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章

早飯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貓頭鷹大軍就到來了。一張小紙條也夾雜在大家低頭看郵件的忙碌中到了蓋爾的手上。

看着紙條上那“鄧布利多體”圈圈套圈圈的字，蓋爾撇了撇嘴，把紙條塞給了西弗勒斯。西弗接了過來之後，看到上面寫着：“上午十點如何？香草奶茶是種不錯的飲品。”

“估計是為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吧。”蓋爾把培根塞進了嘴裏，放下了叉子。

作為校長，以及萊姆斯入學和規避滿月變身危險的始作俑者策劃人，蓋爾可以確定，鄧布利多絕對清楚他們昨晚上一起去了尖叫棚屋的事情。基於這一點，蓋爾遠遠看了一眼萊姆斯和以往不一樣的精神狀態，覺得鄧布利多也一定能猜到他們昨天晚上做了什麼。

“要說實話嗎？”西弗勒斯把紙條消影無蹤之後，側着頭看着蓋爾的側臉。他的視線正好對着蓋爾整齊短髮旁的耳朵，無端的又想起了那天他碰到的貓耳，覺得有點耳根發燙。

蓋爾看了一眼正豎著耳朵聽他倆談話的特拉弗斯，一點也沒有避諱的意思：“實話實說，這是榮耀。說不定可以成為斯萊特林有史以來最為學院增加光彩的事情，而不是靠着啃祖宗的名譽胡作非為。”

“吱”的一聲，特拉弗斯的叉子狠狠的在餐盤上劃過，發出了刺耳的聲音。臨近的一些人也有些臉色不好，但是奇異的，所有人都很快的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緒。

但是很顯然，他們控制自己的禮儀沒有失禮，可是卻仍舊不贊同也不認同蓋爾的話。現在，就有一個七年級的、應該是叫做布朗還是布朗尼的傢伙開了口：“請恕我失禮，首席大人……”

“既然知道失禮，就不應該開口。”蓋爾閑閑的說，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雖然他已經吃完了早飯，但是並不打算把剩餘的時間浪費在聽別人說出讓他不舒心的話上面，“我知道你想表達的意思，無非就是覺得以伏地魔如今的成就，應該值得斯萊特林驕傲對嗎？”

斯萊特林長桌的前半部分因為蓋爾的話而逐漸安靜了下來，一部分人聽到蓋爾直呼伏地魔的大名，更是狠狠的抽了一口氣，好像隨時都會昏倒一樣。

布朗鐵青着臉色抿緊了嘴唇一句話也不說，而蓋爾則是毫不在意的笑着掃視了他附近的學生一圈之後，才用極其緩慢的語速開了口：“我假設，伏地魔今年最多五十歲。我不知道我五十歲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但是很顯然，在伏地魔上學的時期——哦，我想你們應該能想到，他應該也是斯萊特林的學生才對——斯萊特林學院可沒有什麼舉世聞名的人才或者是推動魔法界發展的事情發生。我猜，他最多也就是個成績好一點的學生罷了。很顯然，西弗勒斯可比這個靠着祖先的榮光而沾沾自喜的人好多了。”

“那位閣下從來沒有炫耀過自己的血統，首席。請你不要妄自猜測詆毀那位閣下的名聲。”又一個蓋爾不怎麼熟悉的人開了口，逮住了蓋爾話里的錯漏。

“斯萊特林最著名的就是血脈傳承的蛇佬腔，他每在公共場合里說一次蛇佬腔，就是在無聲的提醒你們他的血統。”西弗勒斯冷着臉說，“低劣的手段，一群蠢貨。”

西弗勒斯最後的兩句話，前半句是在說伏地魔的手段低劣，後半句是在說竟然臣服於這種低劣手段的人都是蠢貨。這樣的一針見血，立刻就讓那些原本鐵青臉色的人又漲紅了臉來。

一部分人很快的調整好了心態，收回了目光繼續還沒有吃完的早餐，還有一部分人則是用掩藏不住的仇視目光看着蓋爾和西弗勒斯，好像兩個人是自己的滅門仇人一樣。

斯拉格霍恩事不關己的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學院學生們的暗潮洶湧一樣。最近他因為憂鬱瘦了許多，但是這並沒有讓他顯得更加的精神。正相反，因為瘦了下來，他臉上的褶皺變得多了起來，鬆弛的皮膚讓他看起來十分的顯老和憔悴。

麥格教授也注意到了斯萊特林長桌上的情況，但是因為事情並沒有爆發出來，而且麥格教授也不是斯萊特林學院的管理者，就沒有插手。至於一直笑眯眯的鄧布利多，估計在場的所有人都猜不出為什麼他在這件事情上面保持沉默。

上午十點，也就是第二節課開始十分鐘之後，蓋爾和西弗勒斯再一次造訪了校長室。

“我的孩子，要來點喝的嗎？”鄧布利多指了指沙發，示意蓋爾和西弗勒斯可以自己就坐。

“紅茶和牛奶，謝謝。”

據最近廚房的家養小精靈們說，校長先生的噬甜狀況似乎進入了一個緩和期，並且有所改善。除了在比較忙碌的時候還會要一些很甜的甜品以外，其他的時間口味基本都趨於正常了。也因為這樣，蓋爾才敢在校長室里喝東西，不然他不敢肯定自己的嗓子會不會被糖分齁壞。

“腌漬糖果要嗎？”鄧布利多熱情的向蓋爾推薦了一款被蜂蜜包裹着的、經典的、德國甜食，似乎一點也沒打算遮掩什麼。

蓋爾在心裏被這種無聲但是殺傷力強大的秀恩愛技巧秀了一臉的血，“呵呵”了一聲，沒有回答。

西弗勒斯倒是有點奇異的看了一眼鄧布利多，覺得自己似乎發現了什麼，但還是抿了抿嘴唇什麼也沒說。

其實鄧布利多叫他們來，也不是什麼大事情。首先，就是詢問了一下昨晚萊姆斯變身的情況和西弗勒斯在其中起到的作用。

“我錯估了狼人變身病毒的強悍性，而且相對於直接注射進入人體，大多數人更習慣口服魔葯，所以藥效必須要加強……”西弗勒斯並沒有因為昨天晚上的成果而感覺到驚喜。他先後好幾次給萊姆斯注射藥劑，一直到了臨界點才勉強控制住了萊姆斯的變身情況。也許在西里斯和詹姆斯眼裏是奇迹，但是對西弗勒斯來說，這其實並不是一次成功的實驗，他還必須要繼續改進。

鄧布利多點頭，多少明白了西弗勒斯的意思——畢竟，他在魔葯上面也是有一定的資歷的，儘管他並不是大師級別的人。

“那麼，另外一件事，是關於蓋爾的。我能問一下，今天早上發生了什麼嗎？”鄧布利多在對西弗勒斯鼓勵了一番之後，轉向了蓋爾。

不得不說，蓋爾是一個好孩子，他有才華又奮進、有一顆有愛的心、懂得正確和錯誤並為之努力。但是有的時候總會由着自己的心情做一些事情，這一點讓鄧布利多有的時候很無奈，雖然這是年輕人特有的激情和固執。

蓋爾對着鄧布利多隱藏在圓形鏡片後面的藍眼睛咧了咧嘴，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校長，其實你和伏地魔也就是還差一層紙的關係就撕破臉了，你有格林德沃先生幫助，應該已經開始蠶食世家們的利益了吧？”

“是的。”鄧布利多一點也不否認。要知道，無論是普通人還是巫師，打仗其實都是一件很燒錢的事情。從某一方面來說，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正在釜底抽薪的從基礎上毀壞伏地魔的勢力構架。

“我覺得，我不應該把還只是心裏犯傻的同學們都逼到伏地魔的陣營去為虎作倀，所以我打算開始在斯萊特林學院進行思想品德教育。今天早上只是單純的敲打他們一下而已，沒什麼的。”蓋爾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事實上，他覺得這些斯萊特林的學生在某方面其實是和格蘭芬多一樣固執又熱血的。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的斯萊特林學院的學生也就算了，很遺憾的是，他和西弗勒斯“誤入”了中樞大廳，見到了四大創始人的畫像，又和他們成為了亦師亦友的忘年交。

這樣一來，對於霍格沃茨有了一點特殊感情的蓋爾，覺得自己實在是不能接受斯萊特林學院最後的名聲會變成頂風臭十里的狀態，或者是“斯萊特林=壞蛋”這樣的印象廣為傳播。

對於這一點，雖然薩拉查是戈德里克的愛人，但是戈德里克還是有點吃味兒的：“你是我的血脈後裔啊！”當然，戈德里克也就是叫兩聲發泄精力而已，並不是心中有了什麼芥蒂。

鄧布利多的笑容還是一如既往的慈祥，他雙手交握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略微沉吟了一下，才用一種和朋友說話的語氣開了口：“蓋爾，你的想法很好，不過如果你的思想教育只是指和他們辯駁伏地魔的好壞，那麼我不得不說，這是一件白費力氣的事情。青少年，總是固執的認為自己才是正確的，而且永遠聽不進去別人的勸。我猜想，你應該還有別的想法是嗎？”

蓋爾趕緊點頭。他又不傻，怎麼會不知道青春期的孩子都有點叛逆呢？今天早上那樣做，一方面是為了出口一直憋屈着的氣，畢竟就是因為伏地魔，整個英國的魔法界才被打破了平靜的。

要知道，他好不容易找到了這樣一個就連空氣里都有充沛能量的地方，結果卻不能安安心心的修行，反倒要隨時擔心亂起什麼的，真是太討厭了！還有就是明明都是手下敗將，結果還一臉的不甘願的那些死硬派，更是讓蓋爾心煩。光是言語上打擊一下他們——似乎沒有打擊得到，蓋爾想，但是起碼他們的一天是從不舒心開始的，也聊勝於無吧——這就是蓋爾的小小的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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