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幸莫過於死徹底
十點四十的樣子，一輛出租車停在了雅尚會所門口。
柳安琪從車上下來，一臉的不爽，一隻手打了石膏掛在脖子上，另一隻手正在打電話。
“人死了嗎？竟然不接電話！”柳安琪艱難地把手機收入掛包之中，大聲咒罵道，陳雷讓自己過來看好戲，現在卻連電話都不接，到底在搞什麼鬼？
柳安琪很快找到服務員，詢問了陳雷，被告知在二樓的包間之中。
“帶我過去。”柳安琪冷聲說道。
“對不起，今天二樓不對外開放，老闆也不准我們上去，你要上去的話，只能找劉主管帶你！”服務員回答道。
“柳小姐，請隨我來！”這時，此前接待昊白的那個服務員出現，正是所謂的劉主管。
“……”柳安琪沒有多問，跟在劉主管身後上了二樓。
“呲呲——”
二樓的氣氛有些詭異，走廊的盡頭的燈光忽明忽滅，發出一個好像電路短路的火花聲。
“嗯，啊——”兩人走到204的門前，忽然聽到傳來兩個微弱的聲音，好像……快要死掉的人最後的喘息，門鎖落在地上，有些變形！
“我怕——”柳安琪拉住劉主管的衣角，露出膽怯的表情，這次是真怕。
“別怕~”劉主管回頭，握住柳安琪的小手，悄悄捏了捏，很軟，內心一盪。
“砰——”而就在這時，房門忽然打開，劉主管還沒來及反應，整個人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拋飛，然後與牆面來了個親密接觸，眼前世界開始迷惑，回過頭想要看清到底是什麼怪物之時，脖子一折，整個人頓時失去了意識。
“啊——”當柳安琪反應過來，看清包間裏的情況，整個人頭皮彷彿都快要炸掉，本能地發出一聲刺破蒼穹的尖叫。
但……這一切並沒有任何卵用，二樓的隔音效果和樓下的爆炸音響，讓柳安琪的聲音顯得毫無效果。
“你殺了他們？”柳安琪整個人都在顫抖，話音未落，胃酸上涌，把昨天吃的牛排都吐了出來，簡直噁心至極。
包間裏，彷彿人間煉獄，牆壁上，沙發上，桌台上，地板上，屏幕上，點歌器上，話筒上，燈光上，都是斑斑血跡，幾個男人像一灘爛肉被壘在一起，沙發上還有一個手臂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插在沙發裏面的紅毛怪，一動不動，好像死透了的樣子。
“no，no，no，殺了他們簡直是髒了我的手，我只是把他們變成植物人而已。”說話的自然是昊白，他安靜地坐在包間裏，身上一塵不染，風格跟這個包間格格不入，聽到柳安琪的話，昊白淡笑着回答道，彷彿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兒。
“你……這個變.態，你這個魔鬼！”柳安琪一下子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忽然朝着昊白吼道。
“呵呵。”昊白嘴角抽動了兩下，然後——
柳安琪的脖子被昊白右手鉗住，整個人被昊白凌空架了起來。
“嗚，額——”柳安琪拚命掙扎，嘴裏發出聽不清楚的聲音，一臉痛苦的表情。
昊白一聲不吭，就這樣過了三十來秒，柳安琪的臉已經因為充血而變得通紅，掙扎力度也逐漸減弱，最後彷彿要窒息了一般。
“砰——”這時，昊白把她扔在了地上，面無表情地問道，“爽嗎？”
“咳咳……咳咳……”柳安琪捂住喉嚨，根本無法說話，也不想說話。
“很爽吧！？這種窒息感覺，瀕臨死亡的感覺很美妙吧。”昊白自問自答，聲音顯得有些病態的低沉，他現在才自己竟然對柳安琪竟然有如此大的怨恨，三年輪迴世界的經歷不是美夢，而是煉獄，死亡有時候都是一種奢求。
“我……錯了嗎？我只是在追求我想要的生活，有人正直，我就是虛偽，有人甘於平凡，但我就是沉迷享樂，有人守身如玉，我就是喜歡出賣身體賺錢……自己只是做了自己的選擇而已，為什麼你要這樣對待我！？為什麼？你懦弱，你無能，你賺不到錢，你無法滿足我的需求，我離開你，有什麼錯？現在你變得暴力殘忍，回來折磨我，羞辱我，報復我，你心裏很爽是嗎？”柳安琪聽到昊白的話，心中無比委屈，大聲地質問道，從未有過的悔意和痛苦讓她感情決堤，淚水如洪水般揮灑，哭得肆無忌憚，哭得海枯石爛。
“……”昊白沉默了，他確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當初的自己為情所困，內心絕望，被主神選中，墜入輪迴世界，經歷萬般折磨，千番生死，最終算是得道歸來，這一切自己全部強加在柳安琪身上，是不是太自私了點？
昊白看到柳安琪流淚的樣子，忽然腦海之中閃過當初在大學時代，兩人美好的記憶，那時柳安琪可以肆無忌憚而又天真無邪的笑，可以毫無掩飾而又欲拒還迎的哭，將自己完全俘虜，使自己對她山盟海誓，使自己對她忠貞不二。
但她卻從未說過一句誓言……原來在那時她已經知道了結局，她並未騙過自己，而是自己太傻，太天真了。
“啪——”昊白將陳雷的三星手機扔在柳安琪面前，播放的正是她跟老禿頭在優衣庫試衣間裏的苟合。
“啪啪啪——”
“寶貝，叫我老公~”
“老公~愛我！”
“……”
柳安琪見狀，連忙將手機撿起來，把視頻關掉，但手一抖從她懷裏掉出一個蘋果5s，上面已經偷偷撥出了一個號碼。
“喂——是安琪嗎？怎麼——”電話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但被昊白一腳把手機踩得粉碎。
柳安琪身體一顫，忽然感覺到一股讓她背脊發寒的氣息，身體不斷向後移動，腦袋不斷地擺動，帶着哭腔喊道，“不……不，不要！”
“真是本性難移！”昊白開口，顯得冷漠。
“小白，小白，對不起，求求你饒了我！放過我，念在當初我和你的魚水之歡，放過我吧……”柳安琪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花掉的妝讓她看起來丑不忍睹。
“哀莫大於心不死，幸莫過於死徹底！”昊白說完，一腳踢在柳安琪胸口，自己屬於幸運者，對於柳安琪早晚半點眷戀。
“輪迴者是不會給自己留下任何隱患！”昊白一腳將陳雷的三星手機踩得粉碎，將裏面的內存卡取出來，捏碎。
…………
翌日
昊白在c市新聞看到一條報道。
某娛樂會所老闆疑被仇家報復，包括影光國際知名導演陳雷及旗下模特藝人柳安琪，以及會所兩名保鏢和服務主管在內6人全被打成重度昏迷，目前仍在搶救之中，據華西醫院主治專家介紹，這六人很可能永遠都無法醒來，他們的大腦皮層被大面積破壞。
目前警方已經介入調查。
昊白看完，默默關了這條並沒有什麼熱度的新聞，拿起單反，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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