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惡魔也羞澀
白幽紫是典型的頭腦發達,四肢簡單的人,運動細胞為零。景崇言多次懷疑她有心臟病,帶她去檢查身體卻又是健健康康的。
她最討厭上體育課,她不喜歡做操,不喜歡跑步,不喜歡任何有關於運動的項目,因為她只要運動一下就累得死去活來。四肢發軟、頭腦暈眩、眼皮沉重、昏昏欲睡,總之就是渾身都不好了。
醫院也監控過她運動后的心跳,卻沒有發現異常。
醫生曾多次詢問,那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
白幽紫沉默多時后回,“你被迷女干過嗎?就是那種下藥被迷X的感覺……問題是我還不知道迷X我的對象是誰,帥不帥,有沒有錢,能不能買房,所以……你能體會我糾結的心理么?”
然後,景崇言和醫生啞然無語。
再後來景崇言領她去看過心理醫生,白幽紫從小就很健談,和心理醫生調侃了一個小時候后,心理醫生得出一個結論——這孩子真是個天才。
再後來還對她進行過催眠,可催着催着,她就真的入眠了……
開不出任何關於她不能運動的證明,也沒有證據。景崇言越來越懷疑白幽紫在作怪,認為她只是懶,找借口不運動。所以再也沒有管她。
最惱火的就是體育課,體育老師已經被白幽紫折磨得面目全非。她能編出各種各樣的借口請假。
她記得赤西摘月說過,他就喜歡她體質弱,這樣可以讓他保護她,讓他顯得很man;他更喜歡她不愛運動整天窩着的樣子,像一隻小兔子一樣,安靜可愛。
所以,在她穿着運動衫認認真真上體育課的時候,體育老師就像看到新大陸一般傻眼了,甚至還問了她一句,“你今天沒啥好說的?”
“沒有!”她中氣十足地回答,還補充了一句話,“我最愛上體育課,最愛運動了!”這話一出,全班同學都笑了。
只有赤西摘月傻傻地,疑惑地盯着周圍大笑的人。
可她,真的不適合運動。做完操之後是例行跑步,剛圍着操場跑了一圈,她的“癥狀”又來了。
“呼呼~”她喘着粗氣,好累啊好累,好睏啊好睏……四肢發軟頭暈目眩,感覺又要被“迷X”了。
她越跑越遠慢,從直線慢慢跑成了曲線,最先注意到她不對勁的人是體育老師和赤西摘月。還沒等到這兩人反應就看到白幽紫突然腿一軟,直直栽倒在地。
“白醬?!白醬?!”赤西摘月離她最近,連忙跑過去扶起她。
白幽紫恍恍惚惚間看見了一張天使般的容顏。在這個狀態下她的精神是處於崩潰癱軟狀態的,她傻傻地笑了笑,伸手想摸一摸他,可是真的太累了,她想睡覺。
“白醬?!”
赤西摘月很着急的聲音傳入耳朵,她強迫自己睜眼,在睡去前說了句,“什麼白醬,我還花生醬呢。”
赤西摘月把她抱到醫務室后醫生沒檢查出任何問題,只是象徵性地給她輸一瓶葡萄糖。
赤西摘月坐在床邊,靜靜看着躺在床上的白幽紫。她的唇是水蜜桃的顏色,粉嫩粉嫩的,剛染的紫色長發散發著亮澤,柔順隨意地鋪撒在潔白的床單上。
她看起來很健康,白皙的肌膚如水似綢,臉蛋上泛着可愛健康的紅暈。可這樣的人怎麼沒跑幾步就暈倒了?
“幽紫很嬌氣呢,可能是家裏太過寵愛,她從來不運動,不上體育課,也不知今天是怎麼了,逞強上課,這下好了吧……麻煩你了赤西君。”柳千葉以一種與白幽紫很熟的語氣說話,語氣聽着很埋怨,更多的卻是關心。
“她不能運動嗎?”赤西很擔憂地看着白幽紫,輕輕詢問了一句。
“應該是吧,恩……以前以為她是裝的,矯情呢。她一直沒怎麼運動過,今天第一次。”柳千葉聳了聳肩,“就暈倒了。”
其實白幽紫不是暈倒,是睡着。
只要她太累,睡意就會像洪水猛獸一樣,根本不受控制。她本以為可以堅持完熱身運動,卻沒想到還是睡著了。
“赤西君,你替我照顧下她,我去收拾她的東西,等她醒來我送她回去吧。”她還不忘嘀咕一句,“真是麻煩。”
“不麻煩,不麻煩。”赤西摘月連忙從凳子上起身,對柳千葉鞠了一躬。
柳千葉走的時候還是有些擔憂的,她回頭看了看赤西摘月,十二歲的無害小男生能幹什麼呢?他看起來有禮又正派,還在學校醫務室……
她點了點頭,揮手轉身往外走。
安靜的病房內只剩下熟睡的白幽紫,和恭恭敬敬立在床邊的赤西摘月。一會兒后他又挺着身板坐在凳子上。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吊瓶,看一看插在白幽紫手背上的針管。
他認真端坐的樣子就像在教室里上課。直到再次把視線放在白幽紫的臉上。緊繃的神經慢慢鬆弛,他輕輕靠着椅背,甜甜笑了笑,感嘆,“ki勒衣…”(好漂亮…)
熟睡中的白幽紫沒有看到,男孩的眼中正慢慢騰升起不一樣的火花。他想起那日白幽紫抱着小狗玩耍的樣子,想起在斑駁的樹蔭下少女的背影,想起飄蕩在空中的長發,想起她在昏迷前一刻對他露出的那個微笑。
心跳莫名地加快。
但十二歲的赤西摘月不明白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只知道他喜歡注視她,不然今天他又怎麼可能在第一時間衝到她的身邊?
白幽紫的睡意來得快,去得也快,熟睡了一會兒后,身體機能在迅速復蘇,她真真切切感覺到有一個目光正射在她的身上。
猛然睜眼,她看見那個不知所措的少年。
赤西摘月連忙往後退了退,將視線撇開,尷尬地說了聲,“你、你醒了……”
白幽紫迅速把屋內掃蕩一圈,怒火蹭一下爆棚。
我靠!是哪個SB,居然把熟睡的她和這個變︶態放一塊兒?!
“你怎麼在這兒?!”很不友好,質問的語氣,非常冷冽。
赤西摘月嚇得又往後退了退,垂下頭,就像做錯了什麼事,“我、我送你過來的。”
“蝦米?!”白幽紫立即從床上坐起,伸手理了理頭髮,“你抱我過來的?”
少年的臉紅了,默默點頭。
“誰讓你碰我的!”她罵,整個一潑婦。
“是、是體育老師……”他如實回答,頭垂得更低了。
白幽紫嘆口氣,伸手指他,“你,以後不準碰我,知道嗎!”
少年咬了咬唇,“撕嗎奈。”(對不起)
白幽紫一甩頭,兇惡無比,“說中文!”
“對、對不起。”少年雙手放在大腿上,挺直腰板,這樣道歉還不夠,愣了愣又起身,對她九十度鞠躬,再說,“對不起。”
“以後還碰不碰我!”
剛準備挺直的腰僵住,他沉默了片刻,回,“不碰了。”
白幽紫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就要下床,這才注意到手上的針管,不由分說,伸手就要拔掉。赤西摘月見狀立即制止,“校醫說了,要等你輸完才能讓你走。”
白幽紫瞪他一眼,根本不聽勸,直接把針頭拔出。
“你,你這樣不可以的。”少年的聲音略大了,帶着堅定,可孩子始終是孩子,被白幽紫瞪了一眼后又垂下頭,顫巍巍地補充了一句,“你再這樣,我要叫老師了……”
白幽紫無語,不想和他再多說什麼,直接拿下吊瓶,擰開瓶蓋仰頭喝了起來,赤西摘月傻眼了……
喝了好幾口,味道還不錯。剛要下床時又發現她的鞋找不到了。
“我、我去幫你找找。”
“你給我回來!”叫住正要往外跑的少年,她吼,“不準碰我鞋!”她直接跳下床,找了兩個膠袋套在腳上,大搖大擺走了。
留下已在風中凌亂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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