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占鬼便宜 為閆志洋、玉柒、桃花卜語打賞玉佩加更!
我知道泰國佛牌分正牌和陰牌兩種,顧名思義,正牌是比較正統的佛牌,當然效果也是普普通通,規規矩矩;陰牌則是通過一些不正當手段製作而成的,效果要突出很多,但有得必有失,陰牌往往會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甚至危及自身。
看來她同事的佛牌來路不正。
雖然來路不正,但讓人莫名其妙懷孕這種事情我也是聞所未聞。往常聽到的不好的後果多是身體虛弱啊,破財啊,精神混亂啊等等,從未聽說養的小鬼對女主人起那方面的歪心思。
聽了石榴這番話,我的態度有些轉變,覺得我跟她那個女同事同是天涯淪落人,同病相憐,畢竟都是鬼壓床。甚至她比我還嚴重。可是我現在自己的狀況都改觀不了,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裏還有心思和精力去管別人?
“哎,真是可憐。你多安慰安慰她。”我說道。
“我還是想讓你勸勸她呢,你看韓瀟瀟聽你說了一次就變得完全不同了……”
我急忙打斷她的話,說道:“要我幫得了我肯定幫,但是現在我自己都……哎……我想不到怎麼幫她。”
石榴將信將疑地說:“哦……”
“晚安,晚安,我要睡覺了。”我怕她再求我,急忙說晚安,說完好掛電話。
她又說:“你不是問我那個神姑的地址嗎,你朋友去了沒有?”
“還沒有呢,明天去。”我說道。
“哦,那好吧,你自己的朋友你都說服不了,要說服我的同事確實有點勉為其難。”她還蠻為我考慮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給自己找個台階下。
“是啊,是啊。”我急忙順着她的話說。
“那晚安。”
“嗯,嗯,晚安。”
掛了電話,我自己卻為她的同事憂心忡忡。
沒有跟人發生那種事情,怎麼就突然懷孕了呢?這確實也太怪異了!如果真是這樣,她肚子裏懷的是人胎還是鬼胎?去醫院會檢查出來跟一般的胎兒有什麼不同嗎?心跳正常嗎?體溫是不是比正常的要低一點?
我拚命地晃了晃腦袋,想什麼呢,人鬼相交懷孕只有聊齋志異這樣的古代書里才會出現吧?怎麼可能真的懷上鬼胎!
我將電話放到桌子上,然後躺到床上。
既然坐在凳子上都沒有辦法避免鬼壓床,我就不怕躺到床上了。更何況今晚已經被壓過,她不會再來了。
躺到床上后我又想,石榴的同事去醫院檢查沒有?難道醫院檢查不出來她到底懷孕沒有嗎?如果我是她朋友,肯定先勸她去醫院看看,而不是害怕得天天縮在自己的房間裏不敢出來。
我還真是多管閑事的人,自己剛剛驚魂未定,現在還想着別人的事。
周六早上,我六點多就起來了。按照以往的習慣,好不容易熬到周六,必定要睡個懶覺,有時候睡到中午才起來。可是這一天不能睡懶覺,因為我要去遙遠的大興區。說遙遠一點都不誇張,雖然是同一個市,可坐地鐵都需要兩個多小時才能到。幸虧這兩年那邊開通了地鐵,不然的話,路上耗費的時間更長。我在老家去隔壁的湖北省都不需要這麼長時間。
在進地鐵的時候,我又有被人跟隨的感覺。上了地鐵之後,我后脖上痒痒的,好像有人在後面呼吸。
這些天裏,只要進地鐵,這種感覺就比平時要強烈一些。不過有時候沒有這種感覺。
我猜測可能是地鐵在地下,陰氣比外面要重一點點,所以才會這樣。沒有這種感覺的時候,我想是不是地鐵里人比平時多,陽氣重了,她要避一下,或者是她幹什麼別的事情去了。
我想我的猜測應該有點道理。
剛來北京的時候就有人跟我說,北京的地鐵在關閉之後還要從始發站到終點站空跑一趟。當初挖地鐵的時候,據說總出現種種怪異的匪夷所思的事情,工程很難進行下去。後來有人說是不是驚動了埋在地下的亡靈,所以工程受阻。於是施工方請了高人跟地下亡靈談判,最後答應每天晚上最後一趟地鐵不坐人,不但從始發站開到終點站,還在中間每站必停,每站都開門關門,像正常運營的地鐵一樣,方便亡靈們去他們想去的地方。
很多人都這麼說,但是沒人去驗證是不是這樣。
我換了兩趟地鐵才坐上去大興區的地鐵專線。
石榴告訴我的地址在大興地鐵專線的終點站,至少需要半個小時,所以我上了大興地鐵專線之後就眯眼休息。
終點站的名字叫做天宮院站。
天宮院,名字一聽也挺玄乎的。
迷迷瞪瞪睡了一會兒,我感覺到后脖癢得難受,好像別人的頭髮在那裏蹭來蹭去。我立即睜開眼抬起頭來,恰好聽到地鐵廣播裏說終點站到了的聲音。
我習慣性轉頭朝後看,什麼都沒有看到。
出了地鐵,找人問了問路,很順利就找到那個神姑所在的小區了。
小區進門的地方有個小平房,平房外面搭了棚,棚子裏是水果攤位。一位看上去四五十歲的婦女坐在最裏面,正在看電視。電視是小型的那種,沒有客人的時候用來消磨時光。裏面播放的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婆媳劇。那位婦女看得漫不經心,手裏還剝着瓜子。
“大姐,請問一下,六號樓在哪邊?”我走進棚子裏問道。石榴說那個神姑住在這個小區的六號樓里。
婦女的目光從電視上挪開,轉移到我的身上。她的目光剛碰觸到我,就露出特別驚訝的表情,眼睛瞪得像金魚一樣。
我以為她是沒有聽清我說的話,於是又問道:“打擾您了,請問六號樓怎麼走?”
那婦女不回答我的問題,卻繼續瞪着我,嘴裏喃喃道:“這姑娘怎麼又來了?真是造孽!”
我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着,並沒有穿得花里胡哨,性徵非常分明。她怎麼把我錯看成了姑娘呢?是不是眼神不好?
她又說話了:“小夥子,你是怎麼搞的?上次有個姑娘來找我,我在她身上看到兩個花鬼,一個十多歲,一個二十多歲。怎麼那個十多歲的花鬼現在在你身上了?”
聽了她的話,我頓時身子涼了半截。
“您……您就是……上次看到我朋友……身上有花鬼的神……神人?”我結結巴巴地問道。我本來要說“神姑”的,但是頭次見面這麼說,怕惹她生氣。
她也不謙虛,點頭道:“對啊。你身上的花鬼我上次看到過,那個女孩是你朋友?叫什麼名字來着?我忘記她的名字了。”
“那……您怎麼在這裏賣水果呢?”我想,既然她是高人,應該呆在六號樓的家裏才是,不應該是這幅市儈模樣。
她理所當然地回答道:“沒有人來找我的時候,我就賣賣水果,貼補家用。現在的年輕人很多不信這個,信的人呢,又大多信國外的佛牌小鬼,還有星座。我光靠這個維持不了生活,就擺了這個水果攤。這樣做點小生意都來錢多一些。”
我怎麼都沒有想到神姑是眼前這樣的婦女,還擺水果攤。在我的想像里,神姑應該瘦骨嶙峋,眼窩深陷,手像鳥爪子一樣瘦長且有着雞皮一樣的皮膚,見人就抓住不放,說些神神叨叨的怎麼也打斷不了的話。
不知道石榴和她閨蜜剛見到她的時候是不是也有這樣的想法。
雖然我對她的模樣存有懷疑,但是她的話一說出口,我就信服了。她從未見過我,卻能一眼看出我身上附着的花鬼是曾經附在韓瀟瀟身上的那個花鬼,這正好印證了我這半個月以來的猜想----讓我鬼壓床半個月以來的那個神秘之物正是來自韓瀟瀟身上。
半個月以來心中已經確定但是仍然抱着一絲僥倖的答案,終於在她面前確定了。
“您能不能幫幫我?”我心急如焚。
她露出同情的表情,搖搖頭,說道:“你朋友來找我的時候,我就說我沒有辦法幫她。我不知道她身上的花鬼怎麼到了你身上,但是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她怨氣太大,我幫不了你。要是我能幫你的話,你朋友在這裏的時候我就幫了。”
她說的道理我早在心裏想過,但我仍然抱着“萬一中了一百萬呢”的想法。她生生將我這點幻想消滅。
“那有什麼其他的辦法嗎?”我慌亂地問道。
她嘆了一口氣,說道:“實在沒有辦法了。這得靠你自己的機緣。”
“機緣?什麼機緣?”我問道。
“比如說像你朋友一樣,讓花鬼轉移到別人身上去。或者……你跟她和平相處……”她說道。
“跟她和平相處?她是鬼我是人啊!怎麼和平相處?她天天鬼壓床,我都快要崩潰了!天天哪!一天都不放過我!坐在凳子上都會被壓呃!”我聽到她這話之後忍不住要爆發了!不能幫忙就不能幫忙嘛,怎麼說出這樣敷衍的話來!
她若無其事地彎下腰,將葡萄堆里的一個爛葡萄揀出來,扔到旁邊,淡淡地說道:“小夥子,別這麼著急上火嘛。我看那個花鬼年紀輕輕,長得又俊俏,給你鬼壓床,那是你佔便宜了!”
這樣的便宜誰要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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