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謝罪
啪!
烏鋼鞭光芒一閃,捲起洛兒,將她帶到了趙山河身邊。
洛兒張開嘴巴,一口咬在趙山河手腕上。
“山河叔你個大壞蛋,快放開我!”
可惜趙山河皮厚肉燥,實力不凡,又怎是洛兒咬得動的。
趙山河問道:“你看到什麼了?”
洛兒惡狠狠的瞪着趙山河,氣呼呼的說道:“我看到好多好多的老虎,一個接着一個,在咬我哥哥。”
“那些虎影,不是在咬你哥哥。”
趙山河拉住洛兒,遠遠看着趙鵬,說道:“有這些虎影相助,你哥哥修鍊起來才能事半功倍。”
“不可能的。”
洛兒搖着小腦袋,一邊掙扎着,一邊反駁道:“為什麼它們只咬我哥哥,不咬別人?”
趙山河說道:“因為……因為他是天才啊。”
洛兒終於不再掙扎了,烏溜溜的大眼睛緊緊的盯着趙鵬,當她發現趙鵬身上沒有受傷,臉上也沒有什麼痛苦神色之後,她才漸漸的放下心來,說道:“你這麼說,好像有點道理呀。”
白虎道場中,石虎放出萬道虎影,盤旋飛馳,來去縱橫。
每當有虎影經過趙鵬身邊的時候,都會閃電般撲向趙鵬,再急速躍起,彷彿是蜻蜓點水一般。遠遠看去,就好像有一隻只虎影,輪番撕咬着趙鵬。
不過,這個虎撲的過程,速度實在太快,哪怕是那些同樣在白虎道場裏修鍊的趙家子弟,都察覺不到。
趙山河能夠看得到,一則是他站在遠處,旁觀者清;二則是他的實力遠強於這些趙家子弟,眼力不凡。
至於,洛兒為什麼能看得到,趙山河卻想不通了。
趙山河有些驚疑不定,問道:“洛兒,你真的看到虎影在咬你哥哥?”
“哼!”
洛兒撅起了小嘴,“洛兒從來不騙人的。”
趙山河眼睛一亮,趕緊讓洛兒將她看到的畫面說一說。
當洛兒說完,趙山河眼中已經滿是驚喜,一把抱起了洛兒,朝着山頂巨石大殿,一路飛奔而去。在他剛剛靠近青銅大鼎,距離大殿門口上有百餘米的時候,就已經忍不住大聲叫喊,“族長!撿到寶了!趙鵬撿了個寶貝!他撿到寶貝了啊!”
“什麼?這混賬東西竟然這麼不靠譜……”
趙炎臉色通紅,怒不可遏,從巨石大殿中沖了出來,怒吼道:“老子就知道,這混賬嘴巴沒毛,辦事不牢。”
他一心認為,是趙鵬將得到冰種蓮子一事,給宣揚了出去。
卻沒料到,趙山河所說的寶貝,另有其事。
******中午。
廚子趕着一輛驢車,從山下駛來,車上滿滿載着的,都是飯菜。由廚子來送午飯,是趙家多年的規矩,為的就是方便趙家子弟安心修行。
“昨天我就聽人說起,說這鵬少爺突然大徹大悟了,在白虎道場當中修鍊,初次修行就引發天地異象,達到了聚氣成相、獸嘯雷音的地步……”
廚子趕着驢車,轉動着一雙賊亮賊亮的小眼睛,在白虎道場中來回掃視,找到了趙鵬。他定神一看,臉色變得驚懼無比,喃喃說道:“果然!果然是聚氣成相,獸嘯雷音啊!以前,大家都認為他是個廢物,可是天底下又哪有初次修鍊就能聚氣成相獸嘯雷音的廢物?我以前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裏,總是給他送一些冷飯冷菜,還用擀麵杖抽了洛兒幾回……”
廚子走起路來,一瘸一拐。
只因他腿上被趙鵬捅的那一刀,尚未康復。
“現在的鵬少爺,是一個眼睛裏揉不得沙子的人!不僅趙奢在他手裏吃了虧,就連趙終的侄子趙苛少爺,也被鵬少爺揍得滿地打滾,慘不忍睹。我……我只是個廚子,只是趙家的家奴而已,我該如何是好?”
想着想着,廚子雙腳都在打哆嗦。
一顆一顆冷汗,出現在廚子臉上。
眼看着白虎道場越來越近,廚子臉色也越來越白。
“也只能這樣了啊,希望鵬少爺能饒了我的狗命,給我一條生路。”
廚子終於是做出了決定。
他將驢車停在一旁,挑選了一份最豐盛的飯菜,提在手裏。
白虎道場中的趙家子弟見到廚子送飯來了,紛紛聚攏到驢車旁邊。
趙鵬隨着眾人,走了過去。
“鵬少爺!您的飯菜。”
廚子將早早就準備好的飯菜,恭恭敬敬遞給趙鵬,說道:“小人知道鵬少爺修鍊很辛苦,小人就特地給鵬少爺準備了一份最豐盛的,希望鵬少爺喜歡。”
“手藝不錯。”
趙鵬吃了一口,四下里一看卻沒發現洛兒,便問道:“洛兒是不是去飯堂吃飯了?”
“小人沒有見到洛兒小姐。”
廚子見趙鵬誇他廚藝不錯,頓時喜笑顏開,擦着腦門上的冷汗,唯唯諾諾退走了,邊走邊說:“小人馬上就去幫鵬少爺找一找。”
就在此刻,趙奢拿了一個飯盤,來到趙鵬身邊,說道:“山河叔把她帶走了。”
“哦。”
趙鵬隨口回應了一聲,他想起了昨天就是山河叔帶洛兒吃的午飯,便不再擔心洛兒。
不過,趙鵬對於趙奢主動過來跟他說話,卻有些詫異。
畢竟這趙奢與趙鵬素來就有矛盾,而且前不久趙鵬還捅了趙奢一刀。直到現在,趙奢端着飯盤的左掌之上,還纏着一層紗布。
趙鵬想道:“難道這小子記吃不記打,好了傷疤忘了疼,皮癢了又要來找打?”
趙奢似是看出了趙鵬心中疑惑,他抓起一隻雞腿,狠狠咬了一口,說道:“趙鵬,你是條好漢!”
趙鵬隨口問了一句,“你小子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沒想到你連趙苛都敢打!就憑你敢打趙苛,你捅我那一刀,我認了!”
趙奢眼神熱切,說道:“以前我不知道你是條好漢,總是帶頭欺負你,是我趙奢的不對。再過幾天,就是每月中旬的休沐之日,我準備在懸鐘城最好的酒樓里,擺上一桌酒席,向你謝罪。”
趙鵬知道,趙家子弟修鍊,每十天休息一天,相當於星期天。
所謂的休沐之日,指的就是放假。
“謝罪就不必了。”
趙鵬淡然一笑,說道:“你不來惹我,我自然不會再拿刀子捅你。”
“這……好吧。”
趙奢有些失望,狠狠咬了幾口雞腿,又說道:“你打了趙苛,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以他的性格,遲早會找你報仇,到時候你通知我一聲,我趙奢一定鼎力相助!”
“趙苛欺負過你?”
趙鵬看了看四周的趙家子弟,卻沒發現趙苛的蹤跡,就連那個幫他打架的胖子趙痴,也無影無蹤。
顯然,這兩人並沒有在白虎道場裏修鍊。
“那倒沒有。趙苛平時高高在上,在路上遇到我的時候,他連看都懶得看一眼,就算他要欺負人,也輪不到我頭上。”
趙奢大口大口吃着雞腿,湊到趙鵬身邊,說道:“我從小就聽人說,你爹在世的時候,是個舉世無雙的人物!現在你連趙苛都敢打,而且打得他嗷嗷直叫,那就證明虎父無犬子。”
“有不少人認為,那天在白虎道場裏修鍊之事,是我和容嬤嬤串通好的。”
趙鵬說道:“你為什麼不這麼想?”
趙奢猶豫片刻,說道:“昨天晚上,我去問了容嬤嬤。”
趙鵬邊吃邊問:“結果呢?”
“她說,看在我爹的份上,給我指條明路,讓我跟着你混。我還想着多問幾句,她卻不肯理我了,直接把我從藏經樓里丟了出來。”
趙奢眼神微微發亮,神色卻有些複雜,說道:“當年,我爹就是跟着你爹一起去探索上古遺迹,從此杳無音訊。”
周圍眾人見趙奢主動對趙鵬示好,便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趙鵬捅了趙奢一刀,趙奢不僅不想着報仇,反而主動對趙鵬示好!”
“這趙奢是腦子被驢踢了,還是腦子進水了?”
“趙鵬這廢物,終究只是個廢物而已,難道他以為和容嬤嬤串通好了騙我們一次,就能讓我們對他另眼相看?”
趙鵬懶得理會這些人,他已經吃完了飯,轉身就要離開白虎道場,去尋找洛兒,可就在此刻,他手臂之上卻傳來一股冰冷冷的寒意。
寒氣是從左臂蓮子中發出,凍徹骨髓。
“莫非,這是我得到那顆蓮子之後的後遺症?”
趙鵬心中一驚,忽然想起自己修鍊白虎獨尊訣的時候,會有烈火焚身的感覺,或許能藉助修鍊,來驅散寒意。他再不遲疑,轉身走至白虎道場正中央,再度修鍊起來。
趙奢遠遠看着趙鵬,喃喃說道:“他竟然如此勤奮,連吃飯的時間都不肯浪費。果然是大難不死之後,大徹大悟了啊。”
此時,恰好是正午。
旭日當空,懸挂在天空正中央。
趙鵬渾身冰寒,血肉筋骨都快被寒氣凍僵了。
可當他修鍊白虎獨尊訣之時,立時就有一股熾熱炎流,從頭頂直涌而下,灌入四肢百骸,又有一股炎流,從腳底升起,沖入體內。兩道炎流一上一下,在趙鵬小腹之處匯合,與趙鵬體內寒流冷熱交替,一遍一遍沖刷着趙鵬的皮肉筋骨!
炎流涌動之時,就彷彿將趙鵬置身於熔爐里煅燒。
寒氣遍體之時,就像把趙鵬放在冰水裏淬火。
每一次冷熱交替,都像把趙鵬放置在鑄造兵器的鍛造台上,將他全身皮肉筋骨錘鍊了一次。
不知不覺,太陽西移……
趙鵬體內那一股從頭頂涌下的熱流,消失不見,只剩下足底熱流,依舊在涌動着。而趙鵬左臂之上衝出的寒氣,也變弱了不少。
“呼!呼!呼……”
趙鵬停下修鍊,大口大口喘着氣,胸膛起伏不定,手足四肢輕輕顫抖着,渾身被汗水濕透,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趙鵬,你沒事吧?”
趙奢走了過來,想要扶着趙鵬。
“沒事。”
趙鵬擺擺手,示意自己不用扶,旋即抬起頭來,凝視着空中旭日,想道:“我前幾次修鍊的時候,從來沒有出現過頭頂涌下熾熱炎流的現象!這一次突生異變,難道因為是正午時分,太陽恰好位於天空中央的緣故?”
“白虎獨尊訣,終究與白虎震荒訣不同。”
“整個趙家,修鍊這種遠古功法的,就只有我一個人。在修鍊途中,我遇到的問題,只怕也無人替我解答。”
“不知道在我趙家的族中秘聞里,有沒有類似的記載,待我先去問一問族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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