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鑲鑽的耳釘
此時的我就跟發了瘋似的,我要是能看到自己的模樣,那雙眼睛絕對是紅的。
可就在我下落的那一刻,罪犯已經跑到了我的正下方,按時間推移的話,我落在地上的那一刻,他已經從我的面前大搖大擺的跑過去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扯脖子嚷道:“在跑開槍了!”
我不知道這句話會不會讓他停下來,但我知道,他要是不停下來的話,我就慘了,而就在這時,我耳邊響起了一聲嘹亮的槍鳴。
罪犯當時就停在了原地,估計也是被嚇破了膽子,別看我想了這麼多,其實也就是一瞬間的事,下一秒,我就坐在了他的身上,其實我挺瘦的,一米七六的個頭,才一百斤,要是在平時的話,我估計還真干不過這個體型彪悍的罪犯,但此時不同,我從空中落下,他還心存恐懼,全身沒有一絲防備,直接就讓我坐個正着,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
別看我身下有個肉墊,這一下子也把我摔了個七葷八素,但好有李松,而我也知道,李松之所以開槍,也是看出了我的處境非常危險。
但那些商場的顧客可不這麼認為,聽到槍響一個個抱頭鼠竄,頓時亂成了一鍋粥,商場的保安連忙出來保持秩序,這要是發生踩踏事件在死幾個人,商場就可以關門歇業了。
“怎麼樣,沒事吧?”李鬆快步的走到了我的身邊,關心的問道。
我搖了搖頭,儘管身上一陣疼痛,但在這個時候,我可不能再讓李松分心,雖說那罪犯還跟我屁股底下壓着呢,但誰知道這孫子能使出什麼陰招來。
李松見我搖頭示意沒事,才鬆了口氣,這時候大廈的門口走進來不少身穿警服的民警,應該就是李松剛才打電話找來的幫手,速度還真是不慢,按照這種速度的話,要是沒有什麼突發意外,就算我不冒險從二樓跳下來,這孫子也跑不出一百米。
李松將我扶了起來,讓民警將罪犯抓了起來,說實話,他挺慘的,被我那麼一壓,我都覺得屁股快開花了,更別提他了,鼻青臉腫都是輕的,尤其是我今個穿的還不是警服,穿的是牛仔褲,屁股上正好有一對拉鏈,在我壓在他身上的那一刻,我都能聽到拉鏈和他臉皮摩擦的聲音。
算不上是血肉橫飛,但也差不多毀容了。
而我卻沒有絲毫的同情之心,我當時就想,我他么怎麼沒一屁股坐死他?連殺了五個人,那五個人的家庭會不會因此出現變故?他們是否生兒育女,娶妻生子?如果那樣的話,他們的兒女老人要怎麼辦?
在我的心裏,殺人犯都該死,什麼他么緩刑死緩,就應該當場擊斃!
有時候我就感嘆,古代真好,殺了人別管他么什麼原因,哪怕人家強了你媳婦,你殺了人也得判刑,也得砍頭。
的確,有時候殺人是因為一時衝動,彼此之間的仇恨解不開,就選擇鋌而走險殺人泄憤,但我就不明白了,有仇的人多了去了,有多少一天之內連殺五人的?這他么就不單單是報仇那麼簡單了,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李松見我的臉色突然變了,連忙問道:“飛子,你他么別嚇唬我啊。”
“啊?”我回過神來,看着李松一臉急切的表情,笑了笑,“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嗎?”
“艹!”這孫子一聽我這話,直接鬆開了扶着我的雙手,說實話,當時我身體的確很虛弱,整個人都使不上力氣,他這麼一鬆手,我直接就像旁邊摔了過去。
李松這時候也反應過來,我壓根就是在嘴硬,但當時他跟我之間足足有一米多的距離,就算是飛----那還真趕得上扶我,但可惜的是,他不會飛----
我直接跟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這傢伙給我摔的,哎我草,怎麼這麼硌得慌?
李松蹲下身子,正準備拉我的時候,我突然說道:“別動!”
“怎麼了?”李松一臉的疑惑,我估計他還以為我跟他在這撒潑呢吧?
但我有那麼無聊嗎?這地上多涼啊。而我不起來的原因是,我的肚子上好像被什麼東西扎到了。
我用手摸了摸肚皮上面,發現有一個類似耳釘的東西刺在了上面,我連忙將它拔了出來,那感覺就跟縫衣服的時候被針扎了一下似的。
拿出來一看,真的是枚耳釘,樣式很新,像是剛買的,耳釘上面還鑲着一顆精緻的鑽石,一看就價值不菲,也不知道是誰掉在這裏的,估計是用來求婚的。
我翻過身子,正準備問問是誰丟的,可當我坐起來的那一刻,我卻發現,此時的我,正好位於吊燈的下方!
而這個位置來過的人,除了我,就只剩下剛才的那個罪犯。
有人會問,為什麼不會是顧客落下的呢?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不會。
金帝大廈之所以能存活這麼多年,並且發展越來越好,那就是因為,來這裏購物的人素質很高,經濟狀況很好,基本上隨便拔愣一個都是白領級別的,都買得起我手裏的這枚耳釘,看見地上躺着一枚鑲鑽的耳釘肯定會撿起來交給管理員,不會讓它孤零零的在這躺着,難免會傷到人,更何況,在我落下來的那段時間,我同樣窩在地上,卻未曾被耳釘扎到過一次,就算是位置不對,我起碼也能感受到有東西咯了我一下,但為什麼沒有?而是在罪犯被民警帶走之後,才感受到?
那是因為,這枚耳釘是罪犯被帶走的時候所掉下來的!
“老大,你看。”我將手裏的耳釘遞給了李松,李松看了看我,問道:“怎麼了?”
我說:“這應該是罪犯掉下來的。”
李松道:“那怎麼了,又沒規定罪犯不可以有女朋友,說不定他正準備跟女朋友求婚呢。”
我皺了皺眉,李松的話很有道理,法律未曾規定罪犯不能有戀人,但這個問題能這麼想么?
我說道:“咱們來金帝大廈是為了什麼?”
李松一愣,明顯沒反應過來我是什麼意思,便回道:“當然是為了找兇手留下來的線索。”
他接著說道:“你是不是被摔傻了?我告訴你宋飛,以後這種危險的事可不能幹,別他么罪犯沒抓到再把你給搭進去。”
我點了點頭,知道李松是為了我好,我也沒工夫跟他道謝,擺動着手裏的耳釘,說道:“如果這個東西就是兇手留下來下一個被害者的線索呢?或者說,這個東西是兇手在作案時不小心掉下來的。”
李松聽了我的話之後,沉思了片刻,回道:“第一,按照你的那種說法,這東西既然是下一個被害者的線索,那麼兇手是不會來拿回去的,別忘了那條紅色紗巾,第二,這個東西如果是兇手留下來的,那麼剛才咱們抓到的那個人,就是兇手,要不然,他怎麼會平白無故的去女廁所?”
李松的話很有道理,但我卻覺得始終有什麼地方不對,總感覺自己的腦袋裏有一張拼圖,眼看着要拼成的時候,卻突然發現少了一個畫面,始終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好了好了,我看你啊,就是摔傻了。”李松拍了拍我的肩膀,將我從地上扶了起來,慢慢的走出了金地大廈。
我回過頭,重新看了看我剛跳下來的位置和罪犯在樓梯口之間的距離,怎麼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到底是哪裏不對勁,我始終都說不出來。
上了車之後,李松非得送我去醫院,生怕我得個後遺症什麼的,但此時的我,就想回家好好睡上一覺,我寧願相信自己剛才所想的一切都是自主猜測,實際上事情並沒有我想的那麼複雜。
也可能是被之前那個面色慘白的男人嚇得夠嗆,但我還是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對我笑?
“嘿!”李松突然喝了我一聲,問道:“想什麼呢?這回你可是立了大功,等你從醫院檢查完了,我跟局長寫報告給你邀功!”
一聽這話,我心裏所有的陰霾頓時消散了,我是個正常人,我喜歡被人誇獎,我更喜歡局裏意思意思給我點獎金什麼的,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被局長及各種領導接見,心裏簡直都樂開了花。
什麼他么耳釘男人稻草人,都見鬼去吧,反正兇手已經抓到了,回頭審審,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我整個人都放鬆了不少,便跟李鬆開了個玩笑,說道:“你說局長會不會一高興把你撤了把我扶正?”
“去你大爺的!”李松這孫子,我保證,就他現在這副怒氣沖沖的樣,他真敢撕了我。
但應該也是想起了剛才我摔倒的事,忍了下來,我嘿嘿的笑了笑,這可是頭一次讓李松吃癟,回到警局我可得跟孫娜他們吹吹。
而就在這時,我的電話響了起來。
看着電話上那個熟悉的號碼,我的腦海中一陣嗡鳴。
要不是李松提醒我接電話,我根本都反應不過來,接起了電話之後,我沒吭聲,那頭的人也沒說話,過了足足有一分鐘,電話那頭才發出一個聲音。
她說:“我回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