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怎麼可能

“滾，不可能！”

若子怎麼可能是白子雪呢，她們不會的，不會有任何聯繫的，若子早就死了，她不是我殺死的……我雙眼無主，用手指着許靜心：“是你，是你殺死若子的，不是我。你這個心腸歹毒的女人，你也殺死白謙，如果你不對白謙撒謊，說你被人侮辱過，白謙怎麼會想到報復我，他不報復我也不會死，對，是你才是兇手。”

情若擁着我，輕聲道：“我們走吧，留在這裏只會更傷心。”

“情若你告訴我，若子已經死了對不對，她很小的時候就死了，她不是白子雪……”我痛哭出聲，“不是我害死的。”

“不是你害死的，我們走吧……來人，把小姐放了吧，她自由了。”

我癱軟在地，這怎麼可能，我至始至終都是在兜一個圈子，最後還是自己殺死了自己的妹妹。

情若並不多說，他說：“回總部看看吧。”

許靜心瘋了，她和人糾纏着，還不忘回頭大聲對我喊：“是你害死了你的妹妹！是你！哈哈——”

“別說了！”我捂住自己的耳朵。

被情若牽着，坐上了車，我仍然魂不守魄的，司機盡量提高車速，我把窗戶搖下，看着許宅在我眼前慢慢消失。

“你別太內疚，即便白子雪就是若蘭，但是她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變得完全就是兩個人。她在白家過得很好，從小有許生兩兄弟喜歡，父母寵愛，她過得比你都好。”

我漱：“可是她走的太早了。”她都不知道有我這個姐姐，我也不知道有她這個妹妹。

這裏面的誤會太多了，我怎麼也想不到到後來和我爭奪許生的是我的親妹妹，父母如果知道我殺死她的話會不會饒恕我？

沒人給出答案，我自己完全就是沉淪於謎團中。

情若說：“你現在要活的是自己，不是嗎，所有的仇恨都解決了。”

我怔怔望着他，溫暖如春風的笑臉卻覺得十分奇怪，這一手，會是情若安排的嗎。他那麼溫文爾雅，一直都是為我考慮的人，怎麼可能處心積慮去害若子。

車吱一聲停下來，我慣性地向前傾去，情若扶住我，問道：“怎麼回事？”

我望着他，他任何時候都是特別淡定的，我唯一見過他發火還是因為白謙，他在任何時候都可以做得很好。

“主上，有人攔住我們了。”

“撞。”他淡淡吐出一個字，又說道：“撞死算我的。”

但是前方沒有動靜，司機已經被扒拉下車，情若皺起眉頭，把槍給了我，我拉住他，“那你用什麼？”

“對付他們，用手。”

我把槍丟給他，真的不是我擔心他，而是我不會用。幫派之間曾許諾不用槍，一來是買槍太麻煩，二來是我不會用。

情若空手赤拳，我幾乎沒見到他怎麼出手，幾行人已經被打趴下，但很快又來一波，轉眼間幾十個人輕鬆摜倒。我尖叫出聲：“後面來的人帶刀了，我們還是走吧。”

我跳下車，趕他上車發動引擎，“我不會開車，你先去，我替你擋一會兒。”

儘管傷勢沒好，但是蒼戒還是可以起着很大作用的，我一甩蒼戒，圍住幾個人后輕鬆跳到他們身後，情若卻抱着我，說：“你傷勢未愈，一起走。”

他完全就不顧什麼危險，衝上來把我拽上車，撞翻幾個人，車很快就開遠了。

“你沒事吧？”

我們兩個異口同聲，又相視一笑，我是沒什麼大問題的，真沒想到情若的本領這麼了得，憑着空手都能對付很多人。

情若說：“今天沒把他們帶着，也是怕你嫌吵，不過也是巧了。”他說話風平浪靜的，完全就不像經過戰鬥的人。

我訕訕笑道：“你的隨身殺手還是帶着好，我不介意的。”又不是說什麼私房話，能有什麼好介意的。不過情若為我考慮到這一點，我還是有些感動。

車漸漸到了墨林，行駛道上的時候我們被攔住，我淡淡吐出：“紫盡。”

“原來是女王，請進，失禮了。”他們很快放行，低着頭。

到了總部，全程花了兩個小時，情若開車又穩又快，雖然他嘴上說這是車的好處，不是人的技術。他的車光改裝就是幾千萬了。

他實在是一個體貼之人堂，李雄霸本來稱病想推辭不來的，情若說，他若是不來的話，墨林以後也不需要他了。

雖然放出這樣的話了，對李雄霸忠心耿耿的人卻意見紛紛，有人甚至當眾職責情若：“你是什麼東西，在墨林有什麼資格說這話。”

“我是什麼人？”情若反問一句，含有譏諷，他露出拇指上的小骷髏頭，因為太小，所以眾人得需湊近看。

我到現在還沒有刺青呢，也湊近去看，情若的刺青在拇指上，細微的幾乎看不見，只有頂尖的刺青師才可以有如此之作。

“我知道你們的翅膀很硬，老幫主都不放在眼裏，不知道對我這個在暗中操控的人是什麼態度？”情若淡淡一笑，他掃了大家一眼，“李雄霸來了便知道分曉了。”

眾人對於那個小骷髏頭皆有疑問，但這權力的象徵還是讓他們心服口服，直到李雄霸出現。

李雄霸上來就是一句：“你是誰，來墨林幹什麼？”

全場嘩地炸開了鍋，有人提出疑問：“李當家，他不是統領者嗎，怎麼您不認識？”

李雄霸輕蔑地搖搖頭，“墨林最高職位是幫主和當家，次之長老，哪有統領者一說。”

我也有些驚訝，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情若，他不慍不怒，依然看着李雄霸在那裏自顧自地說下去：“你們都不要被表面所迷惑了，墨林建派一來，何曾有過統領者一說，你們問問老幫主就知道了。”

我們都知道葙奶和許老走了，李雄霸故意這麼一說就是給情若為難，他居然想翻臉不認人，想獨吞墨林。如若承認了情若的身份，他自知當家的位子保不住，與其這樣，還不如來一個魚死網破。

情若在所有辱罵下吐出一句：“李雄霸，你最近活膩了？”

只需要一句，就能壓住所有人，李雄霸知道情若是什麼意思，但又覺得他現在在墨林，情若再強大又有什麼用。

“墨林和白林曾有過一戰，白謙年輕氣盛，做事狠毒，到底是誰救的墨林。墨林政局動蕩不安，你李雄霸自身難保時，想一想是誰出手相救，是誰跪在我面前，說什麼都聽我的？我雖然沒什麼大本領，也只是讓你和白謙歸順而已，身份也不會暴露，但重大的事項你們都會私自找我商議。試問一下，我不求名利，背後給你們出主意，然後白謙背叛，你也背叛，你覺得我既然有能力讓你們歸順，自然也有能力讓你們毀滅。”情若一口氣說了很多，喝了一口茶，我以為他又要說下去。但他沒有，他好笑地望着李雄霸。

這時候有人嘀咕：“剛得到消息，白謙死在許宅，幫主位子由許生坐。”

李雄霸不愧是多年的老手，他裝作沒聽見的樣子，大手一揮：“我說過不曾見過你，你還有什麼好說。”

“本來今天我來，是想讓墨林實權給我的妻子紫盡手裏，你若執意這樣的話，怕是連命都保不住。”

我皺起眉頭，不知道情若為什麼要這樣說，我並沒有說要和他結婚，也許他這樣子也是想讓我順利坐穩這個位子吧。

但康劍聽了之後情緒卻不穩定，說道：“紫盡什麼時候是你的妻子了，你明明是她的哥哥！”

“住口，現在談論什麼兒女情長的事情！”李雄霸喝住康劍，“混賬東西。”

康劍卻絲毫不為父親的怒氣所懼，他向我移了目光，“到底怎麼回事？”

才想起來我這個幫主現在還沒怎麼說話，頓時大家的目光都看向我，我咳嗽一聲，最討厭這種情景了，怎麼都喜歡把這最後的話題給我。

“那個……”我猶豫幾番，“我去下洗手間。”

……

“先別走。”情若拉住我的手，這個動作刺入康劍眼裏，他上來拉住我另一隻手，“先別走。”

這兩人故意在眾人面前給我難堪的吧，我訥訥道：“好，我不走，你們要問什麼，我答便是，但是千萬不要丟一個為什麼，怎麼回事給我。”

最好就是選擇題，回答，是或者不是。

“你是不是要和情若結婚？”康劍一針見血。

我忽然覺得還是回答為什麼比較好，這種比較難回答的問題，情若望着我，康健望着我，大家都望着我。

“我們討論政治問題，與個人無關。那個李雄霸，你當真不認識情若，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只得把矛頭繼續推給李雄霸。

他臉一別，哼道：“不認識。”

“那我也保不了你了。”我嘆了口氣，拍拍康劍的肩膀，“要不你勸勸你爸？”

康劍還是在糾結那個是不是的問題，對我的建議絲毫不領情，我只能求助地看向情若，看他怎麼處理。

情若扶我繼續做了下來，溫和說道：“我一定處理好。”

有了這句就放心了，我就是坐山觀虎鬥的人了，我也勸康劍坐下，“等政治談完了，在談個人。”

李雄霸依然昂着腦袋，忽然想起自己沒有入座，掃了四周，都沒有留給他的座位，只得訕訕站在那裏。

“來人吧，把他關起來吧，讓他思考幾天。”情若淡淡說了一句。

不過沒有人搭理，我不免為他擔心。

“沒人？”他似笑非笑問了一句。

有人蠢蠢欲動，但又被另外幾個長老瞪了回去，海哥出來打圓場：“那個，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不如你們三個就斗一場吧。”

三個，哪三個，不會還包括我吧。我白了海哥一眼，“哪三個？”

“女王、李當家、還有你旁邊那位咯。”海哥不知該稱呼情若什麼好。

情若替我拒絕，“青檸受傷，這樣不妥，還是我和李雄霸比試吧。”

李雄霸掃了一眼情若，大概是覺得自己贏的幾率不大，也是拒絕。說自己也病了。

“你哪裏病了？我看你常年稱病，這樣子還怎麼管理墨林？”我忍不住說道，一年來他來見我的次數屈指可數，完全就是不把我放在眼裏。

李雄霸白了我一眼，“你這個黃毛丫頭，當初推你上這個位子也是迫不得已……”

我委屈地看向情若，“我肚子餓了……”

“既然肚子餓了……那就速戰速決吧。”情若完全就不把李雄霸放在眼裏，他掏出手機，把聲音調到最大。

聽了越二十來分鐘，在場的人臉色都變了，我不禁暗嘆情若還是有一手的，放的都是情若和李雄霸對話的錄音。

李雄霸明明百口莫辯，卻還是嘴硬：“聲音可以用合成技術。”

“我那裏有錄像，現在放出來的話，你連今天都活不過。”情若說道，把玩着手機，漫不經心：“你覺得放不放？”

李雄霸猶豫三番，終究還是吐出了兩個字：“不放。”

全場向他偷來鄙夷的目光，甚至有人叫嚷：“李當家，我一直以為你足智多謀，原來後面都是有人指導的。”

“是啊，有些人居然想過河拆橋，還好統領英明。”

“枉費我那麼崇拜李當家，在我房間裏掛了那麼多畫像……”

……

我滿意地點頭，情若這一棋下得可真不錯，不僅把李雄霸個推下台了，還讓那麼多人心服口服。只是康劍一直追問我是不是要和情若結婚了。

散會後，我鬆了一口氣，解釋說：“其實我和情若沒……”

“是的，我們很快就要婚禮了，到時候墨林的人可都要送上祝福。”情若摟過我的肩，笑說：“謝謝你曾經替我照顧青檸。”

我啞然，這都什麼跟什麼嘛。

“胡說什麼嘛，情若，那個，你的心意我知道，但是你也知道我的意思，現在只想一心管理墨林。”我急煎煎解釋。

康劍面露疑惑，“到底怎麼了？”

“說來話長，情若只是為了讓我坐穩這個位子才這麼說的，你明白了吧。”我又解釋，“還有，謝謝康劍你的照顧，你一直陪伴在我身邊幫我打點事務，真是辛苦了。”

“不……不辛苦。”康劍苦笑。

我覺得是時候該把一切都弄明白了，不然大家每次見面都非常尷尬的。不過他們會不會覺得我是踩着他們上去的，又把他們踢走了？不過我真不是那樣的人，這該怎麼說呢。

“紫盡，我想你和我住在一起吧，你一定會愛上我的。”情若說。

我正要搖頭，他又說：“反正我們都是在墨林，每天都會給你做好吃的。”

“好啊。”我笑逐顏開，墨林的廚師雖然也是頂尖的，但是都不及情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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