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衣錦還鄉

1衣錦還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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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月上旬,深圳莫玉玲家裏。

在深圳生活了二十餘年的莫玉玲掛通了在廣州工作的哥哥莫成波的電話,與他商量怎樣為八十高齡的老父親莫雲祥慶生:“喂,阿哥嗎?我跟你商量一件事:過幾天阿爸的八十大壽就到了,你是阿哥頭,有什麼打算?”

電話那頭的莫成波好像顯得左右為難,回答說:“你看現在這樣的形勢,還敢給老父親做壽嗎?”

莫玉玲不以為然地說:“我們不請外人,他的子孫圍坐一旁,一大家人吃一頓飯,也是人之常情。”

莫成波不無擔心地說:“問題是:鎮平是個人尖鬼拙的地方,容不得別人的好。你看,那二十多年前鬧得全省都沸沸揚揚的包工頭姚欣生案,現在看來是多沒打緊的事情,一下就栽了十幾個局級以上幹部。”

莫玉玲不死心,動員阿哥說:“你要是怕別人看到你回家給老父親拜壽不方便,我們可以在梅城擺酒,反正也就45公里,我們有幾輛私家車,也很方便。”

“讓我再考慮考慮。”莫成波說。

莫玉玲馬上回應說:“現在時間緊了,14號就是正日子。不要再考慮了,要是你不方便,我與玉婷商量過,後天我家與她家四人開車先回去了!我老公是經商的,不怕別人說什麼,我就在鎮平擺酒為老爸慶生了。我說啊,前幾年阿媽過70大壽,我和玉婷沒有回去,聽說媽吃中午飯的時候,端起飯碗就哭個不停。我們想,不要再耽誤老人家的事了,我們是一定要回去的!你回不回去,也跟阿嫂說說吧!”

“那好,我商量后再給你電話。”莫成波說完,放下了電話。

鏡頭轉到鎮平縣城莫家大院。

年屆八旬的莫雲祥身體碩朗,心態很好,除了平日裏怡孫弄花外,終日對那電腦着迷。現在,他正上網閱讀他那二女婿張元正發表的文章。讀到精采處,免不了手舞足蹈起來;要是對文中的內容不太滿意,則喃喃埋怨。

他是鎮平本地人。1949年5月22日,鎮平宣告和平解放,剛解放那年,政府考慮到他家有一個堂叔因參加游擊隊而犧牲,是個應該褒揚的家庭,便送他到葉劍英兼任校長的南方大學學習。結業后,他一直在鎮平縣為官,先是在縣政府的科長任上呆了兩年,接着被派到上八鄉當了十多年的黨委書記,一直到文化大革命中期。後來,他被“三結合”為縣工交委副主任,十年後成為主任。1984年上級考察縣五套班子,因為當時鎮平縣工交戰線在他的領導下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便在工交戰線廣挖人才,他的部下當了縣長、副縣長,而他自己則被選為縣人-大主任,一干就是兩屆六年,後來,又在正處級崗位上呆了3年,1993年光榮身退。

莫雲祥為官一生,無論在農業戰線當鄉鎮書記,還是在工交戰線當一把手,抑或是在縣裏的主要領導任上,口碑甚好,是鎮平人民印象中的好官。

他於50年代末與梁維姍結為夫妻,育有兩子兩女:大兒子莫成波靠自己不懈努力,從剛參加工作時的倉庫管理員發展到省局的處級領導幹部,馳騁官場;二女兒莫玉玲隨丈夫丘尚銀到深圳謀生,現在是衣食豐足的私營企業主;三女兒莫玉婷的丈夫是個金融人才,早年受到省、市銀行領導的高度期待,奈何回到鎮平后,屢遭虎落平陽受犬欺的際遇,一氣之下,外調深圳市,起初,在市屬一級公司身兼三職,成為公司的靈魂與實際掌門人;後來,在他行將升任公司一把手的敏感時刻,毅然不受官身誘惑,重操舊業,變身金融高管。莫玉婷的心也就隨着丈夫張元正的脈搏在不停地跳動,過着一種似官非官,是民非民,似富非富的閑太太生活;四子莫成濤則在鎮平政法戰線工作,與父母一起生活。

莫雲祥、梁維姍看到子女們的成功自然很高興:他們不但當了父親、母親,而且還陸續當起了爺爺、奶奶。自此,莫雲祥已經是四代同堂,其樂融融。不知不覺間,便到了耄耋之年了。

卻說莫玉玲與阿哥莫成波攤牌后,對妹妹莫玉婷說:“阿爸是農曆1933年12月初3出生的。今年的正日子是陽曆2013年1月14日,我們提早幾天回去,就住在縣城新開的鎮南大酒店,那裏條件好。我告訴你,這酒店其實就是張元正當年費勁籌建的工商銀行大樓,被他的那些無能的繼任者賣掉了。估計你那張元正入住后,會觸景生情,忍不住掉下幾滴酸淚來呢!”

莫玉婷問道:“那麼,你想我們大家什麼時候回去?”

莫玉玲說:“我與丘尚銀商量好了:12號一定要到達鎮平。我們早上出發,中午到河源休息一下再走,回到家吃晚飯就可以了。阿哥那邊,他們要是能回去最好,要是不回去,我們給老頭子祝壽。丘尚銀的意思,要是阿哥不回去,所有費用我家全包了!”

“啊,阿姐這麼大方。多謝了!我們就聽你的了。”莫玉婷笑着說。

她們講這番話的時間是2013年1月10日。

兩天後的早上九點鐘,丘尚銀偕同莫玉玲,開着奔馳車從銀湖別墅區出發,前往張元正夫婦住處接到他們夫婦倆,便從清平高速轉深惠高速,奔梅河市鎮平縣而去。

一路上,丘尚銀悠哉悠哉地開着奔馳車,將時速控制在100公里以下。大約11點鐘,到了河源市區地界,他找了個出口,進入市區,來到他曾經品嘗過一回的專烹新豐江水庫魚的飯店,準備小舔。

大家下得車來,洗過手,喝過茶,丘尚銀便跟服務小姐點了三菜一湯。十幾分鐘后,四人便不慌不忙吃起午飯來。

一小時過後,準備繼續上路。這時,張元正對丘尚銀說:“上午你開了一半路了,這回你就看我的車技怎麼樣——我來當司機了。行嗎?”

丘尚銀心裏同意,但嘴上卻說:“好,但我要求車速不能超過100公里。”

張元正笑着說:“可以,沒關係。說實話,我的技術是適應中央當前對國家發展的要求的——又好又快。”

上路后,張元正一邊開車,一邊說:“十幾年前,廣深高速剛剛開通,我開了日本豐田‘歌路那’去廣州,最高時速達到150公里。我的兩個同學坐在車上,後排的行長同學暗示車有點飄,前排副駕駛坐着的女同學,以為我邊開車邊看她,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冤枉,當時我全神貫注開着車,手心上都是汗,只是看右邊那個後視鏡,哪有閑功夫看她的臉!”

莫玉玲大笑不止。

張元正又說:“1998年深汕高速剛開通的時候,我開着銀行新買的日本產的‘亞洲龍’載上行長和市中級人民法院的法官到南澳辦事。當時路上車很少,我是兩個車道一起用,開到了時速160公里。當時,我叫他們安心睡覺,但他們沒有一個敢睡的,都和我一樣,死死盯着正前方。說實話,飆車的感覺真的很爽!”

說話間,小車已經開動,莫玉婷提醒說:“老張,姐姐、姐夫是有身家的人,上有老、下有小,你要認真了!”

張元正回應說:“好吧,你們就放心吧!其實,我的命也尊貴得很:命帶雙乙雙酉,年庚天乙貴人,逢災避禍、遇難呈祥,不會有事的。”

大家一路無話。

張元正開車的確像他說的那樣:又好又快。不到五點,便到了鎮平縣境。進入四車道的鎮平大道后,張元正放慢了車速,這時,從車窗望去,國道兩邊大興土木,塵土飛揚。

鎮平縣位於梅河市西北部,地處粵贛閩三省交界處,面積1381平方公里,人口26萬,轄中心鎮、豪居、東山、西山、上八鄉、下八鄉、泗坪、南山、熱田等鄉鎮,縣城設在中心鎮。東連蕉城縣,南接梅城、興城兩市,西鄰江西尋烏縣、北與福建武平縣接壤。國道206線,省道s225線穿境而過。鎮平縣城距梅城45公里,距揭陽潮汕國際機場2小時車程。沈京珠高速延長線——粵贛高速經梅城從熱田鄉入境后,依次從鎮平中心城、下八鄉、上八鄉直指江西境內。

縣城中心鎮位於北緯24°25′,東經115°54′,東鄰南山、東山兩鎮,西接江西尋烏縣丹溪鄉,南連熱河鄉和梅城,北毗下八鄉鎮。省道332線和225線自東向西、國道206線自南至北貫通全境。界域面積154.51平方公里,轄28個村(居)民委員會,266個村(居)民小組。全鎮有30000多戶87000多人。其中,非農戶數21000戶近五萬人;農業戶數近萬戶38000多人。

丘尚銀看到車外景色,感嘆道:“我們這鎮平,要是三、五年不來,真還有點找不到北了!”

張元正回應說:“這縣城的新設計,還不是老丈人當縣裏頭頭的時候,親自拿着航測圖到上海請復旦大學的專家設計的,它實際上是一個寶塔糖平面:我們現在走的鎮平大道是寶塔糖的底邊,居中穿城而過的城中路是中線,它一直延伸到東山鎮為塔尖。然後,從塔尖往西劃出左右各一條大致等邊的斜線通到我們這條鎮平大道為終點,分別叫做環城南路、環城北路,後來又劃出一條北外環路,就構成了一個大三角形平面。然後,南北再分幾條線構成街道,什麼新華街、一橫、二橫、三橫街呀,就這麼簡單。”

說著說著,便到了新建的汽車站。

這時,莫玉玲介紹說:“阿張,你看左手邊的就是新建的縣汽車站,夠氣派吧?”

張元正看了看,還沒有吱聲,她又指着右邊說:“這是縣裏新建的文化體育廣場,多有氣勢!”

張元正看這廣場的確有點氣派,不但場地寬闊,而且一應花木奇石盡擺其中,頗顯休閑公園的范兒。

此時,莫玉婷指着右邊說:“姐,那不就是我們在同學會時去過的縣一中的新校址嗎?”

莫玉玲說:“是。聽說這個新一中風水不好,幾年高考一塌糊塗。現在,學生到了高三,都要搬回老校址才能考上幾個高分的大學生。”

丘尚銀接話說:“你說的也太搞笑了,不就是老丈人說的:‘一中只有兩個老師是稱職的’翻版嗎?哈哈哈。”

丘尚銀口中所指,是當年莫雲祥那小孫子參加高考沒有考好時隨口而說,卻被他當做笑料調侃着。

不一會兒,張元正駕車來到了他當年曾經為之奮鬥了12年,並親自籌措資金立項建設的原鎮平縣工商銀行大廈,也就是現在的“鎮南大酒店”。

汽車開進的停車場,正是張元正當年住宿、辦公與食堂的位置。停好車后,張元正走出車外緩了口氣。

這時,莫玉玲對他說:“那年,你與玉婷談戀愛,我和文珊姐拉山腳到了你的房間。當時,看到你的房間掛着一塊很長的遮羞布。啊,那房子是哪個位置?”

張元正從圍牆往後推算說:“這圍牆前面嗎,原本有一個水塘,種了很多蓮藕,再往裏退30米,就是我的房間了,應該在這裏。”

張元正退了十米,又指了指左邊的位置說:“這個位置是當年的信貸辦公室,當年丈母娘來貸款,就是在這裏看到我的。”

張元正笑了笑退回原來的位置,說道:“這是馬行長的房間,丈母娘來過多次,與馬行長和他老婆丘小燕聊天。現在,丘阿姨已經過世了!”

莫玉玲又說:“要說一見鍾情,是丈母娘對你一見鍾情,我妹妹卻沒有這麼痴情。”

張元正說:“那是。說句實話,我與莫玉婷真的沒有熱戀過。原來這大院裏,這院中央有一棵白玉蘭樹,再前面有一排銀杉樹,終日有很多小鳥嘰嘰喳喳鬧得歡。我們定親那天早上,就有一個青雀飛到我的床頭,叫喚着盤旋了幾圈後站在蚊帳頂上。為此,我還叫了幾個同事幫忙將它鎖在房間裏,晚上八點鐘回來后又親手將它放生。那晚,我放生小青雀后,目送它飛到大院上空繞着院中間那棵高大的白玉蘭樹兜了幾個圈,然後便飛往更遠處的銀杉樹上棲身,消失在夜空中。當時我還尋思:夢境裏飛鳥入懷主大吉,而這青羽雀飛入房來又被自己放生,象徵什麼呢?這事一直讓我很納悶:是不是我們的婚姻就是這個結局呢?”

這時,莫玉婷臉上閃現一絲無名的痛楚,而莫玉玲則說:“嚼舌頭!七老八十三了,還說這話!”

話說到這裏時,四人已經走到服務台,辦理登記住宿手續。

大家忙活了半個小時,開好住房后,想到要先到老爸家裏問個安,於是四人又回到車上,向城中路往東的莫家大院開去。

晚上七點鐘,兩輛轎車將莫雲祥、梁維姍及家人接到鎮南大酒店,訂位南台廳,準備吃晚飯。

莫雲祥、梁維姍坐在主賓席,丘尚銀、莫玉玲在莫雲祥左手位坐下,張元正、莫玉婷則在梁維姍右手位坐下,莫成濤等人也依次而坐。

大家坐定后,梁維姍說:“阿張,這就是你原來的工商銀行啊!我就是在這塊寶地認識你的,想不到真的成了一家人。現在故地重遊,你有什麼感覺?”

張元正笑着說:“我們剛下車時還在停車場議論這事,謝謝阿媽當年力薦,讓我與玉婷成親——這也許是緣分本該如此。這銀行嗎,我就是沒有想到,當年縣裏人、工、農、中、建、信社六家銀行,存貸款規模最大的就是工商銀行,最後竟會把營業大樓賣掉,成為現在的落魄狀。當年籌建這棟大樓,我與省里約好,是於1990年12月31日下午三點半鐘以支行名義拍發一份明傳電報給省行會計處向他們要錢,省行下班前將700萬元撥給我們上項目。後來,我做完立項的所有工作,開工鑽探時便到深圳去了。你看這十幾、二十年下來,連大樓都賣掉了,真是太丟人現眼了!對了,阿爸,聽說稅務局當時出台了一個什麼自用房經營稅,導致他們建房不如租房,租房不如停業。你說,這稅種是對還是不對啊?”

莫雲祥回答說:“看來對個鬼!銀行連房產稅都沒有辦法交出來,這種稅負是錯誤的。”

子女們還想聽聽老頭子發表看法,他卻說:“這家酒店剛開張時請我吃了一頓飯,聽說花了幾千萬裝修。那天,縣裏向我介紹說,去年鎮平的經濟狀況還不錯,全縣生產總值達到44億元,縣級一般預算財政收入2億3千萬,一般預算財政支出9億多元。全縣全口徑稅收近5億元。財政綜合增長率全市第一、全省前列。縣及縣以上固定資產投資總額達到了11億元。阿張,你最關心的全縣金融機構各項存款餘額也達到了45億元,這也是不小的進步啊!要是往前推20年,誰敢想像到這個數字?”

張元正點頭稱是。

莫雲祥表現得滔滔不絕:“現在鎮平縣的光環還不少:什麼‘中央蘇區縣’、‘世界客都文化始祖地’、‘世界客都第一村’、‘中國最佳文化休閑旅遊縣’、‘中國最佳文化生態旅遊目的地’、‘中國仙草之鄉’、‘中國油茶之鄉’、‘廣東臍橙之鄉’、‘中國綠色名縣’、‘全國農產品加工創業基地’、‘全國糧食生產先進縣’、‘全國造林綠化先進縣’、‘廣東省中醫藥文化養生旅遊示範基地’、‘中國民間文化藝術之鄉’。你們看,真是沒有半個小時還說不完呢!”

張元正笑着問道:“你說的這些,有一個我不懂:什麼是仙草之鄉?”

莫雲祥說:“仙草,就是涼粉草、仙人草,傳說福建有人採集草藥醫治中暑的母親時自己也中暑,醒來后發現天然形成的仙草凍,便採集仙草治好了母親的病。由於其神奇的消暑功效,被譽為“仙草”。其實,就是做仙人粄的葯、食兩用植物。”

這時,服務員開始上菜:首先是幾個冷盤,緊接着上長壽麵。

莫玉玲對爸、媽說:“今天晚上不是正式做壽,阿哥一家正在往回趕路。正日子要怎樣做,全由阿哥決定。這頓飯,我和尚銀商量就是見了爸、媽很高興,一家人坐在一塊吃個氣氛,酒就用深圳帶回來的洋酒,不要拘禮。現在開始吧!首先,請壽星吃碗長壽麵。”

她說完,挾了兩夾炒麵給莫雲祥碗裏,算是開始了晚餐。

緊接着,服務員逐次將熱菜上桌——清蒸水庫雄魚頭,紅燜黃猄肉,清蒸甲魚,鐵板牛柳,全家福(雜燴),椒鹽對蝦,紅燒豬肘,芥蘭小炒肉。最後,送來的是水果拼盤。

是夜,大家吃過飯,坐車回到莫家大院聊天,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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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與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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