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無劍不試
無劍不試
若非瘋癲染塵世，哪得雪飄在人間？
只是此地看不到凡塵人世吧？一眼望去入眼的，除了雲海沉浮就只有那看上去溫和至極的紅日當空，身後是另一個世界，此時的唐楓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觸。
向前一步為凡塵，後退一步為仙途。
只是這向前一步，此時居然會這般的艱難嗎？一入仙門再回首時，凡塵卻是千里之外。
“唉——”輕嘆了口氣，唐楓想到自己身體內那柄劍，如同成了自己的一部分一樣，居然再也感知不到，但只要自己一升起些許的怒念殺意，便能如實的感受到它的存在！
魂天？
唐楓猜測它是一柄絕不簡單的存在，最讓唐楓無語的是，這劍定然是因為自己身上的血魂之血才沒有斬殺自己，反而寄住——甚至是融合入了自己的身體！如此妖異的長劍，唐楓只得盡量讓自己保持着平靜。
既然無法將它驅逐，就只能慢慢的習慣了，這件事唐楓到現在都沒有跟任何提起過那柄劍的事，因為他不希望自己被驅逐出宗。南宮玄冰曾查探過自己的經脈，一切正常不過，甚至一點血魂的氣息都沒有了。
“世間神兵，無有善惡，在於人心罷了。”雖然這句話說得沒有錯，雪青天也曾這般說過，但唐楓知道，人心永遠不會這般簡單，所以他選擇隱藏。
只是人心再如止水，遇到臭石頭出現，總會有一絲波瀾。
“喲，這不是我們青霜峰的唐大少爺嗎？怎麼也跑這來了？來看熱鬧的？”
唐楓聽到這聲音就確定來的是誰了，想來自己有高峰的推動上峰頂，所以速度來得快得多，而上峰頂的路總共就那麼寬，這些人來得晚些倒是沒錯。
只是他們一來便找上了自己，着實讓人心中有火。
回頭看處，臉上閃過一絲怒意瞬間壓下，面上平靜如水。只見不遠處走來幾位宗內弟子，自然是個個身着白衣，倒也有幾分人模狗樣，或者在唐楓看來說他們是狗還污辱了狗這個詞。當先一人正是肥頭大耳，一身白衣在他身上就像哭喪一樣，加上一臉的肥肉一抖一抖的，不是何海還能是誰？
唐楓眼看着這幾人走到自己跟前，然後發現四周不少女弟子的目光充滿了恨意，顯然這胖子這些日子又調戲了不少良家美少女。
何海臉皮極厚的沖四周美麗女弟子笑了笑，那樣子要多猥瑣有多猥瑣，看得唐楓一陣無語。
不過馬上，何海便目光發直的盯着唐楓的袖口！
“我超！沒天理啊！你這廢物居然天天在青霜峰混飯吃都能混到四道銀邊！老子現在才兩道！”
說著一巴掌揮了過來，顯然這些日子的安逸讓這死胖子越發的囂張了，嘴上說著話手裏不着痕迹的動手了，其身後的幾個弟子配合的擋住了胖子何海打人的動作。
唐楓一皺眉頭，輕輕一帶身下輪椅，連人帶椅似快似慢的滑出了幾位弟子的包圍，那何海用力過大，沒想到唐楓這般輕易的溜了出去，一巴掌打在了唐楓原本身側一位同來的弟子身上。
那弟子慘叫一聲被打飛了出去，驚得四周弟子一陣輕呼。
那邊的高峰這時注意到了這邊，見唐楓一頭眉皺起，再看到何海幾人，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身形瞬間到了何海面前，何海見到高峰，嚇得往地上一跪，道：“見過師祖。”
“不自量力。”高峰輕聲的道了句，之後目光看向緩緩向著另一個空處而去的唐楓，不知在想什麼。
何海聽到這話身體微抖，他是狂妄卻不是傻冒，一雙小眼睛落在唐楓那刺目的四道銀邊袖口上，心底泛起不知名的嫉妒之火，卻又明白眼前師祖的話“自不量力”定然是說給自己聽的。
“滾。”高峰輕吐了一個字，何海便帶着他的小弟們慌張而去，而在消失於人群中之前，何海微側過頭看向唐楓的目光中，充滿了怨毒，這一道怨毒的目光，被高峰看在了眼裏，高峰突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或許可以利用下這死胖子？”這是高峰輕聲的自語，沒有人聽得見。
唐楓七轉八轉，突然眼前一亮，一道美麗的身影出現在眼前，她白紗矇著面，手中一柄華麗的長劍，不是南宮洛婷還會是誰？
“呃——這麼巧啊？”唐楓有一些頭大，南宮洛婷身後站着幾位凝霜峰的師姐妹，此時同樣一臉好奇的看着唐楓。
南宮洛婷圍着唐楓走了一圈，像是十分滿意自己的傑作。
“這一身衣服穿在你身上倒是極為搭配。”
唐楓淡淡一笑沒有說什麼，只見南宮洛婷身後的一位師姐妹向前一步，道：“你這傢伙好沒禮貌！”
南宮洛婷眉頭微皺，示意沒有關係，看在這些師姐妹眼裏倒是南宮洛婷對這唐楓十分寬容，卻沒有發現南宮洛婷看向剛才那位發話的姐妹時帶着厭惡的目光。
“唐楓你來這裏，不會是想通了要參加大比吧？”
唐楓微微搖頭，道：“一個人呆在那邊無聊，來看看熱鬧。”
南宮洛婷道：“只是來看看？爺爺那般看重你，你居然這般看輕自己？若你能入劍冢，爺爺臉上也有光...”
唐楓打斷了她的話：“我確實對這些東西沒有興趣，何況，現在的我恐怕還不適合與人交手吧？”
這話聽在南宮洛婷耳朵里是一種味道，但到了其他弟子耳朵里，回應的卻是一陣鄙視，才一會功夫，唐楓是廢物依着關係甚至討好女人才到了這地位的謠言傳遍了整個廣場，顯然這又是那胖子的傑作吧？
“我看你不是不適合，是不能與人動手吧？怕被人一巴掌拍死？”
這聲音又是南宮洛婷身後的某個女子發出來的，南宮洛婷怒目一睜，之後推着唐楓向一邊走去。
那女子見南宮洛婷這樣瞪她，瞬間叫囂道：“我說的是事實，大師姐你這樣就不怕我告訴師傅去嗎？”
誰知聲音剛落，“啪！”一聲清脆的耳光在她的臉上響起，凝霜執劍之主吳小玲一臉冰冷的出現在她的面前，之後吳小玲皺着眉頭看着南宮洛婷推着唐楓消失在人群中。
其身後一位同樣白衣素裹的七道銀邊袖口女子，微微笑道：“這個年輕人，還真是讓人看不透啊？”
一位俊美帶着幾分妖異的男子馬上回應道：“許姐，你們所見相同哦。”
那位許姓女子笑罵道：“夏少青，你剛才又去勾引小女孩了吧？小心吳美女不把她妹妹吳小雨嫁你了！”
“呃——”
唐楓當然聽不到身後的吳小玲幾人的聲音，南宮洛婷推着他走到一處空地，山風吹來，雲起雲落。
正在這時，廣場上空一道身影閃電般而至，一道周身散發著淡淡真氣的白袍身影出現在廣場中央，身形微微浮起，顯然是凌空而至。
能在這飄雪殿外的廣場這般凌空而行，除了飄雪宗的幾位最高層人物，怕沒有其他人敢這般不敬了，來人正是雪青天門下的首座長老，其名少有人知。
“諸位同門，宗主有令，凡在劍閣處得到認可的宗內弟子，皆可參加宗內此次大比，現擺下試劍石！以劍斬之現白痕者可參加明日抽籤比試！”
言罷從袖中拋出一塊如玉一般巨石，這一手袖裏乾坤看得眾弟子一陣發愣，隨後那玉一般的巨石落在了廣場中央，如一座小山般立起。
正當眾人躍躍欲試時，那長老再次開口道：“各位師兄師姐就不要湊熱鬧了，另外無劍者亦不要試了，無劍便無資格參加本宗神劍傳承大比。”
這聲音剛剛傳出，南宮洛婷突然感覺到自己身邊的唐楓的身體，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你的劍無鋒呢？”南宮洛婷不知道，她的這個問題狠狠的刺痛了唐楓的心靈，雖然唐楓知道她不是故意的，無奈的苦笑一下，道：
“我沒有劍，無劍不試，看來我註定是個看熱鬧的了。”
唐楓不是十分想參加這所謂的大比，加上剛才那位長老無心的話，讓他更加對這次比試不抱任何的興趣，甚至這個時候就想就此離開這種對他來說無聊的盛會。
“一年多了...”
隨後黯然不語，良久之後，唐楓都不知道，南宮洛婷被吳小玲嚴令拉走去試劍去了，而夏少青不知何時出現在唐楓身後。
“許姐，要不我弄柄劍給這小子玩玩？”
“你先問問玄冰師叔...”這女子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很無語的樣子。
“呵，這位帥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不過劍道之人，何必太過執着於兵器？”
唐楓微微回頭，看着夏少青淡淡笑道。夏少青的臉色有些古怪，而另一人被稱之為許姐的蒙面女子眼角微抽，顯然是在強壓着笑意沒有大笑出來。
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