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033】命運的轉折點

差不多吃飯時爸爸才回來。

爸爸進門時，滿面春風，平時的頹廢感一點都看不到。

等吃飯的時候，爸爸出奇的拿了兩罐啤酒要我陪他喝。在吃飯的時候還像朋友一樣和我聊天“剛剛回來的時候看到一個小平頭抱着一個禿子被十多個人追住跑，那場面真是夠大的。”

我聽到爸爸說完，心裏一驚，不過沒有表現出來。我想到陳東和內保說的話，我估計平頭和禿子應該從帝都出來的，反正和我猜測的**不離十。

我裝作不知道低頭繼續吃飯，爸爸說今天心情特別好，關心道“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啊？怎麼不說話啊？”

我趕忙打馬虎，道“沒有啊，挺好的啊。”爸爸點了點頭“嗯，來，挺好的話我們爺倆就干一杯。”

我正舉起酒杯爸爸的手機也剛好也響起了，笑呵呵的和我喝了杯酒，拿出手機看了看然後狀態馬上從喜悅轉變成嚴肅。

沒有吃飯，拿着手機到陽台去接了電話，媽媽坐在座位上雖然再給我夾菜但是我發現媽媽看到打電話給爸爸的人後表情也開始擔憂起來，幫我夾菜也心不在焉。

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吃着媽媽夾給我的菜。

突然從陽台傳出爸爸的咆哮聲“你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媽媽聽到爸爸的咆哮聲，被嚇一跳。幫我夾菜的筷子也掉到桌子上。

爸爸走回餐桌，眼神中閃過一絲難過，雖然掩飾得很好，但是沒逃過媽媽的觀察。

“怎麼了嗎？他打電話給你幹嘛？”爸爸聽到后，道“剛剛豪哥打電話過來，告訴我老狗住院了。”媽媽聽到老狗有些不屑，怪裏怪氣，道“他住院了不是挺正常的嗎？”

爸爸自己灌了一大口酒後，對媽媽傷感的說道“這回不同，他今天早上在外面吃早餐暈倒了，被送到醫院。”

爸爸說完深呼吸一口氣，眼眶有些紅，閉上眼睛，兩行眼淚很快就流了下來。嘆了口氣，聲音有些顫抖對媽媽，道“然後老狗被送去醫院。醫院診斷結果剛剛出來了。”

媽媽看到爸爸流了眼淚后，眼神也從不屑變得有些不安，急忙的問道“然後呢？診斷結果是什麼？”爸爸緩緩道“癌症，肺癌中期。”

媽媽聽完后抓在手上的筷子又掉到桌子上，我也挺震驚的，爸爸口中的老狗我還有些印象，我還很小的時候就經常抱我，還會親我。每次都會被他的鬍渣給扎到，我每次都會推開他，但是他每次被我推開他都會笑。然後繼續親我。

他一看到我哭就會慌，一慌就帶我去買很多好吃的給我。我對這個人不討厭也沒什麼好感。只知道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和我們家來往過了。

媽媽語氣中也夾帶着一絲絲哀傷，道“你帶嘉圖去看看他吧。他那麼大了也沒小孩，嘉圖小的時候他就認嘉圖當乾兒子。讓嘉圖過去看看他說不定他心情會好些。”

爸爸沒有吭聲，胡亂扒了幾口飯後，就朝門外走。媽媽看到爸爸走出去后，給我使了個眼色，我馬上跟在爸爸身後。

今晚吃飯時，我從小到大第一次見爸爸流眼淚。

爸爸在我心目中一直都是一個“鐵血漢子”的形象出現。等我們到樓下的時候爸爸伸手攔了部的士，因為家裏沒什麼錢，平時爸爸出門遠的都是坐公交車，近一點的選擇走路。從這一點我看得出“老狗”在爸爸心裏的地位確實挺重要的，不然爸爸也不會那麼著急。

我看着爸爸上車后，催促我，道“快點上車。”我馬上跟着轉到了車裏。

十分鐘左右。我和爸爸到了，s市第一人民醫院門口。

爸爸急忙的朝醫院裏面走，“爸，你不買點水果什麼的嗎？”爸爸馬上停下來，無奈的笑了笑“瞧把我急的。”

在醫院旁邊水果攤，買了些水果，我提着水果跟在爸爸身後。

等我們到了醫院住院部時，一陣特別刺鼻的消毒水味傳來，我跟着爸爸走進住院部的時候，找護士問到老狗的病房后爸爸加快腳步一路小跑上樓。

一邊小跑還一邊催道“走快點，別磨磨蹭蹭的。”其實我走的已經很快了，最後爸爸也沒管我直接跑了上去。

我就提着東西跟在後面，等我來到病房的時候看到門口站着特別多人。而且我在人群中看到兩個特別熟悉的身影。“陳東”和“啊k”

倆人站在門，我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也注意到我，我們很有默契的裝作彼此不認識。

跟爸爸走進病房后。

我發現病房裏的人並沒有幾個，並不像門外那麼誇張。只有兩個看起來和爸爸差不多年紀的人，以及臉色蒼白，躺在床上的病人，我知道躺在床上的人肯定就是爸爸口中的“老狗”

另外兩人我有印象但是我不記得叫什麼了，我看着躺在病床上憔悴的“乾爹”但我知道他絕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因為我看到了門外站着陳東和啊k還有許多和他們倆看起來差不多的人。

躺在病床上的“乾爹”對爸爸，道“你還是來了啊。我還以為你不會認我這個弟弟了。”

爸爸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老狗，鼻子一酸，道“我想來看看你什麼時候死而已，我好回家買鞭炮慶祝。”

老狗聽到后，沒有生氣反而笑了笑，而且笑的好像挺開心的，虛弱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一樣口是心非。事情過去那麼久了，我知道你早就原諒我了。對吧。”

爸爸馬上打斷他說話，道“別講那件事，我就是來看看你。”

我只是默默的聽他們聊天，我還是知道“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這個道理的。

我把水果放到桌子上，老狗朝我看來，眼神中有些興奮，但是特別虛弱的說道“哎呀，怎麼兒子也來了啊。哈哈哈。”

我看着這個多年不曾見過一面的乾爹，想逗他開心，道“原來乾爹一直沒有注意到我啊。”

乾爹哈哈笑道“怎麼會呢，只是這麼多年不見，一轉眼就變成一個帥氣的大小伙了。你還只有屁大點我就帶着你。變化真大啊。”最後那段話感嘆的有些滄桑。

這時坐在一旁的一名戴眼睛男子，調侃道“喲，老狗。不錯嘛，你還會用帥氣的這個詞了。”

乾爹躺在床上，笑罵道“就你小子多事。”眼神有些空洞，盯着我，道“時間過得真快啊，嘉圖都十五歲了，開始上初二了。”

接着陷入回憶，道“嘉圖剛出生的前一個晚上我還和二哥在喝酒。我記得我喝的有點上頭了，和二哥說，如果生的是男孩那以後我就生個女孩給乾兒子做媳婦。”

“還開玩笑的對二哥說道，我的大老二啊，如果是女孩子的話你就要小心點了，我到時候生個男孩去禍害你家姑娘。結果二哥就當場把我削了。哈哈哈”他笑得很開心。

“結果第二天嫂子就生了，生了個男孩，名字還是我起的，叫嘉圖。”

說完后無奈的搖搖頭，道“李嘉圖，哈哈。我起的名字怎麼樣？棒吧。”

眼神變傷感起來，道“我一直催着和我媳婦結婚，想早點抱個女兒。我並沒有把那晚上和二哥說的話當玩笑。結果在結婚那天，腦袋吃了顆花生米，當場死亡。到現在我還忘不了她死在我懷裏的樣子。她笑的特別幸福，我連兄弟們的份子錢都收了，結果鬧出這麼一檔子事。”

“想着過多幾年，等二哥氣完全消了，再去給二哥認個錯的。然後等着乾兒子結婚，好好的喝杯乾兒媳婦的茶，結果現在有得這個病，我連份子錢都準備好了。”

我從他的話里知道，爸爸是乾爹口中的二哥，然後他和爸爸發生過一些不愉快的事。但是他們都很有默契的沒有提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也沒敢開口問。

乾爹眼淚突然就流出來，道“我到現在還沒有忘記她，從她死在我懷裏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沒有再找過第二個女的，這麼多年來都是自己一個人過。”

眼光濕潤的看着爸爸道“二哥，對不起。當初和你說的話實現不了了。不能讓嘉圖真的當我兒子了。”

爸爸看着乾爹眼眶特別紅，但是沒有哭出來。我聽他們講話，我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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