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二章 訣別
?上官攸嵐等人並沒有直接回冰炎庄,而是從鬼門的結界裏直接通往了鬼界。
鬼界的陰暗從來都是這麼濃烈的,奈何橋上的魂魄一次比一次多,忘川河中的鬼一次比一次少,孟婆依舊在那裏送着湯水,三生石也沒有間斷的亮着。
他們沒有在鬼界停留,而是去往了冥界。去了那個曾經去過的地方,無限牢籠……
到冥界之地,必定要經過的就是四大判官設的結界,只是有攸嵐的存在,結界此刻就沒有構成絲毫的威脅。
無限牢籠此刻沒上次那樣冷清,不大不小的牢籠里坐着九個人。冷冰炎,冷沫彥,納蘭攸心,歐陽骸月,徐藍海,四大判官。
九個人沉默的坐在地上,連多餘的眼神交流都沒有。直到攸嵐等人將結界打開,才聽見歐陽骸月說了句,“來了!”
幾個人臉色不一的看着攸嵐,再看看旁邊的幾個人,複雜的點了點頭。
“再等一下,就全了!”骸月抬了抬眸子,視線在閻墨冥身上打量了一圈,不動聲色的收回來。
幾個人對視了一眼,明白了那話的意思。
“又見面了!”崔判官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到了上官攸嵐的面前,嚴肅的眸子此刻帶着幾分戲謔,“不知道鬼王現在可有改生死簿的想法?”
納蘭翎熙漆黑的眸子緊緊的盯着崔判官,“果然是她的!”語氣冰冷又生硬,像是被壓的喘不過氣來。
“我確實有事來找你,但不是改生死簿,等一下再細說。”攸嵐只是朝他淡淡的點了點頭,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結界再一次被打開,這次來的是赫連邪殤……
邪殤看着這裏面的人並沒有驚訝,只是複雜的看着冷冰炎,玫紅色的眸子裏充滿了讓人看不透的縷縷暗淡。
徐藍海開口,“這本是個清凈的地方,你們何必來?”
“呵,你這傢伙果然自私,這種好地方怎能讓你獨自霸佔?”歐陽骸月依舊挑釁着他。
徐藍海抬眸看着他,米色的眸子毫無波瀾。
“此次前來,我只想問一件事,你們還轉不轉世?”上官攸嵐嚴肅的看着這些人,銀色的冷眸此刻卻沒了慵懶。
這話一出,眾人都沒了聲音,這確實是個值得人深思的問題。
“三小姐。”歐陽骸月抬起與她神色相近的白眸,同樣的冷清與慵懶,“你知不知道漠清風在這裏?”說著他看了一眼在最後沒有說過一句話,連眼神都沒有往這裏看一眼的閻墨冥。
攸嵐微微一愣,漠清風這個人,似乎是閻墨冥他們的禁忌,這兩年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裏。
看了眼攸嵐的表情,歐陽骸月諷刺一笑,“他沒有告訴你,是不是?”
閻墨冥終於抬起了眸子看了過來,銀色的眸子掃了一眼歐陽骸月,便一直停留在攸嵐的身上。
“漠清風,兩年前魂飛魄散,淪為鬼界遊魂!”崔判官翻了翻生死簿,眼眸不知道看見了什麼就怔了一下,才說道:“在無限牢籠做看守結界。”
眾人皆是一驚訝,掃了一眼巴掌大的無限牢籠,並沒有發現所謂的漠清風。
閻墨冥見攸嵐的臉轉向了他,那銀色的眸子平靜卻帶着幾分讓人不可忽視的複雜。墨冥眼睛微微一眯,“魂飛魄散,怎麼會有形體?他的魔力全在你我的身上,為助我一臂之力……”他停頓了一下,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丹鳳眸子直勾勾的看着攸嵐,“我解釋清楚了么?”
上官攸嵐淡淡的看着他,點了點頭。
冰火兩重天莫過於赫連聖敏了,她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曾幾何時,竟然只因為對方一個眼神變方寸大亂?曾幾何時他會放平聲調舒緩的去解釋自己的謀划?
待她收回心思,只聽歐陽骸月說道:“世間能得一知己,死也足矣,我就在這裏陪他,莫要勸我了。”說罷,便躺坐在牢籠邊上,閉上了眼睛。
冷沫彥也在他身旁坐下,“人界哪有這裏來的洒脫?雖說整日有折磨人的精神摧殘,可卻無人管束。”
赫連邪殤眉頭皺的緊緊的,他看着冷冰炎,“你呢?你可以回去的,你的魂魄還健在。”
“回去能怎樣?”冷冰炎甩了甩黑色的長袖,冰冷的眸子第一次這般柔情的注視着冥界的某一處,“鬼語,你可曾聽見她哭?她笑?她悲?她痛?”看着邪殤怔住的表情,無奈一笑,“你聽過。所以我羨慕你,只是在這,我能感覺到她的氣息。”
赫連邪殤沒有再說一句話,他不知道該用怎麼樣的的話去說,他聽到的所有關於她的全都是她對另一個人的輕聲細語。
看着眾人一副忘卻世俗的模樣,赫連聖敏諷刺一笑,這場戰,在意的只有他們赫連家的人,不是么。
“我若說,今生今世,我只愛你一個人,你信還是不信?”
粉色的眼睛裏倒映出閻墨冥的身影。
“信。”閻墨冥認真的看着聖敏,“你說的話我一直都信,赫連聖敏,我對你,只有感恩。”
皇宮險惡,只有赫連聖敏對他說的話,全都是真的。那幾年的殘疾,他可以不上早朝,不持政,不進宮,卻依舊可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全都是赫連聖敏的功勞。
“今生你不愛我,轉世你也不會愛我,對我來說沒有區別。”
他們的不轉世是在意料之中,可不轉世的理由,卻在意料之外……
“好,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會再問了。”攸嵐眉頭緊鎖,“崔判官,借一步說話。”
說著攸嵐等人便消失在了牢籠里,四大判官也跟着消失了。只留下鬼堂的眾人,一個個面色蒼白……
“這精神摧殘還真不是蓋的!”冷沫彥咬着牙,頹廢的靠着籠子邊上。
赫連聖敏的淚水也在他們消失的時候流了下來,發抖的手,顫抖的腿,哪可有剛才那般淡然。
“我們是不是犯賤?”歐陽骸月睜開眼眸,冷汗順着蒼白的臉頰便滴了下來。
回應他的,是所有人諷刺的笑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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