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智斗

第64章 智斗

“你認識那個傢伙嗎?”

等眾人都離開,超市裏只剩下三個人的時候,桑德拉給邵樂和大雷倒了杯咖啡。

“剛才買東西的人嗎?”桑德拉想了一下,“最近才來不久,不是很常來,跟墨瑟先生似乎關係不錯,再多就不知道了。”

“哦,”邵樂突然把手裏的咖啡一飲而盡,“要是明天還有活兒,跟塔爾曼女士說一聲就行,我們只要在旅館裏,一定準時來。”

“太感謝了。”桑德拉眼中有失望之色閃過,邵樂當作沒看見,叫上大雷,走進大雪之中。

幾個小時的功夫,大雪已經把路全蓋住了,齊膝深的雪地里,兩人有點兒艱難地跋涉着。

三十多米的高空有一個小黑點兒若隱若現。

邵樂突然踉蹌了一下。

大雷抓住他的手,防止他跌倒。

邵樂穩住了身體,頭朝上揚了揚。

大雷會意。

跟邵樂玩無人機?

呵呵,邵樂在這方面可是領先世界的水平。

旅館前已經有好些人自發地組織起來掃雪了。

當然不會就那麼老實地幹活兒。

邵樂一縮脖子,躲過一個雪球兒,看向旁邊的大雷,大吼一聲,“殺啊……”

然後兩人就加入了戰團。

“啊……”

一幫老大不小的人了,男男女女湊一起,打的不亦樂乎。

天上正在懸停中的一架好像飛碟一樣的東西靜靜地停在空中,所有掉落的雪花在經過它的身影以後,悄悄改變了軌跡。

每隔不到五分鐘,它就得再次移動位置,不然在天上就會成為越來越明顯的存在。

一個半小時以後,當眾人回到旅館以後,有一個瑞典人已經做好了晚飯,雖然只有三明治,還有一些烤肉,可是就着熱咖啡,眾人吃的很香。

才不到七點鐘,邵樂和大雷回到房間時,就聽到隔壁已經開始了晚間運動。

老外在這方面總是看得比較開,尤其是背包客的群體,只要彼此有好感,通常隨時隨地都會發生。

邵樂和大雷互看了一眼,笑起來。

“明天的門票錢湊夠了沒?”邵樂站起來,來到窗前,看着外面仍然很清楚地往下落的雪花。

大雷走過來,遞給他一罐啤酒,“差不多夠了,桑德拉老闆挺慷慨的,一人給了一百塊,再加上原來剩下的零錢,夠用了。”

“生活真是不容易啊,”邵樂灌了一口啤酒,哈出一口酒氣,“回到柏林想幹些什麼?”說著他把啤酒放到窗台上,左右滑動了一下。

房間裏有情況。

從剛才一進來就聞到了屋子裏有別人的氣味。

那是一種很特別的皮革的味道,很高檔,絕不是背包客身上會有的,而且這裏是雙人間,只有邵樂和大雷會進來,塔爾曼女士不會隨便進來整理房間,至少也要得到他倆的同意才行。

剛才在餐廳吃東西的時候,塔爾曼女士還說有警察來這裏詢問一些住客的情況,跟着那兩個制服警察的,還有幾個穿西裝的人,他們獨自上了樓,不知道去幹什麼去了。

房間裏的東西沒有被動過,或者就算動過也沒有留下痕迹。

不過,邵樂當然不會把什麼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帶在身上,更不可能留在房間裏,為了保密,他甚至連從不離身的單肩包都沒帶。

一直以來,他給自己的敵人造成了一個既定印象,那就是他對自己的包很看重,到哪兒都要有一個,可是那只是邵樂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把戲。

模式化的印象會在人的大腦中形成固化思維,當以一個極其普通的外表出現在人群中時,就會讓大多數人陷入困擾。

到目前為止,邵樂隱藏的很好。

威廉一定是把他和大雷當成了兩條討厭的尾巴,兩條從柏林一直跟到這兒的尾巴。

明知道有監視器在房間裏,還得裝作什麼都看不到,這個感覺實在是不怎麼好,尤其是在上廁所和洗淋浴的時候。

第二天一大早,昨天還鵝毛一樣的大雪,等邵樂走出門的時候,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雪已經停了。

第一縷陽光照射在雪地上,讓邵樂禁不住眯起眼睛。

遠處的皮拉圖斯山像聖潔的女神一樣張開懷抱。

草草吃過早飯,旅館裏罕見地空了下來。

幾乎所有人都扛上滑雪板,朝着遠處的雪山奔去。

下了一夜的雪,等着通車至少要到下午才行,對自己體力有些自信的紛紛帶齊裝備,開始朝山上進發。

邵樂和大雷混在人群里,戴着雪鏡,朝天上看了一眼。

無人機消失了。

但是在他們四周,一定還有不知名的眼睛在觀察着他們。

就在這些看起來興高采烈的背包客里,到底有幾個是真的來玩兒的,只有天曉得。

從琉森火車站邊的琉森碼頭出發,乘坐遊船航行在琉森湖上。抵達alpnachstad後轉乘世界上最陡峭的齒軌登山列車從琉森湖邊登頂。

這幾乎是這裏旅遊者都會選擇的路線。

天上的無人機仍然沒有消失,以邵樂的經驗,一般在能見度達到今天這樣的標準時,無人機一般要保持在一百到一百五十米左右,可以完全隱藏自己的行蹤。

車站已經站了很多的旅遊者。

山上的房間有限,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承受瑞士的高物價。

從周邊幾個小鎮聚集而來的人們有點兒興奮地討論着一會兒的行程。

一個熟悉的身影讓邵樂禁不住笑起來。

酒紅色的頭髮,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樑,嘴唇又薄又小,微笑的時候貝殼一樣閃亮的牙齒,臉上的皮膚嫩的像水豆腐一樣。

米洛兒.卡爾門,中美混血,以前在一次任務的時候,曾經見過幾次面。

來自美國聯邦調查局,別看她一副文靜的大家閨秀范兒,做事幹練,而且背景複雜。

正瞅着的時候,米洛兒突然心有所感,水波一樣的大眼睛掃過來。

邵樂沒有躲閃,而是有點兒靦腆地笑起來,把德國農民范兒演了個十足十。

成為超級士兵中的最強者,邵樂在控制微表情方面越來越得心應手,不再是輕易被專家識破的菜鳥。

米洛兒友善地笑了一下,眼神中卻閃過一絲疑惑。

邵樂暗道不妙。

都說女性的直覺非常可怕,比狗鼻子還靈,有時候她們自己也說不出哪兒不對勁兒,但是就是能看出不對勁兒。

“嗚……”

一艘遊船鳴着笛,朝着碼頭駛來。

“嗷……”

眾人興奮起來,朝着船歡呼着。

邵樂藉著人群喧鬧的時候,朝着米洛兒的位置挪去。

但是他很快發現,想靠近她的不只他一個。

一個穿着白色羽絨服,頭戴黑色毛線帽的白人壯漢排開兩邊的人,從邵樂右前方朝她靠近。

但是米洛兒沒有注意這些,而是跟身邊的人一起朝船揮着手。

船不大,一次最多只能裝下不到五十個人,車站裏的人可不只五十個。

邵樂有點兒着急,雖然他只是看到那個白人的背影,可是他很明顯地看到了他把右手揣進兜里,從手沒入大衣兜的一瞬間比出的手勢,能看得出來,是想去摸槍。

周圍都是人,這個傢伙似乎毫不顧忌會傷害到無辜的人。

還差三四步。

旁邊的人突然開始朝着剛剛打開的碼頭閘門涌去。

人流涌動之中,以邵樂的強壯也不禁有點兒失去平衡。

那個白人也有點兒站立不穩。

邵樂突然施展了一個小巧的功夫,把身體放的更低,游魚一樣穿梭在人群中,接連不斷朝着那個白人靠近。

米洛爾終於發現了來自背後的危機,她隨着人流朝前走了幾步,突然猛地回頭,然後她就看到了白人眼中不加掩飾的殺氣。

但是正當她打算把手伸進懷裏,想要掏槍的時候,卻絕望地把手抽出來。

槍不在那裏。

這只是習慣動作。

她是要去滑雪的,東西最好的隱藏地應該是她背在左肩上的單肩包。

邵樂再次一扭,讓過一個人以後,欺身到白人身後。

跟這個傢伙的身高體重相比,他就是個豆芽一樣的存在。

米洛爾突然扭過身,加速朝前跑了兩步。

可是碼頭離着並不遠,很快速度就再次慢了下來。

五個警察早有準備地從船上跳下來,開始維持秩序。

人群開始變得有秩序起來,有人在排隊。

剛剛涌過去的人,又慢慢往後走。

米洛爾不由自主地被擠回來。

白人的手從兜里掏出來。

一支9毫米索爾手槍小巧的槍身露出來,加裝了消音器的槍在他手裏更像一個小玩具。

邵樂伸出右手,彎曲如喙,叼住白人的手腕。

這個高大的白人這才曉得後面的這個小個子是朝着他來的,他回過頭,有點兒不屑地撇了撇嘴,正要用力甩開時,卻發現他不會再有機會了。

邵樂的手穩定如初,猛然加力。

“咔——”

跟這個白人熊掌一樣的手掌比起來像小雞爪子一樣,迸發的卻是洞穿的力量。

這個白人像被馬蜂蜇了一樣,槍一下子甩了出去,猛地轉回身,左拳“呼”地一下朝着邵樂的臉飛來。

邵樂鬆開他的右手,用左手朝上一撥。

“啪——”

樹樁子一樣的胳膊被輕而易舉地撥開。

邵樂突然跳起來,左手由撥變點,攥拳,食指骨節突出,點在他的喉節上。

落地以後,他朝前左右一晃,擠過兩個人,一把撈住米洛兒的手。

像握住快要凝固的牛奶一般的觸感讓邵樂心中一盪。

當初就是這種美好的觸感,讓邵樂一直想跟她發生點兒什麼,無奈大家各為其主,很難容得下私人相處的機會。

白人跪倒在地,手捂住脖子,拚命張大嘴。

這一熟悉的場景都讓米洛兒看在眼裏,雖然面前這個人與她記憶中的人一點兒不像,可是她還是叫出了邵樂的名字。

“邵樂!是你嗎?”

“噓……”

邵樂把手指豎在嘴唇上,貼近她的耳邊,“天上有無人機,我救你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活着就是好事兒,”米洛兒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皺了皺眉,“居然是真的?這怎麼弄的?”

邵樂一不小心被“暗算”,雖然心裏暗爽了一下,可是還是提醒她,“沒經我的允許,以後不準親我,我身上的藥水是有毒的。”

米洛兒的反應更誇張,直接開始拿袖子擦嘴,“不早說!”

“哦,天哪!”

“快叫大夫……”

驚叫聲終於傳來。

“嘩……”

人群四散開。

那個被邵樂暗算的白人捂着脖子,倒在地上,臉憋的青紫。

“你連超級士兵都能放倒,好厲害哦——”米洛兒嗲聲嗲氣地。

邵樂不為所動,跟大雷使了個眼色,朝着車站裏面挪去,排在隊尾。

對於這個女人的厲害,邵樂早有了解,她撒嬌只因為男人喜歡,還可以降低別人的警覺心。

其實這個人骨子裏那種愛冒險和刺激的瘋勁兒不輸給任何男人。

邵樂有點兒擔心地抬頭看天。

“為什麼救我?”米洛兒其實很害怕,邵樂攥着她的手又冰又涼,還有點兒顫抖。

邵樂突然有點兒悲從中來。

“因為想看到自己熟悉的人還活着,”他看着面前這個美麗的女人,眼睛裏卻再也沒有當初看到要征服的目標那種鬥志。

米洛兒感覺到了他這種眼神,“你變了,邵樂,聽說你被中國政府通輯,我第一時間就跟我的上司說過,他絕不會做出這種事。”

“謝謝你的信任,”邵樂並沒有什麼高興的情緒,“來這兒幹什麼?是要抓住威廉準將嗎?”

“哈!”

米洛兒一揮拳頭。

邵樂只好苦笑。

他還是不小心上當了。

他怎麼能知道威廉的行蹤呢?

“我可以說我是猜的嗎?”邵樂苦笑着說。

“可以呀,”米洛兒得意的像個小狐狸,“你說什麼,我就信什麼。”

邵樂無奈了,“好吧,唉——”

米洛兒卻不打算就此放過他,“來幫個忙怎麼樣?邵樂,中國不要你了,我們要,我可以跟你的實驗室簽合作合同,有聯邦調查局的定單,雖然不如中情局肥美可口,可也算是滿滿的正能量。”

“先過了這關再說吧,”邵樂暗自後悔,可是看着她死在當場好像也不太好,“進行到哪一步了?”

“只是知道在皮拉圖斯山上,”米洛兒談到正事的時候嚴肅起來,“但是不知道那裏是個什麼情況,你也打算去偵察嗎?”

“了結一點兒私人恩怨,”邵樂看着碼頭,第一班船已經離開了,“不過既然你來了,想必是想要活的吧?”

“嗯,”米洛兒點頭,“我們想要他活着,有很多問題要問,他可不只是背叛國家,殺掉自己幾百名屬下那麼簡單,但是前提是得先抓住他,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沒有,”邵樂搖頭,“一直到現在,都是他來找我,到底在哪兒,我也不知道。”

“幫我抓到他!”米洛兒發出了邀請,“我一直在關注你,邵樂,你是最出色的戰術專家,他已經發現我了,要不是你,我的調查就到此為止了,可是因為你出現了,我的任務有很大成功的可能。”

“你有人在附近嗎?”邵樂問。

米洛兒猶豫了一下,“有的,但是只有一個小隊,邵樂,你也是來殺他的,一定有所準備吧?”

邵樂撒謊了。

他當然不只是來這裏殺掉威廉的。

可是也沒必要說的太多。

這個女人有一點不好,就是有點兒自負,她會想當然地給別人下定論,然後剩下的就是為自己的結論找證據。

雖然她的直覺大多數時候是很準的,可是錯的時候也不少。

這次她的直覺對了,對到直接鎖定了威廉的去向,錯到就是低估了威廉的實力,一個人只差一點兒就讓她死於一場暗殺。

“有回報嗎?”邵樂沒有直接答應,而是開始開價,“我給你你想要的,我的呢?”

“你想要什麼?”米洛兒擺出一副任君採摘的模樣。

邵樂一笑,“你既然知道我已經成家了,就應該知道我不會像以前為了跟某位女性上床而去玩命。”

“那你要什麼?”米洛兒嬌聲問。

“兩枚地獄火導彈,”邵樂伸出兩個手指,“我知道你們有全球布署的掠食者無人機,兩枚地獄火導彈,我來指定坐標,你們負責投放,別跟我還價,我知道你們經常會有人出錢買,大不了我出錢。”

米洛兒想了想,把邵樂的手指壓下一個,“全球投放不包括瑞士領土,最多一枚,多了我就要申請批准了,對不起邵樂,規矩變了,再也不是以前可以為所欲為的時代了。”

“好吧,”邵樂看着她,突然在她的手心上畫了幾個數字,那是他想要的經緯度。

米洛兒一愣,“這裏?為什麼?”

“噓……”

邵樂再次用食指擋住自己的嘴唇,“成交?”

“成交!”米洛兒爽快地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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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的貼身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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