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閉嘴,陪我睡覺。」他伸手拉着她上床,讓她躺靠在他身邊。
「你要不要先吃一顆退燒藥?」她還不死心,試着想哄他吃藥。
「不要。」他索性閉上眼睛,不再理她。
「宣……」
靠在他身邊,看着他俊臉有些蒼白,又有些不自然的潮紅,她忍不住擔憂,但看到他終於回到台灣,現在好端端地躺在她身邊,她從意外聽到宣敘德失蹤后一直懸在半空中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以手為枕,側躺在宣敘德身邊的關宴秋,就在這種又是安心又是擔心的情緒下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只是,她睡得並不安穩,一方面是擔心宣敘德槍傷引起的高燒,另一方面是不確定他真的已經回到她身邊,一整個晚上她就這麼睡睡醒醒,怎麼也睡不沉。
天快亮時,幾乎是宣敘德一動,關宴秋就醒過來了。
她警覺地睜開雙眼,只看到身邊的男人光裸的胸膛泛着不自然的潮紅,濃眉緊皺,不時逸出破碎的囈語。
「宣?」她輕輕搖他,發現他的體溫較睡前高了許多,滿臉潮紅,嘴裏還一直喃喃念着什麼,她聽不清楚,只覺憂心。
「秋……」
「啊?我在這裏,宣,你醒醒,快醒醒!」聽到他喊着她,她彈坐起來,憂慮地伸手輕撫他的臉頰,同時叫喚着他。
但她伸出的手卻被他用力的抓個正着,力氣之大,幾乎把她捉疼了。
「別走……」他似是作着惡夢,大手心急地想要抓住什麼,最後抓住的卻是關宴秋的手。
「好好好,我不會走,你在作夢,快點醒來!」天,他燒得好厲害,她又叫不醒他,怎麼辦?
關宴秋的小臉皺成一團,雖然手被他抓得都紅了,但卻一點也不在意,只擔心着他的高燒。
突然,她想到喬依在離開房間前交給她的那些退燒藥,於是急忙拿過擺在床頭的藥丸,試圖塞進他嘴裏。「快,吃下去!」
「秋……」
宣敘德喃念着,關宴秋乘機將葯塞進他嘴裏,可是卻來不及找水讓他喝下。
「你別吐出來,我去倒杯水來給你吞葯。」
「不要離開……」
「不會,我只是去倒個水而已。」她軟聲誘哄,總算抽出了自己的手。
她先是走進浴室拿出一條濕毛巾,敷在他熱燙的額上,便急忙衝出房間,奔下樓去。
【第八章】
等關宴秋倒了杯溫水,匆匆忙忙地回到三樓,房間的門卻大敞,房內沒了宣敘德的蹤跡。
她嚇了一大跳,連忙衝進房裏,慌張得差點把水打翻。
「宣敘德,你在哪裏?」
她隨手將茶杯放在桌上,先是衝進浴室找人。
浴室里空無一人,而當她慌忙衝出浴室時,卻發現房門被關上了,那個她遍尋不着的男人居然就躲在房門後面。
宣敘德步履不穩,有些搖晃的朝她走去。
「宣……你怎麼了?」關宴秋關心地上前,小手輕觸他包紮着繃帶的胸膛,小心探着他的溫度。
他的眼睛好紅,渾身熱燙,發著高燒,看起來意識好像很不清楚,可是卻好像又清醒了。
「宣,你要不要先喝杯水?剛剛那顆葯你吞進去了嗎?」她輕輕拉着他沒有受傷的左手,回頭想要去拿桌上那杯水。
然而她的指尖都還沒有碰到茶杯,一股強大的拉力就讓她摔到一旁的床上。
「宣?」
「你跑到哪裏去了?」宣敘德聲音濃濁,幾近惱怒的咆哮着問。
「我下樓去幫你倒茶啊!」她有些慌亂,才想着要起身好好跟他解釋,他龐大而熱燙的身軀就貼了上來。
「你是我的,在我沒有準許前,你哪裏都不準去!」
「我只是幫你倒茶……你小心呀,不要扯到傷口。」
「關宴秋……」他專心一意地盯着她,以一種火熱又富有深意的目光看着。
「嗯?」她怯怯地抬頭迎視他,才開口想要他躺下休息,他熱切的唇便落下,封住了她的唇,也把她還沒說出的話全都吞了進去。
她猝不及防地被他封住了朱唇,美目詫異地瞠大,還來不及推開他,就已經被他壯碩的身軀壓制在床鋪上。
他沉重的吮吻讓她有些暈眩,好不容易才偷得一口氣,勉強擠出話來。
「宣敘德,你別鬧了……」
她想推開他,卻又怕碰疼了他的傷口。畢竟他不只是右肩受傷,手臂上與臉上都有些大小不一的破皮與擦傷,上身纏上了不少紗布,看起來令人怵目驚心。
「關……」他粗喘着低喃,體內的高熱與渴望燒灼着他。
他泛着血絲的雙眼呈現不自然的紅,直盯着她瞧,彷佛看着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探究的眼神仔仔細細地審視着她。
「你不要這樣,快躺下來。」
宣敘德的反常讓關宴秋擔心得不得了,一直試着勸他。
「萬一又扯到傷口那就慘了,你躺下來好不好?」她軟聲哄誘。
他這個樣子讓她好擔心,也讓她的心揪成一團,沒有辦法再去想他平素的惡劣,也沒有辦法恨他,擔憂早已壓過了一切。
但宣敘德像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他只覺得身下的小女人不知積極的說著什麼,他聽不清楚,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
不讓她再有機會開口,他火熱的唇又不死心地肆虐起她的臉龐。新生的胡碴不住摩挲着她細嫩的頸子,惹得她一陣顫抖。
他緊抵着她,身體的每一分每一寸都傳達着熱切的想望。
知道他想做什麼,關宴秋的臉兒不自覺變得嫣紅。
但是不行啊,他受了傷,還發著高燒,不能這樣……
她想掙扎,卻怎麼也掙不開他緊緊箝制的鐵臂,她又不敢使力地推他,只能被他密密實實地壓在柔軟的床鋪上,承受他令人虛軟的重量與熱力。
「放開我……」她的推拒有些無力,語氣也有些軟弱,卻不知道那是因為欲/望,抑或她也對他一樣渴望。
「不。」他薄唇一揚,給了她一聲鏗鏘有力的拒絕後,不再讓她有機會多說一句話,他又低下頭封住她的唇,大手同時也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移了起來。
彷佛要藉由肢體接觸來確認彼此的存在一般,他熱燙的大手扯下了她前扣式的保守睡衣,熨上她白膩的豐盈。
關宴秋來不及防備,或者也可以說是她沒有力氣可以防備,沒有辦法再思考,就已經被他捲入了情愛的漩渦中,無法脫身……
隔天一早,當宣敘德醒來,看到的不再是陌生的環境,而是別墅的白色天花板時,他先是愣了愣,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他已經回來台灣了。
他全身有種高燒過後的虛弱感,右肩雖然依舊疼痛,但已不像之前如火燒般的痛楚。他才一動,想要撐起身體,就感覺到身旁傳出了一聲細碎的咕噥。
因為受了重傷,加上坐上直升機前就已經開始發燒,宣敘德之後的記憶,幾乎都是模模糊糊的。
只見關宴秋溫順地躺在他的身邊,手臂裸露在棉被外,小手正輕輕地擱在他的腹部上。
她枕着他的手臂,睡夢中的她看起來乖巧一如小綿羊,不復平時齜牙咧嘴與過分倔強的模樣。
他目光一柔,對於一覺醒來就看見她躺在自己身邊的事實感到愉悅,唇角不禁上揚。
看見她的肌膚被他的胡碴磨出了一些紅痕,還有一些紅紅紫紫的痕迹,那些激/情過後的吻痕,讓他的雙眼又深邃了幾分。
昨晚彷佛夢境一樣的歡愛,他雖然發著高燒,雖然記憶有些模糊,卻仍記得她甜美的滋味以及她顫抖相迎的嬌美。
他太過思念她了,明明距離上次見面不過是十天之前,他仍時時擔心着她會再次逃離。
雖然不管她逃走幾次,他都有自信能夠找回她,可是那種盤據在心頭的不安,並沒有因為這一次他找回了她而稍減,反而更深了。
他總會忍不住想,逃了第一次的她,會不會又逃第二次?
宣敘德撐起身子,雖然身上處處發疼,卻小心的不牽動關宴秋,就怕驚擾了她的睡眠,小心翼翼的姿態,彷佛是對待珍視的寶貝一樣。
等到宣敘德終於坐起身,關宴秋也只是下意識的挪了挪身子,繼續沉睡。
他目光深邃地望着她的睡顏,心裏大概也知道她照顧了他一整晚,大概是累壞了。
她向來熬不得夜,一熬夜黑眼圈就會非常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