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二妞相親
珍珠不去當燈泡了，二妞穿上大紅遍地金的繡花褙子，同色長裙，耳朵上帶着金珠耳墜，頭上挽着隨雲髻，插上方氏給的赤金鏤空雕花水晶釵。手腕上帶着一對兒掐絲嵌寶手鐲，這個是珍珠提供的。鬢邊一朵粉色宮花，這宮花是侯府三夫人送的，有十朵，珍珠留下兩朵，給了兩個妹妹和趙氏各兩朵，還有兩朵給了方氏，因為是深顏色的，她帶着也合適。身上陪着一身素緞綉梅花大氅，風帽邊上都是長長的狐狸毛。侯府這次送了兩件披風，珍珠都給了趙氏和二妞，三妞年紀小，珍珠那裏有一件舊的，裁剪小了，換個面，一樣好看，也是白色的兔子皮呢！這次相親沒有告訴二妞真相，方氏只是說珍珠忙着繡花，三妞還小，就帶她去鎮子上買年貨，劉銅錘也跟着去了。白思賢沒打算來相看，覺得這件事情，母親看着辦就好了，他沒有什麼要求，只要不在家裏鬧事，不妨礙他的公幹就行了。不過母親皮氏非得說要看看，說這家富裕，家裏有二百多畝田地，還有鋪子，家裏的閨女一直沒嫁人，都十八了，可得看好了，萬一有什麼毛病呢？不然怎麼姐妹三個都沒嫁人呢？到了飯館兒，母子兩個點了兩個菜，一壺酒，幾碗米飯就等着對方來了。沒多久，門口來了一對中年夫婦和一個少女。皮氏捅了兒子一下，白思賢這才看過去，背着光，就看到門口出現一個披着白色繡花緞子斗篷的少女，等她摘下帶着白色狐狸毛風帽，白思賢一下子就看傻了，這閨女長得真是漂亮，柳葉眉，櫻桃口，沒有見到脂粉的痕迹，可是臉上白嫩嫩的，就連手都是雪白的。盈盈秋水讓人看了心裏都發慌，等她脫下斗篷，露出窈窕的身影，白思賢咽了一口吐沫。好傢夥，跟大戶人家小姐似的，長得真嫩。“娘，這麼嬌氣的人，不會脾氣不好吧？”“劉媒婆說了，不嬌氣，脾氣也好的。就是不會幹地里的活兒，繡花可好了，都能賣錢，做飯也好吃。規矩啥的更是好。”皮氏也在關注着劉家這邊的一舉一動，看方氏穿着打扮，都是富戶的樣子，心裏覺得不錯，雖然住在鄉下，也勉強配的上他兒子。方氏和劉銅錘也在看這邊，皮氏一身藍色細布襖，頭髮上插着一根銀簪，不過樣式很新，小夥子長得又高又壯，樣貌也算英俊。劉銅錘和方氏看了，覺得這門親應該不錯。沒多久，王媒婆就來了，先跟方氏打了招呼，得到了肯定的暗示，才好些突然發現了皮氏母子。試探一下，也是同意的，就給兩家人介紹了一番。二妞本來沒啥感覺，可是王媒婆一出現，又出現了這麼一對兒母子，還有啥不明白的，臉刷的一下子就紅了。白思賢近距離看着二妞，就更覺得滿意，恨不得馬上成親才好。二妞回來，珍珠就問她怎麼樣，二妞害羞，直接跑了，珍珠一個未嫁女也不好打聽太多，沒過幾天，劉媒婆就來了，兩家人的親事算是定下來了。因為雙方的年紀都大了，乾脆早點結親得了。所以日子就定在了二月初六。這樣下來，就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準備嫁妝了。珍珠姐妹三個都忙了起來，把過年的事情交給了方氏婆媳兩個。方氏和劉銅錘在二妞訂婚了之後，反倒是更發愁了，因為珍珠還沒婆家呢！過了年可就二十了。正在這個時候，景媒婆又來了。“劉大嫂，我說這門親事，其實自己也沒把握。對方家裏有十畝好田，父母爺爺奶奶都在，家裏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女兒是大的，成親了，大兒子也成親了，我說的就是家裏的老二，小小年紀就考上了白鷺書院，將來也是要考秀才的。還有一個小兒子才十歲，也在上學堂。”方氏覺得一個讀書人跟自己閨女還是般配的，就問道，“長的如何？”“英俊瀟洒，玉樹臨風，整個鎮子，甚至整個縣裏，就沒有這麼出色的人。”景媒婆非常肯定的說道。方氏對景媒婆可比王媒婆相信多了，聽了這話，就更覺得好了，可是，怎麼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呢？問道，“那……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那個……這家的小子過了年才十六。”景媒婆說道，她也覺得有些不靠譜，但在鄉下，女人-大一點也不是沒有，“這是不是太小了？”方氏說道，但是難得有這樣的人物，想了想，說道，“叫什麼？我讓人打聽打聽。”“叫明謙，夏橋村村的明家。”景媒婆見這邊有鬆動，還是送了一口氣，方氏想了想又問道，“那對方呢？大四歲，能同意嗎？”“要是不同意，我能來說嗎？這還是他們找的我呢！”景媒婆說道。聽到這話，方氏放心了，送走了景媒婆，方氏就跟劉銅錘商量這事兒。劉銅錘也覺得小了些，想了想，說道，“都是讀書的，老二能不能認識啊？”“這個可能。等老二回來，咱們偷偷叫來問問。”劉貴現在很忙，經常去討教先生，那兩本書被先生大加讚賞，甚至留下來看了好些天。劉貴沒事就做先生給出的題，然後再送到張家去讓先生批改。這個回來了，吃過晚飯，父母就把他留下了。“明謙？你們說是明謙？”方氏緊張道，“怎麼，他不好嗎？”劉貴趕緊說道，“好，怎麼不好，他可是先生最喜歡的弟子，要不是考到白鷺書院去了，估計這張家的親事，還沒我什麼事兒那！明謙可是大有出息的。不過……這事兒還是得跟大姐商量，大姐跟二姐不一樣。”方氏和劉銅錘對視了一眼，就讓劉貴去找珍珠過來，沒多久，珍珠過來了，笑着問，“怎麼了？”方氏把這件事情跟珍珠說了一遍，珍珠聽完，就笑了，衝著門口喊道，“還不進來，想偷聽多久？”話音一落，劉貴掀開門帘進來了，臉色有些發紅，珍珠就問道，“這個明謙下地幹活兒嗎？”“嗯，幹活兒的。”“和同窗的交情怎麼樣？”“挺好的。最好的有兩個。其他的也能說的上話。”珍珠點頭，“既然這樣的話，那就這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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