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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沈佼發喪
“我瞧你把幾個伺候的丫鬟們都攆出去了,我還以為你能幫着我收拾了。結果最後還是要我自己動手,怎麼就是勞累命呢!”
衛長安瞧見他這滿臉為難的模樣,不由得出聲打趣道。當然她故意板着一張臉,嘴角微微撇了一下,臉上露出幾分不滿的神色,像是受了諸多的委屈一般。
沈鉉立刻就道:“那我去把她們叫進來?”
“你怎麼就不能自己抱一下了?這是你的兒子,又不是旁人的,你這個親生父親都不抱一下?在我這裏可不講究嚴父抱孫不抱子這種事兒。”
衛長安瞧見他要撒開手臂,立刻就按住了他的手,不讓他輕易離開。對於他要出去喊人的舉動,臉上露出極其不贊同的神色,嘴巴衝著襁褓努了一下嘴巴,明顯是讓他親自抱。
沈鉉眉頭一皺,倒不是不願意,而是不知道該如何動手。他稍微動了一下手腕,就再次察覺到那溫暖而柔軟的感覺,即使隔着襁褓,他依然能夠感受到裏面包裹着的小娃娃究竟有多麼脆弱,稍微碰一碰,就像是要被他碰壞掉一般。
“沒事兒的,他可是在我的肚子裏長了十個月,哪裏那麼脆弱。你抱抱看,只要不讓他落地就行了。”
衛長安看着他這副僵硬到極致的動作,臉上露出幾分笑意。不由得握住他的手背,另一隻手將襁褓送到他的懷裏,感受到那股子溫暖離自己極近,甚至還有一股子奶香味兒,讓沈鉉再次僵了一下。
不過很快他其他的感官,就都被懷裏這個小糰子給奪去了。那些心驚膽戰的情緒慢慢地退去,只是全身心地去感受他。或許是因為兩人血脈相連的關係,小娃娃到了他的懷裏,也不亂動彈,反而好像找到了什麼安全的地方一樣,動了動嘴巴,就再次睡熟過去了。
他的動作還是那樣小心翼翼的,不過整張臉上那種如臨大敵的表情,隨着時間的變長,那些緊繃的感覺都緩和了,變成了溫和。
“坐下來,跟我說說話。”
衛長安拍了拍空無一物的床邊,顯然要他抱着球球坐到她身邊。
沈鉉猶豫了一下,才慢慢地挪動了腳步,不過他整個轉身的動作,都顯得十分緩慢而消息,好像生怕一下子就弄痛了懷裏的小孩子一般。
衛長安就這麼笑吟吟地看着,絲毫沒有要插手幫一把的意思,相反不緊不慢地將自己前襟的衣扣系好。等她將自己整理了一下之後,沈鉉才抱着孩子坐在床邊。
不知道是不是他害怕把小娃娃給曲着,所以整個後背都挺得筆直,只挨着床邊坐下,估計大多數都是雙腿的力量,在支撐着她做出坐這個動作。
“那麼害怕做什麼。”
衛長安看見他這副樣子,就不由得輕笑出聲,甚至連眼淚都差點笑出來。她是真的覺得這樣的沈鉉,實在是太有新鮮感了。
雖說成親之後,她見到的沈鉉有很多面。但是見他如此小心翼翼,束手束腳的場面,還是第一次見到的。光抱個孩子,就已經挖掘出沈鉉如此多面,以後也要讓他和球球多接觸接觸,說不定還能看到更多面兒。
衛長安這般想的時候,臉上的笑意就沒有停下過,甚至她還使壞地拍在了沈鉉的肩膀上,將他往床上按。
她剛生完孩子,沒什麼力氣,沈鉉不敢跟她硬扛着。萬一到時候她的身體痛了,最後心疼的還是自己。所以沈鉉最後還是選擇聽話地坐到了床邊,結結實實地將身體交給了床,脊背也放鬆了些。
兩人這樣玩鬧下,襁褓里的孩子還是沒有醒過來的意思,依然睡得十分熟。
“今兒去宮裏,今上和母妃怎麼說?”
衛長安終於覺得笑鬧夠了,輕聲開口將話題移到了後宮的主子們身上。
結果她的話音剛落,沈鉉的表情就猛地低沉了下去,雖然他很快又恢復過來了,但還是被衛長安看出來了。
他也沒準備瞞着,就把靜妃的事情說了一遍。
“父皇賞賜了一堆東西,我已經讓人在收拾了,母妃則是想把球球帶進宮,讓她撫養。我也不知道她怎麼會忽然冒出這個奇怪的想法,當真是可笑,我已經當場拒絕了。”
沈鉉簡略地說了一遍,其中的細節都沒有說。靜妃乾的這事兒當真是夠堵得慌,如果將細節都說給衛長安聽,只怕她會覺得更加難受,外加靜妃在說這些話時候的表情,沈鉉都不願意去回憶,他們兩人肯定會更惱怒。
衛長安先是愣了一下,轉而臉色變得青白交加,嘴唇緊抿,明顯是被氣得。
“莫惱了,我自然不會將球球送過去,這是我們的孩子,豈有別人插手的份兒。她那麼想,估摸着又是牽扯到十弟的利益了,動一些歪腦筋。你幫身體養好了,月子做好了,到時候心裏頭如果還有氣,我可以帶你進宮跟她當面鑼對鑼鼓對鼓。”
沈鉉見她果然冷下臉來,怕她的身子被氣壞了,立刻輕聲開了口,臉上帶着幾分認真的表情。好像他已經下定了決心,等衛長安出了月子之後,就帶着她就進宮,夫妻倆一起對着靜妃發泄不滿似的。
衛長安瞧見他不似作偽的表情,不由得嗤笑了一聲,低聲道:“我倆一起去跟母妃鑼對鑼鼓對鼓,那是作甚?傳到外人的耳朵里,還要不要臉了,到時候傳得還不多難聽了,你帶着媳婦兒一起欺負親娘不成?”
衛長安知曉當時沈鉉說不定,又是沒給靜妃好臉色看,但是她心底依然堵了一塊兒,心裏早就記了一筆,以後有機會,一定也讓靜妃明白,窺覷別人的兒子不是什麼好事兒。
當然衛長安就算是找靜妃的兒子算賬,也不會對着沈鉉的,當然是要拿捏住靜妃的軟肋,十皇子殿下了。
因為球球的降生,沈鉉經常早些回府,好似他一顆心都撲在了小孩子的身上。其他人也表示理解,但是由於五皇子現在還生死未卜,不少人都覺得今上似乎有些怠慢這位小皇孫。
雖然該有的賞賜一樣都不少,但是這種氛圍之下,不少朝臣也只是偷偷地送了禮,真正說歡喜鼓舞替他感到高興,倒是真的沒有敢表現出來的。
沈鉉也覺得有些憋屈,他和衛長安的孩子,竟然就這樣默默無聞?甚至他都可以想像,伴隨着計劃的進行,恐怕連孩子的滿月酒都不能大辦了,估摸着為了五皇子,很可能這滿月酒都擺不了。
他現在都有些後悔了,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計劃中進行。他提前跟衛長安說過了,小傢伙真的得委屈一下,沒有滿月酒辦了。
***
“今上,搜尋隊已經搜尋到蒼山山腰上,之前建立的階梯都散架了,裏面埋了不少人,都已經辨認不出來原來的面孔了。只能憑着身上的穿戴來,其中找到了這個。”
一個侍衛此刻跪在地上,正在向今上彙報情況。不過往常威武不屈的糙漢子,此刻跪在今上的面前,卻是滿臉蒼白,眼神之中帶着哀戚,像是遇到了什麼極其悲傷的事情一般。
他顫顫巍巍地將雙手舉過頭頂,把掌心的東西交了出來。那是一塊材質上等的玉佩,上面雕着龍紋,張牙舞爪的很是逼真。乳白色的玉佩,沒有一絲雜色,雕工上佳,連龍爪都能瞧得清清楚楚。
今上急忙抓過來,仔細打量了一番,再三確認不是偽造品。忽然覺得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掉了一般,整個人頹喪地坐回了椅子上,神色恍惚。
這塊玉佩是今上統一賞賜的,幾位得用的皇子都有,而且玉佩中間各自有自己的名字。像這塊中間就有一個小小的“佼”字,根本不可能仿造的。
今上的心裏十分不是滋味兒,像是被人扎了一把刀一般,他咬着牙才沒有讓自己顯得太過悲憤,但是心裏依然覺得有些蒼涼。
“白髮人送黑髮人!”今上沉默了半晌,才摸着這塊玉佩,輕聲念叨了一句。
聲音里透着十足的滄桑感,眼眶也跟着變得紅了。整個宮殿裏的人,全部都默默地低下頭去,沒有一個人敢抬頭看的。
“小五的屍身……”今上停頓了許久,等他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已經變得平靜了下來,他輕聲問了一句,聲音已經完全啞掉了。
“回皇上的話,由於南方最近陰雨連綿,而且五殿下的屍身是在石堆之中找到的,已經辨別不出原來的模樣了。幾個跟着的侍衛和伺候的人,也皆是如此。”
侍衛雙手抱拳,態度仍然是小心翼翼的。
今上張了張嘴巴,似乎想說什麼,但是最後還是放棄了。他的心情十分沉重,一直痴痴地看着手中的玉佩,臉上的神色既是有些難以置信,又帶着幾分悲傷。
“好好將小五的屍身帶回來。”
今上揮揮手,把李總管叫到身邊來,細細安排了一番。旁人都不敢多說什麼,只是聽憑今上的調遣,顯然五皇子餓喪事要大辦了。
侍衛剛走,訃告已經發了出來。京都各大世家都已經收到了消息,一切艷俗的東西都被撤了下去,皇室人員都掛上了白幡,身上也都穿上了素色的衣衫。
衛長安還沒出月子,好在不是今上這種長輩去世,不用哭靈守靈,但是必要的場合還是要去的。
五皇子的屍身回京那日,今上派了許多侍衛上街,甚至還要拉着棺木在京都里走一遭。雖說這是比較忌諱的事情,但街上還是有不少百姓出來看,主要是五皇子用的棺木實在是太過精緻奢華了,上好的楠木製成的棺材上面,四個拐角處包了金,上面還隱隱露出麒麟的紋路。
街上的人瞧了嘖嘖稱奇,不停地讚歎,當真是沒法子比,一個皇子死後躺的棺材,都比他們或者的時候住的房子還要好上許多倍。
棺材進入皇宮的時候,整個都是安靜的,但是快要到他寢殿的時候,就聽見一陣陣嚎哭聲,一聲比一聲凄慘。
八公主正是用膳的時候,她一直在吃藥,整個人都顯得十分狼狽,坐在那裏沒精打採的,連身上穿的衣裳都顯得空蕩蕩的。
她都已經骨瘦如柴了,手腕上面更是好像包着一層皮一樣,只剩下骨頭了。此刻手裏端着瓷碗,似乎都沒什麼力氣,稍微一錯眼,就像是要把手中的瓷碗摔出去一般。
幾個伺候她用飯的宮人,都站在一旁心驚膽戰地瞧着,似乎只要她稍微手一滑,就有人可以及時衝上來,將她的碗接住。
她的另一隻手裏攥着筷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挑揀着瓷碗裏面的飯,吃飯也從原來的一小口,變成現在的一粒米一粒米挑着吃,吃了半晌估摸着趕得上別人一口吞的。
八公主本來就吃得蕭索,就連一旁的人瞧着,都覺得她沒什麼食慾。忽然她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整個人都不動彈了,相反直起了腰板,側着頭,似乎在仔細聽什麼。
“外頭是不是有人在哭?究竟怎麼了?我聽到了哭聲!”
八公主推開碗筷,扶着桌子勉強地站起身來,揚高了聲音問了一句。
她原本就是有氣無力的,不過聽到這哭聲,倒像是忽然從哪裏借了力量一般,也不管一旁的宮人們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扶着手邊的東西,跌跌撞撞地就要往前面跑。
看着她這樣的狀態,旁邊的幾個宮人嚇了一跳,連忙衝上前去,一把扶住她的胳膊。
“公主殿下,外頭沒人哭,只是不怎麼太平,有人在吵架呢!您在這裏歇着,奴婢這就去罵他們一頓,讓她們閉嘴,好安靜下來給您休息。”
領頭的宮女邊說話,邊衝著身邊的幾個宮女,不停地使眼色。那幾人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一起使力把她拖了回來。一直拽到椅子上,半是強硬地讓她坐下,心裏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不過八公主卻根本不搭理她們,她剛坐下,就想要站起來。
“不對,你們騙我!分明就是有人在哭,我的蟲兒都聽見了,聽見了!”她高聲叫喊着,雙手四處揮舞着,甚至長長地指甲也豎了起來,誰敢靠近,都被抓破了。
有兩個膽小的宮女,已經退到了後面,主要還是被她抓破了。八公主的指甲真的很長,這一次抓的都留下了血痕,而且很深很長。
聽到她說到蟲子,周圍幾個宮女都變了臉色。對於她們來說,即使目前八公主還算是聽話,但是如果她的情緒激動,到時候有蟲子出來,依然還是能把她們弄死的。
“公主殿下,真的沒有哭聲。”
幾個宮女苦苦規勸着,外頭只能隱隱聽到哭聲。但是究竟在哭什麼,可是一個字都聽不見的,八公主怎麼會聽到,莫不是糊弄她們的?
“好了,公主殿下,您用完膳之後該吃藥了。吃完葯睡一覺,就不會再聽到這些惱人的哭聲了。”
幾個宮女再次湊近她,八公主一開始怔怔的,似乎是屏住了呼吸,在認真聽着外面的動靜。但是當她聽到這幾個宮女提到吃藥的時候,她整個人都顯得十分暴躁,齜牙咧嘴地看着她們,甚至臉上還露出了幾分猙獰的表情。
殿內頓時陷入了僵局,八公主和身邊伺候的宮人形成了對峙的場面,誰都不願意先妥協。周圍的宮人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動着腳步,逐漸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將八公主圍在其中,不讓她離開,甚至還有人想要伺機而動,找機會控制住她一般。
“我讓你們別過來!你們最好告訴我實話!”
八公主看出了她們不想放棄的態度,外加整個人暈暈乎乎的,平日裏到了這個時候,她已經睡著了,今兒雖然沒吃藥,但是那種習慣已經深入骨髓了。上下眼皮開始打架,好像隨時都能睡過去一般。
她的視線變得模糊,整個人顯得更加焦躁,周圍的人影也變得搖搖晃晃,像是要隨時衝過來一般。她手一甩,一隻蟲子就飛了出去,正好落到了那人的身上,小宮女急切地後退,不停地彈跳、拍打着,顯然想要把這蟲子給踩下去。
不過她根本沒有抓到那蟲子,整個人就開始慘叫起來,一切都只是徒勞。她的手被咬了,很快被咬的地方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成了青紫色,顯然已經中毒了。
所有圍着她的宮人,都下意識地後退,眼神里充滿了恐慌。不敢再往前走一步了,生怕被八公主的毒蟲傷害到。
“說,外面究竟怎麼了?五哥出事兒了對不對?我的蟲兒聽見了,你們要是誰敢隱瞞,就是她的下場。”
八公主的語氣變得陰冷起來,她輕輕眯起眼睛,不知道是困意來襲,還是真的為了恐嚇他們。
她手指着在地上打滾的宮女,那個宮女已經開始口吐白沫了,顯然是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那幾個宮女也不敢隱瞞,將外面的事情說了幾句。當她聽到五皇子已經沒了的時候,八公主就已經崩潰了。
“五哥,五哥,五哥……”她高聲地尖叫着,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她揮舞着雙手,似乎想要衝出去。
但是由於用了太多的力氣呼喊,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氣力奔跑,最後甚至摔倒在地。但是她淚流滿面地喊叫着,聲音悲戚,嗓子都韓雅樂,也不知道她究竟從哪裏來的這麼多的力量,明明眼看着都快要餓死的樣子。
不過八公主並沒有哭喊太久,就抽了過去。她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地躺在地上,顯得極其狼狽。周圍的宮人們等了片刻,確定她一時半會兒不會醒過來,才慢慢地走過去,一起合力把她抬到了床上去。
不過這邊的情況依然不容樂觀,誰都知道只要八公主醒過來,恐怕這裏又會變成災難的現場。
八公主能鬧騰的勁兒,真是一般人抵擋不住。雖然現在八公主少了很多的力氣,瞧着每日都在睡覺,也沒什麼壓迫人的氣勢。但是他們這個伺候的宮人都知曉,在藥物的影響之下,平時的八公主還是非常乖順的,但是只要提起五皇子的事情,哪怕她剛吃過葯,都能憑藉著強大的毅力,堅持住。
她們現在還不好去彙報給今上,五皇子沒了,想必今上應該是非常傷心的,恐怕顧不上她們。
***
因為五皇子沒了,朝野震驚,流言風波不算小,但是也沒有傳得太厲害。畢竟五殿下都沒了,二殿下看起來又不像是對皇位有心的人,就只剩下六殿下一個人,現在還真的不能把他得罪狠了,免得到時候等新舊交替的時候,新皇清賬的時候,那些散播謠言的人,肯定是得不償失的。
正如同所料的那般,五皇子送喪的原因,六皇子的嫡長子,即使到了滿月這日,也像是被人忽略了一般。今上只是派人悄悄地送了東西來,至於靜妃,送的東西則更加馬虎了。
倒是衛侯府的人來的造,許氏更是一大早就來了,忙前忙后地張羅着,甚至只要小娃娃沒睡覺,她就都要抱在懷裏逗他說話。
等小娃娃睡著了,才是母女倆的說話時間。許氏這次來又帶了許多東西,都是球球現在就能用得上的。真正關心的,和那些虛情假意的,很明顯就能區別出來。
靜妃送的東西都不實用,甚至比往常的份例還要少,來送東西的也只是個小太監,並不是靜妃身邊得用的。帶來的理由也是五皇子大喪,現在今上已經開始懷疑是六皇子出手導致的,所以還是要低調些。
許氏來了之後,得知靜妃送禮的整個過程之後,就氣得不停拍桌子。
“她這是什麼人啊?哪有人不疼孫子的,五殿下現在這樣兒特殊時期,但是今上送的東西都比她多的多了,她憑什麼就敢拿五皇子做筏子了,當真是可笑之極!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她的眼裏,親孫子要比五皇子這個從別人肚子爬出來的更加重要呢!”
許氏不由得冷笑了一聲,因為太過氣惱了,說出來的話就有些不顧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