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百萬火槍
當第八鎮海衛軍水師返回基隆港時，有意錯開了時間。與押送明珠縣奴隸的船隻先後抵達基隆港。水師也很低調，回到基隆港后，即進駐水寨，沒有什麼得勝的儀式。淡化這次勝利，其實是因為這場戰爭以及戰爭方式似乎不是很正義。
畢竟宋非獨強。宋朝不同於中國其它朝代，宋朝與西夏、北遼、大理、高麗等其它諸國都是平等國，也就是平等的外交關係。真正稱為大宋藩屬的只有日本與被打服了的越國交趾。
只是其它諸國臣服朝貢中原已久，在形式上仍是藩屬。在實際的外交國書上，是作為平等國家對待的。淡化這場渺小的不正義戰爭，也是為了大宋外交前途着想。
趙頊回到了基隆聯防軍駐地，在山地兵團設立個御帳，檢視山地兵團的訓練情況。趙頊這一次征服天孫國，前後出行近三個月。山地兵團本來訓練一個月就要運走，被趙頊一耽誤，就訓練了三個月。
趙頊看到這支殺氣騰騰的山地兵團時，充滿了喜悅。看來，明王劉奇的練兵手段也不錯。然而，真的深入考察的時候才發現。劉奇的手段太狠了。山地兵團三萬人，因為訓練被處死的人竟然達到了五千，着實把趙頊嚇了一跳。
三萬人處死了五千，少了六分之一，竟然沒有嘩變，手段也算不錯。劉奇先是用宗教的方式將山地兵催眠，然而再進行殺手式訓練。
為了湊成一個完整的軍編製，又另外再招募五千人補充。這五千人都是從明教總壇光明頂調來的五色軍。劉奇的訓練，真的是做到了令行禁止，恐怖得令人髮指。每天的訓練，沒有完成任務的都要被處死。用劉奇的話講就是：不勝則死。
三萬山地兵團也換了裝備。一身山地兵特有的輕型柳葉甲，青龍雙刃刀、飛刀、三張弓，大理進口的山地馬。算來，也是一支山地騎兵。大理國的戰馬都是山地馬，矮小，不能負重，適合山間行走。這些戰馬還都是明教奉獻出來的。
一支山地騎兵，被劉奇訓練得太可怕了。趙頊檢閱的時候都打了一身寒顫。這完全是一群死士。趙頊檢閱一會兒，賞賜了一番后，便回到了御帳。一群冷冰冰的，絕對服從命令的，殺手性的軍隊，讓趙頊不敢認同。
回到御帳，趙頊還是稍微地稱讚了一下劉奇：“這支軍隊練得不錯。此軍若出，西南夷很快便能平定。石寶、方臘，你們做好準備，明日出發去泉州，揮師西進，平定西南夷。”
“聖上，西南夷已經被平定了。”劉奇拱手稟告道。
“這麼快？政事堂的辦事效率什麼時候這麼高了？暗影衛都有些什麼消息？”趙頊疑惑道。趙頊來到流求不久，政事堂便派執政章惇親自領兵平定西南夷，趙頊在赤鐵城呆了兩個多月，在明珠城呆了三個多月，先後半年時間都沒有，章惇竟然就平定了西南夷，實在讓趙頊很驚訝！
“這次平定西南夷得到了政事堂、國本櫃枋、商盟櫃枋的全力支持。因為怕各軍鎮裁撤的士兵回到鄉里鬧事，政事堂將他們又編製了起來，組成屯田軍，送到了西南戰場。接着又從北方各路組建保甲軍五十個軍，拖家帶口，六百多萬人移民到西南進行開發。國本櫃枋、商盟櫃枋，貸款兩億貫，資助兩億貫，政事堂拿出了一億貫財政撥款，南方各州也打開了糧倉。全力武裝支持這批移民。”劉奇也帶着一副不可置信地樣子回答道。
“這也太瘋狂了！”趙頊目瞪口呆的樣子。
“是呀。上京、南京、江寧、洪州各家作坊，原價向政事堂售賣所有的貨物。才半年時間，就有一百萬支突火槍裝備給保甲軍，還有大量的農具、帳篷等。還調撥了三門大炮，兩千顆霹靂彈。章惇得到支持后，開始封山封水，將西南夷各羈縻州分割包圍。邊防軍、聯防軍、保甲軍、屯田軍，兩百多萬人，日夜進剿。又抓捕被平定的羈縻州壯丁，組成先遣軍三萬多人，充當開路先鋒。封山封水之後，西南二十二個羈縻大州，一百五十多個羈縻小州，在一個月的時間便紛紛投降。”劉奇接著說道。
“西南夷不過三百萬，政事堂竟然出動了近兩百萬軍隊？”趙頊不得不為財政和糧草的問題擔心了。
“是呀，政事堂，宣佈西南各州縣，新移民所有賦稅，免稅十年。為了這個十年，百姓們幾乎都快瘋了。商人們也非常瘋狂，在官府的主導下，勘察礦產，建立礦坊。這個速度，湖廣用不了幾年就能變成蘇州、明州一般，甚至可能超過。西南蠻荒之地，野獸太多，但在突火槍之下，反而增加了肉食。而西南多山，適合種茶樹。因為茶價激增，西南發展速度不可預料。”劉奇也很震撼。大宋的人口優勢實在太強大了！
“突火槍？怎麼生產了這麼多突火槍？還有大炮？”趙頊更加驚訝起來，心中暗道：“難道北宋就要進入了全面的熱兵器時代？”
趙頊不知道的是，後世考古挖掘中，人們從党項墓葬中挖掘除了突火槍，它是一種形狀粗壯的銅火銃，用火藥射擊直徑零點九厘米的鐵彈丸。
科學家經過檢測，確定這個突火槍誕生於一零八三年，在一零八四的宋夏戰爭中使用過。這是人類歷史上，火槍首次運用於戰爭。西方史學家對“火槍”的這一定義，比中國史學家承認的火槍誕生記錄早了200年。中國教科書上記載的是：“公元1259年，宋軍明以巨竹筒為槍身，內部裝填火藥與子窠——子彈……這是世界第一種射子彈的步槍。”
不過，突火槍並不是一種士兵的標準配置的武器，他是一種個例，是西夏軍官的特殊個人物品。然而，它的誕生代表着銅火槍製作技術已經成熟，差的只是捅破一層窗戶紙。
而火炮就是型號巨大的突火槍而已！
趙頊沒有想到，僅僅一個興商令，僅僅是廢除了國家的壟斷專賣，就帶來了這麼大的蝴蝶效應。整個大宋完全變了樣！
“突火槍現在是大宋最受百姓歡迎的武器了，雖然射程短，不足三十步，但是他的響聲很大，威力很大，無物不透。保甲軍全面開發整個南方地帶，最需要的就是突火槍，他不需要專門的臂力訓練，十天就能掌握射擊技巧。南方蠻荒之處，野獸太多，對弓弩的射程要求不高，倒是弓弩的威力不足以將大型的野獸一擊斃命，這個時候需要的就是威力強大的突火槍。”劉奇隨手拿出一把突火槍遞給趙頊。
趙頊拿起突火槍端詳起來。突火槍長一米五的樣子，身管長，口徑小，重量大，即使近戰也可以當鐵棍用。前段是一根空心鐵棍，中段是填彈用的火藥室，內銅外鐵，外壁有火小孔，後端是手持的槍跺。和後世的步槍相差竟然不是很大，造價應該不菲。
“嗯，造價多少？有什麼優勢，什麼劣勢？”趙頊一邊把弄着突火槍，一邊說道。
“一桿突火槍，造價在一百貫，出售的話至少要兩百貫。比起挽月弓三百貫的造價要便宜很多。不過，就消耗的彈藥來說，要貴一點。火藥是一次性消耗，點火爆發后就沒有了。”劉奇一邊說著，一邊遞上火藥筒。
“你會用嗎？演示給朕看看？”趙頊吃驚地看着那個火藥筒。雖然趙頊對後世的槍械很了解，但不敢確定這突火槍也可以那麼操作。
火藥筒就是用一層銅皮將火藥包裹起來，後面是火藥，前面是鉛彈，大約十厘米長，直徑約五厘米。這樣做，減少了火藥的填充過程，也不用計算火藥的用量。
“會用。”劉奇一說完，便走出御帳演示起來。劉奇左手帶起了防止燙傷的護掌，握住突火槍，然後將火藥筒填充到中段的火藥室，蓋好兩層蓋子，栓好，然後托起突火槍，對着不遠處的箭靶射擊起來。突火槍，槍口冒煙，箭靶已經被擊破。
接着劉奇迅速地打開火藥室，倒掉內面的火藥筒殼子，又裝上了一枚火藥筒，蓋上兩層蓋子，拉了一下槍栓，又對着另一個箭靶射擊起來。連續演示了三次。看得趙頊目不轉睛。
“怎麼點火的？”這超出了趙頊對這個時代工藝的了解。
劉奇收起突火槍，交給一旁的士兵，摘掉護掌，拿出一枚火藥筒說道：“聖上請看，火藥筒分為三段，前面是鉛彈，中間是火藥，後面是火摺子。撞針一擊破銅皮，那麼火摺子就會被點燃，接着迅速燃燒，燒破中間的紙板，點燃火藥。”
火摺子種類很多，是後世火柴的前身。主要利用磷和硫混合易燃的原理。民間的火摺子是一種易燃的草紙。燃燒后密封起來，就會熄滅，用的時候打開密封的容器，和氧氣接觸就很容易點着。撞針撞破火藥筒後端時，會帶入氧氣和火花，很容易點燃火藥。
“因為火藥配方不太好，火藥的推動力遠沒有火箭筒車的強，也不能像火箭一般連續點火兩次，沒有持續的后動力。銅鐵的質量也不好，如果像火箭筒車那般使用太多的火藥，突火槍又很容易炸開。所以，火藥劑量小，射程不是很遠。射程說是有三十步，其實有效射程最多二十步。（一步一點五米）不過，大號的火炮，威力大，射程也非常遠。就是太重，耗費的銅鐵太多。一門大炮，造價要五百萬貫之多。”劉奇可惜道。
“看來你對突火槍很有研究嘛？這火藥筒是誰設計的？”趙頊平靜了下來。心裏也不由得感嘆：“元朝的大一統不知道埋沒了多少宋朝的先進工藝！”
“呵呵，這突火槍，末將打算裝備到山地兵團，所以就了解了一下。這火藥筒是司馬相公設計的，說南方雨水多，為了避免火藥受潮，也避免了在下雨的時候突火槍不能用。”劉奇笑呵呵地回答道。
這還是趙頊第一次看道劉奇這樣自然的笑，以前劉奇總是板着一張臉。
“笑的挺暢快嘛？”趙頊也笑了，順手接過李向安遞來的茶水，咪了一口。
“是呀。這個突火槍，末將看潛力很大。聽說文明學府成立了火藥學院，由曾公亮曾相爺親自坐鎮，研發新的火藥和突火槍。據說射程能達到一百五十步。如果真的能達到一百五十步，，從此之後，大宋練兵那就簡單了，只要裝備突火槍，舉國皆兵，收復西域，那還不是說一說的事情！”劉奇高興地說道。
“曾公亮，司馬光？”趙頊皺起了眉頭，想像不到士大夫們會怎麼反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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