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西燭與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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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歐小姐。”何天灞微微躬身，真誠而禮貌地對她道謝。
歐小玉則是擺了擺手，嘴中隨意地道:“從今天早上與你的交談來看，你應該年紀比我稍大一些，我也不要你叫我玉姐，叫我小玉就行了，以後咱們互相照料。”
御姐？…
何天灞聽了欣然點頭，轉而對張定道:“張老師，打擾您了，我們還沒吃飯呢，先去食堂了。”
言罷，沒想到張定又是對何天灞猥瑣一笑，道:“嘿嘿，去吧去吧。這年頭長得帥就是有用，什麼事情都好解決，我要是長得好看一點的話也不至於現在還單身了。唉…”
何天灞額頭冒出幾條黑線，當下也不再搭理他，和歐小玉一同去了食堂。
“天灞，你一個人來學院，帶夠了錢沒有？”歐小玉隨口問道。
何天灞心中暗想，這歐小玉想得倒是挺周到的，與先前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截然不同，這溫柔倒是讓何天灞一下子適應不過來，當下他撓了撓頭，乾笑道:“他們沒給我錢。”
“狩獵者工會就是不靠譜，以後你吃飯的錢我來出吧，但你以後要給我洗衣服。”歐小玉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了一下，想了想道。
洗衣服？
“呃，小玉啊，讓我洗你的衣服似乎不太好吧…內衣怎麼辦啊…”
一語中的，歐小玉臉頰上頓時浮現一抹精緻的緋紅，讓她那粉嫩的小臉蛋顯得極其可愛。
原先那嬌顏之上的冰冷之色盡數融化。
她一想也是，旋即有些苦惱地道:“那怎麼辦啊，本來家裏人讓我出來鍛煉一下的，可我真的不會洗衣服啊。”
何天灞笑了笑，心想這嬌生慣養的女孩就是這樣。
原本何天灞不願多言，但想到她先前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何天灞這才苦口婆心地教育道:“小玉啊，學會自立也是很重要的修行，我建議你還是嘗試一下吧，凡事總有第一次嘛。”
歐小玉賭氣般地撅起小嘴，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以表她的嚴正抗議，而何天灞也只得無奈一笑。
不得不說，有這麼一個嬌憨可愛的女孩在何天灞身邊，他心中的沉重感都在不自覺地消退。
就連何天灞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已經開始喜歡上這種感覺了。
進了食堂，何天灞隨意地點了一份飯，而歐小玉點的就略顯豐盛了。這兩份飯一起付錢，歐小玉只拿了一個銀色鋼蹦，食堂的大叔花了半天時間，湊了四十多個銅色鋼蹦找給了歐小玉。
何天灞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一個銀幣等於一百個銅幣，何天灞在心中稍稍估摸了一下，也大概清楚了這個世界的物價。
隨後，他們找了一張大桌子坐下，何天灞迫不及待地敞開肚子大吃特吃，而歐小玉見他這幅模樣也是忍俊不禁。
這幾天何天灞實在是太過疲憊了，他需要好好補充一下能量。
可就在這時，卻偏偏有人要去打擾何天灞，而何天灞定神一看，便是認出那人是誰了。
西燭今天心情大好，作為薩爾城城主的長子，西燭在他弟弟西靈風面前痛快地出了風頭，現在便是興高采烈地來到食堂準備大快朵頤了。
可今天食堂似乎有些人滿為患，唯一剩下的一張四人-大桌竟是被兩個一年級新生給佔了，這讓西燭和他的三個小跟班很不爽。
西燭大步流星地走到兩人面前，毫不客氣地道:“喂，你們兩個給我靠邊吃飯去。”
正在低頭吃飯的何天灞眉頭不禁一皺，心想這同樣是大家族裏的子嗣，怎麼就和歐小玉差了這麼多呢？就連他弟弟西靈風都比他謙虛有禮。
何天灞並不想在這裏挑起事端，當即準備端飯離開，不料歐小玉卻是冷哼一聲，看都沒看西燭四人一眼，對何天灞道:“不用理會他們。”
一旁的西燭聞言，臉上的怒意根本掩飾不住，就欲對歐小玉發作，不過當他看見歐小玉那不帶一絲煙火氣息的絕麗面容之時，他心中所有的怒氣便是鴻飛冥冥，取而代之的是對歐小玉清純容顏的深深痴迷，甚至沒有第一時間認出歐小玉的身份。
“美女，肯否賞臉與再下共進午餐？”西燭一改先前的囂張跋扈，微微向歐小玉躬身，禮貌地問道。
歐小玉見西燭語氣中收斂了先前的冒犯之意，當即也沒有反駁西燭的理由，只得客氣地向西燭回道:“實在抱歉，我已經有人陪了。”
西燭用餘光掃了一眼何天灞，只見此人自顧自地低頭扒飯，頭髮略顯散亂，衣衫質地低劣，因此沒有對他有絲毫的在意，隨手一抬便是將何天灞的飯菜盡數掀翻在地，讓何天灞與歐小玉皆是一愣。
何天灞看着臉上依舊笑容不變的西燭，心中怒火不斷在升騰。
西燭隨手掀翻的不止是他的飯菜，更是他的臉面，他的尊嚴。
在女孩子面前，他竟然這樣被*裸地無視，似乎他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物，而這個世界的歷史中永遠不會有屬於他的一頁。
與此同時，歐小玉的心中也同樣是天翻地覆。
在來到這薩爾城戰魂學院之前，歐小玉可謂是久居深閨之中，對於外面的世界也是不甚了解。
作為歐家的大小姐，她雖沒有囂張跋扈之風，但也沒有任何人敢在她的面前露出輕薄叫囂之色。
這都是因為她有一個強大的家族。
而如今，她真切地感受到了沒有背景沒有依靠的人是要承受多少心酸苦楚。
面前的少年不僅無家可歸，靠着茹毛飲血來到薩爾城之後，好不容易才進入了戰魂學院還差點被她退學，而現在竟是又被他人隨意欺凌而忍氣吞聲。
不知何時，她開始如此在意他的感受，或喜或悲。
歐小玉光滑嫩白的小手放下筷子，拿出手帕輕輕擦掉西燭掀翻飯菜時潑到的油漬。
歐小玉緩緩抬手頭來，那清純如水的嬌顏上溫和平淡之色盡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刺人骨髓的冰冷之色，對於這侮辱何天灞的傢伙，她不會再留絲毫情面:“西燭大少爺，你信不信我能讓你出不了這食堂的門？”
西燭的身體狠狠地一僵，而當他看清楚面前這漂亮女孩的面容時更是大驚失色，剛才那禮貌之態瞬間煙消雲散，不自覺地顫顫巍巍地向後退，慌亂地道:“呃，小玉小姐，剛才沒有認出是你，不好意思啊，在下這就走。”
他說完這些話后便是帶着他的根本倉皇而走，不過在他經過何天灞身旁時卻是留給何天灞一個兇狠的眼神，道:“軟骨頭，你不會想一直躲在女孩身後吧？”
在西燭看來，分明是這個男孩的原因讓他失去了與歐小玉共餐的機會，還給歐小玉留下了這麼一個不好的印象，於是他只得將怒火發泄在何天灞身上，言語中儘是挑釁之味。
何天灞臉龐淡然，並沒有太多的表情，而他的思緒則是情不自禁地飄飛到了他的前世。
前世的他，家境普通，只因做了自己認為對的事情，自己覺得正義的事情，竟落得慘死的下場。
此時此刻，西燭面對着家族實力更加強盛的歐小玉，語氣中時刻恭敬有加，而面對着自己，則如同面對着一隻路邊的野狗，一條只配給歐小玉搖尾巴的哈巴狗。
這不是他想要的！
他會讓西燭明白，在這浩蕩的歷史長河中，他也許現在是一條只會狗刨的哈巴狗，但遲早有一天，他會是那翻江倒海的巨龍！
何天灞手中不自覺地用力，直到手中的木質筷子折成兩段，直到西燭已經走遠，他終於回過神來。
用力地深呼吸了幾下，何天灞這才平復下了他心中起伏不定的心情。
“天灞，你沒事吧？”歐小玉見何天灞臉色陰沉，嘗試着輕聲問道。
何天灞搖了搖頭示意他沒事，微笑道:“記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憶，但我寧願什麼都不記得了最好。”
歐小玉也沒有再說什麼，隨後氣氛便是有些許沉悶，他們兩人默默埋頭吃完飯便是回了寢室里。
何天灞將寢室上上下下打掃了一遍，這才疲憊地躺在床上休息。不過何天灞又想了想，便是起身坐在了窗檯前，閉上眼睛，感受着陽光開始修鍊。
歐小玉慵懶地趴在床上，貼身合體的衣衫勾勒出她含苞待放的動人曲線，對何天灞道:“先別那麼刻苦地修鍊嘛，別以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
何天灞睜開雙眼，問道:“那你說說我在想着什麼呢？”
歐小玉微微一笑，道:“你看那西燭囂張跋扈，今天根本沒有將你放在眼裏，只會仗勢欺人，欺軟怕硬。以你的聰明，斷然知道他定會找機會報復你，而他的年齡比你大，修為也更高，所以你必須抓緊時間修鍊才行，不知我說的對么？”
聽了她的分析，何天灞心中不禁讚歎這姑娘真是冰雪聰明，心思好生細膩，讚許地對她道:“不錯，我確實是這般想法。不過我對這修鍊一途了解得還不是很全面，我也知道你現在無聊，不如給我講解講解吧。比如…”
“下午要去的藏經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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