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虛空通道

天華宮自寂靜中蘇醒，陣陣輕微的嘩然和雜亂后，再次恢複流暢平和的節奏。不過有意控制下，各種聲音微乎其微。這是已經蘇醒的修士們可以保持平靜，免得打擾依然沉浸在悟道中的同僚。

已經蘇醒的護衛侍女和修士們，將依然沉浸悟道中同僚的工作承擔起來，不時有些感嘆和羨慕的看着姿態不同依然沉寂的同僚。畢竟同樣聆聽道音，悟道時間越長，就意味着對方契合道音或者天賦出眾。

自然，已經蘇醒的修士們沒有忘記朝着觀海閣方向無聲的叩拜感謝着。就連種種靈禽靈獸都不忘俯首感謝。不管張昊是否在意是否了解，這種傳道之恩，他們卻不能忽視。

張昊確實沒有理會天華宮修士和靈禽靈獸的感激叩拜，對他而言，先前不過是無心之舉罷了。他雙眸中時光長河的影像淡去，神態有些憔悴煩躁。

參悟規則從來都不是簡單的事情。特別對於張大帝這種一路開掛作弊的掛逼而言。

對其他修士來說，這就像是學生琢磨某個難題，久久沒有得到答案的難受類似。看美女洗澡，霧氣和水流遮掩的太濃密，怎麼都看不清一樣。

不過對於其他修士而言，已經習慣了類似的狀態，所以能夠更好的調節心情。但張大帝不一樣，一路作弊開掛，儘管也需要他自身努力，但努力的成分並不多。遇到這樣的情況，就更加煩悶了。

再加上天機蒙蔽，就彷彿正常人被帶上眼罩和耳塞，更是讓心氣不順，心情也就更加煩躁。

深吸口氣，張昊暫且放棄繼續解析時光長河異狀體現的規則。望向窗外的層次分明的雲海林海和大海，壯觀瑰麗的場景讓他心懷為之一暢，煩躁散去一些。

於葳蕤自悟道中蘇醒，她的幾隻異獸浮現身側，滿是歡欣之意，卻沒有鳴叫出聲。朝張昊行禮后，幾隻異獸舒展下身體，飛出了觀海閣。五德之道對南華派的功法確實有着幫助，削減了外劫和雜念。幾頭異獸連同於葳蕤道行有所提升，幾頭異獸飛出觀海閣，就是去汲取靈氣提升修為。

於葳蕤卻沒有急着修鍊，注意到張昊神情，從內間取出了茶盤爐火等物，親手煮起茶來。法力融入爐火，陽神牽引着星光凝聚真水，動作輕柔舒緩別具一番美感，再加上沁香幽幽裊裊，不由讓人舒緩了情緒。

張昊笑了笑，煩躁散去，靜靜欣賞着於葳蕤師法自然的茶道。

喝過幾盞茶后，清冽的鳳鳴聲自鳳唯背後浮現的鳳凰陽神口中傳出，由細不可聞漸漸響徹天空，這一刻天華宮所有人臉上都不由浮現笑容，似是憂慮等負面情緒全部消散一空。

五德洞天所化玉如意綻放五色光華擴散開來，籠罩住整座天華宮所在的山脈，五德之氣流轉，不管是天空還是山峰乃至修士和靈禽異獸，似乎都被五色光華洗禮一番，身心通透許多。

半柱香后，鳳鳴聲和五色光華消散。鳳唯睜開雙眸，眸中越發溫潤的五彩流轉，站起身，望着張昊道：“多謝道友成全。”

“這點事情以你我關係本就不必客氣，更何況我從五德洞天上同樣有所收穫。來，嘗嘗葳蕤煮的茶。”

張昊意態悠閑道，端着茶盞對鳳唯示意一下。目光掃過光華越發溫潤的五德洞天，察覺內中的變化，心中也是有些讚歎。儘管鳳唯是得到了他的指點，才觸發了五德流轉的圓滿。但這種進步有不少已經超出了張大帝所言的範疇，這是鳳唯自身的天賦和平時積累的道業融匯的緣故，甚至給張昊都帶來了一定的提示和收穫。

感應着五德洞天與鳳唯的交相輝映，以及五德洞天與九天界的共鳴應和。還沒有開闢洞天的張大帝心中不由讚歎，‘洞天之道真的非同凡響！’

修鍊的路途有很多種，類似魔法、神靈，鬥氣，武修，練氣等等種類，哪怕在修士這一類中也可以細分出很多種，就算到了仙人層次，修鍊種類減少了一些，但依然存在不少。

大乾佔據的不同世界以及探索到的世界，就發現過幾種仙人層次的修鍊辦法。而張大帝自時空門那裏得到的莫名記憶中，修鍊方式就更多了。但不管種類多少，洞天之道在其中都算的上是翹楚。不管是戰力的提升，還是根基的厚重，乃至對天道規則的探索，都有着一定優勢。這也是張大帝會選擇這條途徑繼續提升的緣故。

地仙與洞天與天道，就彷彿人法地、地法天、道法自然般的關係。

洞天讓地仙擁有了沛然的法力和世界之力根基，極大的提升着戰力。而洞天又與世界相連共鳴，對天道的探索就彷彿有了捷徑一般。

並且洞天與修士就是一而為二的關係，兩者可以看似一體，卻處於不同的空間。這給了修士一條很穩妥的退路，不只是可以隨時退入洞天，並且就算本體隕滅，洞天依然是個備份，耗費時間就可以再次將修士凝聚出來。所以想要擊殺地仙非常不容易。除非力量超出很多並且擁有特殊的功法和方式。

張大帝先前解決北冥和元蜂妖王等妖看似簡單，那也是因為他掌握着至高法則並且擁有着強大法寶。換了其它修士，哪怕是天仙，擊敗地仙很簡單，但想要擊殺擒拿就不容易了。

這就是洞天的優越之處。事實上不只是洞天之道，九天界的武修同樣不俗。只能說九天界根基深厚底蘊非凡，才能誕生這般修鍊之道。張昊估計，以九天界的根基，恐怕在整個諸天萬界都算的上是上流。

如果不是當初被深淵主宰盯上襲擊，以九天界的根基，發展到現在，體量恐怕會比現在強很多，容納金仙不成問題，甚至力量上限還可能有所提升。

只能說時也命也，就算是世界本身也有着運數，運氣不佳也很難成長。九天界如此，暗黑破壞神世界同樣如此。

“葳蕤的茶藝不俗，只是很少展現。難得見她展現，我自然不會客氣。”

鳳唯走向張昊和於葳蕤所在的窗邊茶桌。如意狀的五德洞天一個舒展就消失不見。洞天的存在就是如此特殊。方才的五德如意既可以說是洞天實體，也可以說是洞天投影。因為聯繫着世界本身，存在方式才能如此玄奇。

飲了兩盞茶，鳳唯將方才對五德的體悟與張昊和於葳蕤聊了聊。似是感覺不能多耽擱，鳳唯神情端正起來，沉吟一下，望着張昊正色道：

“張道友，我特意要求與你見面，卻是有些重要事宜。想來你回到九天界后，已經有所察覺了吧？”

張昊點點頭，“確實察覺了一些端倪。剛回九天界，就發現九天界天機被蒙蔽。雖然天機蒙蔽，甚至可能有至寶鎮壓運數因果，使我靈覺未曾感應凶吉。但這些年九天界大勢變化流轉，天華聯盟在其中角色重要，又是新冒出的勢力，可能被各方針對利用。想來這一次，天華聯盟就算不是暗中人的主要目標，卻也脫不了身。”

鳳唯欣然一笑，華美臉蛋上滿是敬佩和欣慰，接着肅穆下來，沉聲道：

“道友明見。這段時日九天界確實暗流洶湧，各方勢力都有所異動，很可能就是一場大風波要到來。恐怕會牽連甚廣。可惜暗中策劃的人確實手段不凡，小道消息不少，但對方真正的目的卻很難查知。

我們梧桐宮這段時日一直在暗中調查，甚至與交好的勢力交流，但依然無法查知詳細。暗中人的目標到底是什麼也無法確定。不只是天華聯盟，甚至三大至尊門派都可能是對方的目標。當然，三大至尊門派本身是否參與其中也無法確定。給人的感覺風波詭譎，雲山霧裏的。”

於葳蕤聽着皺起眉頭，張昊倒是不以為意。鳳唯所說的這些，他都能想像。對方既然有如此能力，能夠讓人無法真切察覺，一點都不奇怪。

“不過對方就算再如何鬼祟，想要一點不被人查知也不可能。更何況我梧桐宮矗立於世這麼多年，自然有着獨特手段消災避禍。”鳳唯面上帶上了些冷笑和驕傲。

“道友，前些天我家宮主開啟五色壇推演吉凶禍福，儘管還不知道暗中人的陰謀，卻發覺了凶兆侵染多個地陸乃至天星，其中北冥地陸凶兆最為明顯。顯然暗中人的主要目標就有天華聯盟。

我知道友神通廣大，但道友顯然這時無法將精力放在北冥地陸。那麼提前預防，減少損傷就很有必要了。”

張昊挑挑眉，有些驚訝於梧桐宮對自己的看重，不過這方面鳳唯早就有所表現，倒不算意外。更讓他驚訝的還是梧桐宮的手段。暗中人既然蒙蔽了天機，鎮壓了命數因果，卻還是無法避免被梧桐宮察覺。只能說梧桐宮手段非凡，能夠安然在九天界發展，並且歷經各種劫數卻都損傷不大反而一直在壯大，並不是沒有理由。

“凰元宮主有心了。鳳唯道友回去后幫我謝過凰元宮主。等我本體出關，在親自拜訪感謝。”張昊道。

鳳唯微笑道：“本是盟友，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道友不必客氣。不過與道友會面，宮主也是期待很久了。”

“這段時間我也察覺到九天界氣氛有些不對，卻沒察覺到對方目標竟然是我們。哎，明明天華聯盟已經盡量與人為善了，為何有些人總是這般針對。有這份精力去探索虛空不好嗎？！”於葳蕤有些懊惱道。

“探索虛空又豈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尋常勢力根本沒那個能力也沒那個勇氣。只能盡量在九天界獲取各種資源來壯大。天華聯盟崛起，不可避免導致一部分勢力受損，有人心存不滿很正常。任何勢力崛起都經歷過這個階段。說到底還是探索虛空太過危險了。別說尋常勢力，就算大勢力都可能遭受巨大損失。”

鳳唯輕言細語的解釋道。說到最後，神情有些慨嘆和無奈。

“這幾年我們梧桐宮就在虛空中損失很大，也是因為大部分精力都在解決這件事上，所以有些疏忽了九天界的狀況，以至於這時候對暗中攪風攪雨的勢力根本沒有什麼了解。”

“原來如此，怪不得這幾年你總是很忙碌，想找你都很麻煩。現在情況怎麼樣，有什麼是天華聯盟能夠幫忙的嗎？”於葳蕤神情有些愕然，看了看張昊后，主動詢問道。

對於於葳蕤來說，儘管在九天界了解過探索虛空的難度，但因為依仗着張大帝的時空門，大乾探索殖民其他世界都非常簡單，根本沒有過切身體會，自然了解的也不夠詳細了。

“不用擔心，現在差不多已經解決了。就是損失不小，那些靈物珍寶也就罷了。關鍵是梧桐宮的一些弟子損傷在虛空，甚至一位太上長老都迷失在虛空，一直搜尋不到，只能祈禱他吉人自有天相了。”

鳳唯細長的眉微微垂下，透着擔憂和哀傷。見於葳蕤關切卻又不知該怎麼安慰的表情，鳳唯面目舒展開，

“沒關係。修士本就是與天爭命，哪怕不在虛空中，在九天界也會遭遇各種災劫，這都是避免不了的事情。我們都明白這個道理。

哎，這次也是運氣不佳。梧桐宮數萬年來探索到了一些世界，但能從中受益並且聯繫的世界並不多。

這次就是一個已經被梧桐宮佔據大半的世界的虛空通道出了問題，遭遇了虛空風暴，動蕩了通道，才導致了這些損失。你們肯定都知道，如果虛空元海中兩個世界的距離並不算太遠，那麼彼此牽引就會形成一個相對穩定的虛空通道。但這也是相對穩定，兩個世界，任何一個世界的動蕩，都會導致通道出現問題。

以往類似的動蕩都有着徵兆，偏偏這一次極為突然，才導致了損失。類似的情況並不常見，但也並不是沒有。趕上的話，也只能自認倒霉了。

這幾年我們除了搜尋迷失的太上長老，也是在穩定虛空通道。梧桐宮的仙尊們大部分都在處理這件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