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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寒回過頭睨了她一眼,“你一個女孩子,怎麼天天想着這個。”
何冉無所謂地努了努嘴,放開雙手:“不要就算了。”
蕭寒將碗放下,站起身拉着她上樓,“當我沒說。”
一番酣暢淋漓過後,何冉無力地趴在蕭寒懷裏,眼皮耷拉着動都不想動一下。
這個夏天,炎熱的晚上,屬於他和她的體溫充斥着整個小房間。
半晌,何冉指尖在他喉結上撓了撓,輕喚:“蕭寒。”
蕭寒有些癢,抓住她的手,“嗯?”
何冉說:“你明天要陪我。”
蕭寒說:“我不是一直陪着你么?”
何冉翻白眼,“你真好意思說,那是我陪着你好么?”
蕭寒反思片刻,好像還真是這樣,他問:“陪你做幹什麼?”
何冉低低打了個哈欠,“還沒想好,明天再說。”
蕭寒沉默了一會兒,遲疑地說:“我明天接了活。”
“那就推掉。”
蕭寒沒吱聲。
何冉攬住他的腰,“陪我,就這一次。”
過了一會兒,蕭寒說:“好。”
第二天早上,何冉被身邊窸窣的動靜喚醒。
蕭寒起床穿衣服,清晨的陽光稀稀疏疏落在他線條賁張的背肌上,他轉過身,那道光又落在他起伏的胸膛前。
何冉躺在床上眯着眼睛,目光直白,可惜看不太清楚。
她坐起身,邊伸懶腰邊說:“今天去看幾場電影吧。”
蕭寒提褲子的動作頓了一下,點頭說:“行。”
出門前,蕭寒拿上鑰匙、錢和一包煙,何冉則雙手空空。
蕭寒看着她,問:“你不用帶東西嗎?”
何冉攤了攤手,說:“不用啊。”
“手機也不帶?”
“不帶,今天生日肯定很多人找,我想過得安靜點。”
蕭寒點了點頭,“哦。”
兩秒鐘后才反應過來,又轉頭看她:“你生日?”
何冉說:“是呀。”
怪不得……
蕭寒笑了笑:“19歲了。”
何冉也勾起嘴角,“是的。”
離開理髮店,他們先到排放外面的湯粉店吃早餐,何冉點了兩份雲吞面,一份大的一份小的。
她依舊沒吃幾口,剩下的都留給蕭寒解決。
旁邊那一桌上坐着的幾個女生,穿着打扮不像是畫室里的學生,背着包看樣子應該是來旅遊的。
蕭寒正專心吃着麵條,突然感覺到桌子底下何冉用腳踢了踢他,他從碗裏抬起頭來,問:“幹嘛?”
何冉朝旁邊那桌努了努嘴,說:“那邊有個小美女一直在偷瞄你。”
蕭寒朝何冉說的方向望了一眼,低下頭繼續吸麵條,不在意地說:“你看錯了吧。”
“我有四個眼睛,怎麼可能看錯。”
“……”
何冉說:“真的在看你。”
蕭寒囫圇吞棗將嘴裏麵條咽下去,說:“我有什麼好看的?”
確實沒什麼好看的,一個灰頭土面打工仔。
何冉聳肩:“不知道,可能跟我一樣眼瞎了吧。”
“……”
何冉又問:“你看看那個女的漂亮不?”
蕭寒沒什麼興趣地說:“不看。”
何冉又用腳蹭他:“看看嘛。”
蕭寒慢吞吞抬起頭,仔細朝那邊看了一眼,說:“漂亮。”
“我漂亮還是她漂亮?”
蕭寒對比一番,老實說:“她比你漂亮一點。”
何冉皺了皺鼻子,又說:“那阿曼跟我比呢?”
蕭寒思考了幾秒,大概是有些猶豫,最後還是說:“阿曼也比你漂亮一點。”
何冉氣結,“誰都比我漂亮,那你還跟我在一起幹嘛?”
蕭寒說:“就看對眼了。”
幸虧他當時說的不是看走眼了,不然何冉就要考慮掀桌子了。
在無聊的你問我答中,蕭寒把最後一口麵湯喝完,拽張紙巾擦了擦嘴,站起身去結賬。
何冉跟在他身後,低聲說:“那個女的還在偷瞄你。”
蕭寒從口袋裏掏錢,一邊找零鈔一邊說:“她沒看到你站在我旁邊嗎?”
何冉撇撇嘴:“誰知道呢,或許是把我當成你妹妹了吧。”
蕭寒將一張十塊遞給老闆娘,回頭看她:“你醋意還挺大的。”
何冉說:“我可沒吃醋。”
走出麵店時,蕭寒不着痕迹地牽住她的手,這樣應該不那麼像兄妹了。
何冉事先並沒有打聽過最近上映了什麼新電影,到了電影院后,他們隨便選了一場時間最接近的,買完票后等了二十分鐘后就直接進場了。
路過放映廳前一張電影海報時,蕭寒駐足幾秒,目光不知盯着什麼內容看了挺長時間。
何冉拉拉他的衣袖,他才回過神來。
進去之後,看了半小時才發現這是部愛情電影,基調是屬於青春傷痛類型的,導演是個新人,所以拍出來的效果顯得無病呻/吟。
女主角走在滂沱大雨里彷徨哭泣時,何冉的腦袋正搭在蕭寒肩頭上昏昏欲睡。
他不知第幾次將她的腦袋扶正,有些無奈地說:“你不喜歡看為什麼還來看?”
電影院裏冷氣開得太低,何冉穿着短袖,不得不雙手抱着蕭寒的胳膊以取暖。
她吸吸鼻子,說:“就來感受下氛圍。”
過了會兒,何冉又將腦袋靠過去,貼着他的脖頸,問:“你之前來過電影院么?”
蕭寒說:“很少來。”
“有跟女人來過么?”
“沒有。”
何冉笑笑。
一場電影看完后,時間還早。
他們從放映廳出來,人流都朝出口走,有個別則朝洗手間走去。
何冉站在原地沒動,她朝蕭寒使了個眼色,眼睛指了指另一個放映廳。
蕭寒讀懂她的意思,表情無奈。
何冉撞撞他胳膊,“幫你省點錢還不好?”
蕭寒說:“被人看見不好。”
何冉滿不在乎:“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最後蕭寒還是依了她的意思,趁着周圍人不注意,他們悄悄溜進另一間放映廳里。
廳里上映的是場熱門電影,全場溜了一圈后竟然只發現一個空位。
何冉斟酌片刻,說:“你坐吧,我坐你腿上。”
蕭寒:“……”
兩個人疊在一起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幸好他們坐在最後一排,不會擋到別人。
這場電影何冉依舊看得心不在焉,她看不進去,蕭寒自然也受影響。
兩人索性聊起天來。
蕭寒問:“你過生日,不跟朋友出去玩一玩么?”
何冉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沒什麼朋友。”
在外人眼中,何冉的性格是較為孤僻、不易親近的。
而在家人中,父親忙於工作,極少與她交流。母親性格差異太大,何冉不願意與她交流。
親戚立跟她比較能聊得起來的只有趣味相投的姑姑,後來姑姑病逝,現在就只剩下二堂姐了。
也許個別同學會記得她的生日,約她出去玩,但何冉還是更寧願清靜些。
大概是想讓她開心一些,蕭寒又問:“你們小孩子……過生日是不是都喜歡吃蛋糕?”
何冉笑了笑,“你要給我買嗎?”
“你喜歡吃么?”
“不喜歡,太甜太膩了。”
“……”
何冉嗔怪:“而且我都19歲了,吃什麼生日蛋糕呀。”
下午他們在電影院附近隨便吃了點東西,傍晚何冉提議租輛雙人自行車繞着大學城騎一圈。
車行里有兩種車,帶頂棚的是十塊錢一小時,沒棚的是五塊錢一小時。
今天是陰天,何冉選了沒棚的。
蕭寒坐在前面掌握着龍頭,何冉坐在後面。
雙人自行車講究默契,兩人步伐一致才能騎得更順利。
他們從南亭出發,繞着廣美、廣工、省中醫騎了一圈,路上車很少,他們幾乎霸佔了整條車道。
上坡時,蕭寒在前面費勁踩,何冉在後面偷懶。
下坡時,兩人雙腿都打開,何冉的笑聲隨着逆面而來的風一起飄散到各個方向。
後來何冉嫌蕭寒個子太高擋住她的視線,要求跟他換個位置。
蕭寒半信半疑地看着她:“你確定不會摔跤?”
何冉說:“試試才知道。”
坐在前面位置上的人必須要承受住兩個人的力量,才能掌控得住龍頭。
何冉艱難地踩着踏板,勉強穩住龍頭,一開始車身抖抖索索,踩了一段距離后倒也漸漸上道了。
蕭寒驚奇地說:“看不出來你蠻有力氣的。”
何冉笑笑不說話。
大學城裏有大面積的綠化帶覆蓋,一片片濃密的樹林形成了最僻靜隱蔽的天然屏障。
夜幕降臨時,何冉說:“踩累了,我們歇會兒吧。”
蕭寒注意到她踩踏板的速度明顯慢下來,自然沒意見。
將車停靠在林蔭小道旁,他們站在路邊休息一陣子。
兩人背後都出了一層薄薄的汗,不過此時已被夜晚的風吹乾。
蕭寒從車筐里拿出一瓶水,擰開瓶蓋,遞給何冉:“喝點水吧。”
何冉沒接水,反倒是牽上他的手,“跟我來。”
蕭寒被她拉着走進身後的一片衫林里,他起初不解,直到他們在林子深處停下來,何冉的手朝他的牛仔褲伸過來時,才明白她要做什麼。
何冉動作沒停,她抬起嘴唇碰了碰他堅毅的下顎:“之前試過沒有?”
蕭寒不可見地斂眉,“沒有。”
何冉切了一聲,說:“阿曼還說你經驗豐富,是不是騙人的?”
蕭寒睨了她一眼,“你膽子太大了。”
何冉笑了笑:“沒事,這裏不會有人來的。”
背部貼着落羽杉的樹榦,緩緩下滑,即使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樹皮上粗糙的紋路,肌膚因為這種摩擦而產生輕微的痛感。
蕭寒顧及左右,一開始並不配合。
何冉卻不肯撒手,招招要害,“今天我是壽星,你得聽我的。”
他一雙黑眸里暗光跳動,兩人對峙半晌,最終蕭寒緩慢地鬆開她的手。
何冉解開衣衫,提着一口氣輕輕地坐下去。
那一處跟他低調淡漠的性格完全不同,劍拔弩張,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勃勃,被填滿時何冉才覺得自己是完整的。
天為被,地為床,林子裏上演的是最原始的瘋狂。
深入淺出的規律何冉已經掌握的得心應手,她低頭望向相接處,試圖變換角度。
蕭寒呼吸濁重,何冉感覺到了,勾唇對他嫣然一笑。
他眼神一暗,伸手扣住她的腦袋,往懷裏帶。
半個小時后,兩人靠着樹樁休息。
身下坐着的那片草地帶着泥土微腥和濕潤的味道,一隻螞蟻悄然爬上何冉的手背,她輕輕一揮手將它甩開。
而後,何冉乾脆把蕭寒的上衣拿過來,墊在屁股底下,一點也不嫌臟。
蕭寒看着她,“今晚你洗衣服?”
何冉無所謂,“我洗就我洗。”
蕭寒說:“跟你開玩笑的。”
何冉吐舌頭,“我也跟你開玩笑的。”
“……”
何冉頭髮上黏着一片樹葉,蕭寒朝她伸出手,那隻手幫她拿走樹葉后就停留在她耳邊,沒有離開。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你才十九歲。”
何冉歪着頭看他,眼神明亮:“所以呢?”
“沒什麼。”蕭寒收回手,“年輕挺好。”
何冉笑了笑,“你三十三,也不老啊。”
“怎麼不老?我比你大一輪了。”
“大一輪怎麼了?”何冉視線往下瞟,意有所指,“該合適的地方合適就行了。”
她身上被汗水充斥的痕迹無不提醒着前一刻的荒唐,蕭寒看着看着,莫名其妙來了一句:“我以後要下地獄。”
何冉被他這句話逗笑。
笑完之後她翻了個身,跨坐在他腿上,眼神重新燃起了溫度,“下什麼地獄,我會讓你上天堂的。”
晚上回到家后,兩人洗乾淨了平躺在床上。
因為蕭寒不允許她頭髮沒幹就睡覺,何冉不得不做些什麼打發時間。
現在她正拿着手機,一條條翻看今天收到的祝福短訊。
蕭寒在旁邊看着說:“這不是挺多朋友的么。”
何冉笑笑沒接話。
翻到最後一條時,她微微一怔。
因為這個動作,手機從她手中松落,險些砸在臉上。
屏幕上幾個字,是何冉的母親發來的短訊——
朵朵自殺了。
朵朵是二堂姐的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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