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記憶
“羅少爺，你在幹什麼？你剛才分明已經問過了。”
李嚴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羅方，他的眼神很奇怪，像是看着一個傻子。
這種目光無疑激怒了羅方。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羅方吼了一聲之後，和周子健一起再次沖向了李嚴。
砰砰砰砰！
又是一頓狠揍！
李嚴欲哭無淚，有心說上幾句，然而羅方卻不給他這個機會，一頓毒打下來，李嚴鮮血涕淚直流。
“現在問你話，你說不說？”過了好一會兒，羅方終於停手問道。
“窩（我）早就豁（說）過了。”李嚴腫着臉痛苦地道。
“還敢嘴硬！”
砰砰啪啪，又是一頓揍！
李嚴幾乎要暈過去了。
而這期間，陳牧一直在旁觀。他在從羅方和周子健的神情表現，判斷他們此時的狀態。最後得出結論，兩人表現得太自然了，一點做作的成分也沒有。
“噗！”李嚴吐出一口帶着牙齒的血，終於在羅方停了一下的時候，大喊着：“豁，窩豁（我說）！”
“早這樣就不用挨揍了，真是賤皮子！”羅方嗤笑道。
一切都與之前發生的一樣，除了挨了兩次打而欲哭無淚的李嚴。
而這時，李嚴開口欲說，一直在旁邊默然看着的陳牧，突然回過了頭。
他感覺到一股異常的動靜，突然從另一側傳來。
看過去之後，陳牧發現原本平靜地在那裏的兌換球，突然釋放出強烈的光芒。
光芒由兌換球四散發出，轉眼間照亮了周圍的一切，強烈的光芒照在人身上，讓人無法辨清一切事物。
在這種光芒下，李嚴和羅方、周子健全都閉上了眼睛。
只有陳牧，看到光芒的一剎那，天賦陰陽眼發動，看清了一切的動靜。
不過看清之後，他忍不住露出訝異的神色。
只見在光芒照耀的地方，一切都快速恢復着原狀。
之前被飛行器光束擊中的游輪，彷彿有了生命一樣快速生長和復原，那光芒似乎提供了能量加快這一過程。
在短短的時間內，陳牧就看到游輪快速得恢復如初。很快就如同之前沒有被毀壞一樣完好和嶄新。
他驀地轉過頭，看向了周子健等三人。
只見三人全都閉着眼睛，臉上是一種掙扎而又放鬆的神情，由兌換球釋放出的光芒，照在他們身上，彷彿活物一樣鑽進他們的頭腦中，隱隱約約中，陳牧看到有一些雜質似乎被洗滌了一樣。
在這期間，天地彷彿都停止了所有動靜，一切都完全停滯！
陳牧甚至注意到，遠處海洋上翻起的浪花，甚至都停了下來，水中的生物如同雕塑一樣一動不動。
只有陳牧還在動，他試着走了兩步，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突然想到什麼，陳牧抬起腕錶看了一眼，上面代表他生命的時間倒計時也停了下來。
周遭的一切，彷彿都被點了停止鍵，全都被定格。
陳牧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默默地看着這一切，彷彿被天地排斥在外，成為了唯一不和諧的符號。
只是一切的變化發生得極快，僅僅過了片刻，兌換球釋放出來的光芒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從來沒有發生過。
海浪重新翻滾落下，拍打着海面上的魚兒，魚兒受到驚嚇后一甩尾游到了海洋深處。
整個游輪恢復如初，似乎從來沒有受過攻擊。
而羅方、周子健和李嚴也同時恢復了動靜。
就連李嚴剛才被羅方打了兩次留下的傷痕，也全部消失不見。一切的一切，彷彿從來沒有發生過。
“李嚴，咱們也要算一下賬了！”羅方衝著李嚴獰笑着。
李嚴目光閃爍，“什麼賬？”……
之前發生過兩次的情況，再次在陳牧眼前呈現，甚至在陳牧的心中他們的對話神情幾乎沒有差別得再次重現。
這次與第一次發生的時候更加相似，因為就連李嚴，也不認為自己已經挨過兩次打了。
然後他挨了第三次打！
隨後就是羅方問出了一些事情，聽李嚴說些廢話，覺得不耐煩，與周子健一起到兌換球治療。
他們身上壓根沒有什麼重傷，很快完畢，接着兩人走出兌換球，李嚴挪動着腳步，緩緩地走向兌換球。
他又一次被打得鼻青臉腫，滿嘴鮮血，迫切地想要治療一下自己。
只是他剛剛走過去幾步，就被羅方和周子健攔了下來。
“羅……羅少爺……我都告訴你了，你還想怎麼樣？”
李嚴看到羅方眼中的不懷好意，幾乎要哭了。
“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你來，來這邊！”說完，羅方走到了甲板邊緣，衝著李嚴打着招呼。
李嚴遲疑了一下，旁邊的周子健作了一個靠近他的動作，意思很明顯，如果李嚴不聽，大概就要用強迫的手段了。
李嚴無奈，只能苦着臉走到了羅方身邊。
“羅少爺，您吩咐。只要我能辦到的……赴湯蹈火，萬死不辭！”李嚴對着羅方拍着胸脯道。
李嚴覺得羅方肯定要求他辦一些事情，很可能是跟對付二副江宋鵬有關。此時此刻，為了應付這一關，他只能答應一切。但登上起點號之後……他有的是辦法陰一把羅方。
聽了李嚴的話，羅方臉上一下子露出了笑容，輕輕地拍了拍李嚴的肩膀，和氣地道：“不用赴湯，也不用萬死，赴海死一次就行了！”
“什麼？”李嚴一下子沒聽明白。
等他察覺到不妙的時候，已經晚了，羅方那隻原本輕拍他肩膀的手，猛的用力。
李嚴剛剛掙扎了一下，身後再次傳來一股巨力，原來是周子健突然衝過來，一腳踹在了他的背上。
在羅方和周子健兩人的突然襲擊下，李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猛地飛了起來。
“不要！救……救我……”
噗通！
李嚴落入了海中。
“嗤！”羅方在上面突然露出了笑容，看着快速游出海面試圖攀上游輪的李嚴，挑了挑眉道：“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在這種情況下要求‘不要救’的，既然你提出了這麼誠懇的要求，我一定答應你。”
“羅方，會遭到報應的！”
李嚴在海面上遊動着，試圖追上比他快得多的游輪，可惜只是徒勞。他知道羅方絕對不會出手救他了，忍不住大吼了一聲。
“報應？”羅方更是嗤笑一聲，隨後露出狠厲的神情，“我只知道，凡是對我不利的，都會受到報應。比如你！哈哈！老子不記隔夜仇的！”
接着就是一陣得意地大笑。
s型游輪速度極快，很快就將李嚴甩在後面。所有人都知道，在這種情形下，落入海中的李嚴，唯一的結局只有死了！
目睹着李嚴的軀體突然毫無徵兆地消失在海面上，彷彿被什麼拉下去一樣，羅方才收回了視線。他看着一旁的周子健問：“扣了多少時間？”
“兩年！”周子健看了看腕錶道。
羅方也瞅了下腕錶，不在意地道：“扣我的比你多！回頭給你五年時間。”
“謝謝老闆！”
“我之前怎麼給你說的？”羅方突然拉下了臉。
“呃……”周子健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后笑着道：“謝謝羅哥！”
“哈，不用謝。我窮得只剩下時間了。不對，還有潛能點！嘖嘖，終於湊夠第四次強化的了！哈哈哈哈！”
周子健跟着笑了幾聲。
笑着笑着，羅方突然轉頭看向了陳牧，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
“羅哥，他……”
周子健看到羅方面色突然嚴肅下來，擔心剛剛殺了一名遊客的羅方對陳牧出手。
羅方走了幾步，走到陳牧身邊，伸出手想要拍打陳牧的肩膀。
陳牧躲了一下，沒讓他拍到。
羅方依舊冷着臉，那隻作勢拍陳牧肩膀的右臂一直伸着，也不收回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陳牧。
就在周子健有些緊張，陳牧皺起眉頭的時候，羅方突然猛地大笑了起來，那隻手的動作瞬間變為對着陳牧豎起大拇指。
“陳牧，你行！”
說完，羅方轉身離開，大踏步走進了一間小房間中。
這一刻，他像是又重新成為了那個隨心所欲的大少爺！
他的最後一句話，似乎在誇獎，又像是在威脅，或者有別的意思。
不過對羅方的性格比較了解的周子健鬆了一口氣，他看得出來，不管羅方最後一句話什麼意思，最起碼羅方沒有對陳牧動手的意圖。
“陳牧，你不要在意，他只是對敵人心狠，其實對自己的兄弟非常照顧的。”
周子健擔心陳牧對羅方有意見，一句“兄弟”也拉近了和陳牧的關係。
陳牧輕輕搖頭，表示自己不擔心。他比周子健看得更清楚，羅方對李嚴雖然在笑，卻暗藏殺機；對他雖然冷着臉，卻沒有殺氣。所以他才沒有率先對羅方出手，否則的話，即便他不是羅方和周子健加起來的對手，也能保證羅方絕對討不了好。
看到陳牧確實像是不放在心上，周子健鬆了一口氣。
這時，陳牧突然問他：“我們是怎麼登上島嶼的？”
“什麼意思？”周子健不解。
“你跟我說一下我們完成任務后登上島嶼的過程，我腦袋不是很清醒，一些忘記了。”
陳牧指着自己的腦袋，示意自己精神有問題。
周子健看得無語，不過看陳牧的神色很凝重，依舊將這次登島后的一切講述了一遍。
前面的一切都很正常，只是在周子健講述中，他們殺死泰坦蟒完成任務后，迫於獵頭族戰士的實力，不得不選擇到了海灘。剛好一艘游輪提前駛來，就登上了島嶼離開。
之後從屠戮獵頭族部落，邪神衝破封印后大戰飛行器的一切事情，在周子健的記憶中，全都沒有發生過。
而陳牧知道，周子健沒有撒謊。
在剛才兌換球釋放的光芒下，或者說在他們之前使用兌換球治療自己的時候，不但他們的部分記憶被抹消，甚至多了一些不屬於真實情況的記憶，將一切合理地串聯了起來。
這讓陳牧悚然一驚，看着兌換球的目光也有了不同。沒想到兌換球竟然擁有可以抹消和植入遊客記憶的能力，這簡直難以想像。
而陳牧突然又想到，自己那些莫名出現的畫面，比如說殺死星王的那個念頭，比如說夢中的那個女人……
這一切，又與兌換球的這一功能有沒有關係？而那些畫面，又意味着什麼？
突然間，陳牧渾身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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