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父子
陽光透過茂密的樹葉灑在了青石板鋪就的花園小道上,不遠處的草坪里有一群花季少女在那裏盡情嬉鬧,銀鈴般的笑聲不時穿過厚實的圍牆,傳到了全副武裝負責警戒的士兵耳朵里,可是那些士兵象全沒聽到似的,只是全神貫注地注意着周圍的環境。
這是南京城裏的一座豪宅,它的主人正是吳王蔡恆明,自從前些日子蔡中被迫以黃金十萬兩和軍隊後撤五十里的高額代價,將他從怒江的趙遠手中換出后,一直羞於見人的吳王殿下就躲在這個屬於他的豪宅里閉門不出。
“無望爭奪皇位,閉門思過以免禍。”這句話是南朝中的不少大臣對吳王此舉的解釋。的確,在蔡中的眾多子女之中,吳王蔡恆明雖然是最為他喜歡的一個,但是他的兩個哥哥也不是吃素的,除了各自手握重兵外,在朝中也是廣結援手,在蔡中心中的地位也不差。
況且,此次出使怒江大敗而歸,還連累國庫幾乎為之一空,即使是盤踞江南最為富庶之地的南朝小朝廷也為之財政一緊。使得吳王蔡恆明的名頭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變成了不學無術的敗家子的代言詞。
此等情況對於他的兩個哥哥來說,自然是個極好的消息,不過對於那些已經將自己的利益與蔡恆明捆綁在一起的人來說,就絕對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
此刻,在重重的警衛之下,在明媚的少女嬉鬧的掩護之中,蔡恆明和他的幾個心腹死黨就在草坪的中央商議着他們的生死大事。
相對於御花園那廣闊的空間來說,這個草坪是顯得有些小,但是即使是這個小花園,對於城中的大多數人來說,還是顯得太大了些,佔地足有十畝。
在草坪的正中央,有一個小小的涼亭,此刻,蔡恆明就在這裏舉辦了一個小小的宴會,付宴的只有區區三人,不過這三人不但是他的心腹,而且各自的手中還握有不小的權力。
“此次小王大意失荊洲,不慎在怒江栽了個大跟頭,眼下眼見朝中局勢於我等非常不利,不知各位有何良策能渡過此關?”吳王蔡恆明面帶微笑地放下手中的酒杯,彷彿是在訴說別人的事情一般,哪有半點外面所說的羞愧之意?
見到主子相詢,在座的另外三人連忙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閃爍地左右觀看身旁的反映,一時間場面靜悄悄的,彷彿時間凝固了一般。
此三人都不是尋常之輩,坐在蔡恆明上手的是掌握南京城中兵馬五分之一的九門提督明軍武,此人是蔡恆明的表弟,手中可以調動的兵馬幾乎可達兩萬,是蔡恆明手下的頭號武將,也是他賴以爭奪皇位的最大籌碼。而明軍武在血緣關係的影響下,與他可以說是一容俱容、一損俱損,所以對他是忠心不二。自然,這個九門提督的位子也是蔡恆明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替他爭到的。
坐在他下手的是御使周清遠,御使之職雖無多少實權,但是卻有着一項特殊的職能,那就是‘風言聞事’,即使是捕風捉影、查無實據的事情,他也可以向皇帝進行報告而且只要不是太過分,即使是錯誤的,也不用受到太大的處罰。周清遠是陪同蔡中從京師南下的老人了,蔡中對他向來是比較信任的,而他自從蔡恆明在京師爭奪戰中出謀劃策之後,就認為此子不同凡響,主動向他投靠。
坐在蔡恆明對面的是工部侍郎胡適人,工部侍郎雖然只是工部尚書助手,但是他這個侍郎卻是很得工部尚書的信任,可以說他一手掌握了整個工部也不為過,自然,蔡恆明在其中出錢出人也不會少。這個胡適人原本只是一個地方小吏,自從達上了吳王這條線后,官運一直亨通,家裏的財產更是翻了許多倍,自然對蔡恆明是感激不盡。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場面一下子僵了,還是胡適人機靈,從蔡恆明的眼睛裏察覺出了一絲不快,顧不得自己尚無成熟的想法,馬上開口打破僵局:“殿下不必煩惱,想來天無絕人之路,眼前的困難只是暫時的,大家同心協力就一定會有辦法取得最後的勝利。”
周遠清當御使久了,說話平時多少帶了點刺,此刻不知不覺地就露了出來:“這麼說你胡大人眼下並沒有什麼良策在手了?這幾句空話誰都會說,咱們幾個人就不必來這一套了吧。”
明軍武見胡適人的臉色有寫異常,忙打圓場道:“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眼下就不必相互嘲諷了,依我之見,咱們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搶先動手,效仿前朝來個玄武門兵變!”他平時大大咧咧慣了,此刻想到什麼就說了出來。
此言一出,個個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半響蔡恆明才幹笑着道:“這個辦法雖好,但是一來相信我們還沒到非如此不可的地步,二來我們手中的兵力實在不足,還是換個方法吧。”
周、胡二人頓時反應了過來,連聲道:“正是,正是,我方還不到走這一步的時候,往後這樣的話提督大人還是盡量少說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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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裏的吳王府內,在草坪中央的涼亭中,吳王蔡恆明正在和他的三個心腹商議機密大事。在九門提督明軍武提議效仿前朝太宗皇帝來一個玄武門兵變之後,各人雖立即否定了這個膽大妄為的計劃,其實在每個人的心裏都暗自算計着這個計劃成功的可能性。
片刻之後,工部侍郎胡適,人開口說道:“殿下,我思前想後,總覺得眼下我方在南京城裏的確是勢力薄弱的一方,只能養精蓄銳以待來日,千萬不可表露出與您的二位兄長爭奪皇位的意思。”
蔡恆明不可制否地隨意點了點頭,眼前的情形他又何嘗不是心知肚明,想來想去,只怪自己小瞧了那個爆發戶趙遠,搞得自己現在是處處被動。
周遠清到底是文人出身,腹中還是有點料的:“下官思索良久,得出一計,眼下的確如胡侍郎所言,局勢於我等不利。所以下官以為,殿下不如以退為進,自動請纓離開南京,待到了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后,那還不就由您隨意行動了嗎?”
明軍武插口道:“那怎麼行,殿下要是離開了南京城,日後父子相見的時候就會很少了,勢必會給殿下的兩個哥哥帶來離間他們父子,誣陷殿下的機會,說不定他們還會暗下毒手。況且,萬一皇上出了什麼意外,殿下遠在天邊,一時難以得到消息,豈不是坐失良機嗎?”
胡適人也道:“依我之見,不如殿下繼續在這裏演戲,咱們暗地裏招兵買馬、收買重臣以積蓄力量,靜待有利時機的到來。只要殿下的兩個哥哥不將您放在眼力,認為您是對他們無害的,那麼我們完全有理由相信,他們之間的戰爭也是很快就要爆發了,待到他們雙方都勢窮力盡后,您再率領早已養精蓄銳多時的生力軍突然出擊,相信定然會取得輝煌的戰果。”
蔡恆明心中迅速活躍起來,腦中有如走馬觀花一般,無數個**頭此起彼伏,一時間難以取捨,只是隱隱覺得自己好似抓到了那把傳說中寶藏的鑰匙,卻又不知道那寶藏究盡在那裏似的。
猛地深吸了一口氣,緊閉雙眼,他強迫自己什麼也不想,使自己的頭腦中一片空白。然後起身站在亭子的邊緣,望着不遠處嬉鬧不停的少女,遠處蔚藍的天空,讓明媚的陽光照耀在自己的身上,突然體會到了一種超然出世的感覺,不由得痴了。
不久,頭腦中靈光一閃,使他彷彿得到了頓悟一般,在短短的一瞬間,他就將事情連接起來,有了一個清晰的思路。就在回身就座的那幾步路中,他便拿定了主意。
“你們剛才各述己見,本王都聽在了心裏,按你們所言,我總結了一下,可以說是分為上中下三策。上策自然就是以退為進了,只要本王能取得父皇的信任,出任一方總管,那麼的確是海闊天空。中策是示敵以弱,不過想讓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哥哥認為我對他們構不成威脅,看來是件很難的事情。下策就是效仿前朝的太宗皇帝來一個玄武門兵變,可是那樣即使是成功了,本王的名聲也會蕩然無存。”
蔡恆明看了一眼遠處的天空道:“本王的意思,是選上策,大家來參謀一下,你們看我去哪裏最好呢?”
周清遠見吳王採納了自己的主意,不由興奮起來:“殿下,微臣早就想好了,在我朝的廣闊屬地里,想找一個完全沒有人在意您所作所為的地方,想來在大陸上是找不到的,您的二位兄長早就將他們的勢力擴展到了每一個角落。微臣記得,在遼闊的大海之中,有一個很大的島嶼名叫台灣島,它的面積相當於我們內陸的一個省,尤其是在島上,我朝只設置了一個府,下設十三縣。相對來說,我們控制比較容易。”
蔡恆明馬上就想到了其中的好處:“哈哈,不錯,島上與大陸隔海相望,交通通訊都極為不方便,即使本王在那裏鬧翻了天,父皇也不可能馬上就知道,更別說我的兩個兄長了。”
明軍武到底是帶兵的武將,馬上從軍事角度出發道:“還有,只要殿下在島上建立一支強大的艦隊,那麼您的安全問題就不會存在了。您想啊,目前大陸上戰火燎天,誰也說不好明天的局勢到底會怎麼樣。您若是移居海外,那麼不管到時候我朝的局勢怎麼樣,對您來說也並不是什麼大礙了,自可安然無憂。”
胡適人有些不解地問:“自古有言: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為何明提督說殿下可以安然無憂呢?”
周遠清心懷大暢之下,不厭其煩地解釋道:“胡侍郎有所不知,明提督的意思是,到時候殿下那時自成一系,無論局勢如何變幻,總是立於不敗之地。”
蔡恆明仔細思考了一陣道:“恩,還有,到那時,若是我朝在大陸爭霸中取得優勢,那我們就盡起精兵,乘船過海由天津等地登陸,直撲慶隆帝的老巢——京師,只要拿下了它,這樣本王的功勞自然是最大的。若是我朝失利,那我們就倚靠強勁的艦隊實行武裝割據,相隔遼闊的大海,想來敵人一時間是過不來的,一旦大陸情況有變,我們還可以反攻大陸。”
他又沉思了片刻之後道:“這個計劃很好,不過千萬不能泄露出去,本王明天一早就去拜見父皇,爭取除了那個台灣島之外,還能擁有一兩個海口城市。想來以父皇對我的寵愛,再加上我平日收買的父皇的心腹太監,應該是可以實現的。”
翌日早朝後,蔡中正在用膳時,有內侍來報說吳王殿下求見。心中不覺倍感差異:“不是說他因羞愧難當,正在府內閉門思過嗎?怎麼突然跑到我這裏來了。”他心中其實最為痛愛這個小兒子,馬上宣他來御書房晉見。
蔡恆明隨內侍穿過重重建築,繞過萬千警衛,到達戒備森嚴的御書房。御書房並不大,只有一個平常人家的房間大小,書架倒是很多,藏書也很豐富,只不過這裏的書大多數還是全新的,並沒有人在這裏真正閱讀過,只是一種裝飾而已。平日裏蔡中也是不喜歡來這裏的,不知道今天怎麼會選在這裏和他的兒子見面。
蔡恆明進入房中,見自己的父皇正端坐在書桌後面,馬上恭恭敬敬地跪下連磕幾個響頭:“兒臣叩見父皇。”那內侍輕輕地轉身出去,順手將房門帶緊,房間裏只剩下他們父子二人。
蔡中見跪在地下的兒子比以前顯得清瘦了許多,容貌也變得很是憔悴,不禁心中一軟,柔聲道:“唉,前段時間苦了你了,起來回話吧。”
蔡恆明最近的確是清瘦了許多,那是在怒江時命懸人手時茶飯不思所導致的。至於眼下的憔悴像,卻是他昨夜特意一宿未睡所引起的,目的便是希望能讓自己的父皇心生憐惜。
此刻他感覺到父皇語氣中的關懷,心中一喜,但卻強行壓抑住,低頭道:“兒臣辦事不利,損兵折將外帶賠款不說,還累得父皇您日夜牽挂,心中着實不安,今日特來請罪。”
蔡中淡淡地道:“你當日回來之時便以請罪了,今日來找朕豈不是多此一舉?說吧,到底是什麼事?”知子莫若父,他心痛兒子是一回事,但並不防礙他對事情的判斷。
同樣的,蔡恆明知道自己的父皇雖然以前是個大權臣,但並不是一個容易糊弄的昏君。他還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父皇有着極強的表現欲,往往抓住臣下的一句語誤不放,以顯示自己的高明。自己的這個借口也着實太過於勉強,他要是還看不出來那也就太離譜了。
“父皇英明,兒臣的確是有事相求。”蔡恆明抓住這個機會,決定單刀直入:“自從兒臣在怒江跌了個大跟頭之後,大哥、二哥他們就聯手來打壓我。您也知道,我們三個一直是面和心不和,原因就是為了爭奪太子之位。兒臣也知道,您一直沒有確定太子是誰,是想從我們三個之中選一個最為合適的人選,而在這個亂世,只有最為強大的人才能領導我們不被其他勢力所吞併。”
他一邊說話,一邊仔細觀察着自己父皇的顏色,發現並沒有出現自己所擔心的“龍顏大怒”出現,反而浮現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不由大喜,心知自己成功的機會又大了幾分。
“兒臣自從在怒江跌了個大跟頭之後,知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是天外有天,自知才疏學淺,然出身於帝王家,又不得不為家族儘力。因此在回來的路上,常常勉勵自己應當勤學好問,應當禮賢下士。但回來后才發現,大哥他們盡然聯手打壓於我,朝中野外對我的批評之聲不絕於耳,只好閉門思過。”
“這幾日,兒臣終於想通了,在使我朝遭受如此侮辱之後,限於局勢,又不能馬上報仇雪恨,太子之位與我是無緣了。想起歷代皇位爭奪戰中那些失敗者的命運,兒臣不寒而慄,思前想後,若想免去此等命運,只有趁現在就宣佈退出競爭。然而,兒臣要是留在南京城裏的話,相信兩個哥哥是絕對放心不下的,為了避免手足相殘的慘事發生在兒臣的身上,兒臣懇請父皇收回吳王的封號和屬地,將我安排在海外孤島上,讓兒臣在海外為家族開疆擴土吧!”說到這裏,他的聲音開始顫抖起來,眼中還擠出了幾滴渾濁的液體。
蔡中此刻已經被深深地打動了,他站起身來,饒過書桌,伸出雙手將還跪在那裏“哭泣”的兒子扶起:“孩子啊,你別怪我這個當爹的狠心,實在是我們這些帝王家的人為了保住萬里江山,不得不如此來挑選繼承人啊。”
蔡恆明立即打蛇隨棍上:“父皇啊,兒臣此舉也是迫不得已,兒臣最為捨不得的就是您啊。”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要想得到父親的讚賞,還有什麼比表露自己的孝心更為窩心的呢?
蔡中被兒子的孝心感動了,雙手也變得有些顫抖起來:“我也捨不得你啊,在眾多子女之中,你是我最為痛愛的,若不是為了咱蔡家的千秋大業,我老早就立你為太子了。”他心情激動之下,連朕這個他專用的字都忘記了,平日裏絕不會說出來的我字倒是脫口而出。
不愧是久經官場的老手,自我控制能力非常強,不過只在幾次呼吸之間,蔡中便控制住了自己,鬆開扶在蔡恆明肩上的雙手:“雖然勝敗乃兵家常事,但是你這次在怒江出的差錯實在是太大了。為了贖你回來,花費了十萬兩黃金,使得國庫都為之一空,朝中大臣、在野百姓無不議論紛紛。若不是朕心痛你,你認為你還回得來不?”
蔡恆明這次倒是誠心誠意地謝道:“兒臣心中明白,若非父皇心痛孩兒,孩兒眼下說不定早已變成了一杯黃土。”他接著說:“正是因為如此,孩兒才覺得自己是檢回來的一條命,理當更好地為父皇效勞。”
蔡中緩緩地說道:“其實即使今天你不來,朕過幾天也會招你進宮的。雖然你是朕的兒子,但是出了這麼大的一件事後,沒有一點懲罰給你,那是絕對不公平的。你今天主動來找朕,朕很是高興,這樣吧,就按你方才所說的,廢除你吳王的封號,收回你在吳地的屬地,將你發配到海外孤島去為朕鎮守海域吧。”
蔡恆明忙道:“父皇啊,兒臣再怎麼說也是您的親生兒子啊,您就讓我自己挑選一個養老的地方吧。”
“那你想要哪個島嶼呢?”蔡中不以為然地隨口問了句。
“孩兒聽說在台灣島內依舊有許多化外之民,他們不服王化,經常殺官造反,攻打天朝人居住的城池。兒臣再怎麼說也是您的兒子理應為父皇效力,您就讓孩兒帶領寫軍馬將他們平定了吧。等到那裏太平了,孩兒也好在那裏安度余年。”說完還“櫻櫻”地哭了幾聲
蔡中聽他說得凄涼,不由心頭一軟,正待答應,陡然一道靈光在心頭閃過,他不愧是勾心鬥角的個中老手,頓時了解了自己這個兒子此舉的大意,不由又驚又氣:好厲害的心計,好一個“孝順”的兒子。
不過他轉**一想:反正海外最大的島嶼台灣也不過是一府十三縣,人口不過百萬。島上面還有不少未伏王化的邊荒野人,經常騷擾國民、攻打城池,生存條件並不是很理想,更別說在那裏發展勢力了。何況要是在那種條件下,還能發展出強大的勢力來與他的兩個哥哥爭奪皇位,豈不是更加顯得自己的這個兒子是個極為了不起的豪傑嗎?那樣的話,就是將萬里江山全部託付給他又有何不可呢?
就在一轉**間,蔡中已經拿定了主意:“朕知道你是想要那個最大的島嶼——台灣,朕就成全你!看在父子的情分上,朕特許你將自己的衛隊以及直系部屬一同帶去。但是,你必須答應朕:朕在生一日,你就不得與你的兄長們兵戎相見!”說完森然地瞪了蔡恆明一眼。
蔡恆明開始是心頭狂喜,待到後來卻是冷汗直冒:原來自己的計劃父皇早已清楚了,只是不知道他老人家平日最恨有人騙他,為何今日不但沒有懲罰我,反而還答應我的請求?
雖然不清楚原因,但是蔡恆明知道父皇既然現在沒有懲罰他,就意味着父皇對他的計劃是不反對的,當下麻着膽子道:“兒臣該死,不該掩飾自己的真實用意。不過父皇既然答應了將台灣島賜與我管理,那麼孩兒還希望您能看在我娘親的面上再賜予孩兒一個大陸的港口,以方便兩岸之間的貿易交流。”
蔡恆明的娘親是蔡中在落難之際認識的,曾救過他幾次,性情又是溫柔無比,是他往日最為寵愛的小妾,後來因病身亡,蔡中現在還會偶爾在深夜無人之際想起她。
此刻聽見兒子這麼一說,往日的恩愛不禁浮現在腦海中,心中一軟再軟:“好吧,我就將廈門這個重要的港口城市交給你管理,但是那裏的財政是我方重要的支柱之一,你必須得每年足額上繳,不得拖延。還有,朕不會將駐守在那裏的艦隊交給你,但是你照樣得負責整個艦隊的開支,這是你必須答應的條件。”
蔡恆明雖然心中老大不願意,但是盤算一下后覺得這樣的一個港口實在是太重要了,所以也就勉強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