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綁架
寧嫵最後是跟童言不歡而散的,她臨離開的時候還罵了他兩句變︶態神經病,氣紅臉蠻生氣的樣子,還說自己要是跟他在一起,那就肯定是瞎了眼嗶了狗。
望着她離開的背影,裏間門口的阿k又悄悄瞥了眼自家少爺,看到少爺臉上高深莫測的表情,不知怎得,他有種剛才那位小姐渾身都是flag的感覺,還有點默默的憐憫。
“阿k,”
“少、少爺什麼事?”
“童年走了嗎?”童言動了動受傷的手臂,問道。
“寧小姐過來他就先走了。”以前他是想將這頓打還回去,阿k連忙道,“冤冤相報何時了啊少爺,親兄弟哪有隔夜仇!”
童言一愣,冷靜地吸了口氣,“我不打他,你跟他帶句話。”
“什、什麼?”
“讓他親自去趟s市,聯繫一下舅舅,就說我有件事想請舅舅幫忙,咱們約個時間見面。”
阿k頓時就苦着臉了,暗道就知道不會有什麼好事,他皺着苦瓜臉說,“可是您舅舅上個月才跟夫人斷絕兄妹關係了呀,連帶着說見到你們都比較煩,現在咱們又倒貼上去,是不是有點沒面子?大少爺可愛面子的咯,肯定不會幹這事兒,再說夫人要是知道了,肯定也會哭暈的……”
想到母親,童言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所以我才讓童年去辦,媽媽知道了他也比較好解決。”
因為智商對等的人一般比較有戰鬥的可能性,比如他母親與童年。童言這輩子從沒佩服過親生哥哥什麼事,但唯獨佩服他哭天搶地的能力,殺傷力直逼他們弱柳扶風的親生母親,童言常常想:這兩人真要鬧起來,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而他自己就不一樣了……
阿k露出一個無比sad的表情,認命地去當傳聲筒了,同時還準備了十幾套逼得小甜甜大少爺就範的方法,心中無比黑暗又無比內疚。
……
“什麼!我不去!我已經沒有舅舅了!”
果然,一聽完阿k的話,童年立刻憤怒地拍桌而起,撕心裂肺地大吼,“我沒見過這麼心狠手辣的舅舅!媽媽哭得那麼可憐,讓他來吃頓團圓飯,他卻半點不給親妹妹情面!還掏槍要打死我爸爸!我爸爸當著那麼多手下的面被他這樣羞辱,暗地裏眼圈都紅了了——我們全家都跟這種禽~獸恩斷義絕!”
阿k動之以情:“事出有因,也不能全怪您舅舅啊。”
誰叫你爹騙走了人家唯一的寶貝妹妹呢!還逢年過節耀武揚威宣示所有權,換誰誰窩火。
童年說什麼都不幹,冷笑:“不說舅舅了,童小言的事都與我無關!你跪安吧!”
“也不全是為了小少爺自己啊。”阿k苦大仇深,會心一擊來了,曉之以理,“其實說到底都是為了寧小姐——您難道真希望寧小姐嫁進a市周家?我聽說那個周少爺常年花天酒地,出入非法娛樂場所,而且還隱隱有家暴的傾向……”
童年圓眼一瞪,表情立刻有點急了,“你說真的?”
“周大少在圈內多知名的人兒,他的爛事兒圈內稍微知情的人都曉得的。”阿k見他眼有動容,繼續說道,“寧小姐雖然表面看起來挺精明懂事,但實際上也是一個單純傻白的女孩子,被男人的一時柔情蒙蔽了眼睛,眼看着就要跳入火坑……唉唉,想想她今後的日子,我這個外人都抹了一把辛酸淚。”
童年扁扁嘴巴,哼了聲,“我管她去死,她去死好了。”
阿k:“唉,也是,讓這禍水死了罷!”
他嘆息完,態度一變,起身就走。
“你你你站住!”童年突然又叫住他,表情糾結又古怪。
阿k假裝一臉不明所以的樣子:“?”
“你、你讓我找舅舅幹什麼?”童年問。
阿k以手為刃,在脖子上比了個咔嚓的動作。
童年滿臉卧槽:“要幹掉舅舅?這不太能吧?”
阿k:“……”
“不是幹掉舅舅,是通過舅舅,借刀殺人。”他添油加醋地傳達了童言的意思,“小少爺是這麼計劃的,借舅舅的手,解決了姓周的,咱們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寧小姐也懷疑不到你頭上來,即便是她懷疑了,還有您舅舅這隻替罪羊在吶,她也不敢怎麼樣的,說不定等她今後清醒過,看清楚姓周的真面目,還會感謝你的拔刀相助——”
童年最煩被人一連串一連串地跟他講話了,很難懂,他現在就沒怎麼懂起,懵逼地問道:“可是這件事我有什麼好處呀?”他扁扁嘴巴,“童小言那麼凶,買-兇殺人這種事,他完全可以自己做得……”
阿k一臉“看吧這就是你太甜了吧”的表情。
他最終又廢了一番唇舌,童年總算暫時應承下來,說是會跟舅舅約個時間談談,能不能成再另說。
阿k去回話的時候,忍不住問自家少爺,“大少爺說得對,您為什麼不自己動手啊?”他驕傲地拍胸脯自告奮勇,“燒殺劫掠這種事情,我們幹起來很順手的!”
“像個文明人一點。”童言重重打了他一下,皮笑肉不笑,“不自己動手,我是怕自己一動手就忍不住把人弄死了——我可沒想他真死,就是嚇唬嚇唬她。”
確切地說,是從寧嫵在他面前失口說出心裏話的時候,童言就知道怎麼收拾這場爛攤子了——她不是要出名要紅么,他給她機會;她還鐵了心吵着鬧着要結婚,他越阻止她就越是勢不可擋。
他現在索性也不阻止她結婚了,前提是新郎還在的話……
三天之後,《舞林傳奇》半決賽的現場,寧嫵原本跟周錦炎約好的,結果到點了他竟然沒來現場看她比賽,她當時就有點生氣,已經換好服裝了還在後台打電話,電話一被接通,她立刻大罵:“怎麼還沒來!又跑到哪個狐狸精的狗窩去了!”
回應她的是女孩子一陣驚天動地的嚎哭聲,“嗚嗚嗚二妞,我哥出大事了!”
小公主抽噎地不像話。
“妊妊?你哥出什麼事了?”寧嫵一驚,心頭突突地跳,不知怎得,總感覺有點心虛。
小公主哭哭啼啼地說了始末。
“什麼?你大哥被綁架了!”寧嫵驚呼一聲,“怎麼搞的,你確定嗎?什麼時候的事?綁匪有留下信息嗎?謀財還是害命?會不會是——”
“我!不!知!道!”小公主哭得很傷心,“我大哥前天剛下飛機,機場人流擁擠,綁匪們就混跡在普通接機的人群中,我哥身邊的保鏢根本防不勝防,據他們中的目擊者稱,綁匪打暈了我哥就迅速將他帶上了直升機——他們的作案工具是私人直升機!而且沒有打電話要贖金!”
完了完了,寧嫵心都涼了:不是求財,這麼明顯的尋仇……
她第一個想到才沖她放過狠話的童小言。
小混蛋,這次饒不了他!
寧嫵咬牙切齒,安慰小丫頭,“你、你別擔心,你哥哥肯定沒事,綁匪就是想嚇嚇我,肯定不敢針對你哥哥怎麼樣的,這事兒是我不好,我們現在首先應該明確你哥哥的具體位置,先救出他再說……”
“嗚嗚嗚嗚……”迎接她的是一串更加慘烈的哭聲。
“怎麼了,妊妊?”
“不必找了,我知道我哥在哪裏,已經立刻派人去搜救了——”
“嗯?”
“綁匪剛剛才發來了視頻,我哥被丟到了南太平洋的一座無人荒島,媒體前段時間才報道過那裏的情況,據說有漁船在那裏觸礁,倖存的漁民們回來都說那島上有食人族,吃活人和屍體的哇嗚嗚嗚嗚我的大哥……”小公主一抽一抽地說完,聲音都變得啞啞的,狠狠道,“要讓本小姐知道是哪路仇家這樣害我哥,畢竟將其剁碎了喂狗!”
寧嫵心虛地打了個冷顫,“先、先等你哥回來再說吧。”
說完掛了電話。
夏田風風火火跑進來,“二妞,快去補補妝,再過一個就到你上場了,動作記住了嗎?待會兒一定要好好表現,我早看秦露那丫頭不順眼了,處處壓着你一頭還裝無辜——”
“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
“什麼!”夏田聲調猛地一揚,以為自己聽錯了話。
“夏哥,真的不好意思,這場比賽我沒辦法參加了,我要出去一趟。”寧嫵一邊說著,已經一邊開始套外套,表情有點急。
夏田一把抓住她,“你搞什麼名堂,關鍵時刻掉鏈子——”
“人命關天吶夏哥!”寧嫵有點崩潰,踢掉高跟鞋換成平底的,大吼,“童小言那個王八蛋要搞出人命了!他把我老公丟到無人島餵食人族!我老公都要被人啃了還比個什麼賽!我去打死那個小混蛋——”
噔噔跑了出去。
寧嫵怒氣沖沖跑去取車,剛進入停車區,猝不及防的,突然好幾個黑衣人衝出來,他們中兩個人抓住她,橫空伸出一隻手捏着帕子朝她口鼻捂!
“唔唔唔!你們幹什麼!放、放開我——”她驚恐地瞪大了眼,拚命掙扎。
“抱歉,我們也是奉命行事。”為首的那個黑衣人低低說了聲,然後手一揮,“趕緊把人帶走!清理乾淨現場,注意動作輕點,別折到她的手腳……”
寧嫵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綁架了。
綁匪很機智,十幾分鐘之後,還用她的手機給經紀人發了一條報平安的短訊,夏田收到短訊,焦頭爛額地罵咧了幾句,忙着去替她中途退賽善後了,壓根沒想到她會被綁架這麼離奇的事情上。
寧嫵昏迷了好長一段時間,睜開眼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穿越了,穿成了豪門貴婦,有一個溫柔霸氣的老公,此刻正守在她的床前等着她清醒過來——
“你醒了。”
吧嗒,白日夢醒了。
屁的老公,分明就是綁匪頭頭。
寧嫵當即橫眉以對。
眼前的男人四十齣頭的模樣,他穿着剪裁得體的深灰色西裝,五官稜角分明,還令寧嫵有幾分莫名其妙的熟悉感,開口問候她的聲音低沉悅耳,一聽就不像是綁匪,“抱歉用這種毫無紳士風度的方式將你請來,是我手下的人太粗魯了,要是我早知道你已經……嗯,我該換種邀請你的方式的。”
他含蓄地看了眼她的肚子。
“我怎麼了?”寧嫵懵逼地抓着被子,順着男人的眼神看看自己身上,警惕地問,“這裏是哪裏?你綁架我來幹什麼?圖錢還是圖色?圖錢沒有!”
“這裏是s市,”男人笑起來,溫和地摸摸她的腦袋,像個和藹的長輩,“你別誤會,我對你沒惡意,就是想見見你。”
男人說他姓童。
哎喲卧槽。
寧嫵機智地一聯想,突然噌地一下坐起來,“你是殺千刀童小言的爸爸!”
男人臉一黑:“提那個流︶氓幹什麼!”
寧嫵:“?”
男人:“我叫童賀誠,你口中的‘童小言’,應該是我妹妹的小兒子,我的親外甥。”
寧嫵萬萬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第一次見了童小言的家長,她的情緒十分複雜,死魚眼一翻:“請問舅舅為什麼要綁架我?是童小言讓你綁架我的嗎?”
舅舅微笑起來十分迷人:“並沒有,他只要求我綁架你未婚夫,並且還是讓小年出面跟我說的,大概是知道我拿小年那孩子沒辦法,他吵鬧起來……嘖,煩人得很。”
寧嫵心在滴血:你他媽是綁匪啊舅舅!能不能有點綁匪的自覺!你當著老子這個家屬的面,親口承認綁架了我老公!你他媽還把我老公丟給食人族!
她哭唧唧地說,“我老公現在都還在蠻荒之地,不知道能不能被成功救回來——”
“嗯嗯,我理解你。”童舅舅溫柔地摸摸她狗頭,開始緬懷往事,“我妹妹還不是一樣,她其實比你未婚夫還更慘。小憐在許多年前被一夥走-私犯綁架,那些邪-惡的犯罪分子根本毫無人性,其中有一個禽~獸看到她單純可愛,就花言巧語哄騙她……小憐涉世未深,哪知道人心險惡,竟然就被那禽~獸騙了去,還被迫給他生了一雙兒子,至今與我千里之隔……”
男人說到此,臉色鐵青,哐當一聲拍碎了桌子,“我這麼多年都咽不下這口氣!”
寧嫵被男人猙獰的表情嚇得一縮,害怕地咽了口口水。
總覺得這故事有點古怪的樣子……
倏忽,她猛地瞪大眼!
小憐,他妹妹,他是童小言的舅舅,那豈不就是……
我滴個親娘喏,
小憐就是雙胞胎的親媽媽呀!
這到底是一個怎樣黑麻麻的家庭,
又孕育了怎樣扭曲的基因:爸爸是強搶民女的罪犯,媽媽是單純無知的腦殘,舅舅是隨手綁人的變︶態……
“我、我想回家……”寧嫵掙扎着爬下床就想跑。
卻被男人一把按住,“你暫時不能走。”
“你要幹什麼啊禽~獸!”寧嫵嚇懵了使勁打他。
“你別怕,別怕啊乖,沒事沒事的。”男人蠻溫柔地哄她,很耐心,“我不會傷害你的,真的,其實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比較喜歡你,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孩子呀?我看小年就不錯,他性格單純,像他媽媽——”
寧嫵當場就被他的“喜歡”二字嚇哭了。
“你說喜歡我我就真的很怕!”
男人愣了一下,臉上寫着‘為什麼啊’,握着她的肩膀安慰她說,“我只是比較擔心小憐,她這些年過得凄風苦雨,日子很是難熬,身為她唯一的親人,我每每一想起她,就十分痛苦難過,後悔當初沒有保護好她……”
她唯一的親人?大叔,你當人家老公兒子是死的嗎?
寧嫵死魚眼覺得這帥大叔的思路有點醉人,怕也是病得不輕,問道,“你抓我來到底想幹什麼?放過我行不行?我上有貓下有狗,未婚夫還被丟到了無人島,我慘得都不想活了都——”
“我會放你走的。”男人臉一沉,俊臉冷酷,“但是在這之前,你得一命換一命。”
寧嫵當時就嚇尿了,大聲慘叫着不要殺我啊。
“放心,不是你的命。”童舅舅目光溫柔地看着她的肚子,溫聲說,“是你肚子裏的那條命——用來換我妹妹。”
轟隆。
會心一擊。
寧嫵猛地瞪大眼,掌心啪啪兩聲貼上肚皮,豎起眼睛像只被食物撐懵的倉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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