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忽然出現的南宮緬【8000+】
雲傾猜不透眼前男子究竟打的什麼主意,聽言開口道:“太子爺原來是看上小女子了,直說就好何必扯上大涼皇帝呢?”
蘇君澈將另一片切好的羊腿肉送到雲傾嘴邊,“爺的確看上你了,就看你是否識時務了。”
雲傾從善如流的張口將羊肉吞進口中,不管如何吃飽了才有力氣,有了力氣才能在看準時機的時候逃跑…襤…
“看來,北齊的太子妃我是當定了。”雲傾回給他一抹篤定的笑,“想不到大涼宮裏的一個小宮女因禍得福……太子爺可要說話算話。鱟”
蘇君澈看着雲傾,手中用來割羊腿的尖刀輕輕地在她頰邊上下滑動,“緩兵之計這一套在爺這裏不好使。”
“我現在這樣子還有什麼計謀好使?太子爺五百兩一人份的酥風軟筋散,到現在還讓我回味無窮……”雲傾看了看自己綿軟無力的雙手,意有所指的說道。
“你想要解藥?”
“誰也不想這樣躺着吧?”
蘇君澈再次邪肆而笑,“得了解藥你若跑了可怎麼辦?”
“這裏茫茫沙漠,我便是想跑也不敢,否則估計還沒走出去便死在風沙之中了,或者被流寇們剝皮拆骨……”雲傾說著,露出一抹諂媚的神情,“何況比起做宮女,誰不想做太子妃?只是太子爺總要有個期限吧?否則等上十年八載,小女子恐怕都要直接當太后了。”
蘇君澈沒有因為她話里的挑釁和武逆生氣,反而贊同的點了點頭,“爺從大涼到此處用了五日……算上送消息的時間,就十日…………十日,若是他要來定然趕得到,否則你便斷了心思,帶着你的兒子隨爺回北齊吧!”
*****
雲傾身上的酥風軟筋散不知何時便被悄悄地解了,長時間的卧床以及四肢無力,讓她恢復之後反而萬分的不適應,只覺得整個身體如灌了鉛般的沉重。
為了儘快恢復過來,她不得不大吃大喝,然後在帳篷里繞着圈練習走路,以及小範圍的活動筋骨,只是一連四五日,都不曾靠近帳篷門半步,十分的安分守己,於是第六日蘇君澈破天荒的准許她走出帳篷在這個小綠洲上四處走走。
儘管前後各有四個力大無比的強壯婦人跟隨着,到底她終於能夠正大光明的看清自己所處的位置……
除了這片綠洲四面皆是一望無際的金黃,看不出方向,也看不見其他的人煙,果然想要逃跑她都不敢……
何況,這些日子,南宮暉一直和她分開看管,根本無法知道他的情況,雲傾一面擔心他說出自己的身份,一面也在發愁要如何才能帶着個拖油瓶逃跑?
她可不敢奢求南宮緬來救她,且不說他是一國之君出一趟京城哪裏那麼容易,等他能夠出發的時候估計自己都已經被送去北齊了,就算他能日行千里,只要是個腦子稍微正常些,都能預見到來此地定是有去無回……
沒有蘇君澈的埋伏,但是這漫漫黃沙就有多少商隊以及絕世高手葬身於此,如今還有早已埋伏好各種陷阱等着他自投羅網的北齊人,南宮緬除非瘋了……
“你覺得他可會來?”蘇君澈不知何時站在了雲傾的身側,同她一起望向遠處茫茫黃沙,距離期限還有兩日——
雲傾愣了一會,收回視線一面往回走一面說道:“不會。”如果那天他們沒有鬧矛盾,沒有她爹的事情參雜其中,或許她還會期待一下,可是如今……他曾說過自己是他的軟肋,而如今這個軟肋開始威脅到他了,那麼他豈會再作繭自縛?
她和南宮暉死在這裏,於南宮緬百利而無一害。
雲傾前腳剛進帳篷,蘇君澈後腳便跟了進來,雙手抱頭先於她靠在草席之上,仰望着傻傻站着的某人,“爺也覺得他不會來了,探子來報,這幾日皇帝照常上朝,而且從未提及過半句關於你的事情……看來他真的捨棄你了。”
有些事情自己知道是一回事,通過別人的嘴說出來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有什麼東西“啪”的一聲從胸腔里碎掉,很痛,痛得她濕了眼,染了面……於是她別開頭轉了身子,想說點什麼反駁他,或者自嘲一番,然而卻張不開嘴。
她以為至少他會掙扎,會為難,會思想鬥爭一番,最後不得不捨棄自己,結果南宮緬根本沒有將自己放在心上,痛莫痛過“照常”二字。
“不如我們提前吧!”蘇君澈看着雲傾的背影開口道。
“什麼?”努力壓下不自然的聲音,平靜的開口。
“反正他不會來了,爺也不想等了,今晚便要了你,等過幾日回北齊再為你請旨冊封。”
聞言,雲傾身子一震,“不是還有兩日么?既然遊戲一開始就訂好了規則,便不要犯規,這樣贏才贏得磊落,輸才輸的漂亮,您說是不是,太子爺?”
看着她緩緩轉頭對着自己笑得風情萬種,只是眼睛微微泛紅,煞了風景,蘇君澈起身點了點頭,“說得對,好東西得到的過程越不容易,滋味越好。”說罷,背手立在雲傾跟前深深看了她一眼,便走出了大帳。
雲傾身子一松坐在草席之上,自己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否則難道真的去給什麼北齊太子作妃子嗎?且不說,蘇君澈的話語有幾分是真,單單暉兒的身份,就足夠她倆一起死上幾輪了……
不行,她必須儘快想辦法逃走,帶着暉兒一起離開這裏……
想在沙漠中生存,需要很豐富的經驗以應對這裏惡劣的沙塵,還要會辨別方向,尋找綠洲、水源……最重要的是要準備足夠的食物……
這些哪一樣雲傾都不具備,但是縱然破釜沉舟,她還是要一試……
夜深,不大的綠洲上,各個帳篷都熄了燈,開始休息,除去幾個安排值夜的勁裝少年,自草地上來回走過,發出輕微的沙沙聲,整個沙漠萬籟俱寂。
雲傾按照白天觀察好的路線,一路東躲西藏的潛到了關着南宮暉的帳篷,往裏望去,卻見小小的人兒安靜的熟睡着,在他所處草席四周皆坐着一名仗劍守衛。
四個人自黑暗中正襟危坐,毫無半點睡意。
雲傾這才知道為何蘇君澈會那麼好心允許自己自由活動,到了晚上連看守都沒一個……原來他是有后招,早料到自己不會拋下暉兒,所以對他嚴加看守。
但見她貓了身子將自己隱在帳篷外的陰影處,待值夜的人繞過這裏走向遠處,方撩開帳篷鑽了進去……
四個大漢看到有人進來,剛要起身拔劍,只覺渾身一陣無力,相繼倒下,雲傾飛快的點了四人的昏睡穴,這才長長呼了一口氣。
飼蠱之術的蠱蟲只剩下最後四隻,沒想到卻是用在了幾個小看守身上,雲傾有些心疼的看了看他們,恨不得將那幾隻小蠱蟲挖出來……
先生曾說不要她輕易使用此術,除了不想泄露她的師承,還有便是這飼蠱之術練起來複雜異常,但是使用卻不方便,沒了蠱蟲,便再也無法控制他人。
“暉兒——”雲傾晃了晃熟睡的南宮暉,“暉兒快醒醒。”
南宮暉自睡夢中被喚醒,尚有些迷茫,待看清來人不由得大喜,“娘——”
話音未落,已被雲傾捂住了嘴巴,“噓——暉兒聽我說,咱們被壞人抓住了,娘親現在帶你逃跑,你記住一會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發出聲音……”說著想了想繼續補充了一句,“如果……娘親是說萬一你被壞人抓住,無論他用什麼方法哄騙你還是嚇唬你,你都不要說出自己的身份,你的爹只是一個普通百姓,因為意外身亡……和大涼皇宮沒有半點關係,知道嗎?”
暉兒雖然不大明白,卻被雲傾嚴肅的神情攝住,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雲傾交代妥當,便抱起暉兒,靠在大帳門口,等待時機跑出去……
儘管她對大漠一無所知,但是卻不得不賭一把,若是蒼天可憐,便讓她帶着會兒幸運的逃出去,否則,也只能怪自己命不好罷了。
“娘親,我們要去哪裏?”暉兒悄聲問道,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裏看不到害怕,反而是興奮還有躍躍欲試。
“聽話別出聲,娘親帶你從壞人身邊逃走,然後咱們去闖蕩江湖……”雲傾心不在焉的哄着懷裏的暉兒,眼睛卻自帳篷縫隙往外觀察着。
見外面除了清冷朦朧的月色,再無半點動靜,就連值夜的侍衛也不知道繞到何方去了,雲傾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拉了拉自己的衣裙,小心翼翼的側身出了帳篷。
一出來她忙抱緊懷中的南宮暉,朝准一個方向,正準備運起輕功,往綠洲以外跑去……身後卻斜刺里伸過一柄長劍,冷冷的橫在她的肩頭。
蘇君澈玩味的聲音自身後驟然而起,“爺說過,不要玩什麼緩兵之計,更別想逃跑,爺既然能將你擄到這裏來,就絕對有把握你逃不出去……”
“太子爺…
…呵呵,您誤會了,小女子只是想帶暉兒出來逛逛……不逃,不逃……”雲傾一臉討好維諾之色,聲音帶了忍不住的顫抖,“您看這四下荒無人煙的,我一個弱女子帶這個小娃娃能去哪裏?”
“哼哼——如此狡詐的女子,爺——不會再相信你一句話!”蘇君澈說著一把擎住雲傾的胳膊,有人過來奪過了南宮暉。
“蘇君澈你要做什麼?”雲傾見暉兒被人抱走,語氣沒了先前的偽裝,怒意明顯。
蘇君澈倒沒有絲毫詫異,大力的將雲傾拉住便往不遠處一個帳篷走去。
雲傾空着的一手蓄力朝他后心拍去,奈何他卻好似背後長了眼,頭也不回,只將右手寶劍反揮,輕巧的隔開了雲傾的突襲。
“爺早知道你會武功,根基雖然不錯,卻不是爺的對手,再撒潑可別怪爺不客氣了。”蘇君澈淡淡的開口,馬車上的五日五夜,足夠他探知出眼前女子身體裏的內力,他不提只因從未看在眼裏。
說話間,雲傾被他推搡進帳篷,但見此間比之前自己居住的要大出兩三倍,裏邊休息之所也不是草席,而是一方矮榻,上邊鋪着軟麻,清涼舒適。
蘇君澈看着倒在矮榻之上的雲傾,神情看不出一絲往日的邪肆,眸中儘是冷默與征服,“看來遊戲還是提早結束的好。”
雲傾本能的往榻角蜷曲起身子,眼前之人如此明顯的舉動,便是什麼也不說她也能明白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
雖然蘇君澈說自己武功敵不過他,可是若是拚命一搏,結果如何也未可知,可是不知為何,望着他一步步過來,雲傾彷彿被點了穴道一般,動也不敢動。
人在急劇恐懼的時候,是會失去動作和語言能力的,面對蘇君澈,雲傾竟然恐懼到了極點,這種感覺縱然在南宮緬舉劍對着她的時候都不曾有過……
這一刻,她卻忽然明白,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她清楚蘇君澈是會真正給她傷害的人,當年的南宮緬……在她潛意識裏終還是相信絕不會真的傷她。
蘇君澈屈膝跪在榻上,一手解開自己衣袍的帶子,一手不由分說的拉住雲傾的手臂,使勁一拉便帶入到他的懷中,軒眉道:“怎麼樣?大涼皇帝可曾這般對你?”說著,帶了馬奶酒氣息的唇便壓了下來。
雲傾拼了命的掙扎,緊緊抿住自己的雙唇,左右擺動腦袋不讓蘇君澈碰到自己。
“見鬼!”但聽蘇君澈低聲咒罵了一句,忽然放平雲傾,整個人便壓了下去……
雲傾絕望的向後仰去,正當她打算認命的將心一橫,想要咬舌的時候,忽然雙眸一亮,望着蘇君澈身後,眼露歡喜。
蘇君澈看着她忽然轉變的神情一怔,剛想開口卻覺得後背似有人急速襲來,這樣的勁風不需看,他便知遇到了高手……
他放開雲傾從矮榻之上就勢一滾,躲開了身後致命一擊,抬眸望去,卻見榻前站着一抹欣長俊逸的身影,白衣素袍,長發飄飛配上輕挑上揚的鳳眸,宛如世外謫仙,見之忘俗。
但見來人手拿三尺長劍,斜指於身側,眼斂微垂望着伏在榻上不住喘息的雲傾,“看來我破壞了你們的好事?”
在看到他出現的那一刻,雲傾心中所有的委屈還有怨懟竟奇迹般都消失了,聽到他的冰冷刺骨不含一絲情感的話語,便忍不住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你是什麼人?”蘇君澈上下打量着南宮緬,語氣含着戒備。
看着南宮緬鳳眸噴火的樣子,雲傾率先替他開了口,“他是我相公!”
“你相公?”蘇君澈挑了挑眉毛,“你不是說你相公早就死了嗎?”
“是……對啊,你怎麼活過來了?”雲傾轉頭望着南宮緬使勁眨了眨眼睛,拜託順着她的話說啊,要是讓他知道你是大涼皇帝,那就徹底玩完了……
“如果你不想看到我,那我走便是。”南宮緬既沒否認也沒承認,巧妙的跨過了雲傾的問題。
雲傾能得到這樣的回應已經很滿足了,聽言忙一個撲身,抱住南宮緬蹭了蹭,“相公——你沒死真好,你不要再丟下我了……嗚嗚,也不要再丟下我們的兒子……”
聞言,她明顯感到南宮緬的身子一震,只得更加用力的抱住他,“相公——”
“做什麼?”南宮緬微微側頭,似乎不習慣雲傾的熱情,語氣也有些僵硬。
p>“帶我走——以後不管你去哪,都帶着我們母子,好不好?”雲傾手指使勁的扣住南宮緬的后腰,你丫的快點答應,然後跟那個北齊太子友好的揮揮手,離開吧……
卻不等南宮緬回答,蘇君澈踏上一步道:“這裏還有旁人在,你們要訴衷情是否也該避諱些?”
南宮緬將雲傾自身上拉開,轉而握住她的手,朝着蘇君澈點了點頭,“那我們夫婦就告辭了……還請奉還在下的孩兒。”
“夫婦?”蘇君澈冷笑一聲,“閣下有所不知,在你死去的那些年來,你的妻子先是伺候了大涼皇帝,而今歷經輾轉,來至爺麾下,很快她將會是爺的太子妃了。”
南宮緬眼含詫異的轉眸看向雲傾,好似在說,你何時伺候過我?什麼又叫做你將會成為他的太子妃?
雲傾無奈的聳了聳肩膀,這件事說來話長,能否日後再跟你解釋呢?
“既然為夫好好地在這裏,你恐怕是改嫁不成了。”南宮緬垂首看着雲傾一字字說道,聽起來好似夫妻間的話語,眼中卻是刻意的疏離。
“現在爺到是相信你和大涼皇帝沒什麼了……”蘇君澈忽然開口道。
雲傾不由自主的看向他,“嗯?”
“你相公生得如此天人之姿,世間再無第二,有如此珠玉在前,當然不會看上那勞什子皇帝了,是不是呀,小兄弟?”蘇君澈走至南宮緬身側,一臉友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南宮緬狀似無意地側開身子,令他一拍落空,蘇君澈臉露尷尬,卻是稍瞬即逝,“這位小兄弟怎麼稱呼?”
南宮緬只作沒有聽見,不理他的問話,“可否放了在下的妻兒?”
見他如此不買賬,蘇君澈也收起了笑臉,“你的妻兒現在在爺的手上,而且爺很喜歡,不準備送人。”
“什麼叫送人?本姑娘又不是貨物!”有了南宮緬雲傾不覺氣足,儘管深陷重重危險,卻也不在害怕。
見狀,南宮緬勾唇一笑,眼中流過一抹戲謔,“現在厲害了?”
被他忽然打壓,雲傾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卻聽南宮緬對蘇君澈緩緩開口:“想留下她們,你可問過我手中的劍?”
“不必問。”蘇君澈搖了搖頭,“爺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對手,何況君子動口不動手,看你一副俊美無匹,溫文爾雅的樣子,怎麼動不動就喊打喊殺?”
南宮緬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隨手將佩劍纏在腰上,“既是如此,閣下開個條件吧!”
“沒什麼條件,不過就是個遊戲……”蘇君澈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本來這個遊戲是準備給另外一個人的,不過既然來的是你,那麼……和你玩玩也不錯!”
聞言,雲傾握着南宮緬的手不由得緊了緊,他說的遊戲自然是準備給南宮緬的……蘇君澈當日的話語再次迴響起來,千刀萬剮……究竟是什麼樣的“遊戲”可以將一個人千刀萬剮?想到此處,整個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既然閣下有如此雅興,在下自當奉陪到底。”南宮緬不理雲傾的緊張,欣然答應了下來。
“好——哈哈,夠爽快!”蘇君澈大笑着贊道,“這個遊戲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
漫漫黃沙無邊無際,偶有幾株枯萎的仙人掌橫七豎八倒在沙塵之中,讓這長河孤煙的無名沙漠平添了更多的蕭瑟與神秘。
“這裏是整個沙漠地帶風沙最大,氣候最惡劣的所在。”蘇君澈負手望着遠方含笑開口,若非知道他們此來的目的,大概會以為這是一位好客的主人在向他的貴客介紹自家後院一般,“據說沒有一個活人進去還能再走出來……你們猜,他們是死了還是變成了和那裏邊的怪物一樣?”
“什麼怪物?”雲傾靠在南宮緬懷裏,仍覺得遠處的風沙不住扑打在自己臉上。
“爺沒見過,還真不知道呢!”蘇君澈回首看着雲傾笑道,“不過你們可比爺有福氣多了,很快就能看到那沙漠中的怪物了……據說它食人肉喝人血,不僅力大無窮,還懷有某種強大的能力,所以不管是何等高手,進去都沒有再出來過……生死不知。”說著,臉上的笑容開始變得猙獰。
“的確令人費解。”一直不曾開口的南宮緬,忽然皺眉點頭說道,“如此多的人進去都消失了,卻還前仆後繼,可是那沙漠中有什麼令他們為之赴死的東西?”
看他聽了自己的描述,非但沒有露出懼怕,蘇君澈不由露出一絲激賞,“很快你就會知道了……這就是我的遊戲,你們二人進入這無名沙漠,三日之後若能繞過這裏……”說著朝着另外一個方向一指,“從那邊再走出來,這個遊戲便算你們贏,到時候爺會帶着那個小東西在此恭候。”
“如果走不出來呢?”雲傾開口問道。
南宮緬率先開口,“既然都走不出來了,還有什麼如果?”轉而能夠看向蘇君澈道,“不知閣下要如何開始?”
蘇君澈指了指遠處茫茫黃沙,“這就開始吧——”
*******
雲傾任由南宮緬拉着,二人步行走在黃沙之中,柔軟細密的沙土踩下去像踩到棉花,稍一不留神就會失去平衡。
若非南宮緬一直用手臂托着她,雲傾早已摔進沙地了。
“你為什麼要答應他!莫說我們根本走不出去,就算我們僥倖能夠出去,你覺得他會放了咱們?”雲傾終於還是忍不住率先開口,想到蘇君澈之前的話語,更加的不願意相信他所謂的鬼遊戲,“他早就打算好,根本沒想讓你活着離開。”
南宮緬抿唇往前大步的走着,聽言,沉默了半響,方淡淡開口:“若是我死在這裏,那麼你就可以繼續去做你的北齊太子妃了。”
雲傾險些一頭扎進沙土,順手並用的攀住某人,“我從來也沒想過要……要跟他回北齊,你看不出我那是……那是……”讓她承認自己被嚇呆住,實在有些張不開口,“那是……那是我的緩兵之計!”
聽言,南宮緬不屑的輕笑一聲,“你緩得什麼兵?”
“自然是——你看我不是將你等來了嗎?”雲傾厚顏的往南宮緬身上蹭了蹭。
不欲咄咄逼人,南宮緬有些瞭然的輕點了下頭,雲傾有些心虛的縮了縮肩膀,轉而想起什麼,問道:“對了,你怎麼會忽然出現?而且還是一個人?”
看了她一眼,南宮緬眸中帶着諷刺的光芒,“怎麼嫌少?可是要我點齊大涼十萬大軍,一起來次觀摩你和蘇君澈的好戲?”
“喂,你這人怎麼那麼小氣,我已經解釋過了,你幹嘛抓住不放?人家關心你,你卻——”雲傾用力甩了甩南宮緬緊握着她的手,卻沒有甩掉,於是哼了一聲大踏步的往前走去。
南宮緬也不出言哄她,沉默着走了一會,方開口道:“我若小氣,就該讓你自生自滅。”
雲傾臉色一白,想起當日自己醒來,蘇君澈告訴她,大涼皇帝撤掉所有關卡……只是此時此刻卻不是二人鬧彆扭吵架的時候,遂將滿心的疑問還有委屈都咽了下去,“你有辦法走出去?”
“沒有。”南宮緬乾脆利索的回答,讓雲傾整個人僵掉一半,“那你還……”
“留在那是死,走出來也是死,但是走出來說不定會有轉機,這種時候一靜不如一動。”
“我是說那你還一個人前來?”
“難不成帶人來看你?”
“……”
南宮緬不想說的話,誰也無法撬開他的嘴。
天色漸漸開始亮起來,這也就意味着太陽快要升起,天乾物燥,他們沒有水,也沒有代步的駱駝,更加沒有方向感……這樣他們堅持補了多久。
“咱們越走越深,會不會遇到怪物?”雲傾望着漸漸明亮起來的四周,彷彿一下子自己就被曝光在了怪物們的視線內。
“我們找的就是怪物。”南宮緬輕鬆的開口,“若無怪物,還真沒辦法走出去。”
南宮緬你開玩笑的嗎?
像是猜到她的心思,那人勾唇道:“我沒跟你開玩笑……這沙漠四面都一樣,而且是流動的,單是靠太陽的方向,根本走不出去,只有熟悉沙漠環境的人才能帶咱們出去……”
正說話間,前方的沙丘忽然刮來一陣大風,夾雜着細沙吹打過來,打在二人臉上,雲傾被一股力量壓着不得不扣在南宮緬懷中,“他們來了——”
“什麼?”
“你說的怪物來了——”望着遠方,南宮緬眯起好看的鳳眸,挺拔的身姿在風沙中巋然不動,“這不是大風,而是馬蹄揚起的沙塵。”
果然,他的話音剛落,雲傾便聽見遠處傳來隱
約的馬蹄悶響,遂頭也不抬的說道,“看來還有不少人……”
“嗯。”
遠處沙塵漸漸消散,一群馬隊一字排開在前方高丘之上,只見馬上之人各個虯髯濃眉,款顎闊鼻,再配上熊腰虎背般的高大身軀,咋一看去,當真如同“怪物”一般。
雲傾偷眼望去,忍不住在南宮緬耳邊輕聲道:“原來是一群馬賊……”沙漠中的馬賊比起一般地方的更加難纏,他們利用熟悉的沙漠氣候,將目標引入旋風地帶,時常不費吹灰之力就將結伴而來的商隊瞬間傾覆,然後瓜分掉他們帶來的財物、食水。
當先領頭之人看了一眼南宮緬和雲傾,濃密毛髮下的虎目驚異的睜了睜,隨即高舉手中的狼牙棒,興奮地大喝道:“兄弟們,這次有女人——是女人——哈哈……”
隨着他的笑聲,那一排馬賊皆是狂笑起來,居於沙漠深處多年,他們忘記女人的滋味已經很久了……那樣的笑聲和毫不掩飾的眼光,讓雲傾只覺得一股寒意由腳底蔓延到了頭頂……鳳落台,陛下太妖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