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恢復了
“根據消息，瑞王似乎有意在八月十五中秋節那天舉兵謀反，”玄清坐在房間裏，蹙着眉。童心則一臉凝重的站在他的身側。
風紅葉坐在窗子邊發獃，視線一直落在窗外的閃爍星空上，也不知到底有沒有在聽玄清說話。童心微微嘆了口氣，並沒有去管他。
自從那天被童心指責過之後，風紅葉果真沒有再日日酗酒，醉生夢死的沉淪。雖然沒有再喝酒，但風紅葉卻依舊十分的沉默。常常獨自坐着發獃，或是看着明媚的藍色晴空，或是看着順着屋檐滴滴答答下落的雨滴，一坐就是整整一天。
童心原是想要繼續規勸風紅葉的，但最終還是作罷了。畢竟第一次的勸慰已經算得上是仁至義盡了，如果對這件事表現得太過熱情對風紅葉表現得太過在意，難免會讓人誤解。別人倒是無所謂，童心最怕的是被玄清誤解。
雖然玄清很少過來這邊，但是身為九王爺以及絕殺的二把手，玄清的眼線可是很多的，童心很擔心萬一自己對風紅葉過分的關心引起玄清的不滿。要知道，玄清貌似是個非常容易吃醋的傢伙。
“那師父，我們該怎麼做？”童心問道。
玄清認真道，“我會提前給你們一個身份，讓你們待在皇上身邊，至於具體的細節該怎麼做，以後我會告知你們。”
玄清口中的你們指的自然是童心與風紅葉，不過，童心聽到這些話，還是忍不住擔心的看了風紅葉一眼。風紅葉現在的狀態，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夠有心情去執行安排的。不得不說，柳川的死，以及自己親手殺死柳川的事實確實給了風紅葉太大的打擊。
玄清發覺了童心的視線，看向坐在床邊的風紅葉，不自覺的蹙起了眉。他站起身子，緩緩走到風紅葉身邊，並沒有直接開口說話，而是抬眼看着窗子外頭星光璀璨的夜空。微風徐來，帶來了淡淡的涼意。
“還記得你的使命嗎？”玄清突然開口，聲音清淡，聽着竟很是飄渺。
風紅葉依舊面無表情的看着窗外，恍若未聞。
玄清也不惱，淡淡道，“若我的消息無誤，近段時間瑞王可能會對他下手。”
他？風紅葉心頭一顫，終於有了反應。他抬起頭看着玄清，眼神里有不解但更多的但是探尋。
玄清微微一笑，“我雖是絕殺二當家，但你別忘了我的另外一個身份。這宮闈里的事情，我可是清楚得很的。”
風紅葉楞了一下，旋即收回了視線，不過臉上的表情卻已經證明他相信了玄清的話。他蹙起眉，“可是他不是瑞王的底牌嗎？”聲音低沉還有些沙啞。
“正因為他是底牌，所以瑞王才更想將他牢牢抓在手裏啊，”玄清的臉上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顯得高深莫測，讓人看不透徹，“你不覺得，他已經自由了太久嗎？”
風紅葉定定的看着玄清，良久才終於點了點頭，“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童心一頭霧水的站在一旁，聽着玄清與風紅葉的對話，好奇得要死，可是她知道，就算他去問，玄清也不會跟她解釋。不過，讓童心意外的是，原本還面無表情，宛若提線木偶一般的風紅葉，空洞的眼睛裏終於再次恢復了神采，如了精神仍舊顯得有些頹然外，跟從前沒了區別。
童心雖然不明白為什麼風紅葉突然之間會發生這樣巨大的改變，但只要風紅葉能夠恢復過來，對她來說，便是個好消息。有了風紅葉在，即便瑞王當真造反，他們也能多上一道助力。這樣，在之後的對決中也能躲上一些勝算。在現下的節骨眼上，哪怕只是多一個人，也是好。
看見風紅葉恢復了往常，童心暗自鬆了口氣。玄清見風紅葉眼神清明，也是點了點頭，“那我先走了，”說完衝著童心招招手，“送送為師吧。”
童心乖巧的應了聲是，便跟着玄清出了門，只留了風紅葉獨自留在房間裏。關上門走到院子裏，童心還是有些擔心的看了屋子一眼，“師父，風前輩他沒事吧？”
玄清沒有答，而是蹙眉道，“你好像很在意他？”
感覺到玄清眼神的變化，童心倒是很快反應了過來，乾笑道，“哪有啦，只是非常正常的關心罷了，師父你可別多想。”
玄清不置可否道，“我怎麼聽說，那段時間你天天往他房間跑？”
果不其然，玄清即便沒有來這裏，也是知道她在院子裏的情況的，童心暗自嘆了口氣，道，“那時候我看他天天喝的爛醉，就怕他哪天一不小心不聲不響的醉死了都沒人知道。我可不想與一具屍體做鄰居。”
聽到童心的話，玄清的臉色終於稍稍有所緩和，“不如你同為師搬去王府住？”
童心想了想，還是拒絕了，“王府雖好，但是總覺的沒有這裏自由。你也知道，我向來是自由慣了的。”
“好吧，”玄清也沒有勉強，“瑞王起兵后，應該很快就能完成任務了。”
“嗯。”
“你自己多加小心些，還有……莫要與風紅葉走得太近。”
“嗯，我知道。”童心乖巧的點頭。
看着化身乖寶寶的童心，玄清雖然還有些不放心，但也只能順其自然了，不過玄清回去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加了人手，更加嚴密的盯着院子裏童心與風紅葉之間的一舉一動，一旦發現有逾越的舉動，第一時間彙報。
雖然骨子裏還是那個原來的玄清，但因着九王爺記憶的影響，玄清的心性多少有了一些變化。不同於青玉山時看見童心與鏡回相處時莫名的生氣，在這個世界，玄清卻是知道了一種心態叫做佔有欲。
送走玄清后，童心長長的舒了口氣。知道玄清似乎很容易吃醋，所以剛剛，童心在拒絕玄清的提議后，其實很怕他真的生氣起來。好在玄清還算理智，並沒有因此對她產生不滿。也對，在青玉山世界中，她是孑然一身，可是在這個世界，她與玄清都是外來者，彼此依靠着，卻是不會孤單，也是不用擔心會被背叛的。
童心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風紅葉的房間裏的燈火已經熄了，猜測着風紅葉許是睡了，童心便沒有去打擾，而是直接回了房間，洗漱之後便進入了休憩。
第二天，天氣並不好，陰沉沉的好似隨時都會下雨。陰沉的天氣讓童心不自覺的覺得有些心情壓抑。因為天氣悶熱，原本已經習慣了晚起的童心出奇的起了個早。當然了，其實主要還是因為太過悶熱，熱得睡不着。
童心洗漱之後，又用了些僕人送來的早餐。這些僕人當然也都是玄清安排在這裏，專門負責照看童心、風紅葉兩人一日三餐的，而且，他們有着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全都是啞巴。
吃了早飯，童心嫌房間裏太過悶熱，便搬了個椅子坐在了門口，不時有微風傳來，雖然也帶着絲淡淡的熱氣，卻比悶在房間裏要好上不少。
正當童心被暖風吹得昏昏欲睡的時候，隔壁的房間突然打開了門。風紅葉一手抱着酒罈，一手帶了把雨傘，關好門后，便往院子外面走。
“風前輩，你要去哪？”童心好奇的問道。
一開始風紅葉是沒有止步的，但走了幾步之後，他又突然停了下來，回答道，“我去看看子言。”
子言正是柳川的字。這還是這麼久以來，風紅葉第一次提到柳川。童心立刻來了精神，“能帶我一起嗎？”
風紅葉沒有回答，而是直接邁步往外走。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哦！”童心歡喜的回了房間，翻出了一把雨傘后，循着風紅葉的背影追了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在等待童心，風紅葉的速度並不快，童心沒費多少力氣便輕易的趕上了。看見童心跟上了，風紅葉才終於加快了速度。看風紅葉一臉的嚴肅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童心也識趣的沒有說話，只是跟着風紅葉趕路。
兩人出了城，又繞了不少山路，最終來到了一條清澈的河流邊。河流邊有一座不高的陡峭山峰，山上上長滿了松樹，地上更是鋪上了一層厚厚的松針，走在其中，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腳底傳來的柔軟，以及嗅到明顯的松脂味道。
山峰的頂上，在幾棵高大松樹，柳川的墳塋坐落其中，顯得單薄而不起眼。墓碑前擺了瓜果還有香竹，不過香竹早已燃盡，只剩下了一片灰燼，瓜果也因為放了太久，有些風乾的跡象。
風紅葉將墓碑前收拾乾淨，將酒罈打開，率先斟了一碗酒放在了墓碑前，才為自己倒酒。童心站在風紅葉身邊，莫名有些局促，不知道該要怎麼是好。
風紅葉卻並沒有在意童心，只是自顧自的坐在墳塋邊喝酒，面沉如霜，讓人看不透。童心突然有些後悔自己跟過來的決定了，這兩個好基友單獨相處得好好的，我為什麼要跑過來當電燈泡？雖然柳川已經去世，但童心卻仍舊有着非常強烈的，自己是一百瓦白熾燈泡的感覺。
想了想，童心覺得還是找個借口先閃人比較好。好在來時童心注意到，這裏的風景還不錯。雖然山峰陡峭了些，不遠處更是一座不見底的懸崖，卻並不能影響山中的美景。
童心想着要不要開口，就聽到風紅葉突然開口了。
“之前你說，想要聽一聽我與子言的事？”
“啊？”童心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今天……我就告訴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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