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還說你不是來搶婚的
錦瑟在暗中拿眼神瞪也喊,也不答話。
剛才門外的對話重點分明是下個月,全城都在關注的下個月!彷彿只有他葉公子獨善其身,裝傻功夫一流。
腹誹罷了,她一句話都不說,扭動着那身龐大的行頭打算站起來。
剛有動作,葉涵立刻反映,抓住兔子外殼肚皮上的蝴蝶結將她暫時定住,啟聲直截了當問,“就打算走了?住夏小胖家?”
那個曾經她自己都嫌棄得不得了的夏小胖,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就這麼化解了?
小孩子的友誼哪裏靠得住!
“不行么?”錦瑟冷冷的,現在她跟他又沒關係。
環境不允許她用小眼神不屑的掃他,可他也感覺到了。
“不行。”回答得平靜而又絕對,葉涵就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小丫頭,她的表情固執,他亦是。
“你說了不算。”這句回答是淡淡的。
“那要怎麼樣才算?”他耐着性子問。
不問還好,葉家的主人是要把裝傻進行到底?
空氣里疑似飄起誰的冷哼,“你知道的。”她肯定道。
他當然知道,比誰都清楚,可他就是不說。
原以為默契已經達成了,她安心等他,他放手去做,現在是誰沉不住氣跑回來了?回來也罷了,有家不歸,還要跑到別的男人家裏去,有人都快憋出內傷!
是誰兩年前信誓旦旦的要離開他,求他放手?
好啊,他放手,看看她到底能拿出什麼本事來。
所以現在的情況,算是冷戰拉開的序幕咯?
也不知這是個什麼鬼地方,靜下來后依稀還能聞到股霉味,弄得錦瑟越發煩躁,太過了解彼此,許多心裏的話都省下了,悄無聲息的就能傳達給對方。
可憐了那些中途走散的信息,無辜的成為沉默的犧牲品。
“沒話說我就走了。”這次錦瑟真的輕鬆就站起來了,轉身過去開門,遇到了之前相同的問題……爪子無用功。
唉……想耍一會帥都不行啊……
葉涵看她氣鼓鼓的模樣,暗自好笑,又隱隱的心疼,他當然想在她回S市的第一時間去接她,在蘇月伶出事的時候陪在她身邊,她在葉家生活了十一年,別說宅子裏的傭人,只怕那些花花草草有感情都會想她,更何況他呢?
可是吧……
所有的想法在看到她為自己編織的堅硬的外殼后……都打消了。
現在的錦瑟,可是連葉涵都有所保留。
明知道會有這樣的一天,還是無可避免的想要嘆息,本以為可以一直守護她最初的模樣,原來還是太自以為是。
現在,沒有葉涵在身邊的錦瑟,也可以很好。
這到底值得他慶幸,還是嘆息呢?
“你幹嘛?”雖然狹窄的空間裏沒有燈,看得不是很清楚,錦瑟也能感覺葉涵在頃刻間的思緒變化,他的視線是注視着她的,他的心裏此刻也肯定在想着與她有關的事。
至於那個中細節,無法揣測。
“沒什麼。”從複雜的情緒里抽離出來,暗中他對她溫和如初的微笑,態度轉變,“既然要住在朋友家,那就早點回去吧,好好照顧自己。”
說完從地上撿起那隻兔子頭給錦瑟戴好,沉暗的光線里將眼前的肥兔子打量了番,那眸光好似直接看穿了兔子的外殼,看到裝在裏面顯瘦嬌小的女孩子……
好想去擁抱。
措手不及的狼狽重遇,錦瑟完全被挫敗感包圍,所在毛絨盔甲里只想快點走。
別的就不說了,她的華麗登場在葉涵面前是完全泡湯!
這一重很是傷感鬱悶的心思被看透,葉涵默然着伸手去打開門,終於肯放她一馬。
門打開,外面的白織燈光透進來,兔子和男人身上都沾了灰,好像在裏面做了什麼壞事……原來這是間儲物室,原本應該很寬敞的,是被東西堆滿了才只剩下門口巴掌大的有限空間。
彼時正巧又有人路過,是個戴眼鏡的小青年,剛從轉角轉過來,還在專心致志的看着手裏的稿件,冷不丁一隻碩大的兔子從儲物室走出來,當即僵住!還以為花了眼!
放慢了腳步貼着另一端的牆慢慢移過去,同時看到站在儲物室里的男人……那不是風華的葉總么?
放映廳那邊到處在找他,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而且那一身昂貴的手工西裝爬滿灰塵,還有他的嘴,他的下嘴唇好像破了……
是那隻詭異的兔子乾的?
無視路人,錦瑟再看了葉涵最後一眼,什麼也沒說,垂頭喪氣的轉身離開,身後的男人不動聲色,意味深長的說,“不用太傷心,還有表現的機會。”
這一說,兔子就站定不再往前了,似乎猶豫了幾秒,轉身,走回葉涵的面前,以龐然大物之姿和他氣場正面衝突。
這是……風華主人大戰巨兔子!
爬牆移到他們正對面的小青年被怪異的氣氛震得不知所措。
就在對持進入白熱化之時,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那隻兔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抬起粗爪,猛的撓了葉家公子一下,因為得太快太突然了,那個男人完全沒有準備,條件反射的躲閃還是遲了一步,俊削的側臉中招!
一抹犀利無比的寒光從葉涵深眸里掠過,人是蹙眉咬牙準備反擊,不明所以被捲入是非中的小青年都在擔心這隻不知死活的兔子下場是烤還是清蒸……
只聽見兔子裏的人驚心動魄的‘哇’了聲,葉涵本來都要逮住她,疑似心軟的把動作頓了一頓,而後眼睜睜看着兔子轉動‘肥碩’的身軀,踩着凌波微步,笨拙的跑遠,裏面傳出個纖細的女孩子的聲音在罵,“你個笨蛋!”
你個笨蛋……
沒錯啦,罵的就是你,再咬牙切齒都沒用,誰讓你剛才自己放手的?
再看那隻遠去的兔子,兩隻柔軟的耳朵左搖右晃,屁股一扭一扭的,模樣別說多滑稽了,你跟她怎麼計較得過來……
他真是打心底的……服氣!
收了眸光準備迴風華,側頭才看到那個小青年,葉涵也是愣了一瞬,絕代風華冷峻逼人的葉家公子,不為人知的一面……
小青年怎麼說也是在颶風工作的,這種時候把視線自然而然的轉開,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什麼也沒看到,哼着小曲兒就走了。
結果不自然的反而是葉涵。
想到剛才發生的種種,自己都覺得好笑,眼角餘光瞥見牆角的監視器,心動了一念,之前在放映室的短訊,還有在儲物室里門外兩個女職員的對話……
所以,好像他今天平白無故記了習宇一個人情。
蠻值得……
回到停車場,虧得夏亞買的是越野車,後面空間大得能塞下一隻兔子,脫下那身厚重的‘殼’,錦瑟做到駕駛位上喘氣。
放鬆之後回想起剛才發生的所有,忍不住一個人傻笑了起來。
真是……太沒想到!
這種方式確實很不美好,但是也說不上不好,而且葉涵又吻她了,第一次感覺到那種霸道,所以就算人不在他眼前晃,也時時在他心裏溜達的咯?
得意中全然不覺趴在方向盤上花痴的笑了起來,非常享受的樣子,不小心就按到了喇叭,聲響在空蕩蕩的停車場迴響,又把她嚇了一跳,連忙整理情緒發動車子,回夏小胖的公寓繼續工作。
她有預感,下周的慈善拍賣會她將是整座城的焦點……
自‘颶風傳媒樓兔子事件’之後,錦瑟一直宅在夏小胖家閉關。
她深知旗雲泰的標準,苛刻刁鑽盡善盡美,一個人做那麼大的案子的計劃,不能紙上談兵只當空想,也不能只求細節忽略整體,難度相當。
每天忙得吃飯上廁所睡覺都緊湊,根本就沒時間去想那位葉先生。
閑下來時,就和S市的故人打電話聊天,聯絡感情。
左曉露懷孕了,這本來是件喜事,可在剛重獲自由沒幾年的人看來如同天災。
成天往外跑的北堂墨哪兒也不去了,就在家裏陪愛妻,寸步不離連上廁所都如影相隨,難得表現出來的緊張不但沒獲得左左的讚賞,還被嚴重的嫌棄,風水輪流轉,據說現在北堂家單細胞的少奶奶說了算。
庄生和白莉莎的日子就比較難過了。
關係好的人都知道,本來他們二人在結婚前就擬好了一年為期的離婚協議,錦瑟這次回來后,從左左那裏聽說,莊家和白家都不同意兩個人離婚,白莉莎的性格,隨性起來很隨性,真的和誰拗上了,刀架在脖子上也還是一個說法。
最近好似鬧得挺凶的,錦瑟沒好意思去電話打擾,專心扎進那份計劃案,三天後的下午……
電腦視頻,兩人會議。
旗雲泰坐在清邁自家后花園裏,就是那個最喜歡喝下午茶的地方,可以看到那邊陽光明媚,鳥語花香,比起來昨天S市今冬第一股寒流突襲,溫度降了不少。
穿着休閑的男人一邊喝咖啡一邊看錦瑟的計劃,期間半句話都沒有,這樣已經將近二十分鐘,表情很平靜,加上那背景襯托愜意得好似在看什麼書籍似的。
等待中,錦瑟小朋友有些煎熬。
煎熬是一回事,錦瑟到底是清楚的,旗總是在醞釀,每每這種關鍵時候,下一秒他很可能就把文件整個砸在你的臉上,質問‘什麼玩意’,然後大發雷霆,看得越久,脾氣發得越大,她心裏也難免開始打起小鼓來。
覺得……覺得自己做得真的挺不錯啊……
就算真的要發火,也不至於醞釀這麼久吧?再說那份文件也砸不到她臉上去。
想着,她越發沒底氣,坐在沙發上不自覺低下頭,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裏,在煎熬的情緒了多加一種:糾結。
“哭喪着臉幹嘛?”鐵血旗總終於吱聲了,她抬頭,就見視頻里那個被陽光耀了臉的男人眯着眼看着自己,眸子裏似有笑意,“錦瑟,我發現你真的是天生使喚別人的命。”
“什麼意思?”她茫然。
旗雲泰‘呵’了聲,對她滿反映表示沒轍,“叫你做計劃案,你給我一個分工明確的大綱,誰誰該做什麼,負責哪方面,寫得挺詳細啊……你呢……就像我這樣,找個陽光明媚的花園,視頻或者電話操作,對么?”
錦瑟還不明白,訝異的問他,“難道不是這樣?”
“是。”旗雲泰點頭,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麻煩你下次做這種計劃的時候不要那麼誠實,好好烘托發號施令的人,知道嗎?”
某個小朋友終於明白他的意思了,她寫得太直白,把黑心資本家的特點都不小心表述出來,難怪會引得最喜歡發號施令的旗總的不滿。
“那到底是行還是不行?”她最沒底的是這個,問這句話時都是皺着眉努着嘴的。
“行……”旗總懶洋洋的拖着聲音回答她,“是錦瑟就行。”
一早這主意就打定了。
錦瑟小朋友可是葉總的軟肋啊,她主動請纓做泰安的代表,他在後方操控,哪有會有虧吃?
要她做計劃也是隨口一說,自己都知道三天要一個人搞出份那麼大的計劃絕對為難人家了,誰讓她大清早吵他睡覺的?
沒想到她做得還真不錯,思路清晰目標明確。
他都能想像在未來的日子裏,泰安派去開闊歐美市場的精英們在錦瑟小朋友的帶領、不是,是指揮下,把JS物盡其用。
真不愧是他教出來的。
是錦瑟就行。
得了這話,錦瑟暗暗玩味好一會兒,終於徹頭徹尾明白旗雲泰的用意,這個混蛋……
“你……”
“自己去聯繫人事部的主管,團隊裏的人你自己挑,然後……”旗總擺明了拿她對付葉涵,露出整齊潔白的牙,笑的無恥,“風風光光的在你心上人面前華麗登場吧,傻孩子。”
“旗雲泰!你個卑鄙小人,我才不會如你的願!”管不了此人現在是自己的頂頭BOSS,錦瑟氣得大罵,人人都拿她做對付葉涵的武器,太壞了!
吼完才發現視頻早就中段,她憤怒!
忽然心思回馬槍似的一轉,誰說她就只能甘願被利用的?
旗總有教導,於葉涵,還有那些想要利用她在葉涵身上討便宜的人,她本人就是最大的資本。
小眼神頓時淡定了,她自己,她說了算……
轉眼到了周末,女神出院,引無數媒體朝拜……
走出那家私家醫院,面對同樣的問題,多年來難得一直冷麵的蘇月伶,在輕聲不屑之後高傲的反問,“怎麼我有女兒礙着你們什麼事了么?”
第二天頭條火辣出爐:女神當眾承認:我有女兒與你們無關。愛女心切!
至此,錦瑟終於有了親媽給的‘名分’,縮在沙發上看着新聞樂得只會笑了。
夏亞的兩場歌友會開完,這兩天在家修身養性,房間裏打遊戲機打得昏天暗地,中途出來拿零食,就見那丫頭一副傻表情,笑得合不攏嘴,再看電視裏播的內容,人也跟着露出個‘原來如此’的會心微笑。
真好,總算他沒釀成大禍。
想罷主動提議道,“唉丫頭,我們明天回孤兒院看看吧?”
……
晴朗的午後,風平浪靜的安寧,天氣有些清冷,市區某家小小的教會孤兒院裏,歡聲笑語不停,比起往日,熱鬧了許多。
大多數時候在外人面前,錦瑟的反映都很冷淡,昨天亦是夏小胖提議,再想起年初在芭提雅給院長打電話時說過要去,就答應了。
自然是什麼也沒準備。
一早出門到停車場看到那輛越野車裏堆滿玩具衣服,才有所恍然,原來要帶那麼多東西去,那叫做‘心意’。
回到久違的孤兒院,除了老卻很多的院長,還有廚房煮飯的大嬸還記得她之外,環境完全改變得讓她感到很是陌生。
那些表情不同的孩子們就像她的當年,大多對她也顯得很疏離,只和常回去的夏亞親。
看着他和孩子們玩在一團,錦瑟一如既往的坐在當年她的專屬位置上,繼續發獃……
夏亞說錦瑟是個膽子很小的傻孩子,這口氣與遠在清邁的旗總如出一轍。
被葉涵帶走後,她似乎就沒回過這裏,在外人看來也許帶着幾分無情,大有攀上高枝摒棄過去的嫌疑。
可是夏小胖懂,幾乎是一眼望穿她的軟弱。
這裏是起點,他們都害怕這裏同樣成為終點。
努力過,得到過,若是回到這裏,興許到最後什麼都不曾擁有。
所以,錦瑟不敢回來。
到了午飯時間,孩子們去了食堂,玩得滿頭大汗的大男孩才跑到她旁邊的鞦韆坐下,透氣……
“其實你沒回來過也不要緊,這些年葉涵以你的名義對這裏的贊助從來沒間斷過,這裏的孩子也算託了你的福氣。”
相同的視線,相同的位置,時間已經改變了,坐回這裏的人,姿態早已經不同。
她坐在那兒,思緒飄得很遠,似乎又進入了自己的小世界,夏亞也不去打擾她,每個人都需要屬於自己的空間,他們都在這裏有過相同卻又孤寂的回憶,沉默,有時便是一種體諒。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她開口說,“我回來過一次的。”
“就一次啊?”那口氣,夏亞都不好意思說她。
錦瑟自己也顯出愧色,嘴上倒誠實,“那年我十四歲,第一次在馬場遇到那位大明星,偶然聽到她和我們班主任的談話,得知她是我親生母親,那時候我性格很差,我媽……一直都是那樣,外人看一眼就知道是遺傳,我和她就吵得投入。”她看了夏小胖一眼,像是在尋求某種共鳴,抿唇低笑,“我記得那天是在小姨家,她怎麼樣都咬死了一副當年把我扔在這兒也無怨無悔的樣子……”可想有多受傷了。
“然後你就回這兒來了?”她十四歲……那時候他已經不在這裏了,難怪沒看到。
“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走到這裏來了。”也許是人的本能,潛意識裏有些地方是內心的安全屋,這看起來有些矛盾,明明不想回到這,最後還是會來到自覺最初的地方。
因為是最初,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
“那天我在這裏坐了很久,好像想了很多,好像又什麼都沒想,那種感覺,怎麼說呢……”你一直在期待的人再次出現在你面前,可是在等待的過程里會難以控制的萌生無數次懷疑,懷疑自己,懷疑那個當年曾經遺棄自己的人。
就在那種忐忑複雜的心情里,你慢慢的長大,身邊的環境在不斷的變化,生活里淡化了那樣的期待,雖是淡化,卻不代表會消失。
永遠不會消失。
“我一點準備都沒有。”再次見面,她正是被葉涵寵得沒邊沒沿的時候,脾氣遺傳自親生母親,再厲害都敵不過血脈,沒有蘇月伶,哪裏來的錦瑟?
“吵得很厲害吧?”沒見到,夏亞都能想像出那個轟烈的場面,戰火硝煙,感嘆,“你和女神真的很像!”
回他一個‘當然了’的表情,這會母女關係親密無比,以前的吵鬧都不算什麼了,“出了小姨家,我就走到這兒來了。”
“後來是葉涵來接你的?”
“嗯。”她點頭,提起葉涵,臉色柔和了些,連她自己都沒發現,今天自走進這裏,表情不自覺就僵化了,想必全身的細胞也是緊繃的。
“說起來也挺奇妙的,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也是坐在這裏。”
那段記憶夏亞記得。
“我們都在搶糖,你坐在這裏裝憂鬱,成功引得葉涵少主的注意,親自拿了把糖把你哄回去,看起來是錦瑟小朋友吃虧,其實你賺大了,是不是這樣?”
錦瑟忍不住笑,兩隻手扶在鞦韆的繩索上,腳下輕輕一蹬,宛如蝴蝶,在空中輕盈的飛了起來……
“夏小胖,你該不會是嫉妒我吧?”
多得意的話語啊,都不需要誰回答,最直接的炫耀,選擇跟葉涵走,她從來沒後悔過。
夏亞看着她在鞦韆上歡樂的笑,連反駁她的力氣都省下了。
他是嫉妒,嫉妒之外還有另一種埋在心底很久才後知後覺發現的心情……是後悔。
這幾天看着她不眠不休的為一個計劃案努力,說到底還不是為了能快點讓她自己能站在葉涵身邊?
原來一把糖就能讓她快樂,讓她死心塌地。
早知道如此,當年何苦要搶了她的巧克力?
錯過的遺憾,淡淡的纏繞着沉凝的心,某個地方突兀的傳來‘咔嚓’的一聲,錦瑟雙腿拖地,把自己穩穩定住,同時夏亞回神,尋找聲音的來源……
二人心下第一個反映:被拍到了?
照相的人就站在孤兒院前門的花園入口,一身整齊的裝備,顯然有備而來,看到那兩人發現了自己,非但未躲,乾脆大方的拿出錄音筆走上前做即時採訪。
翻看錦瑟資料時發現曾經所在的孤兒院和當紅小天王夏亞竟然是同一家!再查當天S市機場記錄,女神之女歸來時,小天王也才下飛機,今天來這裏也只當碰運氣,果真鴻運了當頭,這條獨家肯定要轟動一陣子了!
看着記者向這邊走來,錦瑟和夏亞不由自主的對望,完蛋了,照片都被拍了,一個亞洲優質偶像,一個歌壇天後親生女,多勁爆啊……
“怎麼辦?”是要過去搶相機嗎?她問旁邊的人。
“不知道……”夏亞腦子也是霧的,估計這次Li大人非拔了他的皮不可。
已經在猜問題會有多犀利了,渡假的日子不會消停了,總之他又要傍着女神的威名佔據頭條了……
他站起來,旁邊的丫頭也跟着他站起來,決定幾乎是在瞬間做的,動作快得不可思議,抓起錦瑟的手,起步便開始衝刺……
這種時候,逃命要緊!
……
第二天清早。
“你是蠢貨嗎?”Li的咆哮聲充斥着夏天王兩百多平米的公寓,少林絕學獅子吼在他面前都是雲煙。
夏亞抱手坐在沙發上,隨着一聲賽過一聲的咆哮,不斷的閉眼,皺眉,忍受,不敢反抗。
Li一早買了昨天拍到他們的那家記者所在的娛樂雜誌,據說才兩個小時,已經賣空了,現在正在趕第二版,還不知道會再添油加醋的寫成什麼樣。
“你看看你看看!”指着那封面,打開到正文,Li的手一直在發抖,的!
“小天王不顧粉絲與女神親生女拍拖,愛情的力量?你要我怎麼跟女神交代?還手拉手私奔?你以為你在拍偶像劇?我怎麼跟你說的?你還要不要轉型了?要接片也不接沒營養的偶像劇,你條件反射沒治了是不是?看到有人拍你跑什麼跑?不知道什麼叫做‘做賊心虛’?”
“那還有‘解釋等於掩飾’好吧?”耳朵都快聾了,夏亞不耐煩的回了一句嘴,引得Li用那本雜誌狂打他的頭。
一邊打一邊罵,“頂嘴!頂嘴!這麼有口才你昨天怎麼不說?跑!我叫你跑!我怎麼養出你這樣的蠢材!”
錦瑟和阿菜站在遠處廚房玄關那邊,看Li各種兇殘,不敢靠近,深怕自己被波及。
還好有女神光輝環繞,不然只怕自己也要被罵死了吧?
昨天回來她給習宇打過電話,結果那家雜誌社所屬公司和颶風傳媒正好是對家,新聞是做定了,而且但凡颶風捧的人,他們必定想盡一切辦法把人唱衰,這次被抓到也實在倒霉。
尤其夏亞,出道的時候走的就是青春偶像路線,說白了累積的粉絲團就是衝著外形去的,有女朋友這樣的緋聞簡直是致命傷!
這兩年事業剛穩定,正在轉型期,好不容易做出點成績,今天的被這麼一爆,牽扯到女神剛認的女兒,立刻有人到他的官方網站發了投票調查:如果夏亞和女神的女兒談戀愛,你們還會繼續喜歡支持他嗎?
有半數投票表示會,她們要理智追星,況且她們也喜歡女神的歌,不會搞針對。
35.3%的粉絲靜觀其變,事情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都知道他們是一個孤兒院長大的,也許只是好朋友,兄妹關係?
有9%非常不淡定,不但選擇‘不能接受,以後再也不喜歡夏亞了’,還跟帖留言說‘傷心死了’,感情被欺騙如此芸芸……
錦瑟在起來時專門去看過那個網站,竟然還有一個帖子叫做‘錦瑟去死!永遠恨你!’後面數千條留言,有罵她的也有幫她說話的。
唉……
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推到風口浪尖,可卻是第一次真正的陷入娛樂圈的泥沼里,心裏還是挺忐忑的,想必又得多宅些時日了。
看着夏亞被揍,阿菜突然小聲跟她說,“對了,有個娛樂節目的製片人今天早上打電話給我,他說知道我和你以前一起做助理,所以想讓我替他問,你有沒有興趣上那個節目,收視率很高的,談話類。”
錦瑟聞言先打冷戰!
懼怕的盯着阿菜問,“該不是要上去先對着全國夏亞的粉絲九十度彎腰鞠躬道歉‘對不起我搶了你們的偶像’這樣吧?”
她才不去!傻瓜才去!
想到曾經調侃自己的嬉笑場景很可能成真,真可怕啊……
阿菜恍然不覺,有危言聳聽的嫌疑,“也不是哦,來的時候Li大人已經發過一次火了,發完火之後撿起地上的雜誌看了看又好像比較滿意的說:還好這次對象是你。”
還好是她,要是別的什麼人,是會慘死在Li大人的魔爪下,還是粉絲的攻擊里呢?
然後思緒被夏小胖的哀嚎打斷,現在需要被拯救的是小天王啊!你要他怎麼辦?
……
風華。
這早上難得總裁辦公室清靜異常,那些平時動不動就要上來請示聖意的部門經理們都不敢來打擾,外面的秘書連送杯咖啡都要猶豫半響。
許久沒嘗到的感覺再次回歸,事關錦瑟啊……
唯一能影響牽動葉涵心的小丫頭,她真的回來了,帶着女神親生女的身份,帶着震動娛樂圈的緋聞。
沒人知道這時候,那個男人饒有興緻的打開電腦上着網,和一般的八卦民眾一樣搜索着關於‘錦瑟和夏亞’的詞條。
進入小天王的官方主頁,同樣看到那條‘錦瑟去死!永遠恨你!’的帖子,不禁失聲笑起來。
現在的追星族……真是可怕。
他怎麼會相信錦瑟和夏小胖談戀愛?
早幾天抓到那隻兔子的時候就知道人是在哪裏了,有這個準備,倒不覺得多稀奇,只是……
深沉的眸光,虛假的表現是古井無波,重心最後盯在支持這場新戀情還是反對的投票上。
葉家公子定定的看了片刻,手握鼠標,毫不猶豫的點了‘不支持’!
倒是要等着看看,小不點兒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旗雲泰的電話來的情理之中意料之外,接起他就用一貫囂張的態度假意問候,“心肝寶貝和毛頭小明星傳緋聞,不知葉總有何感想?”
葉涵勾唇,淡定從容的回敬,“這是我的家務事,不需要旗總多勞了。”
言下之意,他再有想法那也是應該的,正常的,你旗雲泰外人一個,連想法都只能躲角落裏憋出內傷,慢慢熬去吧!
學前班小霸王結實吃癟,“你夠狠!”
男人沉聲冷笑,聽說旗雲泰喜歡喊他家錦瑟叫做‘小朋友’?這傢伙在自己面前何嘗不是乳臭未乾?
“什麼事?”
“哦……沒什麼!”旗總粗着嗓門,這種時候一定要表現得很鎮定,很有BOSS范兒,然後用宣戰的語氣,“和JS的合作,我們這邊的總負責人已經確定了,名字叫做……”
錦瑟。
有人心裏‘咯噔’了一聲,始料未及。
“怎麼樣?驚喜吧?”對方沉默,旗雲泰更得意。
但很快,葉涵俊顏淺笑,塵埃落定,誠懇的感謝道,“我很喜歡這個驚喜,多謝。”
罷了掛了電話,旗雲泰不知所以,看向旁邊吃早餐的妹妹問,“他跟我說謝謝?”明眼人都知道他在利用錦瑟對付葉涵,他跟他講謝謝?
旗雲姍搖着頭木然的看難得犯次蠢的哥哥,毫不留情道,“你說錦瑟和你親還是和他親?”
用她去對付葉涵?
得不償失啊……
旗雲泰終於終於醒悟,整個人都僵了,集霸氣和自信為一體的臉上出現掌權泰安后的第一次不確定,“唉……錦瑟小朋友不會那麼沒良心吧?”
“那就難說了,女人是感性動物,你也不看看錦瑟這麼努力是為了誰?不過其實沒什麼啦,哥你又不是上帝,只有上帝才不會犯錯的哦?”
看開些,誰讓你也不小心,被愛情蒙蔽了雙眼……
這個早晨,溫倩也在家裏看了許久那新聞的各種消息,對於她來說最有用的信息便是……錦瑟回來了。
如今時局變了,似乎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全然不將她當回事,現在那丫頭可是關鍵人物,如果真的和娛樂圈的人談了戀愛,那麼葉涵會如何呢?
不對!
錦瑟絕對不會愛上葉涵之外的人,她手裏還有風華那麼多的股份,這一點是不管她有沒有和葉涵結婚都不可能被改變的,如此看來似乎葉藍婧姝的死,對她來說是最有利的?
早就意識到自己這顆棋子已經沒有利用價值。
只是葉家當家主母也不會想到吧,有一天,溫倩成為風華最大的威脅。
在關注回那個對她來說不痛不癢的緋聞,是巧合?還是故意要這樣呢?
柏林那次借歐陽清楣的試探,葉涵的反映她很滿意,倒是錦瑟讓她感到意外了,既然人已經回來,不會不出現,不會不再次參與到這場漩渦中來。
手機里心腹發來短訊:泰安和JS的合作代表已經確定,是錦瑟。
錦瑟……
一場名為‘錦瑟’的風暴,強勢席捲整個S市,並以此為中心,向周邊地區迅猛擴散。
先是女神開口承認其為藏了多年的私生女,再傳出與小天王夏亞的戀愛緋聞,從被爆出已經回到本市乃至現在,自始自終驚天動地。
最後……
由颶風財經報獨家首發,官方消息確認,錦瑟小姐已經成為泰安與JS合作案,泰安方面的總負責人。
此消息一出,驚動整個金融圈!
剛在本市落成並且還未開始投入使用的JS大樓,許多人並未了解,在此之前致力於發展零售業的集團企業,在歐洲諸國已是零售業的佼佼者。
首次在國內落成大廈,野心勃勃。
而它的執行主席,正是風華的主人:葉涵。
細心的媒體早就注意到了,JS……錦瑟……英文字母的縮寫。
誰說名門的男人不長情呢?
那麼眼看已經進入倒數期下個月的世紀婚禮會如期舉行嗎?
溫倩心機太重,能力太強,沒有人提及不避讓三分,如今當年被葉家主人護在身後小心翼翼藏了許多年的女孩兒回來了,來勢洶洶。
這樣看起來,似乎已經有了能夠與之匹敵的能力。
那麼接下來,到底是商戰,還是情戰?
……
周四,S市年度慈善拍賣會,名流雲集,星光熠熠。
這座城每年最大最重要的活動之一,主辦方由每個年度新晉富豪的公關團隊負責籌辦,拍賣的善款將在來年用作S市各種慈善事業,非常有意義。
拍賣會後還有晚宴,不但云集本市政壇要員,商業領導,各界成功人士,還會派出一百張精英邀請卡,邀請各行業年輕傑出的新星參與。
這項有意義的事業由當年葉老先生以妻子藍婧姝命名的‘婧姝基金’最先發起,算起來,今年已經是第五十一年了。
歷史悠久的葉家,與這座城的關係早已密不可分。
颶風傳媒大樓二樓的高級宴會廳是今天萬眾矚目的焦點,早在中午就有別家記者來到大樓外佔據最佳位置,務必要將今天入場的人物都清晰的收入鏡頭內。
夜幕降臨,鎂光燈在閃爍,連媒體人都穿着正式,以紅毯兩邊的花盆為界,按動快門,任何瞬間都不想放過。
葉家的車剛停下,車中的兩位主角還沒走出來,已經被蜂擁的記者為主。
車內,溫倩先是看目不斜視的葉涵,什麼也沒說,心裏訝異。
明知道錦瑟也會出席,他卻還是與她一道來了,任何意見都沒有。
她到現在還在搖擺不定的權衡,那場婚禮對她來說究竟是好是壞……
“走吧。”
察覺身旁的女人在看自己,葉涵未曾給她半個眼色,漠然說完打開車門走了下去,她隨之跟上,來到紅毯前挽起他的臂彎,一起走向大樓內。
周遭的問題一如既往的尖銳……
最多是置之不理,又不是新聞發佈會,今天走過這裏的人,都有權保持沉默。
年輕的一對,男才女貌,佳偶天成,葉涵穿着白色的禮服,冷峻魅惑,如童話里走出來的白馬王子,溫倩那身銀色的裙,高貴典雅,處處彰顯未來葉家女主人的魅力。
即便不說話,光是拍照都足夠養眼。
正當他們紅毯走到半途,不知誰倉促又迫不及待的喊了一聲‘錦瑟來了!’。
一瞬間,感覺前一刻還包圍着自己的那片密雲被風吹得不着痕迹。
如黑洞那般吸引了一切靠近的物質,不禁頓足,回頭……
一隻被水晶包裹的高跟鞋剛從加長的豪車裏露了出來,接觸地面,走出來的是身着淡紫色長裙的錦瑟小姐。
鎂光燈在頃刻成為她耀眼的裝飾,閃耀不停,身上佩戴的鑽石完美的折射了更炫目的光華,眼尖的媒體立刻認出,那是當年亦是相同的慈善拍賣會上,蘇月伶為自己拍下的首飾。
女神對女兒的溺愛之情,不盡言語。
今夜為錦瑟保駕護航的是眼前那棟傳媒大樓的執行主席:習宇。
這位亞洲傳媒業的巨頭,多年未婚,為的是誰,早已是心照不宣的秘密。
突然感到周遭的空氣分子都被貼上了‘瘋狂’的標籤,只因那個非同凡響的女子,她將自己的微笑重新展露在所有人的面前,帶着自信和高傲,回歸,便是驚鴻。
“錦瑟小姐,請問您和蘇月伶是何時相認的?”
“您真的在和夏亞交往嗎?他今天也是慈善晚宴的表演嘉賓,怎麼沒有一起來?”
“您這次回本市主要為了私事還是公事?”
“作為與JS合作的泰安方面總負責人,你對兩家公司未來的發現前景有什麼看法?”
“我們都知道您與風華總裁葉涵的關係,請問你們拍拖過嗎?您曾經在的葉家生活是您母親的意思嗎?”
“JS是葉涵在國外以您的名字成立的集團企業,這次你以合作方回歸,是因為這層特殊的含義嗎?”
“你會不會出席下個月葉先生與溫家三小姐的婚禮?”
“眾所周知您的母親是習宇先生心目中不可替代的女神,你有想過做丘比特為他們二人牽紅線嗎?”
這個問題有意思,習大BOSS稍稍頓了步子側頭回應那位記者,“問得好,多幫我探聽些消息。”
習氏幽默引發一陣笑聲,緊張的氣氛緩解了不少。
那位記者繼續追問,“習總,錦瑟小姐是您的女兒嗎?”
他大方回答,“我倒是想……”又看看錦瑟,“你希望嗎?”
沉默的錦瑟小姐終於肯停下來接受採訪了,目光篤然看向那個記者,輕輕抬起下巴,話語翩然,魄力十足,“你只有一次機會。”
今夜她只會回答一個問題,錯過了,就再沒有了。
那女記者一怔。
錦瑟的資料早就爛熟,不過十九歲的小丫頭而已,氣場怎會這樣強?
該問些什麼好呢?
她和蘇月伶相認於何時?她和葉涵的關係?她的感情生活?她未來的目標?女強人?OR天王嫂?
才發現站在面前這個十九歲的女子身上有這樣多的謎題,問哪一個好?哪一個都想問?
最終,不確定的看着那雙純黑的眼,那張高傲精緻的臉,她忽然靈感湧現……
“您覺得自己是公主還是女王?”
太不可思議了,明明那樣年輕,明明該是萬千寵愛的公主,為什麼給人感覺像女王?
在她心裏,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呢?
“唔……”錦瑟認真思索了下,又光在她的眸子裏掠過,“這個問題有難度哦,批准你重新問一個。”
分明,她心裏已有答案,卻巧妙的將判斷留給了諸人。
她看上去如公主般甜美可愛,美好動人,舉手投足卻如年輕的女王,睿智得不着痕迹。
你還想要怎樣的答案?
“那你愛葉涵嗎?”那個記者毫不客氣的追問。
鏡頭下錦瑟的表情怔了一瞬,隨即提起她曼妙的裙擺,走到女記者面前,貼近她的耳邊,細語。
罷了收回身姿,留待已經僵住的記者,頭也不回的與習大總裁步入晚宴里去。
她只答應回答一個問題,可是沒有說這個問題要對眾人回答,所以那個答案此刻在女記者心裏。
會成為明天的獨家嗎?
這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十九歲的美好年齡,已經拿到跨國合作的大案掌權一方,雖不是豪門千金,卻從小在名門世家長大,成謎的身世,才與當代絕世名伶相認,其父仍舊不詳,可站在她身邊的是亞洲傳媒界的巨頭,這已經足夠了。
隨便從哪個角度看,‘錦瑟’這兩個字,都足夠媒體細細挖掘良久。
就憑她剛才的出色表現,習宇斷定:這夜註定是個精彩的夜晚。
走進傳媒大樓,身後的喧囂還未斷去,會場前廳的臨時站台有專業攝影師在等候,歷屆參加慈善拍賣會的貴客都要在入場前拍照,留下寶貴的瞬間。
此刻站在那上面的是葉涵和溫倩,說不上絕配,甚至站在一起還會讓人感覺有說不出的不協調,可只消往燈火聚攏的地方站定,眸色永遠篤定沉穩,嘴角那絲若有似無的笑意,你永遠都猜不透。
然後才是恍然,某個角度說,原來他們是同一種人。
習宇的反映是先側眸看身旁的小美女,好奇的問,“你剛才怎麼回答那個女記者的?”在外面被那麼多媒體圍住的時候,他有留意到走在前面的那對璧人,均是回頭望了一會兒,葉涵就不用說了,任何時候心思都藏得極好,猜他的想法簡直是自討沒趣。
溫倩呢……盯着錦瑟的眸子裏光華攢動,有幾分期待和欣賞的意味。
硬要把他們三個人看成三角關係,那麼錦瑟的想法實在太關鍵了,複雜的時局,牽扯着龐大的家族鬥爭,事到如今習大總裁也非常想知道,下個月的婚禮,到底能不能如期舉行?
“我就說,隨便你怎麼寫我都承認。”她無所謂的回答,口氣里很是隨意。
對看客來說,絕對是意料之外的答案!
“隨便怎麼寫都承認?”習宇笑着玩味這句話。
太絕妙了!
想來,該糾結的是自以為抓住機會的女記者了。
獨家不易,且行且珍惜!
寫她親口承認愛葉涵,或是親口否認不愛,至多引人八卦一陣子,索然無味的豪門感情糾葛,兩人之間多年的羈絆糾纏,劃清界限后的合作關係,中間還生生穿插對家產虎視眈眈看上去毫無人情味可言的未婚妻,錦瑟要扮演角色,光是一個人說了不算。
習宇想了許多,許久沒因為一則新聞感到期待的他開始沸騰了,不愧是蘇月伶的女兒!
錦瑟根本不知自己丟給那個女記者多大的難題,低下頭略作思考,慢反映的說,“我覺得直接給個答案好像不太好,沒準她還不相信呢?不如讓她去猜好了。”然後又問習宇,“習叔叔,這樣回答可以嗎?”
習宇朗笑,“當然可以!”
實在太可以了!
聊天過程里,葉涵和溫倩從拍照台上走下來,正式的交鋒,由這一刻開始……
“錦瑟,好久不見了,最近過得好嗎?聽說你現在是與JS合作案泰安方面的總代表,真是了不起呢。”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再望回錦瑟,像記者似的問,“你們也好久沒見了,對合作有沒有期待?”
錦瑟回以大方的笑容,以相同的語氣,“我很好,工作上有合作當然會有期待,至於近來好不好……自從上次柏林遇襲后,過得很平安,這也要多虧你提早告訴葉涵,否則我可能一點準備都沒有。”
“是嗎?沒事就好。”淡定的女人,表露的面色里多了分訝異和虛假的關懷,“和JS的合作可要加油!”
溫倩是不折不扣的笑面虎,而今也不用再刻意掩飾自己的野心了,站在葉家公子身邊的人是她,光憑這一點,很值得炫耀一把。
遺憾,錦瑟根本沒有看她那隻始終環住葉涵臂彎的手,連眉頭都未折,語調便輕易轉向,“其實我這次回來還有部分原因是為風華,再怎麼說,奶奶去世的時候留下了那麼大部分的股權給我,我在想要不要先開個董事會看看,我也算風華最高決策人之一的哦?”
她問葉涵,甜美的臉孔不加修飾的透出孩子般的頑皮,倘若她那這一副古靈精怪的模樣去對付風華那些頑固的老股東,一定會很有趣。
葉涵似有笑意從俊顏滑過,意味深長的問,“不知道錦瑟小姐對風華的現況有什麼看法?”
是想要風風火火的加入戰局,還是靜觀其變?
是為風華回來,還是為他回來?
太值得推敲。
“也沒什麼特別的。”她又表現得意興闌珊了,“能賺錢,不賠本就好,對不對習叔叔?”
習宇仰頭大笑,連聲應和,“放心,葉涵不會讓你虧本的。”
“那可說不準。”因為她的年齡,報紙上成天質疑她的能力,所以心眼自然也小。
她露出誰也不相信的懷疑表情,就算做了搗亂的壞事,她也很無辜,因為她還小嘛……
說起那部分股權,溫倩也孰真孰假的試探她,“要兼顧風華,又要堅固泰安和JS,可是很辛苦的。”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奶奶這麼信任我,我不能辜負她的期待。”
“所以年終的股東大會你要出席?”讓她感受下圓桌上的硝煙也是件好事,溫倩求之不得。
哪曉得小丫頭咬唇沉吟,給出個哭笑不得的‘錦瑟式’標準回答,她正兒八經的對溫家三小姐說,“我不告訴你。”
溫倩優雅的笑容登時僵死在臉上,已經不曉得要如何回擊了。
今天習大總裁歡樂太多,笑聲不停,忙向也是無可奈何笑起來的葉涵打趣,“是不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葉公子彎着嘴角,笑而不語,這便是默認了。
談笑中,一個極其熟悉的男聲自然的插了進來,“喲!聊什麼呢,這麼開心?帶我一個。”
“庄生哥哥!”還沒回頭看到人,錦瑟已經高興得叫起來。
庄四風度翩翩的走進會場前廳,瀟洒依舊,可總讓看的人覺得少了點什麼。
看了半響,總算反應過來,是女伴!
“你……一個人來的?”走到他面前,錦瑟不可思議的伸直了脖子在他身後使勁猛瞧。
太不似莊家四公子的風格。
庄生盯着已經出落成大姑娘的錦瑟看,風流的桃花眼裏,光芒似乎比以前收斂了不少,“小媳婦兒,長大了啊,漂亮得我都快認不出你來了,你庄四哥哥今天沒有女伴,你做我的女伴好不好?”
“你想要女伴還不容易?”鼻尖兒里冷哼,誰信!
“我這不是獨善其身么。”慣用的調調,聽上去是漫不經心,可是無需多言,因為對他太熟悉了,很容易就能察覺到他淡淡掩飾的心傷和疲憊。
溫倩也走了過來,問他,“小白沒來嗎?”
他苦笑了下,“在家裏呢,說是要看電視劇。”
“你們……”依稀,錦瑟似乎看出點什麼,“沒事吧?”
這句絕對是發自肺腑的關心。
庄生把眼前的人逐一掃了個遍,把眼前的局勢先收進心裏,最後定在小丫頭身上,“改天請你吃飯。”也就是說,到時候再和她好好訴衷腸。
人又斜眸打量她,嗔怪着道,“我說你也太無情了,在國外那麼久電話都不給一個,回來更不聯繫我,怎麼說我們也口頭訂過親,雖然最後可惜了唉……”不着邊際的調調又來了,活躍氣氛,庄四必不可少,“走!和我上去照張相,現在你是炙手可熱,我得借你的光炒作炒作!習總,來來,一起一起!”
說著就連同習宇,攬着錦瑟走上站台,巧妙的避開葉涵與溫倩。
現在這樣的情況,有個審時度勢的中間人來過渡一下,實在是很好。
照完了相,進入拍賣會現場,習宇和幾個老友坐到一桌去,想來要是全程陪着錦瑟,只怕丫頭也會不自在,反正說好了今天不管拍什麼都由習叔叔買單,就算當作送給她的遲來的見面禮,不是親生的,比親生的還寶貝。
會場相當大,展示拍賣品的舞台設在中央,四周是公關團隊精心佈置的圓桌,上面已經擺上可口的小點心和香茶,還有從荷蘭空運來的鬱金香,每張最多可供四位客人入座,也可單獨一人,名人們齊聚一堂,總會需要各自的小空間。
嘉賓完全入場后自由選座,錦瑟跟庄生選了張好說話的位置坐下,約好的那頓飯還沒定時日,兩人已經聊上了。
“那個小天王夏亞是你喜歡的類型?”盯着近來風頭正勁的人,庄生笑得絕對動機不純,調侃意味十足。
“不對啊!”回頭看了眼隔了幾張桌子坐在不遠處的葉涵,語氣里有尋思的意味,“你喜歡的不該是那樣的么?”
轉回來,向錦瑟求正確答案,“什麼時候改口味了?”
“你再亂講我就換位置了,你今天把孤家寡人進行到底吧!”什麼口味不口味的,葉涵是雪糕還是糖果呢?
作勢就要站起來,庄四忙將她穩住,“別別別!越大越不禁逗。”
也許正是因為大了,以前能夠拿來講笑的事現在已經成為真正的問題,剛才進來的時候也看見了,站在葉涵身邊的人是溫倩。
“這次回來有什麼打算?”給小丫頭倒了茶,作為朋友,玩笑過後才是真正的關心,“其實那夏小胖的事情我也聽涵少爺提起過一些,你肯定是不會喜歡他的啦……我就特別想知道你怎麼拿到和JS合作的泰安那邊的負責人?在G城的時候旗雲泰瘋狂追求過你?”
扒拉住她繼續吃的動作,庄生好笑,“我還用得着你介紹工作么?倒是你,打算轉型做女強人?”見這吃相就是晚飯落空了,到這裏來補的,又是風華又是和JS合作,她初出茅廬,哪裏應付得來?
這幾天錦瑟一直都在和泰安總公司接洽,團隊由她自己來挑,初步人選已經確定,還有歐洲市場方面還有很多準備要做,忙得不可開交,而且她很清楚,以後會更忙。
今天為了準備晚上的慈善宴,除了中午那一餐,下午才有時間去挑禮服做頭髮化妝,弄好了造型,這才閃亮登場,女強人?不是她的目標。
見她不回答,庄生心裏確定了幾分,接着道,“其實你回來的消息一傳出,風華的股價就有小幅度起伏,你手裏那麼多股權,雖然未向外界公開承認,都過了那麼久了,哪有不透風的牆呢?風華那些老傢伙只怕拉幫結派的早就吵過幾回了,剛才的進來的時候聽到你說要加入他們年末的股東大會,到時候一群人圍着你,別看平時要死不活都是醫院的常客,到那時候……”他不可思議了聲,“那是各個都中氣十足,你連插嘴的份兒都沒有。”
那種戰火瀰漫的畫面,光是想想他都要置身事外,哪有忙不迭一頭扎進去的道理?
錦瑟早就領教過了,葉涵十八歲生日的那天,那時她才八歲,親眼見到一群平時衣冠楚楚的偽君子們怎樣逼迫葉家剛成年的少主,在商場上沒有情義可言,只有永遠的利益。
庄生說這些是真的擔心錦瑟了,看上去是來勢洶洶,見過她哭的人誰不知道這丫頭骨頭有多脆,明明該站在誰的身後,嬌滴滴的過着她養在瓊漿玉液里的生活,外面的紛擾,跟她有什麼關係?
看着她把自己折騰成這樣,那個應該站在她跟前遮風擋雨的誰吧,還和別的女人坐在一起,真是……想為她抱不平!
會場的燈光忽然暗去,只有頭頂不規則的水晶球折射着斑斕的光,無意中抬頭看去,似漫天星空,寧遠而幽靜。
再度有明顯的光亮,聚光燈都投射到了拍賣台上,司儀開始致辭,說的都是那一套,然後下面的來賓鼓掌,拍賣會正式開始。
沒興趣關心那些拍賣品都是什麼,錦瑟跟庄生知無不言,“我也沒說要去風華啊,就剛才在外面遇到溫倩,隨機應變說的話,我有股權是一回事,去不去風華是另外一回事,我就不去能怎麼樣,我急死他們!”
正在喝茶的庄四少爺差點沒品的噴出來,“好,你夠絕!狀態不錯,繼續保持!”
“你是不是怕我不是溫倩的對手?”連報紙上都把她們兩個公開比較,各項技能逐一PK,最後還有綜合實力測評,想起來都覺得搞笑。
庄生點頭,順手搶了盤子裏最後一塊點心,不顧錦瑟投訴的目光,“那個女人太陰了,你可要小心點……”
他嚼着甜而不膩的點心,還沒完全咽下去就‘咦’了聲,“這是溫可贊助的?”小媳婦兒不是已經把這東西戒了么?呵,真是奇了,看她吃得那麼香。
“我幹嘛要跟自己過不去?”聽出他疑惑的意思,錦瑟隨口解釋,又招來旁邊的工作人員,讓他們多拿些吃的來。
別人是來拍賣的,看她是來打發晚餐的。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庄生又對她另眼相看了,“看來錦瑟小姐現在完全沒把溫家三小姐放在眼裏。”
“用得着我對付她嗎?”她對跟前的人向來沒保留,偏頭看了眼遠處的葉涵,他好看的側面,即便在光線暗淡的地方也顯得那麼凸顯,令人難以忽略。
“我沒打算現在就以風華股東的身份出現。”她在等。
庄生看出來了。
“下個月……”他欲言又止,似乎在想問出來合不合適,“他沒跟你說?”
“說什麼?”錦瑟給了庄生一個費解的眼神,第一件拍賣品不知被誰拍去,台下一片掌聲,掩了滿心疑惑。
“就是婚禮的事,涵少爺沒跟你說到底會不會結婚?”這一年多他忙着自己的事情,和白莉莎的婚姻一直拖着,離不掉,更分不開,也沒那麼多時間去關心別的,但至少對葉涵他還是完全放心的。
他是全天下最不相信葉涵會和溫倩結婚的人。
庄生也有一顆純暇的少女心!
“丫頭,不要拿那麼無辜又不知所以然的表情對着我。”庄生髮現了,似乎和跟前的人同在一個天涯。
“他什麼也沒有說。”多失落的語氣。
庄生半張了嘴,想安慰,又聽錦瑟道,“我拿不准他在想什麼,也不想問。”
“得了吧!”聽聽,已經慪上了,“你跟別人說你回來是代表泰安和JS合作我不管,我看你就是打算回來搶婚的。”
說著不忘提醒她,“唉,你怎麼不拍點什麼?習總剛不是說不管你拍什麼都他買單么?慈善的事,明天要上報紙的。”比她那些亂七八糟的緋聞強多了。
聽他這麼一說,也沒看上面展示了什麼,起價多少,拍到多高,錦瑟把小牌子一舉,繼續和庄生說話,“你怎麼知道我是來搶婚的?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永遠都不是,需要搶嗎?”
“話不能這麼說啊,葉藍婧姝女士的遺囑立得明確,要她不想你進葉家的門會給你那麼厚的資本?”分明就是想她拯救涵少爺!
錦瑟不屑,只聽上面的司儀一次比一次激昂的喊出台下的價碼,沒定下來她就一直舉牌,抱着‘橫豎要拍下一件來交差’的心理,周遭都嘩然了,她還沉浸在二人小型會議里,怨念頗深,“葉家的人心思都那麼深,我哪兒知道?給我就是我的,隨便我怎麼折騰。”
總而言之,看心情!
庄生分明看出她在生誰的氣,還要故意逗她,“你還不是在葉家長大的,說遺傳,女神的心機也不淺是不?”
連自己的親媽都被消遣上,錦瑟不再理他,繼續舉牌子,心裏正煩躁怎麼要拍個東西時間那麼長!
喝口茶,抬個眼,庄生猛的怔了下,“誒誒……八位數了小姐,你不心疼習總肉疼啊!”
八位數是多少?
錦瑟才反映過來!手已經不由自主的抬起,不由自主的看向拍賣台,司儀也看着她,激動得額角青筋爆出,都能用‘猙獰’形容了,嘴裏喊出那個不可思議的價格,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成交……
一錘定音,今天晚上至此為止的第一件天價拍賣品,一幅明朝時期的某個名畫家的真跡,由錦瑟小姐拍得!
熱烈的掌聲中,錦瑟暗吞了口唾沫,悄悄瞥了坐在最前面的習總一眼,發現習BOSS正和朋友談笑風生,才放了些心。
看來習叔叔還是很有錢的。
察覺她的小動作,庄生噴笑,“還說你不是來搶婚的。”而後示意她看葉涵那一桌。
看過去,就與溫倩四目交接,她手裏同樣握着牌子,臉都青了,錦瑟不知何解,但覺得這一刻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有那麼點……怨恨的成分?
庄生再幸災樂禍的解釋,“人今天就衝著這幅畫來的,不知道吧?別跟我說你不知道啊,頑固派的典型代表溫家老爺子最愛的就是這個畫家的藏品,你專誠來奪人所好,多不厚道啊。”
真是巧了去了,無端端遭一記白眼,連葉涵看自己的眸光也是含着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好像她剛才拼了命舉牌子是為了和溫倩爭個什麼,證明什麼似的。
然後某人,很孔雀的把自己當作被爭奪的目標,對她今夜的表現甚為滿意並且享受其中。
錦瑟無奈的收回視線,誰都不想看了。
瞧吧,誤會就是這麼來的。
最後拍賣會圓滿落幕,眾嘉賓移步三樓的酒會,讓錦瑟高興的是酒會上吃的東西更多,讓她鬱悶的是開場前會由在場的一對嘉賓跳開場舞,而人選就是拍賣會上競拍價格最高的男女。
不巧,她是女方,至於男方……
“我看你也不用擔心了,瞧涵少爺多給你面子,趕緊準備準備,上去跳頭支舞啊……”庄生說完,忙扳着手指頭計算這支舞價值多少錢,往樓上去了。
錦瑟惆悵的看看被邀請入內拍攝的媒體,她是打心底不願意在下個月那場婚禮之前和葉涵有任何接觸,弄不好就變成勾搭有婦之夫了,這還不知道明天要被怎麼寫呢。
她確實沒打算走女強人的路線,但,她也不想搭理葉涵。
沒錯,就是不想搭理他……
四重奏的樂聲起,音符里飛舞的都是優雅的蝴蝶,將手交到他的手心,於舞池中間,翩翩而起,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
“不高興?”葉先生可是費盡心機的想要和小不點兒跳一支舞,看起來好像還被嫌棄了?
近距離,錦瑟暗中瞪他,清晰無比的吐出三個字,“不高興!”
“給你糖吃?”舒眉,他對答如流,心情可好了。
錦瑟繼續瞪他,眼神越發兇殘,“誰稀罕你那幾顆破糖?”別提小時候,每個人都會年幼無知……
葉涵低頭看着她,好看的眸里濃黑如墨,藏了多少秘密和心事,內斂如他,倘若不願外露,誰也別想輕易看出來,只不過凝視眼前的小丫頭的時候,仍舊溫和如初。
“不想看到我?”他還恍作無辜的問。
“合適么?”她忍無可忍了。
“哪裏不合適?”跳支舞而已,葉涵還抬頭自然的看了看四周,帶着她天旋地轉。
錦瑟心裏越來越堵悶,細眉幾乎要打結,“哪裏都不合適,我才不想和你跳舞!”
“是嗎?”他略顯遺憾,而後加重了肯定的語氣說,“可是我想和你跳。”
“你要結婚了!”幾乎是脫口,咬緊了牙關都收不住。
葉涵還是那樣的表情,風度翩翩,卓然不絕,“所以你回來了。”
她回來了,他又能看見她,握着她的手,和她說話。
真好。
“我是為JS和泰安的合作才來的,葉總。”錦瑟態度轉變,巧然而笑。
“那你應該先去北美。”市場在那邊,葉總好意提醒。
她氣結,維持僵硬的表情甜甜的回答,“好,明天就走。”
說完在音樂第一段結束,輕盈的迴旋,想要結束這支舞,意圖被葉涵看了出來,腳下跟隨着移動,將她自然的帶了回來,對話繼續……
“急什麼,參加完JS大廈的剪綵再走。”他將大權在握,怕她跟自己較勁,又說,“作為泰安的代表。”
錦瑟沒法拒絕,乾脆把頭撇向一邊,不看他半眼。
葉涵不逗她了,看着她認真的說,“你能做泰安的代表,我很高興。”
“合作而已,有什麼好高興的?”他還真以為她的努力全都是為了他?
“喔……”有人遺憾的嘆息,“那剛才為什麼非要拍下那副畫?”葉先生近距離的欣賞未婚妻咬牙切齒的舉牌,到最後敗北,由始至終沒伸出援手,真夠狠心啊……
“你想太多了!那時候我在和庄生說話,誰知道拍的是什麼誰在競拍。”
葉涵忍俊不禁。
多麼,蒼白無力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