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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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管起初是多麼的美好都已經無濟於事了,現在,只有她自己和一顆破碎的心了。既然再也回不到過去了,那麼她也不在乎會有怎樣的結局了。
自己的愛逝去了,孩子也沒有了,花凝眸突然覺得自己孤零零的活在這個世界上毫無意義。
花凝眸面無表情的看着南宮斐然,然後幽怨的問道:“斐然,如今,在你的心中,還有一絲我的地位么?”花凝眸聲音中透出無限凄涼,她心裏默默的告訴自己,只要南宮斐然說有,或者只是點點頭,她就放棄一切報復的想法,她就如他所說,從他面前消失。
可是,南宮斐然彷彿化為一尊木雕,遲遲沒有說話,甚至連個動作都沒有,許久以後,才長長的嘆一口氣。
花凝眸苦笑,她想她已經知道答案了,原來,她在南宮斐然心目中連一點點位子都沒有。花凝眸突然覺得這一切都很可笑,遂失聲狂笑。
南宮斐然看着眼前這個有些癲狂的女人,憤怒的心情逐漸平息,他想,花凝眸到了今天這一步,怎麼和自己都有脫不開的關係,哪個女人不想得到自己的夫君一心一意的愛,可是,他辜負了她,他承認自己也許不是個好男人,可是,他不能因此心軟留下花凝眸,那樣,他對不起的,就是兩個人了。
“你走吧,我會給你一筆錢,足夠你下半生過日子。找個好人家。過安穩的日子去吧。”南宮斐然淡淡的說。
花凝眸聽到南宮斐然的話,表情逐漸起了變化,又悲哀的憂傷到不屑與嘲笑,然後她突然開口:“一大筆錢?哈哈……哈哈哈……”花凝眸已經徹底對南宮斐然失望,她心底逐漸熄滅的怒火又一次開始熊熊燃燒。
“南宮斐然,你真的相信南宮斐卿和尉遲娉婷沒有一點關係么?”花凝眸恨恨的說道,眼神中儘是嘲弄的神色,她心中的怒火一發不可收拾,就算她和南宮斐然再無可能,她也要鬧到玉石俱焚!
南宮斐然看着花凝眸的眼神也由同情和歉意逐漸變得冰冷起來,一個惡毒的女人,怎麼可能擁有別人的愛?
“你最好馬上從我面前消失,我不讓我說第三遍。”南宮斐然狠狠的從最終擠出這句話,他忍她已經很久了。
“哼,南宮斐卿和尉遲娉婷偷情被你父親徽親王撞見,所以他才招致殺身之禍的。南宮斐然,你根本就是個被人蒙在鼓裏的傻瓜!”花凝眸歇斯底里的喊着。
南宮斐然臉上的憤怒超出她的想像,很好,這就是她要的效果,因為她很明顯的看到了南宮斐然眼中一閃而過的差異,那說明他有一點懷疑,只要他有一點懷疑,那麼他對南宮斐卿和尉遲娉婷的信任就會有一絲的動搖,只要有一絲的動搖便會引來猜忌,然後便是陌路,這就是她要的最終結果,她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
南宮斐然怒不可遏,但是他沒有再趕花凝眸走,只是把她關在了她的庭院中並且派重兵看守,完完全全是把她軟禁了起來。
南宮泉赫就這麼說過,說他的父親是被尉遲娉婷下黑手殺害的,現在花凝眸又這麼說,難道這是真的么?南宮斐然把自己丟進冰冷的水缸中,他腦袋裏太亂了,他需要好好理一理思路。
不對,不應該懷疑娉婷的,南宮斐然拚命搖着腦袋,不禁如此,也不應該懷疑自己的兄長。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因為那個瘋女人一句話而去懷疑我最最親近的人,南宮斐然不斷的問自己。
可是為什麼花凝眸和南宮泉赫都會這麼說?這是巧合么?他不知道,的確,他不知道南宮泉赫買通了給他送飯的那個士兵,讓他傳話給宋經雲,那個士兵沒有膽子收錢放人,但是傳話的擔子還是有的,宋經雲雖然知道他已經不需要受命於南宮泉赫,呃南宮泉赫現在已經淪為階下囚,他更不用怕他,可是,南宮泉赫這一次要他做的事情似乎正和他意。
不錯,花凝眸之所以這麼說,說徽親王南宮雄的死和尉遲娉婷有關,某種角度來講,正是受命於南宮泉赫。
南宮斐然逐漸的冷靜了下來,開始理性的分析這件事情,花凝眸和南宮泉赫都這麼說,不可能是巧合,那麼花凝眸和南宮泉赫一定有聯繫。
他對尉遲娉婷和他的大哥南宮斐卿深信不疑,他是絕對不會懷疑他們的,何況,如他之前所想,退一萬步講,這件事情的確是尉遲娉婷所為,她也不會傻到留下把柄讓南宮泉赫或者花凝眸知道。
那麼這麼說來,只要找到花凝眸和南宮泉赫之間的聯繫,父親的死因,便會迎刃而解了。
南宮斐然想着叫來了景東,吩咐他去查查南宮泉赫和花凝眸已經她的表哥宋經雲,他想,過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替父親雪恥了。
景東領命而去,南宮斐然則朝尉遲娉婷的庭院走去。
看到南宮斐然後尉遲娉婷那個嚇了一跳,看着他的臉色,出奇的難看,根本不像個打了勝仗凱旋而歸的將軍。
“出什麼事了?”尉遲娉婷問道,墨墨剛剛睡着,她和南宮斐然在外屋。
“沒什麼,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有些心煩而已。”南宮斐然勉強擠出几絲笑意,他已經很努力不把情緒寫在臉上了,沒想到還是被尉遲娉婷一眼就看破了。
“是因為花凝眸么?”尉遲娉婷問道,她已經聽秀秀和小桃說了,南宮斐然把花凝目軟禁了起來。
南宮斐然遲疑的點了點頭,然後馬上說道:“用不了多久,我便會讓她離開王府的。”
尉遲娉婷看了看南宮斐然,然後說道:“如果讓她離開王府這件事情讓你覺得如此難辦的話,那麼你可以不必為難。”尉遲娉婷的語氣有些冷淡。
南宮斐然知道,尉遲娉婷一定是又誤會了,他是因為遲遲查不到父親的兇手才會如此憔悴而心情不好,可是尉遲娉婷卻錯誤的以為他是因為不舍讓花凝眸離開王府。
“娉婷,你誤會了。”南宮斐然忙解釋道。
“是么?那一定是我的理解能力不夠好,輕易的就誤會了你想表達的意思。”尉遲娉婷說著已經站起身來朝裏屋走去。
“娉婷……”南宮斐然叫道。尉遲娉婷停下了腳步。
“你能不能不要鬧了。”南宮斐然突然覺得心中很是煩躁,而尉遲娉婷竟然又是這麼的不理解他。
尉遲娉婷冷笑一聲,然後毫無感情的說:“我要休息了,世子你自便吧。”說著便快步走進了裏屋,同時還把門緊緊的關住。
南宮斐然聽着尉遲娉婷那種彷彿和路人甲說話的語氣,心中甚是不悅,也拂袖朝自己的庭院走去。
這個女人,真的是一點都不能理解自己,他只是因為別的事情而心情煩躁而已,本以為她會給他一點慰藉,誰料她竟然莫名其妙的吃醋,南宮斐然越想越是氣憤,頭也不回的回了自己的庭院,卻久久不能入睡,心中甚是煩躁,卻不知道該怎樣發泄。
他不知道,在這個漫長的夜裏,他不是唯一不能入睡的。
尉遲娉婷躺在墨墨身邊,眼睛看着窗外,卻沒有一點睡意,他不悅的心情都寫在臉上,又何必虛偽的掩飾,既然不願意讓花凝眸離開,為什麼又要答應她?
不是她小氣容不下人,她承認,別的任何事情,她都可以什麼都不在乎,可是偏偏在感情這件事情上,她就是小心眼,她就是不願意和任何一個女人分享,就算那個她的男人從不去碰另一個女人,僅僅是名分,她也不願意和別人分享,她跟南宮斐然你說的很清楚,既然他做不到,當初為什麼要答應自己,說什麼給他時間,說什麼他會處理好,都是騙人的。
她終於明白,南宮斐然和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一樣,也並沒有什麼特殊,在感情上,男人都是一樣的。早就因為無知在感情的陷阱里栽過跟頭,沒想到現在還是輕易的相信了所謂的什麼誓言。
尉遲娉婷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涼薄的感覺,她也終於明白,這個世界上,最讓人難以控制的,無非就是感情,最讓人衝動的,無非就是感情,而最讓人涼薄的,也是感情,感情這個東西,就像一個迷霧纏繞的寶物,總是能吸引人們不斷去追逐,可是追逐的路上,會有很多欣喜,也會有很多荊棘,當你最終撥開迷霧看到心中所幻想的寶物不過是一件在平凡不過的物件時,心中便會慨嘆:不過如此。
原來,感情這回事,最美的不是結局,真正的魅力所在,便是沿途的風景。尉遲娉婷是在一夜間頓悟的。
第二日,南宮斐然醒來后覺得有些昏昏沉沉的,昨夜他一個人喝了很多悶酒。
慢慢的,他想起了昨夜和尉遲娉婷的小誤會,他突然有些自責,昨夜,在尉遲娉婷的房間中,他應該在尉遲娉婷轉身進入裏屋的時候抓住她的胳膊,他應該從身後抱住她,不管怎樣,他都不應該憤憤任她離開,而自己卻什麼都不做。
他想起來了,他還衝尉遲娉婷說了一句“你能不能不要鬧了”。南宮斐然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自己昨晚到底是怎麼了,怎麼能跟她說這種話呢?她不遠萬里去邊關看他,她不懼生死於萬箭之中救他,她對他關心和愛意再明顯不過,可是自己怎麼會說出那種話呢?
南宮斐然有些後悔,他記得去看尉遲娉婷的時候分明沒有喝酒啊,難道只是因為久久查不到殺害父親的兇手才會那麼焦躁么?或者是她因為他沒有讓花凝眸離開王府而生氣么?他之所以沒有趕走花凝眸。是因為他覺得花凝眸,南宮泉赫都知道自己的父親不是正常死亡,這其中有蹊蹺,所以他暫時不能放她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