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父親
小木偶的玻璃眼珠轉了轉，戴着白鹿皮手套的手、輕輕彈了下煙灰缸里殘一截還沒有完全熄滅的煙蒂，帶着零星的火光、那截煙蒂準確的擊中都敏俊的胸口。
都敏俊曾經想過要躲閃，可剎那間、都敏俊覺得自己的胸口一悶，好像被千鈞重鎚狠狠地砸了一下。身體不由自主的晃了晃，腳下有些虛浮、踉蹌着差點就要退後一步。都敏俊抿了抿嘴唇，身上的肌肉猛地鼓凸起來、牢牢地站在原地。
小木偶點了點頭、呆板的神情間竟流露出些許的讚許之色。對着都敏俊伸了伸大拇指，側了側頭看了看那幾個坦胸露乳的兔女郎、帶着些許的玩味說道：“你不錯，沒有沉淪在這無邊的風月之中，算得上出淤泥而不染，呵呵……年輕人，如今的人太多的藉助於科技，反而忽略了人自身無限的潛力。小小年紀、能將體術修鍊到這樣、有我當年十分之一的風采了！”
“不吹牛會死？十分之一的風采了……哼，也不知是誰被媽媽打得躲在廢棄的垃圾星幾個月不敢出來！”薔薇撇了撇嘴、下巴挑得更高了些，滿是不屑的說道。
小木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一個高蹦起老高，對着別過臉的薔薇咆哮道：“聖人言：‘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身為坦蕩君子又如何會與一個女子一般見識？那是謙讓、懂不懂？”
盯着薔薇的側臉，見薔薇唇上那一彎譏諷似乎更深了一些，小木偶有些頹喪的跺了跺腳，在不是很大的小桌上踱了幾圈，垂頭喪氣的跳下小桌、湊到幾個兔女郎身前，僵直的身體微微一躬，說道：“小姐，我是你們老闆的朋友，‘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酒水都沒有一杯、是不是稍顯冷淡了些？這要是讓夜魅知道、或許會炒了你們的魷魚！那就是在下的罪過了。”
“小木偶”聲音和煦宛若春風拂面，聽得幾個兔女郎一愣神，端着托盤的手無意識的顫抖起來，“叮叮噹噹……”一陣亂響，托盤上的酒瓶、高腳杯跌落到地上。
“尊重”這個詞彙對於兔女們已經遙遠的快要遺忘了，“小姐？他叫我們小姐？白絨絨你確定他不是喊我們‘娘們’或是‘喂’嗎？”一個兔女有些不相信的摳了摳耳朵，心裏輕嘆了一聲，或許是昨晚喝了太多的酒出現幻覺了吧！
那個叫白絨絨的兔女率先緩過神來，蹦蹦跳跳的翻過一米多高的吧枱，沿着酒櫃的方格攀爬到酒架的頂端，取下一個顏色斑駁的小橡木桶。拔開軟木的桶蓋、有些顫抖的抓過一支足可以容納一加侖的杯子，忙不迭的將整整一小桶的木桶酒庄出品的紅酒傾倒在杯子中，如果你足夠細心、你會看見小木桶的頂蓋上刻着“1945”幾個數字。
“謝謝……願小姐青春常駐！”小木偶淺淺的對着白絨絨鞠了一躬，抱起比他還高的大酒杯搖搖晃晃的走回薔薇身邊。木質的小腿一蹬，小木偶跳上小桌，尖而長的鼻子煞有急事的湊到杯沿處、嗅了嗅紅酒那誘人的酒香，小木偶舉起酒杯、淺飲了一口柔聲說道：“薔薇，幾年不見……看見你身體康健、父親心也就安了！”
“咕咚……咕咚……”類似吞咽酒水的聲音響起，滿滿一加侖的紅酒就進了小木偶的肚皮。“額……”歪躺在煙灰缸凸起的惻沿上，小木偶搞怪的打了個飽嗝，玻璃的眼球轉了轉，偷偷的看了薔薇一眼，“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唉……終歸是有些老了，幾年不見你、竟覺得孤單寥落起來，寒假快到了吧？農曆的春節可否回家團圓？”
見薔薇依舊倔強的不願看自己一眼，小木偶有些落寞的抱起一根足有他胳膊長的雪茄點燃，狠狠地吸了幾口、發出幾聲輕微的咳嗽聲，聲音有些低沉而哀傷的說道：“你妖嬈小姨幾年來頭髮白了許多，每每夜半無人之時、我都可以聽到她默默抽泣……每每和那幾個相熟的婆姨湊到一起的時候，總是會說我的薔薇已經是大學生了，學業忙……等過些日子就會回來看我！”
抬手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淚花，小木偶繼續說道：“本是叫你妖嬈小姨一併來跟你說說話的，可你小姨說怕自己會哭……說你一個人孤身在外就夠可憐的了，不想分你的心……”
“她……可以來看我的……”薔薇的聲音有些斷續的說道。
“她？整個白虎星系的通緝犯，頭上頂着一千個橙黃星幣的懸賞，而且是死活不論……你是讓她來送死嗎？呵呵……你小姨可真沒白疼你！”小木偶的頭歪了歪，似乎是想起妖嬈過往的輝煌事迹、小木偶正方形的嘴巴居然咧成了一個瓢形。
“她可以來夜魅酒吧……”頭依舊高高的翹起，薔薇的手緊緊的攥在了一起，修長的指甲劃破細嫩的掌心、一滴滴鮮紅的血隨着指與掌空隙淌了出來。
“這？魚龍混雜、又足夠混亂倒是個好地方？可你想過路上妖嬈的安全嗎？白虎星系的特工、以及警察們可也不是吃乾飯的……你忍心讓她冒險？”
眸子轉了轉，偷偷撇了一眼小木偶，父親居然耗費耗能如此大的家族印記跑到自己身邊，什麼也不說、只是一再的要自己回去一趟，薔薇的一緊、一個不好的念頭涌了上來、驅之不散！莫非、妖嬈小姨……思念的情緒一經勾起，就宛若決了堤的江水一般、在薔薇的腦海里翻騰不息，回家？幾年了……薔薇第一次有了如此迫切的念頭。
默默地點了點頭，薔薇縮在沙發的一角，不願再看向小木偶一眼。臉抵在布藝沙發的椅背上，有些微量的液體奪眶而出。“小姨……薔薇也想你！”薔薇在心裏默默地嘶吼着。
“瞧瞧，是不是我的耳朵出了毛病？我怎麼聽見一個那麼讓我熟悉的假道學、偽君子的聲音？”吧枱處對等離子置換儀白色的光芒散了又聚，夜魅的身形漸漸地露了出來，略帶驚訝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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