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拒之門外

離開學校后，談子謙就買了一張去欣藍星的星艦票，欣藍星離帝星只有五個小時的星艦路程，這顆星球一年四季氣候溫柔，許多人到這邊療養。

再次踏上這顆星球，談子謙內心惆悵，走到郊外的一座別墅前，他沒有上前按門鈴，他知道對方不會見他。

這幾年來，談子謙每年都會過來，一開始還有敲門，但被拒絕幾次就沒有再執着敲門要見到。

曾經意氣風發的同學如今就只能坐在椅子上，那時談子謙還不懂得配製那麼多藥劑，也不知道如何幫助他。精神力傷害極難痊癒，談子謙明白這一點，這幾年也在做相關方面的實驗，看看是否能用精神力排除受害者體內他人的精神力，由於條件限制，他還沒有正式在人體實驗過。

在門外站了半個小時后，談子謙才離開，隨即就買了一張星艦票回帝星。

別墅後院，一名略微憔悴的男子坐在輪椅上。

“少爺，他走了，”管家站在男子的身邊。

“他還是那樣，”加爾輕笑，不是他不想見談子謙，而是他知道這位同學兼朋友的性格。他還記得談子謙見到自己受傷時眼中的痛苦，自己身上的傷不是被異獸打傷的，而是被嚮導學院的嚮導暗算的。子謙原本就厭惡那些嚮導，自打那之後就更加厭惡他們，加爾不希望談子謙看到自己依舊沒有好的雙腿，怕刺激到談子謙，“明明這一切都不怪他。”

只能怪自己當時太單純，沒想到那些嚮導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就算他們後來跟學校溝通，最後還是被壓下來。加爾知道嚮導的地位超然，不是他們輕易可以改變的，如今談子謙進入藥劑研究所研究平撫哨兵躁動的藥劑已經讓那些嚮導不高興，自己不能再給好友增添麻煩。

“子謙少爺只是想看看您，”管家一臉嚴肅，“相信他一定也在研究相關藥劑。”

加爾搖頭，“那就更加不能麻煩他，他現在應該把注意力放在研究平撫哨兵躁動的藥劑上，而不是分散注意力研究其他的。”

管家感受到加爾的無奈，點頭，“他一定懂得您的用心。”

即使懂得，只怕子謙還是會研究，好友總是那麼固執，不然就不會一直不把那些嚮導放在眼中，加爾輕笑，別看談子謙總是一副清冷的模樣，實際上對方隱忍的東西比自己多許多。

艾薩克得知談子謙離開帝星到欣藍星，他就跟了過來，沒想到談子謙竟然在一棟別墅外獃獃地站了半個小時，隨後就又買票回帝星。這讓他十分好奇，談子謙究竟去看誰，雖然他之前看過談子謙的資料，卻沒有逐條逐條去記。

於是艾薩克乾脆自己重新來到這一棟別墅，那管家見到是艾薩克就只好放他進來。

“艾薩克上將，”加爾已經回到客廳，見到艾薩克那一刻，他以為自己看錯了。這樣的大人物怎麼可能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加爾心想這人來這裏做什麼，別告訴他軍部打算安慰他們這些被嚮導迫害的人。要知道這樣的事情基本都被壓下了，網上也沒有多少關於這些事情的討論，都被高層控制，不能引起國家暴動。

“沒有其他人？”艾薩克有些失望，本以為談子謙把自己的嚮導藏在這邊了，結果發現就是一個殘疾人。

“沒有！”加爾錯愕，對方來這裏就只是問自己這一句話，“您該不會是跟着子謙過來的吧。”

握着手中的茶杯，加爾暗道談子謙招惹的人越來越高等了，只是這人怎麼找到自己這邊來，一般情況下，就算對方懷疑談子謙什麼，也不應該隨隨便便就找他們這些人，特別是自己已經多年沒見過談子謙。

“只是作為軍部代表過來慰問慰問你們，”艾薩克冷着臉看向加爾，“我不希望談子謙知道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

“是的，上將，”加爾點頭，“子謙一旦認定的事情，就是弄得頭破血流也會往前走，他本人對帝國並無惡意，希望上將明白，他不過就是喜歡研究研究藥劑。”

“不用你說，”艾薩克起身，內心煩躁，這加爾就是一個普通人，對方的腿也是受了精神力攻擊才受傷，“你該找個高級嚮導。”

“那得找一個比當初那個嚮導更高級的，”加爾凄然，“嚮導向來都不會幫助被另外一個嚮導傷害的人。”

加爾的家族不是沒有想過找高級嚮導驅逐他腿上殘留的精神力，奈何當初那個嚮導就是高級嚮導，那麼想要完全痊癒就得找到一個等級高不少的，那樣才可能完全驅逐殘留精神力，否則可能加劇傷痛。加爾的家族也不是小家族，原先也沒放棄過加爾，但這幾年下來，讓他們十分灰心，雖然還在尋找更高等級的嚮導，卻也做好放棄他的準備。

“野生嚮導！”艾薩克建議。

野生嚮導和嚮導學院培育的那些嚮導不一樣，野生的沒有那麼孤傲，也不認為自己比普通人高一等，更不會隨隨便便傷害普通人。

“野生嚮導本就很少，更何況高級嚮導，說到高級，或者更應該稱之為超級嚮導，”加爾搖頭，“上將，您來這邊應該也是為了嚮導吧。”

想來想去，加爾都沒有找到艾薩克跟蹤談子謙的原因，而讓一個強大的哨兵走出如此舉動，那隻可能是那一個原因——嚮導。

艾薩克的沉默，加爾越發肯定是因為這個，“你們的融合度多少？”

“談子謙身邊有嚮導！”艾薩克肯定。

“也許您不相信，我和子謙已經多年沒見，”果然如此，加爾知道談子謙可能有秘密，但不大可能藏着大名鼎鼎的上將的嚮導，“據我所知子謙的堂哥談子辰和您的融合度高達百分之八十五，但您不喜歡談子辰，此次來也不可能是因為他。”

這人分析得不錯，艾薩克看向對方的雙腿，“坐在輪椅上，不代表你就不能有其他作為，若是你肯，軍部隨時歡迎你。”

艾薩克沒有再說其他的，轉身離開，他還得去找自己的嚮導呢。

見艾薩克就那樣離去，加爾一點都不驚奇，對方來這兒本就不是為了自己。聽到對方最後一句話，加爾不是沒有想過去軍部，只是坐在輪椅上總是很麻煩，沒有那麼靈活。就算自己日後準備當指揮員當參謀，這腿也應該正常點，否則如何上戰場。

等談子謙回到帝星的公寓已經是大半夜，洗漱完后就坐在客廳上光腦，他得查查還有什麼辦法能讓加爾的雙腿恢復正常。他知道可以利用比當初傷害加爾更高等級嚮導的精神力逼出對方雙腿內殘留的精神力，也許自己就可以，但他不能出現，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只能研究藥劑。

搜索半天依舊沒有找到有效的答案，談子謙在搜索的時候就知道會是這麼一個結果。

“我是不是很殘忍，”說什麼為朋友考慮，卻還怕自己暴露，談子謙覺得自己十分虛偽，虛偽得無藥可救，“到底還是不能信任他。”

談子謙從小到大就只信任自己一個人，他賭不起，不能因為一個人就破壞大局。要是那些人知道自己的精神力那麼高，他們不可能放任自己在研究所研究藥劑，只會讓自己早一點找一個融合度高的高級哨兵結合。

‘喵，想要成功就要有犧牲’，黑白貓舔了舔自己的爪子，‘他會理解’。

黑白貓知道談子謙怕真相揭開那一天，加爾不會原諒他。它才不這樣認為，加爾看上去不像是那麼狹隘的人，再來就算加爾不原諒主人，那又如何，只能說他們原本就不適合當朋友。

“是么？”談子謙抱起黑白貓，把頭埋在貓毛里，“你又長大了一點。”

‘那是實力變強了，喵，已經非常控制身體大小’，黑白貓表示這也是一個挑戰，每天都要保持一定的大小，還不能偏差太大，就怕被人發現它是精神體，它也是蠻拼的。

談子謙點頭，他早就發現維持精神體實體化需要耗費不少精神力，時間越長，消耗的越多。但他這些年一直都這樣，這也讓他體會到只要方法得當，不但能減少精神力的消耗，還能適當提升精神力，不然他也不會這麼白痴的一直讓實體化的精神體呆在外面。

這邊談子謙已經在客廳坐了好一會兒，那邊艾薩克也已經回到帝星。

“這不對，”艾薩克又在書房來回踱步，一般來說，一個人心思再縝密，百密也有一疏，可談子謙卻表現得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對方也沒有接觸什麼野生嚮導。

這讓艾薩克十分壓抑，他這兩天都沒有感受到自家嚮導的存在，這讓他十分擔心好不好，就怕親愛的被人欺負，晚上做夢老夢見親愛的被人逼到牆角，不然就是親愛的住在貧民窟，有一頓沒一頓的，折騰得他都快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