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顛倒黑白
從顫抖着雙手掀開了男人蒙在臉上的薄被,到穿上衣服逃出了海景套房的時間並不長,淺淺卻覺得好像是過了幾個世紀一般漫長,當她猶如一隻心驚膽顫的小動物般趕到了楊家時,已經接近中午,她拚命按着門鈴:“楊文駱,我只有你而已,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本來坐在沙發上抓着頭髮的楊文駱聽到這句話猶如被電到一樣站起身,卻被一旁的楊媽媽一把抓着。“兒子,你想做什麼?”
“這件事是我對不起她了,我出去和她說明白。”楊文駱急的眼通紅,上來便要把擋在門前的楊媽媽拉開,楊媽媽卻怎麼也不肯離開門半步:“兒子,你要是開這個門,你的前程就毀了,你知道不知道?”
“媽……”
楊媽媽伸手攬住他的脖子,讓他低下頭,用額頭去頂他的額頭,就好像是當初為了他的學費犯愁時一樣。“兒子,我知道這次是咱們楊家對不起人家,但是別人不知道,我是看的清清楚楚,我的兒子那麼努力,這些都是你應得的。”
走道里擠滿了街坊鄰居,對着淺淺指指點點,終於門打開了,淺淺連忙擦了把眼淚,卻發現走出來的是楊媽媽,淺淺剛想進門便被楊媽媽推開,門立刻關上。
楊媽媽看了一眼四周,聲音很尖銳:“淺淺啊,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自己做過什麼自己心裏清楚。”
“阿姨,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淺淺楞了下,完全不明白這話是從哪裏說起。
“還用我說嗎?你跟外面的野男人不清不楚,還用我說嗎?大家看看,這是個多隨便的女人。”楊媽媽忽然發難,伸手扯開了淺淺的衣領。
那吻痕清晰可見,街坊鄰居一片嘩然。
“哎呦,真是造孽啊,這些個年輕小姑娘怎麼一個個都這麼不檢點啊。”和楊媽媽最要好的劉嬸第一個開口,陰陽怪氣不說,強調還轉的很快:“老楊家的,這是啥情況?這孩子不是你家兒子的女朋友嗎?”
楊媽媽知道這是劉嬸給自己鋪路,於是眼珠子一轉,聲音吊老高:“應該說是前女朋友,昨天我兒子什麼時候回來的,老劉家的你應該是知道的,你再瞧瞧她現在,嘖嘖,居然還敢來找我們家文駱,不要臉。”
“阿姨,您可能並不知情,其實這件事情是文駱……”
“怎麼,你還想害我兒子!”聽到淺淺要說出真相,楊媽媽嚇的臉一白,不停推搡着淺淺,阻止她繼續說話:“溫淺淺,自從你來我們家后,我兒子事事不順利,我兒子千辛萬苦才拿到了這個合同,你倒好,直接把林老闆給得罪了,要不然我的兒子這麼優秀,又為了那個案子準備了那麼久,能到現在才通過!?”
“事情不是您說的那樣,先讓我進去,等下我會給你說明白的。”淺淺剛剛從學校走出來,哪裏是楊媽媽這種老江湖的對手,她根本就沒想過楊媽媽其實什麼都知道,只以為是其中有什麼誤會,單純的以為只要解開誤會就會雨過天晴,結果剛碰到門便被楊媽媽撕扯住頭髮拖了回來。
鄰居有人上來勸的,但多是口頭居多,畢竟楊媽媽這性子在街坊中也是出了名的,而這個年輕的小姑娘則是陌生人,一個陌生人,一個抬頭不見低頭見,誰也不想真惹一身騷不是。
沒有人勸阻,楊媽媽也是可着勁的扯,只是扯着頭髮還不解氣,她甚至開始仗着淺淺不敢還手,倚老賣老地對淺淺拳打腳踢。
楊媽媽一點不覺得自己的兒子有什麼錯,錯的是這個不識抬舉得罪林老闆的女人,都是這個女人,自己一向孝順的兒子才會變成這樣,兒子不打女人,她打幾下給兒子出氣總行吧。
看着楊媽媽居然越打越厲害,這下鄰居們才開始慌張的拉架,而莫名被這般對待,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扯開衣服的羞辱讓淺淺又是委屈,又是羞恥,於是她用力推了楊媽媽一下,想要逃離這裏。
而楊媽媽沒想到她會反抗,竟然一頭撞在了牆上,頭上磕出了些血,人也暈乎乎的往地上倒。
“楊文駱,快點,你媽要被打死了!”劉嬸用力拍門,楊文駱慌張打開門,看到自己的媽媽倒在地上,臉色的血色瞬間褪乾淨,上來抱住楊媽媽:“媽,你怎麼樣,你沒事吧。”
淺淺也嚇壞了,看到楊文駱出來便開始解釋自己不是故意的,可是此時的楊文駱早就紅了眼,根本沒看自己媽媽手裏攥着的一撮頭髮,也沒看淺淺臉上脖子上的抓痕,上來便是一腳踹在了淺淺的肚子上,把她踹倒在地上。
然後指着她的鼻子吼道:“溫淺淺,我媽對你那麼好,你憑什麼這樣對她。”
“文駱,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推她的。”淺淺坐在地上看着楊文駱,她本來是想討個公道,現在看到楊媽媽昏迷不醒,嚇的六神無主,可是這種慌張在楊文駱看來就是心虛的表現。
“你也不想想你來的時候什麼都沒帶,是誰給你墊的車費,又是誰給你收拾屋子給你做飯,是誰什麼活也不讓你做,結果你忽然說不想和她住一起,我還瞞着她給你租了房子,結果你呢?你怎麼對我媽的?”
“事情不是這樣的!”
“什麼叫事情不是這樣的,你打人還有假了?你來找我之後我們家就沒一天寧日,現在我的事業也被你毀了,你開心了?你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淺淺想楊文駱昨天晚上說的話:“你總是那麼好,讓我不得不愛你。”
原來,這句話不是不愛你不行,而是愛的勉強,愛已不在。
從楊家出來,淺淺失魂落魄的走在馬路上,離開家鄉的時候,她是為了愛情勇往直前的勇士,現在才過了多久,她就成了一隻敗犬。
“滴滴滴——”車輪摩擦地面的聲音,伴隨着司機的破口大罵:“不想活了是不是——”
淺淺點了下頭,然後繼續往前走,司機感覺十分莫名其妙,罵了句“神經病”,然後繼續開車。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淺淺抬頭看着面前掛着警察局牌子的建築,毅然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