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真實夢境
暨陽市乃是蘇省南部的一個縣級市，隸屬於錫城市管轄，十二月初，位於華東地區的暨陽市就算是正午時分也已有了涼意，在市委食堂吃過午飯，顏覺沒有像其他人一樣二三成群上街閑逛，而是直接回到了市委秘書科的辦公室中。
孫倩茹三人都還沒回來，和往常一樣，顏覺先是熟練地為自己泡上一杯濃茶，接着便抱着報紙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攤開報紙正想閱讀，卻聽門口傳來一聲咳嗽聲。
顏覺下意識地轉頭朝門口看去，見到來人卻是吃了一驚。
門口站着的是一中年男人，中等身材，一身藏青色西服顯得氣勢十足，正是新來的市委副書記蔣天陽。
“蔣書記您怎麼來了。”足足停頓了兩三秒，顏覺才手忙腳亂的猛然起身，朝着門口走了幾步。
見到辦公室中有人，蔣天陽跨步走了進來，對着顏覺略一打量接着張口，一嘴的京片子：“你是，小顏，是吧？”
“蔣書記您好，我叫顏覺。”就算身在市委機關，顏覺還是很難近距離接觸到市領導，更何況是這位新上任不久的市委副書記。
這蔣天陽不是暨陽市人，甚至不是蘇省人，市委幾乎沒人清楚這位空降副書記的背景。要說到暨陽市工作的時間，他還沒有顏覺長，三個月不到，甚至連秘書的人選還沒有定，就是因為瞄着這個市委副書記秘書的位置，秘書科的兩位科員張立軍和劉育斌才會斗得這麼不可開交，要是此時這兩人在場，定然會爭着上前表現。可面對這位新到任的暨陽市三把手，顏覺卻有些不自然，不是因為他在領導面前露怯，事實是這位蔣書記正是他上午那個奇怪而清晰的夢境中的主角。
蔣天陽微微一笑，輕輕點了點頭，接着問道：“小顏，你們湯主任在嗎？”
“報告蔣書記，湯主任今天沒來我們秘書科，上午像是說出去了。”蔣天陽所說的湯主任，是暨陽市市委辦主任，湯國榮。
“出去了？”蔣書記微一皺眉“知道去哪了？什麼時候回來嗎？”
“這個倒不知道，蔣書記，要不我給湯主任撥個電話？”
顏覺適時地開口，見蔣書記點頭，他便快速回到自己的座位，取出聯絡簿翻開，找到湯主任的電話便撥了出去，電話很快便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你好，我是湯國榮。”
“湯主任您好，我是市委辦秘書科的小顏。”
顏覺出聲回答，還沒等他說明來意，便見一旁的蔣書記上前兩步，伸出右手示意。顏覺趕緊把電話遞了過去，蔣書記舉起電話，對着話筒沉聲開口：“老湯，是我，蔣天陽。”
“呀，蔣書記您好。”一聽是市委副書記的電話，那頭的湯主任聲音都拔高了幾度，就算是站在一旁的顏覺也能聽的一清二楚。
“嗯，老湯，今天早上我讓你辦的事怎麼樣了？”
“哎呀！蔣書記，實在抱歉，下午忙着接待兄弟縣市的觀摩團，把這茬給忘了，對不起，是我的工作失誤，要不我馬上幫您再聯繫……”電話那頭，湯主任的語氣有些惶恐，連連認錯。
“不用了，你有事就先忙着，等下午回來再說吧。”蔣書記想了想，交代了一句便掛上電話，也沒有準備再在秘書科停留，轉身便朝門外走去。
“這個老湯，怎麼做事的，說好了今天找人幫我修電腦的……”…,
蔣書記沉着臉邁步離開，快到門口時，似乎是無意識地，低聲說了一句卻被一旁目送書記離開的顏覺聽了個正着，眼見着書記快步出門外，顏覺突然心中一動，趕緊開口：“蔣書記，您稍等！”
“小顏，還有事嗎？”蔣書記停步轉身，疑惑地看向顏覺。
顏覺趕忙上前兩步，走到書記身前停下，恭敬地開口說道：“是這樣的書記，我剛才聽您說是電腦壞了要找人來修，如果您急用的話，我可以幫您去看看。”
此時九七年底，電腦這東西在國內算是稀罕玩意，也就政府機關和大一點的公司會用來輔助辦公，所以不要說有人修了，就是會用的人也不多，不過顏覺雖然不是計算機專業畢業，但大學期間就一直對電腦有興趣，做過些研究，雖然算不上精通，但處理一些常見問題的能力還是有的。
“你？”蔣書記眉頭微微一挑，接着又迅速舒展開來，面帶着笑意說道“我倒是忘了，聽說小顏你還是碩士高材生，行，那你就幫我看看吧。”
暨陽市委，市政府設在同一棟樓，嶄新的大樓共十六層，年前剛建成使用，坐北朝南，大樓的西邊一半是市政府的辦公點，而東邊一半則是市委所在。市委副書記蔣天陽的辦公室位於市委樓十二樓，和市委辦秘書科所在的九樓相隔三層。落後三步，顏覺亦步亦趨規矩地跟在蔣書記身後，一路上不停有人停下腳步向著蔣書記問好，而看到書記身後跟着的顏覺時，紛紛露出詫異的目光。
進電梯上到十二層，整個十二樓只有三個辦公室，分屬三位市委領導，在市委工作半年，顏覺還是第一次上到這一層，心情很有些激動。
市委副書記蔣天陽的辦公室在這一層最裏頭，裡外兩間，外間原是留給秘書所用，由於秘書人選還沒定，這時還空着，穿過外間便是蔣書記的辦公室，顏覺首次踏入，抬眼看到辦公室裏頭的陳設，卻是大吃了一驚。
辦公室佈置的一點都不奢華，甚至有些簡單，跟隨着蔣書記進門，看着四周的陳設，顏覺卻越發心驚起來。
他可以肯定，自己從沒來過這間辦公室，而此時卻驚奇的發現，這裏的一干陳設，佈置，竟和上午自己在夢境中所見一模一樣。上前走到窗口大辦公桌前，顏覺急着抬眼看去，果然和夢境中一般無二，兩盒“昂立一號”安靜地擺放在辦公桌一角，看到這個，顏覺已是目瞪口呆。
難道上午那夢境中的事會成為現實？顏覺不可思議地暗想着，如果是這樣，那這兩盒“昂立一號”中藏着的，應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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