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引子 不死戰神 【二】
“站到”,巷子還沒走到一半,後面就傳來一陣吆喝聲。看架勢今天晚上不得安寧,老子惹不起還躲不起嗦,學者催促女知青加快了腳步,不想前面巷子裏也傳來了想打人的聲音和嘈雜的腳步聲。
在那顆孤獨的路燈下,他將女知青讓在身後屋檐下,抬頭望了望天,夜黢黑,遠處似有一顆朦朧的星,很遠,很飄忽,學者很無奈,無奈得嘆氣。
“格老子,想跑嗦,老子捅死你”。
學者不想遭捅死,再想跑時,卻也跑不脫了。昏昏暗暗的小巷兩頭已經擁滿了手持各種兇器、想打群架殺人的人。
這群人是當地的地頭蛇,又是一個造反有理的武鬥幫派,有兄弟伙或革命戰友在自己地盤上被人打了,哪裏就肯放過了?
有不顧天理、不知道王法的逞強之人已經開始動手。學者要走自然走得脫,大可翻牆越屋而去,但他看見女青年蜷縮在角落裏很無助的身體時,便不準備走,於是他就很下意識的轉身開始自衛。
新中國成立后,學者那仇恨的殺心就已經逐漸消失,一個沒有殺意的人也是沒有戰意的,但他的軀殼尤在,這具軀殼殺人萬千,雖然沒有了戰意卻也不能叫人白白打死,還有本能,還有肌腱支配着他的行動;他以左腳尖虛墊發力,曼妙的虛幻旋身,機械的彈出左手中指;彈碎近身一隻持匕首的手腕,右手肘隨旋轉的身形順勢后擊,同時左腳以詭異的角度旋轉踢出,兩手一腳眨眼間就傷五個近身的流︶氓於地上。
“混賬,敗類,滾回去”,學者的聲音終於有了點火氣,但流︶氓人多,不滾。因為學者的動作實在是太快,快得只有眨眼的功夫。不說擠在後面的人,就是前面的人在昏昏戳戳的路燈下也沒看見學者是如何傷人,以為倒地的同伴們是紅苕酒灌多了或是營養不良自己打的竄竄、不戰而倒,不相信;何況還有個年輕貌美的女知青,這些人便更要呈英雄出風頭、顯出些義氣和手段,或根本就是強姦殺人。。。。。。
流︶氓不滾,學者動了。縱是流︶氓人多,一條淺色的人影或錯步、或旋身,遊走於人群之中竟似閑庭漫步、漫不經意卻翩若驚鴻;恍惚之間看不見他出手,即便出手也只有一隻手隨意揮灑,連格擋的動作都似乎顯得多餘,連衣服都不想被臟污了就在想殺人的兇器近身之前折斷了一雙雙愚昧而孱弱、骯髒的手,被折了腿腳的人也不在少數,所過之處哀嚎一遍;是影子還是一隻翩飛的蝶?或者根本就是一陣風?風過處,巷子裏便變得壓抑,連痛苦的慘叫都壓制到了最低點;因為學者遠沒有看起來那麼善良,其逐漸朦朧而陰森的影子形如鬼魅。。。。。。
其實是這些愚昧的人自作多情了,學者要殺人你等焉有命在?爾等不是痛到骨子裏那種天大的仇人,學者的本能便支配着他下不了重手,雖然他也很想殺人,可惜,他已經喪失了殺氣,所以這些人便只是斷了手腳。。。。。。
寥寥幾分鐘后,巷裏就沒有了想殺人、很囂張的聲音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遍壓抑不住的悶哼。因為一條巷子除了跑了幾個腿快的,以經沒有一個能站立的人——無一不傷。
“呯”對面二樓有槍響,56式半自動步槍,“呯、呯、呯.。。。。。。。。”一共三隻,他數了數,隨後下意識的揮了揮右手,公文包很湊巧的擋住了一顆射向身體的彈頭。他知道惹上了擁有槍-支的武鬥幫派,一輩子都沒有如此窩囊過,學者出手。
他目測了一下,距離槍響的二樓窗口十七、八米,打擊不成問題,他扭身躲在了電杆后,身體仍擋在女知青的身前;左手食、中二指從公文包內夾出那粒變了形的彈頭側身彈出,幾乎在聽到對面二樓傳出哀嚎的同時,他也聽到了左前方平房內響起一聲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槍聲。
不到二十米距離,感覺到m16近距離強大的衝擊力透過公文包的彈頭射進左腹部,他的包掉了,但柄還在,不過,柄已變成一把刀;一把通體黢黑、隱見幽光的上古神兵“朗月刀”。手腕抖處,一縷光華與星月爭輝,絢爛而張揚,他打出了那隻驚天地、泣鬼神、飛揚和神聖的人生最後一鏢;這一鏢,帶着輝煌,夾着雷霆萬鈞之勢,呼嘯着洞穿了那間雜貨鋪的青磚牆壁,也洞穿了窗檯下那個槍手的胸膛——中華大地,豈容爾等猖狂。
“嘭”,西歐殺手慣用的科爾特那特殊的轉輪槍聲在近在咫尺的背後響起,他感覺到了那0。45英寸彈頭鑽進後背的冰涼和穿過心臟的窒息。這一剎那,他終於明白了:從m國新澤西州開始的那個忐忑感覺,原來是個死亡之念。可惜晚了,可惜在這之前,他那狼一樣的嗅覺和一頭狐狸對危險的感覺已經在和平中消失,否則,現在倒下的就不會是他。但是,他倒下了,倒在了這塊他曾經深愛着的祖國大地上。
學者倒下,他已經沒有了任何武器。他努力的側翻,像是要想最後看一眼祖國的天。他的努力成功了,因為他的左手食中二指已經同時彈出了在倒地的一剎那間抓到的石子;石子很小,小得只有花生粒般大小,但是夠了,因為在他停止呼吸的同時,他看到了那粒石子的光華和風采;因為在女知青的眉宇間突然綻開了一朵燦爛的血花。
戰神的莊嚴,豈容爾等玷污。
天,他看到了,也看到了自己的宿命。遠處,那顆朦朧的星已逝去。
天,漆黑如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