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九章我越強,他就會變的更強
茅道長告訴我,在進入南緯三十八度線以前我還有機會看到北斗九星。
這裏說一下,北斗不是七星,它是九星,其中有兩顆星常年隱而不見。
不過這個不見,只是相對肉眼的不見,人若以心神視之,還是能看到的。
茅道長告訴我,觀這北斗九星,最重要的就是一個合字,合上了后,就會領上北斗九星的那個力量。
其實我覺得觀星不是一個很物理的說法。
坦白講,我們現在看到這些星象全都是虛幻的,它不是一個當下時間的表現,它是光線穿透茫茫宇宙,旅行了N多年之後,映射到我們的視網膜,然後導入神經系統成就的一個虛幻的影像。
它存在,它就在那裏,這世上,不管有我,沒我,它一直都存在。
但人做為一個客觀的接受體,他應該用一種什麼方式來觀察這些存在的對象呢?
道家給出的答案很簡單,用心來看。
眼睛只是告訴了我們,它在哪裏,它在星穹的基本位置,外加一個基本的運行軌跡。
但若想真正看清楚它的樣子,領會它,融合它,卻要用自已的心神。
我成就了鬼仙之能,擁有了一些不太好說的,所謂神通力量。所以,調用心神對來說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就這樣,我在甲板坐了兩天。
兩天後的某個夜晚,我感知到它們了。
這九星代表的就是九種不同的力量,與人身遙相呼應的便是,道家所指三關九竅中的九竅。
而這九竅指的可不是人身上兩耳兩鼻嘴巴之類的九個孔洞。它指的是九個位置,這九個位置是明堂,洞房,泥丸,氣府,鵲橋,重樓,鳩尾,絳宮,黃庭。
很有趣的名稱,其中比較有意思的是洞房,洞房這個地方,在兩眉直向上,入腦二寸的位置是洞房。
還有泥丸·······學了這麼多,也應該給泥丸正一下名了。泥丸指的不是松果體,它指的是整個大腦的機能。也就是說,人體的整個大腦就是一個泥丸宮。(三關九竅的內容網上有很多這方面的資料,感興趣找一下就行,我就不再詳細講了。)
我用了兩天時間,感應到了北斗九星,能體會那裏面散發出的一道道不同的力量,接下來,又開始感應南斗六星。
南斗有六顆星,傳說掌握了人間的一切陽性事務,像什麼衣食住行,等等這些都是南斗六星來掌握的。
我只坐了一天,就知道,這南斗六星提供給人的是什麼了。
它是慾望。
是六種不不同的慾望,是人身六識生出來的慾念。
這個,不是說它好與不好了。
而是這個慾念反應到人身就一定存在。存在了,就會與七情遙相呼應,呼應了之後,才能誕生這芸芸的大千世界。這有了這欲界中的一切一切。
而到了這一步,我才知道,七情六慾並非不好。
同樣,世上也沒有什麼好與不好,好,不好,只是相對自身而論的。
拋開了自身,它們在那裏,發生着,存在着,無關好與不好。但只要牽扯到自身了,讓我感覺痛苦,難受的,統統認為是不好的。讓我們感覺舒適,愉閱的,就稱之為好的。
太主觀了!
所以,我認為。
仙道和魔道,這等等的一切,其實無所謂好與不好。
它們是對等的關係,就好像太極陰陽魚中的黑與白一樣,無所謂,哪個好,哪個壞!
感受到了這些還遠遠的不夠,這僅僅是學習的開始。在第六天的時候,茅道長用粉筆,在船尾的一塊甲板上給我繪製了南北兩斗不同的星陣。
星陣是合乎兩斗星相力量而專門製作的陣勢。
人置身星陣當中的學習分兩步,第一步是踏星罡,走星步。第二就是坐星陣。
對應的,還要掐訣。
北斗星訣,是以大拇指與小指相接,其餘三指在走星陣的時候是伸直狀態。坐星陣的時候是放鬆彎曲的狀態。
南星星訣是用大拇指與中指相接,接着其餘三指同北斗星訣的用法完全一樣。
走星陣之前,要與天上的星斗有一個感應。
感應上了,接上那股勁了,再通過走星陣的方式,把那股力化掉,合上身。
這樣一樣,我感受到的,是南北兩斗星當下時間的力量,它不是光中攜帶的力量,那個太慢了。
這種方法有點像量子物理中的量子糾纏。
總之,科學是說不太明白,但我用了之後,我知道,我合上這南北兩斗的力量了。
這個過程我用了九天。九天後,茅道長又教我一念一符。
所謂一念一符,簡單講好像是編程一樣。
比如,我要推倒一個木樁,那麼我要編程的話,我首先要設置一些變量,還有目標對象什麼的。然後還要有一個觸發的事件,事件引發了什麼東西。
放到所謂一念一符上,就是當目標出現,要把目標的基本屬性感應出來。
就是說,這東西是陰性,還是陽性,五行歸於哪一類。
在學到這兒的時候,茅道長又講了事間物件的劃分。事間的事物分為五行之事物,五行因緣事物。五行指的是單純物性的存在。而除了單純物性存在的東西外,還有一種因緣之物。
因緣之物,就是人通過一系列的方法,按照自身意願,加工合成的物品。
舉個例子,塑料,它就是屬於一個因緣之物。
它非自然而生,而是人工合成生出來的,它上面依附的全都是加工過程中產生的諸多因緣。
所以,這類東西,按道門術數來講,不能把它歸於先天五行之內,而是納入後天五行因緣之中。
也有人說,這東西不在五行之列,其實不是這樣,塑料,只是五行基本物質,通過化學方式演變得來的一種物品。它的基礎還是五行,只不過,它上面附加了許多的因緣事件。
綜合下來,比如我要用一念一符的力量去劈開一塊現實世界中的木頭。
那麼,第一步,將木頭納入心神,知曉它的全部肌理,細微。第二步,確立五行,第三步調動地元五行中的金中一行。第四步,讓五行金與北斗中的殺伐之力相合。第五步,劈下去。
這只是一個白話的大概,實際操作起來,還有很多稱之為細節的東西。
而隨着這種學習的不斷深入,我漸漸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每個人,每個物品,它們都是一些數據。我需要做的,就是分析數據的結構,然後將其或改變,或終結。
數學!
對,偉大的數學!
雖然枯燥的讓人頭痛,但數學實際上卻是能說明世間一切終極道理的最有效手段。
從印尼的外海到新西蘭,正常走的話,也就是一個多星期的航程,但為了躲避一場突出奇來的風暴,我們在中途耽擱了五天,繞了一個大彎兒后這才又拐進正常航線。
所以,到達新西蘭外海的那天已經是十二天後了。
這天,船長通知我們,再有幾個小時,就能登上陸地了。
然後,我們一行數人,站在甲板,眺望遠處天際,彼此誰都沒有說話。
就這麼,安靜了幾分鐘后。
茅道長對我說:“昨晚我觀了一下星象,星象稍有改變,這南極一行,怕是要你一個人自已獨自走了。”
我說:“一個人,就一個人吧。”
茅道長:“我和你的這幾人老兄弟會想辦法在南極外海的某個地方,搞一條船接應你,你赴過因緣,只要你還活着,我們就能知道你在哪個方向出現,到時,我們駕船去接應你。”
我淡然:“有勞了。”
茅道長:“什麼保重之類的話,我就不跟你多說了,說那些沒有什麼實際的意義。你知道了如何來接引溝通外力,你就該把這些外力合上你的身。這力量雖不是你的,但卻是你一身鬼仙之能賜與你的。自求多福吧,看最後,你身體那兩股被封的勁兒,最終能合成一個什麼樣子。”
事實上這個時候,我已經不想那麼多了。不說是看開生死吧,總之,我對生命,對世界,對人,對自然,對宇宙,對這林林總總的一切都有了一番全新的認知。
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非人類視角能夠講清楚!
再換句話說,這些領悟的東西,都不是任何文字,語言,可以表達出來的。
它是一道道的意志,複雜而又精密的思維。每一道,結合在一起,然後相互作用,就構成了這個龐大的世界。
同樣,我也變的更加淡然了。
以前我是害怕死,畏懼死的,但現在我懂了。
什麼是死?出生才是死。什麼又是活?死去了,才是真正的活。
同樣,這一切都不是個體意志所能決定的,不是說,我給自已腦門來上一槍,我就活了。那樣的話,只能說明,我幹了一件比死還要愚蠢的事。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該死的時候,躲不開!
領下了這個心念,凌元貞意味深長地拍拍我的肩膀,跟着他說了一句:“撲通吧!”
我道了一聲多謝。
閃身,撲通跳到了海水裏。
我們都是沒有合法證件的人,所以我不可能通過正常的方式登陸,我只能用撲通的法子,跳到海水裏,然後一步步的向陸地游去。新西蘭的海水真涼呀。
但很快,入水大概六到七秒之後,我領了南斗的那股子火力,我感覺心臟的跳動先是一緩,跟着一股熱熱的暖流,開始流遍全身。茅道長講過,真正,一個良性的引外神狀態。心臟等一切身體器官的消耗是非常低的。
那這個過程中,我消耗是什麼?
按茅道長的話說,我消耗的是玄德積累的福份。
它不是肉眼能看到的一種物質,但它真實存在,並決定了世上每一個生靈的存亡。
我沒用水遁。因為茅道長說了,五行遁術能不用,最好是不用。
因為我要施展五行遁術的時候,身上氣機外露,很容易被同道高人發現。到時候,他們若在我施展遁術之時做法,給我來了個小暗算,那我可就死慘慘的了。
安全的法子,還是自由游加潛水比較的合適。
於是,我就在海水中,一路暢遊。
五個小時后,我登陸了。
天曉得這是新西蘭的什麼地方,我對這地界也不熟,只知道這是一片礁石嶙峋的海灘。
我從海浪中,一步步的走出來,抬起頭,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夕陽照在我的身上,我凝視前方,看着一對佇立沙灘正在熱吻的情侶。
我盯着他們,一步步地走過去,兩人感覺不對,同時鬆了嘴,然後下意識地看了我一眼。
這一看不要緊,男的立馬哆嗦,女的當即尖叫起來。
我直接一步步的走過去,到他們身側的時候,我轉過頭,不無冰冷地說了一句話:“吃了嗎?”
兩人哆嗦着,不敢看我,不敢回答。
我一笑:“沒吃,回家吃飯吧。”
說完,我擰頭朝前面走去。在這個過程中,我每走一步,身上的都會騰起一道道的水汽。最終,當我兩腳踏上公路的時候,我身上的衣服已經幹了。
茅道長告訴過我,我無需去尋找什麼,只要我在這塊土地上施一點點的所謂超常力量,那些想要接應我的人,立馬就能得到我的訊息,然後鎖定我的位置,開車過來將我接去一個地方。
因此,當把身上的衣服弄乾后,我就抬頭迎着一點點落下去的如血夕陽,很一種散步的姿勢,慢慢地向前走着。
一個半小時后,當夕陽完全消失不見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奧迪Q7就慢慢停在了我身畔。
我盯着車,看了一眼。
車窗落下,露出的是青柳那張戴了墨鏡的臉。
我掃了一眼車,發現車上只有青柳一人,當即就繞過車頭,拉開了副駕的門,抬屁股坐了進去。
砰!
關上車門的一瞬間。我朝青柳了笑了笑后,復又問她:“黑天戴墨鏡?青柳女士,你這愛好真特別。”
青柳發動車子。
車行駛了五秒后,她對我說:“我眼睛受傷了。見不得光,哪怕一點微弱的光,都會給我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我一怔,然後說了一句:“對不起。”
青柳:“聽你說在印尼,把東洋人喂的那玩意兒給除了?”
我說:“是啊。”
青柳:“你本事挺大,印尼的風水地理結構很有意思,那是世上為數不多的幾個原始蠻荒地,那裏非常適合養妖,育鬼,飼魔。對了,傳說有人在那裏還拴了一個將要化龍的大蛇,那條大蛇與東洋人培育的東西遙相呼應,起到一個互相克制的作用。你把東洋人的東西除了,那大蛇呢?”
我淡然:“化龍了。”
青柳:“厲害!懂得封正手段的人不多,傳統封正要擺祭壇,領真文,還要加蓋大印才行。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淡淡說:“我告訴它,聽着,你現在是龍了。然後,它就是龍了。”
青柳愕然,復又擰頭打量我。
我淡淡地看着遠處的街燈,末了我說:“專註一點開車。”
青柳急打舵,把車子轉正方向後。我對她說:“你是怎麼受傷的?”
青柳冷然:“朱家人已經完全聽命於陳正了。很吃驚吧。”青柳擰頭看我一眼,又繼續說:“很久之前,陳正就通過推演天機,算出來他是一個領了氣數的人物。但是,他那會兒的本事,實在是微不足道,真的,那會兒他的本事,即便是現在的我,我都不會怕他。”
“他知道自已領了氣數,可本事擺在那兒,沒辦法更進一步,於是他就想打師兄應蒼槐的主意。對了,他好像還找過你。當然,他找你的意圖,就是想借你敲打一下應蒼槐。那會兒,你還不入他的法眼。你在他眼中,相當於,一個成年的壯男子看一隻小螞蟻。”
青柳笑了下說:“你那會兒在他眼中真的是螻蟻,即便他教過你,也無非是想通過教這種方式,來突顯他自已的那個’能’。”
“後來,陳正知道你從應蒼槐那裏學到過一些真東西,又知道你拿了泣靈劍后。他開始意識到,你就是他的絆腳石。但同樣,你也是成就他的人。”
青柳:“正因你的存在,通過一系列因緣轉化,他陳正現在才修到了今天真正的地仙層次。”
“是的,他成了地仙了。而他之所以有這麼深的成就,就是因為有你這個敵人存在!”
我喃喃說:“敵人,就是幫助自已成長的人,對吧。”
青柳:“確實如此,就好像當初,我們對你一樣。我們視你為敵人,然後,你一步步的成長了。現在,你關仁視陳正為敵人。然後陳正,他用一種常人難以相信的手段,藉助一系列你間接製造的因緣造化他成就了地仙!”
青柳講到這兒,深吸一口氣說:“事情到了這個地方,已經不再是誰善,誰惡的問題了。而是誰成就誰的問題了。”
我品了品說:“我越強大,陳正就會更強大,對嗎?”
青柳:“是這樣的。”
我說:“那我該如何行事?”
青柳:“我不知道,我想不出來辦法,這個解決的法子,只能讓你自已來想。當然,你不能死,也不能廢除一身的修為。你那樣做,只會讓陳正集齊全部的氣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