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 皇貴妃施恩 公子爺心繫綠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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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玉帶街
一個天清氣爽,朗朗晴空的日子。東方冉冉升起的一輪紅日漸漸騰空,散發著金光萬丈,折射到永和宮的宮門上,宮內一位宮廷打扮的貴婦,優雅華貴,雖年近六十,仍保養的極佳,不清楚年齡的人,都會以為她不過五十歲上下。她端坐正廳,對着來請安的太監總管詢問:“邱公公,怎麼這麼早來向本宮請安?”這邱公公是宮中的執禮太監總管,一般直接聽命於皇上,很少在後宮中走動,他的到來,德妃自然是要詢例問問。
“回皇貴妃娘娘,皇上賜了一塊玉匾作為洛家喬遷之喜的賀禮,讓奴才給送去。皇上讓奴才過來娘娘這邊,聽聽娘娘還有什麼吩咐!”這邱公公今年三十來歲,一向聰明懂事,知道這宮裏現在都是皇貴妃做主,執掌着後宮,再說這洛府與德妃娘娘深交。自己來娘娘處,自是不會有錯的。
“嗯!錦瑟,你去把本宮送給洛家的賀禮拿來!”德妃吩咐道,“邱公公,有勞你去趟洛府了。”
“娘娘,哪裏的話。奴才能為皇上,為娘娘辦事可是無上的榮光,是我祖上積下來的萬世榮光。”他邊說邊看看德妃,忙不迭跪倒在地,行禮磕頭:“娘娘,奴才有一事相求。”
“邱公公,本宮與你相識也有二十年了,你有事儘管起來說話。”德妃淡定地說,這邱公公一向是個孝子,一當上總管,就給老母親買了一幢大宅居住,還找了好幾個丫環伺候着,當時為了這宅子,和襄嬪的妹妹,起過爭執。也是來永和宮才擺平的。這相求,想必又是與襄嬪有着關係。
“謝娘娘。”邱公公起身,不敢正眼看娘娘,半躬着身,仍行着禮說,“娘娘,奴才進宮前還有一位老娘,現正病入膏盲,她託人來傳話,臨死前想見奴才一面。”
“邱公公,本宮近段時間不是身子不爽,一直病着。這襄嬪不是代本宮處理你們的告假之事嗎?你按理向她告個假,讓她准了你出宮就好了。”
“奴才已經向襄嬪娘娘說明了此事,可她說不準。說現在宮中正是用人之際,況且奴才的崗位極為重要,不願奴才告假。奴才求了她多次,她不首肯。奴才也沒辦法,就來求娘娘。奴才知道娘娘慈悲仁和。”
“你起來吧!”德妃對身邊的貼身宮女吩咐:”默玉,你去永壽宮一趟,告訴襄嬪,就說邱公公的假本宮准了。”
聽到德妃的吩咐,邱公公千恩萬謝:“謝,娘娘。奴才到洛府宣完旨就趕回家中,探下老母,如果情況不嚴重,奴才馬上趕回來當差。”
“秋和,你也不用急着回來。好好照顧你娘,什麼時候方便了,你再什麼時候回來。錦瑟,你去容府宣本宮口諭,讓容御醫去邱家看看邱家老太太,如果要用什麼,儘管到宮裏取。你再從本宮庫房中取一百兩銀子給邱老太太帶去。”
“奴才遵命!”錦瑟行禮答應。
聽到德妃如此說,這邱公公感恩戴德,千恩萬謝。激動不已:“娘娘,奴才下輩子還願意當你的奴才。”
“好了,好了。趕快去吧!”德妃平靜地說,她雖然是個六十歲左右的人了,但可是心思縝密着,雖心底善良,但在宮中多年,她對那個人特別上心,自然是有着用意與深意的。
為了迎接洛府的人馬今日搬來玉帶街清西衚衕,衚衕里的達官顯貴,政治要人,皇親國戚,早早吩咐家僕們清掃街市,擺滿鮮花,以表賀意。
京城玉帶街清西衚衕1號洛園的牌匾剛剛被放到了這徐府的大門旁,上書的字鑲嵌上了精美的和田碧玉,吸引眾人都投來了羨慕的目光。這街上早早的都聚集着多人在此處,有周圍居住的,也有從隔壁城市趕來觀看的,比二月二龍抬頭時的趕集還要熱鬧來着,當然不免眾人議論紛紛,有說有笑,好不熱鬧。
一個書生模樣打扮的二十來歲的青布男子羨慕地說:“大哥,這牌匾可是當今萬歲康熙爺所恩賜,真是無尚的榮光。這洛家真是祖上積了德了。如果小弟平生也能獲得如此殊榮,死也瞑目了。”
穿素白長衫的滿嘴鬍鬚的老者,穿着綢緞綾羅,帽沿上的寶石象徵著他的富裕寬綽:“聽說是洛園的大夫人為十三阿哥管理的內務府的首飾局做了一套無與倫比的超級精美的首飾,一舉打敗了霸佔此處已久的徐匯記徐老爺所上呈的首飾。現在這洛府可是正當得志呀!真是集萬千寵愛於一生呀!真是讓人羨慕嫉妒恨呀!”隨着眾人的眼光轉移,這原為徐府兩字的牌匾被慢慢的降下,被無視重重的扔垃圾一樣的扔在了路邊。洛府的牌匾被像神主牌位般取代了徐府牌匾的地位。
…………
這一簡單舉動卻被數十米開外茶樓上的一個五十來歲的男子看在眼裏,疼在心中,他正是這原徐府的宅子主人,他在這裏居住了多年,從順治爺開始就住在了裏面,不,應該說是前明就開始住在這裏,祖上所傳精湛手藝,一直為皇宮服務着。前幾日的聖旨剛下,他不得不從這宅子裏灰溜溜的帶着家眷在街坊鄰舍異樣的眼光下離開。心裏着實憋着一口氣,並且暗暗發誓,這仇必報,此宅必奪回,不然死不瞑目,就算自己死了,也要讓自己的兒子,孫子來奪回。
看着這徐老爺複雜的面部表情,孔順文嘴角微微一扯,輕輕上揚,成熟華麗的服飾掩不住他的貴氣與不低調:“徐世伯,以您的家財背景。另外買一處更好的宅子就是了,何必有氣。您還有一家老少需要您的照顧呢?願賭服輸才是真英雄。”孔順文依稀記得徐世伯前幾天一時之氣,打賭這個宅子,輸了送宅子給洛府。贏了讓洛家滾出這北京城,從此不再與他搶生意。還讓皇上當裁判,結果輸了宅子給洛家。
“順文呀,買宅子的錢,我倒是有。但這口氣我是實在咽不下去呀!唉!”徐老爺深深地嘆出一口氣來,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無奈的表示,“這洛家種的花草,鑲嵌的首飾都是全大清出了名的。現在人家都正得寵。我也耐他不何,待到本人東山再起。還望孔家能助我一臂之力。讓我能再回故府。這故府可是榮耀,從我記事起,我就一直住在那,我可不希望從我這斷了這份皇家給的榮耀,實在是愧對我徐家的列祖列宗,無顏!無顏!”
“徐世伯,您說的是哪裏的話,當年我父親在宮中任職,死於非命。還多虧徐世伯的幫助,亡父才得以保全全屍。如果有用得着順文的地方,以後您儘管開口,順文必定相襯左右。”孔順文一向不守繁文縟節,但對徐老爺的話倒是十分尊崇。
。。。。。。
街市上不斷的有官員從茶樓下進過,都一股腦的進了這洛府。這洛府今天真是賓客盈門。這洛府老爺本來就是個四品將軍,但這太平盛世,自然的不得寵。一直被派在外守邊關。徐老爺一直看不起女人,何況是沒有男人在身邊的女人。結果就是他平日裏最為看不起的女人居然在首飾節的比賽上打賭輸給了洛府的大夫人姚依琳,當時本想奚落她一番,結果還搭上了這大宅。這對他來說,可是個奇恥大辱。徐老爺看着看着越看越不是滋味,索性眼不見為凈:“順文,你再坐坐,我先走一步。”說完也沒等孔順文答話就自行的往樓下走,孔順文倒是識禮微微點頭。茶樓的小二見到徐老爺的離開連忙小跑上前對徐老爺作揖,重複着說著一慣要說的口頭禪,小二倒沒什麼變化,但徐老爺聽在耳朵里,總是覺得帶着一絲嘲諷:“徐老爺,您慢走,有空常來。”機械化但語氣帶着抑揚起伏,平時這徐老爺出手闊氣,今兒個失意,連平時常打賞給的銀子也不給了。小二,一甩肩上的毛巾,大喊補了一句,故意氣他,“小三,洛府要的茶點送去了沒,怠慢了可沒賞錢。”說完嘴中還輕哼一聲,以示蔑視。
孔順文舉起茶杯,細細品嘗起這茶來,突聽這樓下的話,輕輕的搖頭,真是世道炎涼。一個小二也如此的勢利。多年的商場滾爬摸打,早已習以為常,自然沒能打擾到他的雅興,他相信自己的能力能讓這徐老爺重新翻身。這綠珍珠茶飄出來的香氣與眾不同。順文喝了一杯又一杯,這綠珍珠雖是茶,對孔順文來說不僅僅是茶,這不僅能讓她想起愛喝綠珍珠的一個人來。不自覺得嘴角微微上揚,不經意間露出這笑意,滿臉滿心的幸福與滿足。
一位年輕的俏姑娘延着清西茶樓的樓梯有節奏的上來,四目顧盼。很快發現了要尋找的目標:“公子爺!您可讓晴香好找。”晴香笑臉相迎,對着孔順文行禮,“公子爺吉祥!”
孔順文把目光從青花茶杯上移開到這姑娘上,表情又變回了嚴肅與古板。眼前的姑娘出落清秀,比前幾年所見更為俊俏。這丫頭從孔府隨着二姐嫁到大學士府也快三年了,這時光過得真快。真是眼睛一眨,老母雞變鴨!女大十八變,真是越變越耐看了。這晴香一直喜歡自己,不能當妻,也能當個妾吧!自己倒也沒什麼門第之見。但總覺得她身上比起其他女孩子來總少了點什麼。這都是在見了“綠珍珠”之前的想法,之後,倒真是天仙也難入他的眼了。搞得好多親朋都認為他不喜歡女人。連兩個姐姐也時不時寫信問他。是不是真喜歡男人。不時不時提醒,孔家是三代單傳。一定要傳宗接代,繼續香火呀!又好笑又好玩。這兩位姐姐雖在京城,但這京城卻是自己不喜歡的地方。這裏沒有自己童年的美好回憶。當年隨母親回到孔府後,父親去了世,自己像只閑雲野鶴般,隨風漂蕩滿天下做生意。
這次要不是徐府出了事。徐伯父八百里加急求助。兩位姐姐又天天催自己來京城長期定居。自己也不會來這京城。當然京城唯一值得他留戀的,就是‘綠珍珠’了。
“晴香,你怎麼知道我來京城的?”自從大姐當了皇妃,這滿天下的人都想跟自己做生意,自己的行蹤都是十分的保密的,想不到這丫頭倒能找到自己。
“晴香也不知道,是大學士府的管家說在茶樓見到您。少奶奶聽說了,才讓奴婢來確認一下。這下好了,真是稱了少奶奶的心了。”嘴上雖怎麼說,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這晴香應比少奶奶更為的來得開心。這傢伙,眉眼都透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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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順文隨着晴香來到這大學士府,這大學士府繁榮從容,造府結構是按着王爺府規格所建制。里三層,外三層的。走了一進又一進。一直走都像是個沒盡頭的地方。
這可不是大學士違制。而是這大學士還有另一個身份,皇上的妹夫,額駙。他的夫人就是康熙的親妹妹元珍公主。
可惜這元珍公主命薄。婚後生了雅蘭還來不及看上一眼,就香消玉殞,去了九泉了。孔順文隨着晴香行進了三進門,不遠處這打扮清雅麗顏的少婦早在那等候,只見她穿着輕俏薄裙,這清宮的旗裝上綉着淡淡的梅花,與這時令剛剛好。出落得比前些年更發的美麗,脫俗:“二姐!”孔順文行禮,必竟是血濃於水,相見還是十分的親熱。但看在順文眼裏的二姐總是那麼的平靜而淡定,“二姐,這些年不見,倒是比之前俏了,看來我這當御前侍衛總管的二姐夫對你照顧的不錯嘛!”
“你呀!長大了。這嘴倒是沒變。這你大姐時常的打趣我,你倒也來打趣你二姐了。”
旁邊過來幾個小丫頭對孔順文恭敬的行禮:”舅老爺吉祥!”又轉對孔娉婷行禮,“少奶奶,按您的吩咐已備下宴席。”
“好,你們退下吧!”娉婷吩咐,“順文,我已經派人進宮通知大姐你過來京城了。”
“這大姐是皇上的嬪妃,不能出宮。二姐你通知她有什麼用?”
“哎!也讓她高興一下。這後宮的日子是鬱悶的。父母皆死得早,怎麼我姐倆也只有你這個弟弟可以依靠。你的生意現在也打拚到了京城,大姐也已經為你搭好了橋鋪好了路,你準備什麼時候來京城定居。二姐好幫你佈置家宅。”這徐老爺倒是時常往來於大學士府,向大少奶奶說些孔順文的事情。孔順文一向不太願意告訴兩位姐姐,他生意方面的事情。一則,認為女人不需要擔心太多,二者,彼此有彼此的生活。沒想到,聽姐姐這一番話下來,看來這兩位姐姐在自己生意上也是幫着忙,還是顧忌着自己的感覺,暗暗的幫着。還對他的事大多是了如指掌,處處於微呀!這大學士府的少奶奶,平常話語不多,但見到弟弟后總能開心的啰嗦不斷。自從來到大學士府後總是怕自己做錯事,戰戰兢兢的。但從大姐當上嬪位后,公公和丈夫對自己也好了起來。自然也就習慣了這個少奶奶了,但在府里總是端着了大少奶奶的模樣,時常的放不開。每天總覺得沒有什麼好開心的,但弟弟如果來到京城,必是她最開心的一件事。也不難看出她為了讓弟弟來京城,化了多少人力與物力,顯得出她家的勢力與實力。
“二姐,不急。這生意也只能慢慢轉移,這也就在收尾的階段了。二姐有好的宅子就幫弟弟物色着。”以前在書信中一談到來京城,順文總是抗拒不已,這次居然沒有一點反感,倒讓二姐大出所料,接而喜出望外。
“好。不知道弟弟有什麼對宅子的要求嗎?”娉婷關切問。
“沒什麼要求,二姐看了中意就好。”順文坐在這府中的廳堂上,接過晴香遞過來的茶,輕輕的喝了一口說,“這茶是今年的新茶,清香飄逸,味也不錯。就是化開后樣子不是挺美。二姐,小弟倒收集了一些新鮮的花,用來泡茶。這些茶呢都是全國各地經商時收集的,有些是從塞外,異疆而得。喝了能美容養顏,心情舒坦。”這果真是親弟弟,一看二姐的氣色,就知道她這些年過得不容易。
“好,好!到時多帶些來。給大姐給捎些去。”二姐開心的說,喜悅滿懷。
“二姐,你還和小時候一樣,老是想着大姐。這大姐這皇宮中,能缺了那樣。”孔順文搖搖頭,輕輕把茶蓋蓋回杯子,遞還給晴香,示意不用再加茶。
孔忠就進來大學士府對孔順文稟告了緊急公務對着兩位行禮:“二小姐,大公子。”
“大公子,這紹興府那邊有一批貨出了點事。只能等您馬上處理。”孔順文表現的不急不徐,微微點點頭,起身對二姐行禮,“二姐。這些年京城也擴張了孔家的生意。以後也會時常往來這京城之間。這次弟弟先回去處理了,抽時間回來必然再次登門來看望姐姐。你也幫弟弟帶個話給大姐,讓她好生照顧好自己,在宮中缺着什麼,緊着什麼的,就儘管託人告訴弟弟。”
這二小姐也是聰明人,也只比孔公子大了那麼幾歲,知道這公公與丈夫在朝堂的立場不明,讓很多人不願與大學士府結交,再說弟弟的確有急事也不要強求,弟弟說得也有道理,也可能只是自己想多了。男兒志在四方,總不能耽誤弟弟的事業。也只好順着弟弟的意思,點點頭,對孔忠直語吩咐:“孔忠,路上小心照顧大公子。到了紹興府託人帶信來報個平安,以免讓我牽挂。”
“是!二小姐!”孔忠行禮報拳。
孔順文對二姐雙手抱拳,回身就走。走時眼光飄過晴香,這晴香的表情倒比二姐還捨不得自己的離開,嘟着個小嘴,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來。順文嘴角又露出自己標誌性的微笑。孔順文被天下人都認為是奸商,但笑起的帥氣,陽光都是讓天下少女人人無法拒絕的。
孔順文已走遠,這孔娉婷還留在原地,獃獃的望着弟弟的背影:“少奶奶,這少爺,唉!也真是,您都備下了酒宴,吃幾口再走,也不會耽誤他處理事情。反正山陰離這裏很遠。他也不急在一會。”
“晴香,你就別埋怨了。你看看,你啰哩啰哩的樣子比老嬤嬤還煩。通知下去,宴席等到晚上老爺和少爺回來再開吧!午餐也不用送來了,我沒什麼胃口。”娉婷打趣晴香,也為弟弟以後有一個知心的人可以照顧他感到欣慰。生於富貴之家的人總會懂得把情緒收放自如,這好像就是她們與生俱來的一樣。孔二小姐此時已然恢復了平靜,又回到了少奶奶的身體軀殼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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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行駛在泥濘小道上,這雖為官道,但這兩天剛下過雨,沒開什麼太陽,照不到陽光的泥路總是讓行人與馬同樣放慢了腳步。也影響着上路人們的心情。這孔府的馬匹自然也在影響之列中。它不時的耍點小脾氣,走走停停,鼻子中還不是的哼着氣,時不時的低嘶幾聲。馬車內,主僕二人相對而坐。孔忠恭敬地向孔順文獻上了一位妙齡女子的畫像小冊:“公子爺,這是容小姐的這幾天的行蹤畫冊。”孔順文接過畫冊,隨意翻了起來,“怎麼,有人上門提過親了?”孔順文一直認為這佩心是他的囊中之物,手到擒來的事。心中一緊,胃一抽搐,臉色馬上換變成怎麼有人不知天高地厚,與自己搶娘子的模樣。
這孔忠自小跟隨着公子爺,公子爺一向城府很深,心機很重,很少在人前坦露表情。這樣生氣的樣子,長這麼大也是第二回見到,第一回見到的時候還是十年前,當時只有十三歲的公子爺,得知孔老爺死在了宮裏,就怒氣沖沖地提着龍泉寶劍去宮裏。把守門阻攔他的兩個宮門衛侍給殺了。不由的擔心害怕起來,結結巴巴地說,“是……是京城洛家。這洛少爺與容小姐本來就是一快長大的,青梅竹馬。也在情理之中啊!”這孔忠見主家的神色越來越難看,忙停了嘴。心跳得更厲害了。
孔順文着急地問:“那容夫人答應了嗎?”這容夫人是佩心的嫡母,佩心從小就聽她母親的話,只要容夫人不答應,佩心自然不會嫁給別人。自己又年年送禮,希望她在容太夫人和容老爺面前替自己說說好話,把佩心許給他。
“還沒,說是要問過容太夫人和容御醫。”孔忠見主家語氣恢復了平靜,一如既往。心下舒出一口氣來。這容太夫人去廟裏上香吃齋未回,這容御醫一直在宮裏也未回家。
“公子爺,除了洛家提過親,還有,還有葛家也提過親!”孔忠盡量壓低聲音說,怕又刺激到他。
“葛家?哪個葛家,又管葛家什麼事?”孔順文有點氣中帶急的,怎麼又從哪裏冒出一個葛家來。這洛家還沒擺平,這葛家可不一定在自己的擺平範圍內。知已知彼,馬上探敵情。
“噢!就是最近紅遍大江南北,號稱黑白兩道通吃,掌控全國珍稀藥草命脈的葛家。葛家也是在近十年起家的,全國開遍了藥草分行。葛家的當家就是當年佩心小姐在萬花山中所救的人。叫葛軍,此人與葛夫人成婚多年,一直沒有孩子。在八年前從育嬰堂領養了一對龍鳳胎。男的是哥哥,取名葛木風,女的取名葛芊雨。這葛軍在十年前被皇上派去守過邊關,傷重。派人來京城找御醫。這邊城苦寒,需要多月才到,況且下着雪,又極寒。宮中御醫都不願去,只有容小姐的父親容御醫願前往,幾番周折差點連命都沒了。這才救了葛老爺。這葛老爺為了報恩,就想娶容小姐為兒媳婦,這木風這小子也是喜歡的。葛軍還以傳家寶龍鳳寶璧中鳳璧作為定親之憑。這兩家在容夫人的眼裏已倒是門當戶對的。這洛家現在又是榮寵至極。這容夫人呢,以這件事是大事為由,想托托日子。公子爺你又遲遲未到容家提親。再者這葛容兩家在生意上是親密夥伴。如果容洛兩家結親容家的地位也會提升。當然,以公子爺與容夫人的關係,她自然也是希望佩心能嫁給公子爺,這樣兩家可以親上加親。必竟知根知底的。公子爺怎麼也是她看着長大的。”
“不是,這洛子豪不是喜歡雅蘭格格嗎?這洛子豪娶不了佩心呀!”孔順文一驚,想起這徐老伯在茶樓中對自己說了洛家的大大小小事情,因為雅蘭是二姐的小姑子,他自然是格外的放在心上,記了下來。
“可雅蘭格格已被賜婚給了蒙古的阿希純王爺。她和洛家自然也是不能違背聖旨的。不然,少爺,其實天下女子那麼多,又何必單戀這一個。以少爺的文武全才,富可敵國,背景又強,連公主都可以娶到,為什麼就喜歡容小姐呢!”在孔忠的眼裏,這身家背景,容貌,身材,超過佩心的大有人在,又都向少爺拋過橄欖枝,可少爺怎麼就是入不了他的眼呢!
“你懂什麼,感情這事,是憑感覺的。讓少爺來教你幾招。讓你來判斷是不是你的真愛出現的判斷。以資參考。當你見到一群女子,被其中一個深深吸引,無法自拔。她已經在你的心裏住下,心裏自然就再也無法容納任何人,無論旁邊的女子是如何的比她出眾,當然她們也吸引了別人的目光。但你的目光只被她深深吸引,就算你也知道她們比她出眾,但她就像吸鐵石般吸着你,其她的女子,與你也只是沒有交集的不相干的陌路人。在你的眼裏就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去巫山不是雲的感覺。因她笑而笑,因她哭而哭,感同身受。換句話說,就是她死了,你也不願意獨活這個樣了。見到她之前什麼一見鍾情,天長地久,緣定一生都是認為是假的,可見到她這后發現,那比珍珠還要真。”見自己說得太多,忙收住說,“如果遇到喜歡的,告訴少爺。少爺一定幫你重聘娶為婦哈!”
“少爺,可這容府回洛家和葛家的話可就在這幾天。咱們是不是也準備上門提個親什麼的。就是不知道容小姐心下屬意的是誰。”孔忠為難的說,這少爺對容小姐用情至深知道,可沒想到如此用情至深。這少爺是剃頭挑子一頭熱,一廂情願的。自己都不好意思潑少爺的冷水。只好說個大白話,大實話。
“嗯!孔忠你提醒的對,吩咐車夫前面停車,本少爺要回大學士府。”孔順文淡然而說。
“少爺,那山陰那邊的事,怎麼辦?”孔忠詢問。
“你看着處理,以你跟着我多年的經驗,本少爺相信你能搞定。”孔順文這時心裏只惦記着佩心,哪還有生意,如果這時,讓他在生意與佩心之中選,他百分百選佩心。
“少爺,這事我沒把握。你給個指導方針吧!”孔忠知道容佩心在少爺心中的位置,自然是勸不了少爺,但讓少爺給了路線,一旦未成功,少爺也會原諒自己幾分。
順文在孔忠的耳邊暗暗吩咐。說完嘴角露出奸奸的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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