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在世 009、身在公門
大燕皇都。
皇都歷史悠久,乃大燕財富政治中心,南城北城距離遠,便是快馬,也需半個時辰。
街道繁華,人更是熙熙攘攘絡繹不絕,有衣飾平凡的普通人,還有錦衣華服的富家子弟,更有身着統一的下人疾步隨着奢華的馬車,那裏面坐着的人,非富即貴。行人也不由得自動讓開些,免得惹麻煩。
南城,這裏屬於平民區,高門大宅較少,普普通通的房子有秩序的順着不寬的街巷蔓延出去很遠。
一條街巷裏,不少的人圍在巷子中議論紛紛,一道比嘈雜的議論聲還要高的嚎哭聲蓋過眾人,傳出去更遠。
天空湛藍毫無雜色,太陽高懸晴空萬里,那變調的嚎哭聲簡直驚天動地一般。
驀地,巷子裏走來三人,步履帶風的直奔那有哭聲的人家。
三人中,兩男一女,一男人身着寶藍色的華服,看起來恍若富家子弟。不過華服的包裹下肩背有力,一看便是個練家子。
另一男人一襲玄色勁裝,手中拿着一把彎月形的刀,刀鞘樸素,但只需一眼便知其重量。
另一女子、、、她也一身白色的勁裝,袖口下擺藍線行走,綉出了鋒角分明的圖案。腳踏同色長靴,每一步都帶着雲霆之風。
黑色的長發以金色的發冠完整束起,她的裝扮略顯男兒氣。
眼角眉梢,氳滿凌厲,黑白分明的眼眸帶着刀鋒,與之對視,讓人不禁心頭一凜。
她身形高挑,不比身邊的藍色華服男子矮。弧線好看的唇微抿,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極為清冷。
“讓開讓開。”走近那戶傳出哭聲的人家,藍色華服男子先一步的在前清路,要聚在外面的百姓都讓開。
議論紛紛的聲音消失,百姓們一邊讓開一邊看向他們三人,視線在觸及他們各自腰間的腰帶時,都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三人徑直的進了院子,院子裏,一個被哭聲荼毒了很久的男孩兒立即跑了過來。
“你們終於來了,我耳朵都要聾了。”男孩兒大約十五六歲,個子不高,但是身形頗為結實。一雙大眼睛格外的大,透出無限的活力來。
他表情豐富,抱怨着哭聲刺耳,一張臉也都糾結了起來。
“知道你不行,你夫人這不就急急忙忙趕來了!”黑色勁裝男子拎着刀,一本正經的說道。
聞言,男孩兒的視線調轉向唯一的女子,可她面無表情,甚至好像都沒聽到他們說的話。
“齊岳,你閉嘴。”男孩兒聳了聳肩,個子小年齡小,但是很機靈,看眼色這種事更是拿手。
齊岳沒什麼表情,反倒藍衣男子笑了起來,“昨天關大少剛剛挨了罰,還和閻捕頭慪氣呢。”
關朔哽了哽,提起這茬兒,他感覺自己兩條腿也開始疼了。昨天他腿上綁着兩個將近十斤的沙袋,跑了兩個時辰沒歇息,而處罰他的人,就是這個他名義上的未婚妻,閻以涼。
閻以涼年長他三歲,他們從小就在一起,她是他父親關滔的關門弟子。關滔去世前,將關家暫時交給了閻以涼,而未成年的他也交給了她。並且,關滔希望待得他成年後他們二人能成親,這樣一來,閻以涼還能繼續照顧他,照顧關家。
不過,關朔從未在閻以涼身上感受到未婚妻的關懷,反而,她像魔鬼一般的訓練他。但凡他犯了一點錯誤,她都會嚴厲不留情的處罰他,因此,現在整個刑部誰看見他都得笑話笑話。
“柳天兆,你想用嘴接飛刀么?”始終沒說話的閻以涼開口,她聲線冷淡,每個字之間也毫無起伏,聽起來涼颼颼。
柳天兆眨眨眼,隨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不想。”但凡閻以涼說的,基本上她都會做,用嘴接飛刀這種事,他不想做。
“那就閉嘴。”話落,她舉步走向仍舊不斷傳出嚎哭聲的房間。
關朔立即跟上,臨走時不忘瞪一眼柳天兆。
沒有任何值錢東西的房間裏,一個男人躺在地上,頭上臉上都是血,已經死亡。
一個女人坐在一旁的地上,哭天搶地,那不斷傳出去的嚎哭聲源頭就是她。
關朔走在閻以涼身邊,他不如她高,在她身邊,就像個孩子。
“別哭了,先說一說到底怎麼回事兒?”關朔扯着嗓子,蓋過了女人的哭聲。他從來到這兒,就一直聽着女人哭天搶地,問什麼她也不說就是哭,沒辦法才求援。
女人抹着眼淚一邊看過來,這回反倒是開口了,“你們誰呀?”哭的嗓子都啞了。
“廢什麼話,看腰帶!”整個皇都,但凡看見他們的沒有人會問是誰,只需看一眼腰帶,就知身份。
閻以涼的腰帶是藍色滾着金邊的,齊岳與她一樣。柳天兆的腰帶則是紅色滾着藍邊,關朔的腰帶沒有滾邊,是紅色。
很顯然,帶金邊的品階要更高些,這裏閻以涼與齊岳品階最高。柳天兆次之,關朔品階最低。
女人眼睛紅腫,哭着開始在地上爬,一直爬到閻以涼的腳邊。
“官爺,你可得為奴家做主。奴家今早去買菜,回來就瞧見我家男人死在這兒了。如今只剩奴家一人,可叫奴家怎麼活啊?”扯着閻以涼的衣角,女人哭天搶地。
閻以涼不為所動,更好似感受不到女人哭的凄慘,她的視線在那躺在地上的男人身上,從他頭上的致命傷口一直滑到他的腳上。
齊岳走近,在那屍體身邊停下,多看了一眼他的鞋,然後蹲下查看他頭上的傷口。
柳天兆和關朔站在一邊,倆人更像是在學習,學習齊岳和閻以涼如何查案。
“你一早去買菜,都買了些什麼?”齊岳查看完傷口,隨後走過來一邊問道。
女人微愣,“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問買什麼菜?到底是誰殺了我男人,你倒是去查呀!”
“你一早去買菜,為何衣衫不整,甚至連肚兜的帶子都沒系,你就是這個樣子去街上買菜的?”閻以涼忽然開口,說話的同時一腳踢開了緊抓她衣角不放的女人。
關朔和柳天兆一同看過來,儘管男女有別,但這個時候,男女有別沒什麼用。
女人一把抓住領口,她的衣服的確有些散亂,肚兜的帶子在脖頸后散開,看起來就是在匆忙間穿上的。
“柳天兆,你去外面看看,若是瞧見有個頭上缺了一縷頭髮連頭皮都下來的人,就把他擒住。”齊岳拎着彎刀,看向柳天兆,周正的臉龐是滿滿的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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