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窮途末路
家中值錢的東西都變賣了，段羽坐在空蕩蕩的房間裏面，頹廢地靠着桌子，雙目茫然。生活一下子變了，變得他都不敢相信。父母都需要他照料，想到兩年之後，自己才能畢業，看來，現在是他離開大學的時候了。想到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大二才結束，段羽又流下了苦澀的淚水。真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人世間的事情，又有誰能預料呢？
在這幾天當中，小雞似乎也在忙着別的事情，根本沒有打擾段羽半下，恐怕也是怕段羽遷怒於它吧。段羽也好象忘記了小雞一樣，根本也沒有要求它的到來。對他來說，現在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噩夢，他總希望這不是真的，可是每每從麻木中清醒，他知道又該是正面對待的時候。
家中已經一無所有，而父母此時都喪失了勞動能力，而且根本不能外出，這對段羽來說，簡值比要了他的命還要難受！此時此刻又有誰能救他呢？怨天尤人？他臉上露出苦笑。他所構畫的美好前景，就在這忽如其來的災難中，全部化成了泡影……哭，他已經沒有了眼淚；笑，他還能笑得出來嗎？
此時他又已經餓了一天，家中甚至連一頓飯錢都沒有了，給父母買葯，就已經花光了最後一分積蓄。難道全家都要餓死不成？先前的兩天，還有廠里的工友過來探望，可這幾天，大家都好象避瘟神一樣，也沒人再噓寒問暖了。人情冷暖，段羽也已經可見一斑了。
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走到坐在輪椅上，體質虛弱的父親段章義身邊，對他說道，“爸，我出去找點事做。”
段章義是個沉毅的男子漢，也是熱淚暗流，此時此刻他才發覺兒子真的長大了，他輕聲說道，“羽兒，你就不要管爸媽了，我們都是廢物了，我們這樣會拖累你一輩子！還不如讓我們死了的好。”
段羽搖頭道，“爸，天無絕人之路，我就不信，我段羽闖不出一番天地！”此時他站直了身子，身體也不由自主地發出了一股豪邁之氣。段章義眼前的兒子，好象不是段羽，而是項羽，他說道，“羽兒，那你、你努力吧，爸媽等你的好消息！”說完，他又回頭望了望病床上人事不省的妻子，眼中充滿了愧疚的淚水，自己的妻子眼着自己吃了二十年的苦，最終卻是這樣的命運，這讓他如何不慚愧？再看看段羽，他內心也覺得對不起他，可是遇到這種事情，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窮途未路之際。段羽心想，如若此時自己是站在高樓上，有沒有勇氣跳下去呢？可自己真的跳下去了？父母又怎麼辦呢？他家住在四樓，段羽扶着扶手，身體好象輕飄飄地往下走，一個不留神，就可能真的會摔了下去。
就在這時，那久違的聲音又在腦內響起，只聽小雞叫道，“你別指望把我賣掉，你把我賣掉，更會走霉運！”這些天來，段羽一直把手機扔在他的卧室的抽屜內，今天忽然想到，才覺得這已經是最後一樣值錢的東西，正準備拿着手到二手手機市場賣掉，沒想到小雞又毫不留情地叫了起來。
段羽一陣大怒，“就是你給我帶來了霉運，如若不是你，怎麼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小雞也氣壞了，喝道，“如若不是我，恐怕你會更倒霉，你想想，如若不是我，你可能收得到你家中的電話嗎？”段羽心中一呆，然後頹然地坐在樓梯石梯上，捧着頭，說道，“我現在該怎麼辦？我真想一死了之。”
小雞在他腦內喝道，“你除了會哭之外，還會什麼？我原來還以為你是有主見的男人，卻沒想到我的主人卻是如此草包！”段羽從小到大都生活在學校，除了讀書之外，應變能力可以說得上是少之又少。此時此刻，雖然被小雞又一次無情攻擊，卻偏偏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
小雞說道，“如果你能賺上十塊錢去郵局開個戶頭，我保證給你的戶頭上增加十萬的收入。”段羽略略吃了一驚，然後搖頭道，“不義之財我不要！”小雞回道，“你真不想要嗎？你不想給你的父母治病了？”段羽繼續回道，“如果我用了不義之財，我怕會遭報應！報應在我頭上還好，如果又給我父母帶來災難，我就百死不能贖罪了。”
小雞回道，“看來，我還沒有看錯你，你還算得上是個有正義感的青年。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幫你賺些小錢，養家餬口了。”段羽雖然不想讓小雞幫他，可事到如今，他也沒有別的路可走，於是問道，“你打算怎麼幫我？又讓我去給人充值嗎？可這兒，我已經沒有多少熟人了！”想到別的同學不是打工，就是上學，此時整個小城，也許還真找不到初中、高中時代的同學。
小雞神秘地說道，“這次自然不會那樣了，這些天，我也沒閑着，把你們當地電信部門瞧了個遍，發現了不少有趣的東西。”段羽聽到它又想說故事，於是回道，“免了吧，我可沒心情聽你說故事，你說重點吧，我現在餓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小雞回道，“那好吧，我就長話短說吧，我出個金點子，讓你空手套白狼，你看可行？”段羽眼睛一亮，回道，“什麼金點子，我拜託你就不要再吊胃口了，這樣會死人的。”
小雞回道，“我發現了一個偷竊手機的團伙，只要你去舉報的話，那可以得一筆見義勇為獎，錢數雖然不多，我想，幾百塊總有吧。”段羽回道，“偷竊手機的團伙？舉報？”他的頭腦頓時浮現出幾幕見義勇為卻慘遭不幸的事兒，這種事，可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勝任的，弄不好，得了幾百塊錢，被那些小偷狠狠報復，那就不划算了。他搖了搖頭說道，“這個，難度好象太大了點，有沒有別的方法？”
小雞不滿地回道，“我原本以為你是一個能擔大任的人，卻沒想到如此膽小怕事，你心中一定在認定如此做的話，以後會對你的人生不利吧？”段羽沒有否認，而是說道，“我不是膽小，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說我現在連自己都顧不過來，又如何顧得了別人？”
小雞回道，“真希望你睡后就不要醒來，這樣我就可以永遠地霸佔你的身體。”段羽嚇了一大跳，連忙擺手道，“別，千萬不要！”他手一舉，剛好對面過來一人，像看怪物一樣瞪了他一眼，段羽苦笑了一下，連忙逃出了樓梯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