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沛城裏有老虎
?名揚又在東望客棧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名揚背起包袱,提了包,讓二去馬廄牽自己的馬。
他等了一會兒,向東望從後堂來到一樓大廳,他手裏提着一樣用黑色布匹包裹的細長物件。
向東望:“兄弟打算不辭而別?”
“我不敢再打擾兄長,就此別過。”
向東望搖搖頭,:“哪有打擾。”
他指了指名揚手裏的刀,:“那把刀橫行中原,讓多少諸侯膽寒,你提着它怕會被人認出身份。我送你一把刀。”
向東望揭開手中物品表面裹着的布,展現出一把刀來。這把刀長六尺三寸,刀柄竟然就長達一尺,足以雙手握刀。刀身很直,一身烏黑,沒有多餘的綴,卻格外能喚起武士心中的戰意。
名揚將刀從刀鞘里抽出,雙手握住,立在眼前上下打量。刀身通體沒有紋路,屋外的陽光通過室內的鏡子照射在刀刃上閃耀出金色的光芒。
“好刀。”
向東望將刀鞘也遞給名揚,:“確實是好刀,但並非名刀,更不曾起得名號。兄弟先用着,今後遇到名刀,儘管將它丟棄。”
門外傳來馬的嘶鳴聲,名揚和向東望一起往門外看去,只見二牽了馬來到門口。
名揚:“那不是我的馬。”
向東望笑道:“不妨去看看。”
他們來到門外,見二牽來的馬也是一身黑色,黑得發亮。即使名揚不識馬,也看得出這是一匹好馬。
向東望:“這個馬是有名的,叫‘紫電’,雖不如呂布的赤兔,但也算一匹良駒,我看兄弟原來的馬因為年紀大了,存在一些痼疾,就把‘紫電’送給你,關鍵時刻會幫到你。”
隨後他又掏出一個袋子,掂了掂,裏面發出金子的碰撞聲。他:“這些錢兄弟拿上做盤纏。”
名揚推辭不受:“兄長又是送刀又是送馬,我不能再接受錢財。”
向東望把錢袋塞進馬鞍裏面,回頭對名揚:“你如今還在危險之中,你若想平安,就要聽我的。除了這些,我還會安排你跟隨我的商隊一起東行,直到進入徐州境內,你便可以自己行動了。”
“有句話,我憋在心裏很久了,想對兄長。”
“但講無妨。”
“兄長為何這樣待我?”
向東望一臉嚴肅地對名揚:“因為你以後也會這樣待我。”
向東望組織了一支十五人的商隊,運了幾輛馬車的貨物,名揚就隱藏在這支商隊裏。向東望與他們告別,商隊離開了洛雲塢,離開洛陽,踏上東去的道路。
司隸、豫州、兗州、青州現在都已經歸於曹操的統治,從洛陽到徐州,名揚原來從不覺得遠,現在真是一段漫長的旅程。不僅是因為道路失修難以行走,更重要的是曹軍處處設卡,盤查過往行人。名揚看到了每一處哨卡都貼了一張畫像,名揚沒有看出畫像上是誰,但看了人像下面配的文字“通緝要犯胡德越”后再看畫像,還是有像自己的。
洛雲塢的商隊幾乎沒有受到什麼阻攔,順利地通過了一個又一個關卡。七天後,終於在徐州邊境的一個村莊外,名揚和商隊告別,騎上馬獨自一人奔沛而去。
從名揚看見了沛的界碑,又走了很久,只看見成片荒蕪的農田,卻不見城郭,連戶人家都難見到。
眼看天漸漸黑了,名揚心想搞不好要露宿野外了,卻看見了田野里有火光,他連忙駕馬奔火光而去。
原以為是村莊的燈光,沒想到跑到近前,竟是一整座村子燃起了熊熊大火。有人想從大火中逃出來,可是村莊外竟然圍着數百人向火中射箭,把那些想逃出去的人統統射死。
這太慘無人道了。不管是為什麼,也不能用這樣滅絕人性的方式殺人。
名揚大喝一聲,抽出背後長刀,躍馬殺入。刀鋒所至,鮮血四濺,那些圍着村莊射箭的人就像木樁一樣,來不及反應就被名揚一個個砍成兩截,另有一些人有幸沒有被名揚砍中,但僅僅是被刀風觸及,也會被劃開一道深深的傷口,慘叫倒地。
此時的名揚如天神天降,落在歹人之中,令四周之人皆驚懼不已。
從遠處傳來一聲怒吼:“誰他娘的壞老子的事!”
話間,一人騎馬來到名揚面前。他看到名揚周身橫屍遍地,臉色大變,指着名揚問道:“你是什麼人?”
名揚用刀指着對方反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放火?”
那人:“我勸你趕快離去,莫要多管閑事,心命不保。”
“就憑你們,也敢跟我命不保?”名揚輕蔑地笑了一下,猛踢了馬一下,紫電全身一個激靈,縱身一躍,一步就到了對方身邊。名揚高高舉起長刀,朝着對方的面門砍去。
名揚的馬如此之快,完全在對方意料之外。千鈞一髮之際,那人仍舊舉刀擋住名揚這一擊,實在太勉強了,他被名揚一刀掃下馬,連滾了好幾圈,半天才哆哆嗦嗦爬起來。
他的手下把他扶住,他連忙喊道:“走!”
他的一眾手下簇擁着他一溜煙逃跑了。名揚也懶得去追,他回頭看火中還有人在掙扎,急忙勒轉馬頭,沖入燃着大火的村莊裏,只要看見尚有生機的人就一把撈上馬,送出火場,再進入火場救人。來回跑了十幾回,眼見大火旺盛,已經無法再進去,名揚放棄了。
被救出來的人們,抱在一起,悲喜交加。悲的是親人都死在了大火里,家鄉成為了廢墟,喜的是自己竟然有幸逃出生天,活了下來。
名揚問道:“那些人是什麼人,為什麼要燒你們的村子?”
倖存者中有人回答:“那些就是沛周邊的強盜,人稱‘四虎’,今天來襲擊村莊的就是其中之一的巴山虎。”
通過敘述,名揚知道了原因。自從呂布獨佔徐州以後,曹操就不斷派兵襲擾徐州邊境,使得徐州邊境尤其是沛一帶的農民無法耕種,就生產不出糧食。農民既無法養活自己,又無法向徐州刺史府繳納足夠的糧餉,被逼無奈,只能集體遠走他鄉。雖然是曹軍的襲擾給他們帶來這樣的災難,但曹操的統治地區的百姓安居樂業這樣的事實吸引着這些流離失所的農民,沛大量的百姓都流向了曹操。可是呂布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他也要採取措施阻止人口的流失。
“剛剛不是強盜嗎?如何跟呂布有關係?”
“起初是官兵來監視我們,後來官兵走了。我們心想趁機趕快離開這裏,沒想到強盜又來了。我們已經窮的叮噹響了,他們來了也不搶錢,只是不讓我們走。後來放火燒村……”着着,他們又哭成一片。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名揚也無心再繼續趕路。他和這些受難的村民一道找了個避風的地方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他目送村民們向西遠去后,騎上紫電,繼續向沛前行。
又走了大約半日,名揚終於看見了沛的城牆。他進入沛,首先就要找一家飯館,昨天要麼就是在趕路,要麼就是在野外露宿,肚子裏空空的,一定要吃東西才好。
可是奇怪的是,沛本來就,沒有幾條街道,地處繁華地段的街面上,店面都插上了板子,無店開張。好容易看到一家開着門,剛好是一家飯館,名揚正要跨步進去,店家馬上攔在了門口,道:“客官,去別處吧,店正要上板兒呢,今天不營業。”
名揚疑惑不解:“這大白天的你們都不開張,這是為什麼?”
“不開就是不開,客官好多事,你趕快離開,不要妨礙我們。”
名揚無名火起,一腳踹開店家手裏拿着的一塊門板,:“我妨礙你們?老子今天就要在你家吃,快上酒菜。”
店家臉色卡白,後退好幾步,語氣變得可憐兮兮的:“大爺,饒了我們吧,我們也有難言之隱,無法招待大爺啊。”
名揚將刀“啪”拍在桌子上,一屁股坐下來,一副絕對不走的架勢。
他:“你只管上酒菜,我看這天能不能塌下來。”
店家傻了眼,一咬牙,回頭對店裏夥計:“趕快給大爺找一些熟食,再拿壺酒來,快!”
夥計聽聞馬上進了廚房。店家又拿起門板要去關門,名揚喊住他:“哎,我還沒走呢,你關什麼門?”
店家臉上已經沒了顏色,央求道:“大爺有所不知,我若不關門,就會……”
正呢,又不知從哪裏來了一記飛踹,把他手裏的門板又踢了出去,斷作兩截。店家嚇得魂飛魄散,連忙跪地求饒。
只見門口走進來七八個凶神惡煞的漢子,領頭的那人,也就是踢飛門板的那人,**上身,那身肌肉,一跳一跳的。
他聲音低沉,問着店家:“老子不是不準營業了嗎?你當老子話不算話?”
店家只管磕頭,嘴裏念叨着:“不管我的事啊,不管的事啊,我是要關門的啊……”
那兇惡漢子指了指名揚:“你要關門,怎麼還有客人?這是不是客人?”
未及店家回答,名揚幽幽地:“你指誰呢?”
名揚這語氣,把這群漢子的注意力轉移了過去。那為首的漢子弔兒郎當地盯着名揚,上下打量。
名揚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漢子後面的跟班嚷嚷起來了:“子,見到裘二爺,還不趕快起身行禮,然後乖乖滾蛋。”
漢子示意其他人安靜,湊近名揚,不陰不陽地:“想必是外鄉人吧,不知道本大爺的名頭。”
名揚也不回頭:“你有什麼名頭?”
“老子是四虎庄二爺裘白虎,記住了嗎?”
“記住了。”着,名揚抽出桌上的刀,照着裘白虎的額頭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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