的心思，不過，她沒有想到事情會來得如此之快。
“姐姐，聘禮我已經帶來了。”斷流擊了兩掌，門外就進來幾個小妖，她們一個排開，畢恭畢敬地站在那裏。斷流一一介紹道，“南疆的翡翠手鐲、東海的五彩珍珠、冰山之巔的雪靈珠、西域的什錦綢緞、黑森林的千年人蔘，另外還有一箱金錠。”每介紹一種，小妖們便上前一步，將禮盒打開展示在洛顏的面前。
洛顏只是輕輕地瞄了幾眼，斷流又說道：“姐姐，這些只是零頭，除了這些，我還會贈送你和洛心每人一處大宅子，裏面有幾百名的侍叢，不出宅子，便能閱盡天下奇觀。”
他說完，盯着洛顏的臉色看。
洛顏略略思索了一下，說：“承蒙斷王這麼看得起小妹，我們洛氏家族一向以樸素勤儉稱頌於妖界，這些身外之物，我們一向不太重視，倒是你之前說，你可以讓洛雪成為妖后，是真的嗎？”
“當然。”斷流應道，“雖然我這幽然館美妖無數，但始終沒有一個真正打動我，走進我的內心，我一直記掛着洛雪妹妹，洛雪在我的心裏，從來都是王后，我也不會讓其他任何一個妖取代她的位置。”他說著言辭懇切，深情動容。
洛顏欣慰地說：“小妹若能真的成為妖后，那將是我們家族裏面最大的名譽，我的爹娘想必也會含笑九泉的。”
斷流內心一陣欣喜，“那洛雪妹妹會不會……”
“她一個小丫頭，一天到晚瘋瘋顛顛的，什麼都不懂，婚姻大事，我替她做主就行了。”
“好！”斷流叩首道，“那一切就有勞姐姐了，我對天發誓，洛雪妹妹嫁給我后，我一定會好好地待她，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
他說著，朝小妖們使了一個眼色，小妖們把禮盒一一地堆放在桌子上。洛顏笑道，“今天天氣已晚，我明天一早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洛心和洛雪，相信她們一定和我一樣高興。”
“那婚事就這樣定下來了。”
“當然。”洛顏躊躇了一下，說，“只是有一件事情，還請斷王幫忙。”她說著，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臉。
“原來是這件事情啊。”斷流恍然大悟地說，“你看看我，我真是暈了頭了，這麼重大的事情竟也忘了，可能我看到你，就像看到了我姐姐的緣故吧。”
洛顏心裏一怔，莫不是他不想把我的臉變回來？
“姐姐不要擔心，你是洛雪的姐姐，我不能自私地將我姐姐的容貌一直保留在你的臉上。”斷流的話打消了洛顏的顧慮，“不過，最好要等到我登上王位之後。”
“為什麼？”
“姐姐，你怎麼糊塗了，我們好不容易把綠毛妖的事情擺平下去，在我登王之前，不可再亂生事端。但只要我登上了位，即便那幫妖再怎麼鬧，也已經是木已成舟，成不了氣候了。”
見洛顏還在猶豫，斷流又說，“姐姐你即便不為我着想，也要為洛雪想想，她可是未來的妖后啊。”
“那就是說，還有十天的時間？”
“是的，過了今晚，就還剩下九天的時間。還請姐姐再忍耐些時日。”
洛顏心裏一陣沮喪，如果當時不是自己一時衝動，將綠毛妖打死，也不會節外生枝引發這些事情。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好吧。”
“姐姐，早點休息，斷流就不打擾你了。”斷流說著，走出了洛顏的房間。
洛顏又重新坐在梳妝枱前，看鏡子前的那張臉，覺得十分怪異，又覺得十分厭惡，她忍不住地用手拚命地搓起自己的臉，似乎這樣能把自己原來的容顏搓回來。
她的心裏，還藏着一種隱憂，那就是，自己可能再也做不回自己了。這種感覺來得突然，來得強烈，令她一陣心悸，情不自禁地拿起一個胭脂盒，朝銅鏡用力砸去，隨着一聲清脆的破裂聲，銅境的中心裂成了一朵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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