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陳太后登基!(請閱讀)
“秦壑,你這畜生!放開你的臟手!”蕭襲月拚命掙扎着,罵著秦壑,晃眼正看見一旁的孩子,心下屈辱、憤怒更甚。她恨不能將他罵清醒、罵明白,可是她也知道——那,不可能!
“呵,現在來裝什麼貞潔烈婦?你身上哪處地方我不熟悉、不知道的?”
秦壑鉗住蕭襲月雙手,讓她動態不得,一下吻在她鎖骨上!這一接觸,讓蕭襲月如同挨了雷擊,那痛苦而不堪的回憶鋪天蓋地席捲而來!方才她本以為已經恨極了他了,可是這一刻她才明白,不,她對着男人的恨根本沒有底線!多看一眼、多接觸一回,她就多恨他一層!
“畜生,畜生……”蕭襲月嘴裏反覆罵著,眼淚一顆一顆漫上眼眶,落下碎成一片滾燙的淚痕,又迅速在冷夜裏變得冰涼。溫熱與冰涼的變化,在秦壑的手背上格外明顯,秦壑微微一怔,慢了下來,一松之後緊握成拳頭,一把捏住蕭襲月的下巴咬牙道:“跟着他有什麼好?只要你回到我身邊!我就原諒你。”
“原諒?”蕭襲月卻似聽了最好笑的荒唐話,“我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需要你來原諒!秦壑,要提原諒也該是我來提!”她笑了一聲:“不過,我不會原諒你,你今晚就算要了我的命!我做鬼,也不會原諒你!”
真恨不能一耳光扇在這張倔強的臉兒上,打碎她可惡的凶神惡煞!秦壑高揚起手,竟頓住了動作。蕭襲月突然笑了起來。“看吧,你在心虛!秦壑,你何時也會心虛、有良知了?你有什麼資格,用你染了鴻泰鮮血的臟手來打我?!”
許是蕭襲月的諷刺的笑激怒了他,秦壑“啪”地一耳光打下去,蕭襲月立時腦子有些發矇了。這男人被他氣得發抖了。
就在蕭襲月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突然緊閉的房門響起了敲門聲,傳來秦壑那女手下的聲音:“五爺,南邊方向有十餘人在迅速靠近!”方才秦壑讓手下帶着那男童一起在屋外守着,他要“辦事”。
肯定是劍風回來了,蕭襲月突然看見了希望。“哼,秦壑,你還不滾,就不怕被平津王捉住么?他這回,可不會再饒了你的狗命!”
刺耳的話應該讓人憤怒、火冒三丈,蕭襲月卻見秦壑臉色冷了下去,冷到連火一般的怒氣都凝結了似的。“你就這般恨不得我死?好歹,我們也做了一世夫妻啊……”
“夫妻?我蕭襲月最不齒、最後悔的,就是曾經當過你的妻!”
如同所料在秦壑眼中又看到了升騰的怒火,蕭襲月又諷刺地補了一句。“不過,那些早已是泡影,今生今世,你秦壑與我蕭襲月從未有過瓜葛!”
秦壑捏緊了拳頭。這女人確實有氣死人的功夫!上一世他怎沒發現她有這本事?外頭秦壑的手下又小心地急聲催促,看來來人不是他們能夠對付的,不得不撤離。
女手下與另外三人得了秦壑的吩咐得以進屋來。蕭襲月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眼看這秦壑將魔爪伸向孩子!“秦壑你若是敢動孩子,我會恨死你、會恨死你!!”
他頓了頓,冷笑一聲,一把抓起個襁褓,孩子哭聲脆弱得讓人心疼。“反正你都恨我,再多恨些我並不在意!”
秦壑抱起個孩子就往屋外走,那女手下把劍一橫,指着蕭襲月的脖子直直插-去——“五爺,這女人不識好歹、辱沒五爺,讓菱兒殺了她吧!”
蕭襲月動彈不得,眼看要被一劍封喉,卻見女殺手被一隻飛鏢扎破了手腕,“啊”地一聲痛叫丟了劍。
秦壑給了她一記眼神。“若再擅自動手,當心你狗命!”
蕭襲月滿頭大汗,眼看着秦壑抱走孩子。他抱走的是錦夕。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果然是劍風領着護衛趕回來,忙解開了蕭襲月的穴道。“劍風該死,讓娘娘陷於危難。劍風這就去追回小郡主!”
劍風急走了一日的山路,衣裳被細雪浸濕了,腰肋上還有血跡在身,不知哪裏傷了。劍風行到門口,回頭來:“娘娘莫擔憂,殿下約莫一個時辰之後就會趕到!”
什麼?秦譽,秦譽他……
蕭襲月本因着弄丟了錦夕心急如焚,現下一聽這消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果然,沒過多久,一隊十多人的高手簇擁着為首的高大男人,雖然此刻他沒有王袍王冠加身,但那氣勢遠遠的蕭襲月就已經分辨出來——
“殿下,我將夕兒弄丟了,她被人搶走了……”蕭襲月悲傷自責,跌跌撞撞跑上前去,腳下一滑險些摔倒,恰好被一雙手臂接住!濕的,他的衣服是濕的,隱約能感覺到那雪水浸透的衣裳下,有着他熾熱的男兒溫度。
“別怕,有我在!你先進屋等着,我去把夕兒帶回來!!”
蕭襲月仰頭,四目相接,看見他眼底的擔憂與心疼,還有日夜兼程的風塵,重重的點頭。“好,我在屋裏等着你和夕兒回來……”
秦譽留了了一半人馬保護蕭襲月和銀漢母子,自己帶着另一半去搜山找秦壑的蹤跡。只是這是夜裏,秦壑帶的人不多,恐怕難找,只能在山間尋找足跡。可是找了約莫一個半時辰,該死地下起了雪,讓原本就難以尋覓的腳印,越發難找了!
“殿下,您已經四天四夜沒有坐卧、沒有合眼,讓封信帶着他們找吧,身子要緊吶!這已經是第五日了……”封信見火把的焰光中,秦譽的眼睛紅得像夜裏的野獸眼睛,可怕,嚇人!
“繼續找!找到天亮,找到天黑也要找!直到找到為止!”
主子是個理智的人,但,前提是沒有遇到與蕭側妃有關的事。封信雖擔心,卻也只得作罷,一門心思的仔細尋找蹤跡。
蒼穹的黑暗稍微褪去了一層,一夜即將過去!下了一晚上的雪,秦譽在雪中熬過了第五個沒有睡沒有停歇的夜晚……
“殿下,殿下……來人,快扶殿下回木屋……”
……
天色漸漸亮開,就在秦譽力竭倒下的不遠處的山坳里,走出六個大人影以及個六七歲的孩童。
“五爺,平津王就在那兒,要不要我們迅速下山通知官兵來將他們圍剿了!”一手下提議。
秦壑披着的大斗篷帽子披風裹着懷裏的孩子。孩子小手一舒一張的握啊松的,咬着秦壑的指頭吮吸得嘖嘖有聲,香得很。指尖下的孩子那麼柔軟、脆弱。
秦壑哼了一聲。
“你們也太小看平津王。哪怕只有他一個人,也不能掉以輕心!”再者,官兵得知了他還在人世,最先抓的恐怕是他……
秦壑抱着懷裏的一團小東西,迅速撤離到山下的馬車,往平京城西郊趕!那兒有秦越給他準備的院子。
馬車廂里,除了抱着錦夕的秦壑,只有那個六七歲的披風小男童。男童正是去年秋時秦壑在田間收養帶走的那個孩子。男童囁嚅了一會兒,瞧着秦壑難以捉摸的臉色小心翼翼道:
“義父,你明明是想要救這個孩子,為什麼不肯跟那個娘娘說清楚呢?”
秦壑這才驚覺,觸電了般從錦夕額頭上收回手來。“你,如何知道我想救她,而不是想以孩子做人質,殺了她泄恨。”
男童有些怕不苟言笑的秦壑,但還是大起膽子說出心裏話。
“義父一開始就沒想傷害他們,因為宏兒從義父眼睛裏看見了心疼。”見秦壑出神沉默,男童又繼續道:“義父,你不能再這樣了。不然只怕你明明是好意,那個娘娘會更恨你的……”
秦壑這才將森冷的眼神落在男童身上,將他駭了一跳——畢竟這些話是沒有旁人敢對秦壑說的!男童在見秦壑朝他伸手過來時,脖子嚇得一縮,繃著的頭皮卻感受到他大手落在他小小的毛茸茸的頭頂,很輕。一個孩子都能看出來,可那女人卻看不出來。
“宏兒,義父像你這麼大的時候聽先生教導說,‘聖人都會犯錯,所以不要害怕犯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可後來義父才明白,有些錯一旦犯了就再也改不過來了……”
他的話音到最後有些綿長,顯得心事重重,末了還咳嗽了兩聲,服了一粒藥丸。
男童抓住他的手,認真道:“義父,你好好跟那個娘娘解釋,她肯定會理解的。您對她凶,她會更恨您的……”
曾幾何時,也有過這樣一雙純真的眼睛看着他。多麼明亮的一雙眼睛,秦壑面對這男童亮晶晶的眼睛,苦澀地笑了笑。“錯了便是錯了,沒有什麼好解釋的。她恨我,是應該的……”
“義父……”男童見秦壑沉默,心底難過地洗了洗鼻子紅了眼眶。
“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哪怕失敗也不能狼狽折腰,可記住了!”
他陡然嚴厲教訓,男童忙坐直身子,一副小大人的堅毅模樣。
懷裏的孩還燒着,必須儘快趕回西郊的院子。秦壑瞟了一眼不敢亂動的男童。幾次他都想殺了這孩子,因為沒看見他一次,就彷彿是對自己為了剷除秦譽犧牲鴻泰的提醒,可,久之,他卻再下不去手。是曾經身穿的那身龍袍,頭上的金龍冠,蒙了他的心智才讓他變得那般冷血的么?而假若秦譽真的做了皇帝,他又是不是經得起那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一切唾手可得的誘惑?
哼。
他不信!秦譽哪怕再老辣,也不過是個凡胎肉體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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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譽暈迷了一整個白天,呼吸幾次微弱,蕭襲月心底七上八下!終於,夜幕時分他才醒來。
“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當時在夜裏,光線昏暗,蕭襲月這才看清楚他眼睛裏滿布的紅血絲,心疼如絞。“你四天四夜沒有休息,你怎麼不說?!這般折騰自己,身子哪裏承受得住啊!”
秦譽嘴唇裂了四道口子,正在汩汩滲血。
秦譽握住蕭襲月顫抖着替他擦唇上血跡的手兒。“不礙事,不過是幾天沒有睡覺而已,堂堂男子漢竟然還昏倒,讓愛妃笑話了。夕兒的事你放心,秦壑無非是想扣她在手裏做人質,不會有性命之憂。我答應你,一定儘快將夕兒奪回來……”
蕭襲月一邊擦眼淚,一邊點頭,哽咽不出聲來。秦譽的皮靴已經磨穿了底,連腳都磨傷了,蕭襲月不敢想像他這一路來接她到底有多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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