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東城馬市
出了郡主府之後,李文才發現門口已經站着一排衙役,為首的身穿黑色勁裝,右手斜握着一柄長刀,這就是朱景天剛才說的應天俯尹的趙捕頭。
雖然穿着男裝,李文才的一雙獨眼一眼就看出了這是個女孩子,女孩子能做上應天俯尹第一捕頭,想必是有兩下子的。
趙飛燕看到郡主和小王爺出來了,連忙上前行禮道:“郡主殿下,朱小王爺,在下奉蔡大人之命,聽后差遣。”
天心郡主點了點頭,然後命管事的從府中牽出幾匹高頭大馬說道:“去東市有一段路程,我們騎馬過去,時間緊迫,不要讓那兇手發覺了我們的行蹤。”
幾人上了馬,李文才的騎術是幾人中最差的,而且今天身上還背了一架飛機,幾經周折總算是跨上了馬背,再抬頭朝四周看去,發現眾人正用鄙視的目光盯着自己,就連那女捕頭趙飛燕對自己也是刮目相看。
這什麼意思呢,瞧不起人啊,本來我是不想去的,誰讓你們逼着我去。
“你這布袋裏裝的什麼東西?”天心郡主斜眼看了一眼與自己並排而行的李文才,這廝騎術不精,偏偏還扛着一個大布袋,給人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簡直是個累贅。
李文才還不知道自己的飛機效果如何,所以便隱瞞道:“武器,我研製了一種超級殺人武器,這次行動估計用得上。”
李文才這麼一說,身旁的人全部將目光聚集在李文才背後的黑色麻袋上,看着武器的體積應該是夠大了,但又不像刀槍棍劍一類的。
朱景天是最知道李文才本事的,於是說道:“李兄智慧過人,這超級殺人武器看上去不一般,要是有機會一定要展示給我看。”
李文才胡亂吹噓了一番,竟然得到追捧,於是不免得意,只是那個騎在馬上的趙飛燕卻一直保持着冰冷的神色,沒有說一句話,這也難怪,一個女孩子幹了男人該乾的事,脾性自然就不同於尋常女子了,李文才偷偷打量了這個趙捕頭一番,感覺這妞還真是正點,不但身材瘦翹修長,而且皮膚帶着一種健康的小麥色,鼻樑挺拔,嘴唇很薄,嘴角微微向上翹,就算沒有任何錶情也是那麼的耐人尋味。
李文才最後將目光盯在趙飛燕的長腿上,趙飛燕的長腿因為騎馬的緣故,一側完全暴露在李文才的眼中,從滾圓的大腿再到修長的小腿,越看越好看,如果把那黑色緊身裹腿布去掉,這趙捕頭的一雙修長挺拔的美腿完全可以參加模特大賽了。
李文才一邊看一邊想,不知不覺就眯着眼睛,笑的一臉猥瑣,回過神來的時候,竟然發現趙捕頭也正看着自己,那眼神完全沒有欣賞,而是一股凜然的殺意,李文才看到趙飛燕的右手已經緊緊握住了刀柄。
李文才趕緊把目光移向別處,再看性命不保了。
從郡主府到東城馬市有十里的路程,為了不引起注意,四人和衙役兵分兩路,朝着馬市行進,南京城共有四個馬市,東南西北個一個,而東城馬市相對偏僻,也是最為混亂的一個,這裏大多販賣的是劣馬,街道因為剛下過雨,顯得泥濘不堪,坑坑窪窪的路面上儘是污漬和馬糞,一股難聞的味道撲面而來。
天心郡主哪裏來過這種地方,不過這次抓捕兇手,天心郡主是主動請纓,為的就是要親手抓住下藥的黑手,所以儘管天心郡主用黑色面罩遮住了鼻子一下的部分,但還是被這種難聞的味道嗆得眉頭緊皺。
馬市中人來人往,車水馬龍,馬販和買馬的客人伸着手指頭比劃着,這也是一種習俗,手勢基本上代表了這裏的語言,四人下了馬,看着面前人來人往,這時朱景天看到一座破舊的茅屋下面站着一個頭戴斗笠的人,這人低着頭,用右手在胸前比劃着,手指動了幾下,朱景天點了點頭,然後當先劃過人群朝着茅屋旁邊的第三個屋舍走去,只見屋舍旁邊有個圍欄,幾匹馬兒在圍欄中搖着尾巴吃草,馬身上儘是泥巴,而在馬廄旁邊的一顆槐樹下站着一個粗獷的男子,這頭上的斗笠破了一個洞,不過看不出神色,但這人雙臂抱在胸前,健碩的二頭肌高高凸起。
趙飛燕扯了一下朱景天的一角,搖了搖頭,意思再說這人是個練家子,要當心為是,然後趙飛燕一馬當先走了過去。
李文才就是來看熱鬧的,不過這裏景色不美,李文才有些後悔來這裏了,但既然來了,就看看今天有什麼收穫吧,況且今天自己是作為目擊證人來這裏辨認真兇的。
李文才走在最後,透過幾人肩膀的縫隙仔細打量着那人的身形。
趙飛燕站在那人面前,右手緊握刀柄,已經做好了對敵的準備,然後才開口問道:“請問你是程鐵嗎?“
那男子依舊低着頭,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請問你是來買馬的嗎?”
趙飛燕從腰間拿出自己的令牌在程鐵面前一亮說道:“我是應天府的捕頭,請你隨從到府衙走一趟。”
李文才嘆了口氣,心道這趙捕頭與人交流怎麼這麼不夠圓滑,要是一個警察面對窮凶極惡的兇手,還說什麼跟我去局裏走一趟這種話,估計早就沒命了。
那程鐵緩緩站起身來,衝著趙飛燕笑了笑說道:“捕頭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是東城馬市的馬販,從沒有做過作姦犯科的事情,捕頭為何要抓我?”
程鐵雖然裝的很鎮定,不過李文才從他的眼神中還是看出了一絲狠辣,這傢伙估計是準備逃跑了。
朱景天和天心郡主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李文才,這時李文才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記憶中就是此人,正當天心郡主準備大吼一聲衝過去抓人的時候,卻被李文才一把拉住了。
那程鐵此時就在槐樹下,而且這裏靠近街邊,人來人往,很是嘈雜,若是程鐵跑到人群中,還真是不好抓捕,況且看程鐵這身板,估計也是一把好手,所以李文才覺得自己是時候露臉了。
“這位大哥的馬真是神駿,我看了半天也沒有看上一匹稱心的,這位大哥能否讓我看一下你的馬?”李文才的聲音打破了那一觸即發的危險局面。
程鐵轉身看到一個穿着長衫,身後還背着一個黑色大布袋的年輕人朝自己走了過來,然後警惕的說道:“這位小兄弟既然看中了我的馬,那咱們就進去挑選一下。”
程鐵沒有再理會趙飛燕,而是和李文才一前一後走進了圍欄之中,趙飛燕當然明白李文才的意思,不禁從心裏暗暗佩服這廝的機智,將程鐵騙進圍欄之中進行抓捕,比在街邊容易的多,所以趙飛燕朝着四周看了一眼,跟隨而來的衙役都掕着水火棍離圍欄十丈遠,於是對他們使了個眼色,所有的衙役呈合攏之勢,穿過熙熙攘攘的人流,一步步朝着圍欄收攏。
“小兄弟看這匹馬如何,雖然皮毛暗了些,不過卻是有力氣的。”程鐵指着一匹馬對李文才說道。
李文才搖了搖頭說道:“我想要的可是一匹上好的馬種,這種劣馬我看不上,還是到別家看看吧。”
李文才說完轉身就走,此時趙飛燕也已經走進了圍欄之中與李文才擦肩而過,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小兄弟真是不識貨,我這可是大腕良馬,是不是好馬,一試便知。”程鐵說完,翻身便跨上了馬背,伸手很是矯健,只聽的那屁馬嘶吼一聲,前蹄高高翹起,然後便如離弦之箭一般竄了出去。
趙飛燕一看不好,手中的長刀蹭地一聲便拔了出來,腳尖在地上一點,整個人如飛燕一般高高躍起,朝着那程鐵的肋處刺去,程鐵根本都沒有回頭看一眼,隨手一扔,一條九節鋼板猶如靈蛇般探出,與長刀相交,一聲脆響,火花四濺。
與此同時,所有的衙役一擁而上,可是程鐵騎着大腕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只見那馬猛跑幾步,后蹄等地,胡地一聲竟然越過了兩米高的圍欄沖了出去。
趙飛燕的功夫不弱,緊隨着程鐵也躍出了圍欄,可這時只聽見空中傳來尖銳的破空之聲,一隻羽箭嗖地一聲刺入趙飛燕的右臂,箭尖穿透趙飛燕的皮肉露出半截。
趙飛燕應聲倒地,手中的長刀也跌落一旁,竟然有幫手,朱景天一指不遠處的屋頂,所有的衙役便改變了方向,朝着街對面衝去,趙飛燕受了傷,而且對方還有幫手,局面一下子就失控了。
天心郡主嬌喝一聲,不顧一切的朝着程鐵追去,兇手就在眼前,怎麼能讓他輕易跑掉,所以天心郡主一手掕着長劍,一手勒着馬韁對程鐵緊追不捨。
李文才也慌了,心道此地不可久留,敵在暗我在明,留在這裏就是活靶子,李文才一看天心郡主一人就沖了過去,於是也趕緊上了馬,追隨過去。
整條馬市的大街頓時砸了鍋,程鐵一馬當先跑在最前面,躲避不及的行人被馬直接撞了出去,不過出了馬市就是郊外,程鐵很快便衝出了馬市,朝着一片樹林中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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