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落魄參軍·褚明亮
此刻距離這“五十兩男子”最近的是秦天,秦天見這“五十兩男子”說著說著就要跪下,趕忙將其扶住。“這位大哥,無須行此大禮,我們其實也沒有做些什麼。這一跪我們受不起,您快快請起。”
“對,這位年輕人快快請起,我們少爺本來就是不惜錢財的。對於一些恃強凌弱的的事情我們少爺更是看不慣,你要是行此大禮,讓這位老夫的‘老朋友’該作何感想呢。你說是不是這個理,我的老朋友?”老者此時一副管家的模樣,可是身上的氣勢又不向一個管家。
被老者問向的“消瘦中年”聽聞老者這樣說,又是乾咳了兩聲,對着秦天,老者和玲花三人分別拱手后道:“在下褚明亮,謝過三位恩公的恩情,請受在下一拜。”
見這“消瘦中年”彎腰拱手一拜很是自然,“五十兩男子”也不再執意再貴,起身拱手彎腰一一拜過秦天三人後,站在那裏似乎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老者看到這“五十兩男子”的神情,心中是一片瞭然,從懷中掏出一個裝有止血固本丹藥的藥瓶遞給“五十兩男子”。“這位年輕人這是一些止血固本的藥丸,如果有什麼急事,那就快些回家吧。不必在這裏陪着了,我家少爺為人-大度隨和,心地善良,沒有那些講究。”
“謝謝老先生的葯,謝謝少爺的理解。我確實心裏挂念家中的妻兒,這突然發生的洪水和戰亂,我一直擔心他們,我這次去京城送貨,離家已經有幾個月了。幾位的大恩,我薛剛記下了,如若他日幾位恩人去靈泉縣,定要來我家住上幾日。如果可以的話,那我先回家了。”這‘五十兩男子’一臉歉意和感激的說道。
“薛大哥,你快去吧。沒關係的,路上注意安全,一路保重。”秦天已經不自覺得對他這個“少爺”身份,運用的越來越自然了。
“三位恩公保重,後會有期。”說完這五六,向著遠處的管道走去,時不時的回頭揮揮手。
四人目送薛剛離去以後,老者又再次將目光放到了“消瘦中年”身上,老者看着這“消瘦中年”也不說話。秦天和玲花見老者看向“消瘦中年”,兩人也帶着好奇的目光看了過去。
這“消瘦中年”被這三雙眼睛看的有些渾身不自在,而他們身旁這岸邊來來去去的眾人,似乎對這四人並沒有什麼興趣,都是匆匆的離開或是擠在岸邊等着船老大過來。
就在秦天和玲花看到“消瘦中年”身上並沒什麼異樣,開始面面相覷的時候,這“消瘦中年”也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不知在下身上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老先生這樣盯着在下看。”
“難道你不再說點什麼嗎?你我都成了‘老朋友’了,我對你還不怎麼了解呢。”老者習慣性的笑呵呵的說道。
“老先生說的哪裏話,在下並沒有什麼想隱瞞的。剛才介紹過了,在下名叫褚明亮,乃是一名落魄的書生。身無長物,之所以要冒充是老先生您的朋友,也是出於無奈。身上確實沒有銀兩,不然只能‘隔官望河,只剩苦嘆’了。”
“呵呵,這個身無長物的理由還還勉強說得過去,不過這天下間難道真的會有你這樣聰明而卻依舊落魄的書生嗎?”老者笑容不減的質問道。
“不瞞老先生,在下是書生出身不錯,只是仕途多喘,而最後即使淪為教書先生,卻也還是不得順利。只好來這南部逃難,在這河對岸總是感覺不安。至於仕途的窘迫在下不好意多提,最後因為做教書先生得罪之人的名字也是一個忌諱。老先生還是不知道的好,知道了反而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對於老者的始終微笑和質問,這‘消瘦男子’也是表現的很淡定,回答的不急不慢。
“老弟既然是聰明人,何不直接解答我心中的疑問呢?像你這樣的人,絕不是落魄書生,更不會是那種因為教書得罪權貴之人。如若方便不如解了老夫心中的疑惑。”老者再次笑着逼問道。
“既然老先生執意想知道,在下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可說的,更何況在在下看來老先生,應該也不是紅塵中人。這些本不能說,說不得的,對您三位說了也無妨,只是此地不是說話之處。我看您們也是要向南而去,不如咱們邊走邊聊。”‘消瘦中年’說完也笑着看向老者。
“哈哈···”
“哈哈···”
兩人相互看了看一起爽朗大笑。
正好此時一個準備過河的中年正在出售他騎來的馬匹,簡短討價還價之後,老者買下馬匹,將藥箱和一些行李馱於馬背上。四人牽着馬一起沿着官道向南走去。
待走出很遠一段距離以後,人漸漸少了不少。這次不等老者再次發問,中年男子主動說道:“現在這裏人少多了,在下就向老先生聊一聊在下的經歷。”
“在下生於農耕之家,自幼喪父,靠母親獨自辛苦撫養成人,家母對在下期許甚高。雖然家境一直很窘迫,但是母親卻省吃儉用的供我讀書。”
“我十六歲那年第一次鄉試的時候,母親滿是希望的陪我進行了鄉試。可是當時已經是世風日下,無論你書讀得多好,理想抱負之心多大,都已經很難通過鄉試了。因為那些通過鄉試的名額,早已經被那些不學無術的富家之子用銀子定下了。”
“母親當時雖然有些失望,可是此後五年都一直堅持不懈的支持我去鄉試,而且平日裏不要我做任何農活,只要我專心讀書。而我雖然心疼母親,可是擰不過母親的脾氣,也只好順從,默默的刻苦努力。”
“終於在第六年的時候,我終於通過了鄉試。我本以為我的努力終於開花結果了。可是後來才知道,原來是母親偷偷的攢了六年的銀兩,在第六年鄉試前偷偷的交給了那些貪婪無恥的鄉試官員們。”
“而在得知我通過鄉試的消息后,母親也因為身體過度勞累病倒了,最後一病不起。再後來母親都沒有等到我去省城複試回來就去了。”
“我到了省城以後,卻機緣巧合的在複試之前結識了郡守之女,我與郡守之女互生情誼,而這件事也正恰巧的被監考的考官看到,陰差陽錯的給我開了後門。”
“再後來我雖然通過了複試,可是進京“京考”之時,最終還是為那些權貴之子們做了陪襯。京考之後,郡守又與京城一位高官攀了親家,我也再也沒有見到那雖然生在官宦之家,可卻心地善良,樸實美麗的她。”
“幾經打聽之下才聽說她寧死不嫁,最後被綁着拜了天地,成了婚。可是那京中權貴之子,因為經常混跡於京城花街柳巷,沾染了花柳,而她也被無辜的染上了花柳。”
“半年後,那權貴之子雖然被醫治好了,可是她卻因為沒得到及時醫治而與世長辭。”
“沒過多久,她的父親也就是那郡守,也被罷了官惹上了牢獄之災。”
“此時,我也早已經厭倦了仕途,因為我生命中的兩個女人都被這‘仕途’所害。”
“在京城如行屍走肉般的晃蕩了幾年後,一次在酒樓遇到了一個投緣的將領,隨後我倆成了把兄弟,我也跟着他去軍隊,在裏面里做了個隨軍的參軍,而後在西北邊關駐守了幾年。”
“再後來我那把兄弟,也因為軍隊中的明爭暗鬥而被困死在敵營中。我隨捨命相救,可是我一介書生武不得,文又不能調兵遣將,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我那把兄弟慘死於敵軍之手。自此我徹底心灰意冷,就離開西北,一直飄飄蕩蕩的直到今天遇到老先生您們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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