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要麼做我女人，要麼做陌生人

隔壁這麼大的動靜.顧安辭自然是聽見了.正在和他討論方案的小組長抬起頭來問他是不是要出去看看.顧安辭卻一臉奸笑.伸手拍拍小組長的肩膀.一本正經地教育他.“你放心.有我們池總在.那些女人翻不了天的.我們繼續.”

確實如顧安辭所言.有池墨城在.或許張小麓會仗着監護人的身份放肆.但程秘書不會.程秘書是給池墨城解決麻煩的.而不是製造麻煩.

所以在張小麓挑釁的眼神和囂張的踢開門之後.程秘書仍舊掛着那個笑容.卻轉頭對張小麓身旁的小夥子說.“去叫保安來.”

“讓她進來吧.”

終於.作為當事人池墨城終於開口了.聲音卻帶着疲倦.嗓子也有些嘶啞.剛才在休息室.池墨城沒怎麼說話.她也沒有發覺.

現在聽到池墨城的聲音.張小麓才開始擔心他的身體是否出了什麼狀況.

池總都發話了.程秘書再想攔也着實找不到理由和借口.只好退後兩步.讓出路來.眼睜睜看着張小麓大搖大擺地走進辦公室.

辦公區的員工看見后.全部都瞠目結舌.看着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

張小麓才不管別人怎麼看.挺直了後背往辦公室里走去.剛走了兩步又轉頭退回到程秘書的身邊.一把搶過她手上的筆記本.面帶微笑地開口.“程秘書.可以請你先出去嗎.”

張小麓這樣的做法並不是她一貫的風格.她今天的所作所為大有一種得寸進尺的趨勢在裏面.程秘書被她這麼一說.臉一陣紅一陣綠的.卻不肯走出辦公室.至少在程秘書的眼裏.跟路遠沒有絲毫關係的張小麓是沒有資格在指揮她做事情的.

只是她不知道池墨城對張小麓可以縱容到什麼地步.所以當靠在椅子上假寐的池墨城輕輕說出“你先出去”這句話時.程秘書的臉色頓時僵住了.

池墨城說這句時.語氣太冷太冷了.

冷到連張小麓都有些詫異.詫異她身邊那個乖男孩什麼時候變成這樣冷漠的壞男人了.

等程秘書出去之後.張小麓順手關上了門.又將電腦放在沙發旁的茶几上.

辦公室的窗帘被拉上了.房間內的光線昏暗地有些曖昧.想到池墨城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和那個程秘書單獨共處.她心裏就有股無名火亂竄.

尤其是在看到坐在辦公椅上.仰頭靠着椅背假寐的池墨城之後.不由更惱火.幾步走到窗邊.“唰”地一把將窗帘拉開.辦公室里瞬間亮堂了許多.可程秘書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水味卻在房間內揮散不去.

“你……”因為剛才在門口跟程秘書起了衝突.她的神經本來就還緊緊繃著.現在鼻腔里全是這股香水味兒.她就更生氣了.轉頭就準備劈頭蓋臉的一頓好罵.可以看着池墨城的樣子.所有的話都憋了回去.

池墨城靠在椅子上.大概是因為光線突然亮起來的緣故.手臂慵懶地搭在額頭下方的位置.阻擋住光線進入眼睛.剛才在休息室她根本就沒有仔細看池墨城.現在看到他一臉蒼白的樣子.忍不住在心底暗暗責罵自己.居然沒有察覺到池墨城的狀況.

張小麓邁步上前.來到池墨城的身邊.伸出手搭在池墨城的額頭.確定他額頭溫度還算正常.懸着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手緩緩從他額頭收回.到一半的時候.池墨城突然伸出另一隻手拉住張小麓的手.

張小麓剛想甩開.便聽見池墨城用沙啞的聲音低低地說道.“別動.讓我睡會兒.”

這句話彷彿是定身符一樣.張小麓居然真的就定住了.任由池墨城拉着她的手.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側目看着池墨城閉眼休憩的樣子.青白的臉色看上去呈現一種病態.心裏驀然升起一股心疼.

這樣的池墨城.張小麓是第一次見着.在她眼中向來都是乾乾淨淨、俊朗軒昂.雖然說不上有多好.但在張小麓的眼中.他總是一副謙謙君子之態.

如今再看他這模樣.眼眶中竟不自覺浮現一絲霧氣.

還真是奇怪了.

張小麓不露聲色地眨着眼睛.散開眼底的水汽.

什麼時候她也這麼多愁善感了.

兩人就保持着洋洋的姿態站了十多分鐘.池墨城才慢慢地將搭在額頭上的手臂挪開.另一隻手也緩緩鬆開.坐在椅子上轉了一個角度.幽暗深邃的目光落在張小麓的身上.那帶着審視打探的目光讓她有種被人看光的錯覺.

忍不住退後兩步.伸出左右搭在右臂上.

“你來幹什麼.”看出了張小麓對他的防備.池墨城露出一絲苦笑.一開口的聲音就嘶啞地讓人心疼.

見他這樣.心裏的擔憂又跟着冒上來了.嗓子酸酸的.想開口說話竟發不出聲音.無奈地偏頭輕輕咳了一聲.才開口問道.“你還沒吃飯.”

“你嗓子怎麼了.”雖然張小麓剛才只是輕輕咳了咳.聲音也並沒有什麼異常.池墨城卻仍然忍不住關心.話剛說完.眼底便冒出一絲懊惱之色.索性乾脆仰頭閉着眼繼續裝睡.大有一副眼不見為凈的架勢.

張小麓也察覺到這一點.竟忍不住笑了出來.伸出腳踢了踢池墨城的腳.“我要去吃飯了.你要不要去.過時不候啊.”

以前池墨城鬧脾氣了.張小麓就用這招對付他.堪稱是屢試不爽.可今天池墨城卻絲毫不為所動.繼續閉着眼.絲毫沒有要動一下的意思.

看樣子這次池墨城是真的很生氣了.

意識到這點.張小麓心裏也有些糾結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伸手去扯了扯池墨城的衣服.“生氣歸生氣.不吃飯不行.還有.你天天待在路遠.都不用上課的嗎.”

“呵.你現在是又準備用監護人的身份管我了.”池墨城冰冷而嘲諷地語氣緩緩在房間裏散開.“張小麓.你不然回去問問.我從上大學開始就沒有認真上過課.”

池墨城擺明了是要跟張小麓作對.說話的口氣不小.說出口的話更是讓人生氣.什麼叫做就沒有認真上過課.難道在他的眼裏上課時鬧着玩的.

“張小麓.不要用你那一套來管我.”不等張小麓再開口.池墨城又緩緩說道.“你就像兩年前離開那樣.別管我就好了.當然.你也不用像兩年前那樣還每月按時給我生活費.我現在可以自己賺錢.”

池墨城的話聽上去真的有種大逆不道的滋味在其中.張小麓聽着也不爽.心裏面堵着一股氣發不出去.

“墨城.我們就不能好好談一談嗎.”

“不能.”池墨城猛地起身.瞪了張小麓一眼.隨後又轉過身去背對着她.“你要麼做我女人.要麼就做陌生人.”

張小麓長嘆一聲氣.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對池墨城的教育.究竟是在哪一步出了問題.為什麼他會突然變得如此叛逆.難道真的是自己離開的那兩年.讓他產生了這麼多極端的想法么.

張小麓在心裏充滿了自責.卻又不知道要怎樣做.

“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弟弟.我們是姐弟啊.”

“不對吧.你以前總說我們是仇人.呵.你總說……無論住在一起多久.都沒有辦法變成親人.”

“以前的話……我並不是……”

“沒關係.你不用解釋.”池墨城輕輕笑了笑.突然轉過身來靠近張小麓.灼熱的目光緊緊逼迫着張小麓的視線.逼着她步步後退.直到抵着辦公桌面.她再也退不了.然而池墨城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伸出抓住張小麓的手臂.身體緊緊貼着她的身體.

這樣近距離的接觸讓張小麓有些招架不住.身體忍不住往後傾.池墨城便跟着追上去.呼吸間的熱氣全部噴洒在張小麓的臉上.張小麓望向池墨城.他幽深的眼眸像是黑洞一般要將她吞噬.卻也讓她無法逃脫.

“墨城……”

“小麓.其實我並不想當你的親人……”張小麓看着池墨城猩紅的眼眶.似乎意識到他呀哦說什麼.甚至心底已經開始默認並且停止反駁.只能呆愣住.聽着池墨城幾近請求的呢喃.“小麓.我想做你的情人.做你的愛人.我想照顧你一輩子.我想把你曾經失去的.用另一種感情去盡量完美它.可是你卻在拒絕我.一次……又一次……再一次……”

一次……又一次……再一次……

這帶着縱容和無奈的控告讓張小麓的心跟着顫了顫.那一刻只覺得心臟瘋狂的跳動.呼吸變成了喘息……

張小麓努力地將心底那些奇怪而不知名的情緒控制住.“墨城.這些事情我們現在不討論好么.你現在需要去吃飯.然後休息.”

“小麓.你不要一次又一次逃避好不好.你為什麼就不肯正視一下我對你的感情呢.我愛了你那麼多年.從遇見你那一刻開始.我就沒有想過要其他人.”

這是……池墨城的表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