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 震駭
世界之石的無窮光彩淹沒撕裂了熾白的永恆光輝，兩者散去后，混沌界再次恢復了虛無和黑暗。只有人皇金舟和三座殘存的天使要塞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時間意識盡皆停頓的剎那過去，類似燃燒地獄的尋常魔物都未曾發覺先前的異狀。一如既往的在燃燒地獄這個殘酷的環境中廝殺埋伏，爭奪着生活物資。那些魔物可沒時間和精力在意什麼天使和人類的戰爭。
這些尋常魔物倒是輕鬆，渾不在意的繼續着自己的生活。但關注戰爭的高階惡魔們，還有至高天堂的留守天使們就不同了。因為實力關係，它們隱隱察覺方才似是發生了什麼，卻又不知到底是什麼。
哪怕一些魔王乃至留守天使察覺到了先前與現在的差異，卻都滿心震撼到不敢置信。一時間，暗黑破壞神世界彷彿還處在世界之石爆發威能時的天地靜止的狀態。
“怎，怎麼了？剛才發生了什麼？”
火山宮殿中，痛苦之王督瑞爾龐大丑陋的身軀站起，搖搖晃晃的，似是喝醉酒或者暈車般，吭吭哧哧道。
不只是督瑞爾，在場的高階惡魔身形都有些搖曳，面色不適。對這些修為達到一定程度，已經掌握某些規則的強大存在而言。此時就彷彿遭遇地震后的餘震般，整個世界，四面八方都在搖曳震蕩。
那是規則方面的震蕩，就算它們想要封閉感知進行躲避都沒有辦法，只能被動承受着。偏偏除了神魂與規則相連感應到震蕩搖曳外，主觀意識和自身主觀感知中，整個世界卻一如既往的平定。這種矛盾的感應，讓人別去煩悶的恨不得吐血。就算莉莉絲都不能避免這種情況。
“永恆光輝被撕裂，兩座天使要塞連同上面的天使們都已經隕滅消失。就算是英普瑞斯和伊斯瑞爾都不例外。這是那個大乾皇帝的攻擊！這到底是什麼攻擊，一舉攻破永恆光輝，還讓規則如此動蕩，甚至讓我們的意識都停頓剎那。這樣的攻擊天使無法抵抗，我們同樣無法抵抗！”
阿茲莫丹身上的甲殼蜇肢微微顫動着，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說話力氣太大造成的。
整個大殿內，所有魔神和魔王的神情都很不好看。天使損失慘重是它們想看到的，但它們想看到的，絕對不是這種發展過程。就像阿茲莫丹所說的一樣，天使抵抗不住，惡魔同樣抵抗不住，那大乾找上門怎麼辦？
“是世界之石！但這怎麼可能？！”莉莉絲原本紅潤的臉蛋有些發青發白，咬牙切齒不敢置信道。
觀戰的惡魔們都滿心的慌亂和不敢置信。而作為當事人的天使們心中的慌亂不敢置信甚至是震驚更甚。
永恆光輝被硬生生擊破撕裂，所以集合力量的天使就受到了嚴重反噬，哪怕世界之石收回后，至高天堂的本源之力迅速補充着它們的損耗，但神魂的傷勢只能慢慢恢復。只有為了維持攻擊長久而輪流修整的三分之一天使情況好些，依然保持着戰鬥力。但這會兒天使們完全沒心情計較這些。
三座天使要塞上殘存的天使們怔怔的望着長矛要塞和巨樹要塞消失的位置，大多滿臉茫然，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或者說分析出發生了什麼，卻滿心不敢置信。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那是什麼攻擊？怎麼可能變成這種情況？！父神的天啟中並沒有這樣場景啊！”
希望大天使奧利爾臉蛋蒼白，軟軟癱坐在寶座上，身體顫抖着，聲音中的倉皇慌亂難以言喻。還好奧利爾終究是大天使，經歷過永恆之戰，就算心態有些崩潰，卻還算知道輕重，只是與泰瑞爾和馬薩伊爾傳音着。
否則大天使如此反應，恐怕會讓已經到崩潰邊緣的天使們徹底失去士氣。
泰瑞爾和馬薩伊爾同樣神情難看，卻要比奧利爾好很多。終究是男性，在責任心的驅動下，迅速思索着辦法。相比之下，奧利爾因為作為唯一的女性大天使，一直受到其餘大天使照顧，心理素質卻是略差些。
“好了，奧利爾，冷靜一點。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父神無所不知，只是我們實力不足。天啟上沒有顯示這樣的片段，就是我們神魂不足以承受那樣的啟示。但天啟中，至高天堂和天使們被大乾人類征服的畫面已經表明了現在這種可能。我們不是一直在戒備着大乾有什麼殺手鐧嗎？看樣子這就是了。”
泰瑞爾沉聲傳音道。與此同時，讓人充滿勇氣的光芒散發開來，鼓舞着天使士氣，只不過效果很差。
“不是什麼殺手鐧。是世界之石！我們先前都錯了，世界之石確實是至寶，根本不只是演化世界之用。只不過先前不管是我們還是魔神們都沒有資格使用世界之石。”
死亡大天使馬薩伊爾定定注視着遠方人皇金舟上的張昊，或者說緊盯着他手上再次變得尋常的世界之石。
“真是可笑啊。明明是父神留給我們的寶物，我們卻無力使用。結果竟然被敵人得到用來對付我們！這麼多同胞死在父神留下的寶物下，真是……”馬薩伊爾咬牙切齒的說著，氣的渾身顫抖，話都說不下去了。
“現在先別說這些了，對我們的情況沒有幫助。世界之石威能如此可怕，先前我們都沒有猜到。而且對手已經做好了所有準備，了解世界之石的威能，並且全力阻止着我們妨礙對方煉化世界之石。
就算先前我們就猜測到這一點，也沒有任何辦法。先前的戰爭已經證明了對方層出不窮的花樣，我們根本沒辦法打斷對方對世界之石的煉化。現在我們應該考慮的是怎麼應對世界之石的攻擊。”
泰瑞爾努力保持着冷靜，對馬薩伊爾和奧利爾說道。作為勇氣大天使，他是最能面對殘酷現實的。
“都是那些愚蠢短視的惡魔們的錯誤，如果它們不打着讓我們兩敗俱傷的主意，能夠跟着出手的話，很可能會打斷對方對世界之石的煉化。明明我們都放棄仇恨，與那些蠢貨說了這次事情的重要性！”
馬薩伊爾對惡魔們怨氣滿滿，不知道那些魔神魔王們有沒有感覺到。
“那些混亂邪惡的蠢貨，現在肯定同樣後悔。這些大乾人類擊敗了我們后，同樣不會放過它們。現在讓人聯繫它們，如果這時候它們還不出手，那就等着被大乾征伐吧！”
希望大天使奧利爾平靜了下來，儘管臉蛋依舊蒼白，情緒卻回復了冷靜，迅速說著辦法。
“不用指望愚蠢的惡魔，那些傢伙色厲內荏，欺軟怕硬。見敵人如此強大，很可能選擇躲在地獄中。畢竟在地獄它們能夠隨時得到地獄本源的補充和支持。那些卑鄙無恥的傢伙沒有一點擔當。”
馬薩伊爾惡狠狠的批判着惡魔。平時它或許不至於這樣，但危急的形勢，讓他心態出現了問題。
更關鍵的是，世界之石攻擊時的無窮光彩幾乎擦着他而過。馬薩伊爾半個肩膀都消失不見，這會兒在天堂本源補充下，正在恢復，但恢復速度並不快。可以說馬薩伊爾完全是從死亡邊緣走了一趟。
單純死亡並不能讓馬薩伊爾恐懼，不說他本就掌握着死亡法則，而且天堂會復活它。更重要的是，那種面對世界之石的攻擊，完全沒有任何抵抗之力的無力感才是最讓馬薩伊爾無法接受的。
深深吸幾口氣，哪怕這並沒有必要。馬薩伊爾察覺了自身心態問題，努力利用這種方式讓自己冷靜下來，
“聯繫那些惡魔吧。還有，告訴它們。世界之石威能如此恐怖，再加上先前我們都不能觸發世界之石如此能力，很可能想要動用世界之石不容易。大乾那個皇帝短時間未必能夠使用第二次。所以這是個機會，如果不珍惜這個機會，等到大乾皇帝再次驅動世界之石，不管是我們還是惡魔都無從抵禦，本源的支持也不會有用。”
奧利爾沒有持續，立刻按照馬薩伊爾的說法，將消息傳遞給燃燒地獄。
雖然雙方一直敵對，但並不是沒有聯繫通道。特別是與大乾戰爭之前，天使想要聯合惡魔，就開闢了直接通訊渠道，而惡魔就算沒有同意，卻也沒有斷絕這條通訊渠道。
“馬薩伊爾，你有把握嗎？敵人短時間不能啟動第二次世界之石？”奧利爾發完訊息后問道。
“這都是猜測，我有什麼把握。這樣說不過希望惡魔不要繼續躲避。現在我們天使一族損失慘重，已經沒辦法應對敵人了。”馬薩伊爾聲音低落的說道。
惡魔和天使的反應如此。人皇金舟上，大乾的修士們同樣震驚乃至驚駭。世界之石的威能同樣讓他們不敢置信。哪怕餘波同樣讓他們不適，等稍微平復，都以各色目光望向張昊手中的世界之石。
“想不到這個所謂的世界之石竟然是如此恐怖的至寶。怪不得陛下對之那麼重視。百萬仙神層次的天使都無可抵禦。這真是……”青木子說著有些不知道用什麼詞語來形容比較確切。
“這石頭長得這麼丑，威力怎麼這麼大？！”小月嘟着嘴，震驚后嘀咕道。
“哎，太浪費了。幾十萬仙神級別的天使啊，就這樣被擊殺，一點殘渣都沒留。這要讓我轉化成戰兵戰將多好。太可惜了。”小兵驚訝后，卻是如此反應，唉聲嘆氣的跺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