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風尹轉世
他們二人被臨時“關”在一個簡易的迷彩帳篷中,看這樣子,是不會輕易讓他們離開了。白玄可以隱身騰雲,可她不能。
她看着白玄,問道:“你能做到撕開空間裂隙然後傳送人么?”
白玄看了眼她,眼神中透露着‘竟然會問出這等愚蠢問題’的淡淡鄙視,回道:“這六界之中,還沒有人能夠不用法陣便將人自由傳送。”
希微微訝,明明幾天之前那鬼君一抬手便將她從鬼界扔了回來。難道說那一切都是自己的夢?
希微坐到白玄身邊,看他,“你知道鬼君么?”
白玄皺了皺眉,“怎麼了?紀樊音……他?”
希微看着白玄,眼神有些迷離。雖然以前她也見識過妖魔鬼怪,但近日裏發生的事情簡直刷新了她的世界觀。她雖然修習法術,一心向道,可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師門竟然有傳說中的上古神器,之後師父前往魔界尋崑崙鏡,師兄成了妖尊,然後自己莫名其妙的被拉去鬼界,又莫名啟動的被扔回來。
再然後又遇到白玄,口口聲聲說與自己前世有關。
說她不好奇,那是假的。只是她內心深處,隱隱有些抵觸關於“前世”這種說法。
白玄說喜歡自己,可他其實喜歡的是自己的前世。想到這裏,她內心就忍不住煩躁。搞什麼!前世的她和現在的她分明就是兩個人啊!
白玄不知她的想法,還以為她在等待自己的回答。他實在很不願意提起紀樊音,只因想起他,就忍不住想起另一個人來。若說殷曦和心中喜歡過誰,那人若排不上號,那這六界之中還真沒人了。
可誰料到,紀樊音竟會趁曦和不備做出那樣的事情呢?
“鬼君紀樊音,六族之中輩分最高之人。你父……盤古大神開天闢地之後,各族的祖先相繼出世。鬼君原本是神族,可沒過多久便離開神界,隱居鬼界成為鬼君。後來各族祖先相繼寂滅,唯有他,一直活了下來。”
希微聽着,掰了指頭開始數,最後她放棄了,“那他,果然是活了很久很久啊……老人家。”白玄聞言不禁莞爾,伸手撫上她的頭,又覺得不對生生停在半空,“那照你這麼說,我也是老人家了。”
殷曦和出生的時候他已經帶着司冉四處征討統一魔界了。認識他的時候,她不過才三千多歲,按照神族的法則,還未能算得上是成年。
她一生短暫,卻讓他挂念了幾萬年。
希微看着他停在半空的手,心裏竟然生出些愧疚。她低下頭,小聲地說:“今日那番話,我不是故意的啦。吶,感情這種事情,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下呢,又不是自來水收放自如。我只是……只是不太喜歡被人當做另外的人,抱歉。”說完她又愣住了,她這是在給白玄……撒嬌?自己被自己雷了一把。
白玄笑了,希微忽然發現這個看上去冷峻的魔,竟然會有很溫和的笑容。她又一次將手伸到白玄臉上,想觸碰他,卻猛然回過神來,悻悻地收回手。
白玄的笑容越來越深,他抓住她的手,十分沒有節操地說:“想摸就摸吧!”
二人正鬧着,一位穿着叢林迷彩頂着一杠三星的上尉走了進來,對希微說:“不好意思,因為你們情況特殊,我們現在不能放你們離開。”
希微挑了挑眉,她站起來,“需要搜身嗎?你們也太不專業了,萬一我真是是什麼間諜呢,身上帶有秘密探測設備怎麼辦?”
那上尉被希微噎得啞口無言,這次的演習地點本來就是軍事管理區,平時就沒什麼人。而且演習之前還專門清過場,負責清場封鎖的正好是他們部隊。可如今演習地點突然冒出兩個大活人來,他們負責警戒的還沒發現,弄得團長很冒火。
上尉好脾氣地笑了笑,“不需要,你們只要待在這裏就好了,會有人給你們按時送飯的。”
希微搖了搖頭,笑道:“好吧,這還是第一次坐牢呢,那就聽兵哥哥的咯。”
那上尉走了,白玄狐疑地看着希微,“剛才明明能走脫,你為何?”
希微笑得高深莫測,“不可說,不可說……”
……
風阮青素手一撥,月琴聲響起,那般空靈動聽。月溶迷茫了,月琴是風尹當年的私物,帶着風尹自身的靈氣,只有風尹能將它喚醒。而如今阮青竟然能讓其醒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風阮青搖了搖頭,她同樣也很疑惑。小的時候,曾經因為好奇,撥動過這把月琴,可琴有靈,只認風尹為主,所以她用儘力氣也沒能它響起來。
可今日,她只覺得這琴竟有種莫名的熟悉感,究竟是怎麼回事。
此時忽然有神衛報告,西嶺國大祭司來訪。
風阮青和月溶互相看了一眼,她們都不知這位祭司為何來此。
殷少晨隨着神衛進入風陵,看到風阮青的那刻,心中已經確定了。她輕施一禮,月溶與風阮青還禮。她被迎入風阮青所居的客廳,有人端上茶來,殷少晨輕輕喝了一口,聽到月溶說:“不知貴客降臨,有失遠迎,還請不要見怪。”
殷少晨搖了搖頭,“是我不告而來,失禮了,只是上天的預示讓我不得不來此告知二位。”
風阮青看着這位銀髮祭司,心裏忽然想起掛在風尹房間中的那副畫像,畫上的人是這位祭司的堂妹殷曦和,進而又想起了與殷曦和十分相似的希微。希微……不知道她怎麼樣了,還有師父們……
殷少晨看向風阮青,“前些日子,月池有預示,起初看的不是很明白。近些時日我才知道原來您是風尹大人的轉世。如今看來,轉世之魂已經蘇醒了。”
一句話震驚了風阮青和月溶,二者面色變得十分複雜。
風阮青呆在在椅中,自己竟然是風尹的轉世?怎麼會這樣……
她站起來跑了出去。前世所有的一切,她都不記得了,自出生起她就知道自己叫做風阮青,是女媧大神的傳人。她的前輩叫風尹,是一個天才,而她怎麼做都不能達到前輩那樣的境界。
如今卻有人告訴她,自己是風尹的轉世,月溶一定很開心吧,她一直都知道,月溶很想讓她做第二個風尹可是她只能做她自己!這些年被所有人看做是風尹的接班人,她自知責任重大,然而卻沒有辦法像風尹那樣有驚艷的才華,她只是風阮青呀,可他們為什麼總讓她當風尹呢?月溶這些年對她恭敬有加,卻從來沒有在內心真正順服過她,因為在月溶的心中只當風尹是自己的少主。
可她是誰?誰能告訴她,風阮青究竟是誰!
淚水撲簌而下,她已經跑出風陵,天地茫茫,此時她不知道要去向何處。
殷少晨既已說出此事,便不再停留,與月溶告辭之後便離去。只留月溶神色複雜地坐着,風尹……阮青……
……
夜深了,希微躺在簡易的行軍床上,不禁覺得有些冷。看着另一張床上躺着的白玄,她只覺得此刻有點夢幻。
誰能想到,她一個降妖除魔的道士竟然能和一個魔相處的如此和諧。閉上眼,耳中卻不得清凈。
“筱宇,放手吧,讓他走。”一個聲音帶着些哀傷的語調說著。
“筱宇,你們此生緣分已盡,那高僧說,你再這樣。李越連輪迴都入不了,你也要死了!”
希微睜開眼,筱宇……李越?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她在夢中聽到的聲音,就是他們的吧。之前不離開,也是因為聽到他們的聲音,感到好奇,所以才留下來。如今看來,留下來是正確的,這裏果然有些問題。
希微翻過身又睡著了,可是超能力並沒有放過她,於是又聽了這麼一段。
……
“鄭筱宇。”“到。”“八連二排。”“是。”
“嗨,同志,到這邊來”,鄭筱宇剛出列就聽到後邊傳來的聲音,納悶地轉過頭,一個年輕的中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中尉身旁站着四個已經被分配的新兵。
“連長好,我是鄭筱宇。”
“恩”,中尉應了句,下面的話差點讓筱宇把口水噴出來,“別來這套虛的了,你也不是規規矩矩遵守條令的人,還是省點力氣吧。”然後斜看傻站着的筱宇,轉身就走,“我叫李越,你們的副連長,負責日常訓練。今天專程來接你們,你們的情況和這三個月的表現我已經很清楚了。所以,我想有必要提前打個招呼,某些小心眼和小手段在我面前最好都收起來,否則別怪我到時候不客氣。”空氣里飄來一段意味深長的話。
“連長了不起啊,不就是長得挺好看的么,哼。什麼叫小心眼,本姑娘若不是運氣背了些,早就上大學了。等我待夠三年,哼,咱們就各走各的路吧。”筱宇在心裏嘀咕着,看他們已經走遠又連忙跺跺腳,跟了上去。
鄭筱宇被分在了一班,這是連隊的標兵班級。筱宇在心裏為自己默哀,以後可有苦日子了。
李越瞥她一眼,眼神裏帶着分瞭然,似乎很清楚她的想法。筱宇也瞪着他,不出聲。可是他卻移開了眼,開始給大家講話。筱宇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有些喪氣的低下頭,心裏詛咒着李越。
不對,安靜的詭異!筱宇抬起頭,李越正嘴角帶笑的看着她、班長瞪着她、戰友也都在看着她。人丟大了!
“鄭筱宇同志,請問你在新兵連的時候班長沒有教過你隊列紀律嗎?連隊主管在上面講話,你卻魂游太虛幻境,看看你的軍姿,嘖嘖,新兵連的三個月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啊?是不是需要為你重新開個小灶,補補課呢?”筱宇一陣無語,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一班長,給她補課。完了之後站兩小時軍姿。”李越怒吼。
“是!”一班長無奈答道。
烈日炎炎,筱宇有些無奈地看着班長。一班長傅曉薇是連隊裏的標兵,業務和軍事素質樣樣過硬,也是很有可能被提乾的士兵之一。她是標兵,所以她希望她帶的一班也能個個都是標兵。可這個鄭筱宇在第一天就給自己班丟人,這讓她有些生氣。
但是她不會輕易發脾氣,還是耐心地跟鄭筱宇講起了這個以後她要待三年的連隊和軍營。這個團是一個全軍有名的裝甲步兵團,她們所在的八連,只有一個女兵排,就是通訊排。而整個八連和隔壁七連,是全團的尖刀連隊,擔負著全團的偵查和滲透任務。李越是她們的副連長,說是副連長,八連卻只有他和指導員,所以這個副連長只是名義上的,升任正職也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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