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城主男妻丑無鹽
———【寫在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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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有些小天使不看文案,所以在這裏說一下重點:
[1]攻是“蔣麒”,站錯勿噴!
[2]雷點是“作者腦洞太大”,金手指很粗,不喜勿入!
[3]上篇億人迷美受,這篇受的美貌再拔高十個度,成長型性格,自行體會。
[4]有多少從上篇文追過來的小天使?報道給抱抱~愛你們喲~這篇日更,午11:22。
[5]時間是大災難后,地理、生物、氣候、階級、國家都會有新設定,先入為主要不得。
[6]愛這篇文,就支持正版吧,哪怕是免費章節。
[最重要的一點]:本人才疏學淺,全靠瞎掰,考據黨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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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誰?
他是薩西,混血半精靈,亞斯蘭特帝國第一伴讀,服務於第一順位繼承人,皇儲西蒙殿下。
身邊熟悉的魔法波動讓薩西從床上驚醒,左腿皮膚下似有異樣,想抬手去摸,肢體虛弱無力,像卧病已久,混沌的大腦這才冒出一個疑惑:他不是死了么?
死於皇權鬥爭。
意識逐漸清醒,大片陌生的記憶突然湧入腦中,耳邊嗡嗡作響,他放棄一切思考開始觀察周圍,狹窄的房間,單調的蒼白牆面,灰撲撲的地板,稜角粗糙的桌子,桌上亮着古老的燭火——在他生活的魔武時代是用熒光石照明,因此盯着看了好一會兒,所以當他移開視線看向旁邊的梳妝鏡后,驚了一下。
他以為是看太久光才花了眼。
鏡子裏的人即使睡覺也面帶黑紗,裸·露的皮膚暗黃粗糙,褐色雙眸,視線下移,這個乾癟瘦長的身體絕不屬於曾經風靡整個皇宮的帝國第一美人,他的肌膚應該細白如雪,有着夜空銀河般會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黑髮,而不是臉側這乾枯發黃的……雜草?
“敵軍夜襲了——!!!”
一聲嘶吼劃開夜空,靜謐的夜晚像是炸開鍋,開始響起驚叫聲,慌亂的奔跑聲,城外逼近的大部隊步伐震天,廝殺如雷。
卧室門猛然被推開,薩西警惕地抬頭,一個“醜陋”的侍女帶着兩個同樣“醜陋”的高壯男人急忙進門把他扶起來。
“閣下,衛兵已經候府外,您快點跟我們走吧!”
陌生的語言被身體自動翻譯成文,這讓薩西的反應稍微遲鈍,回過神來已經被抬上越野車,腦中屬於身體原主人“暮西山”和“他自己”的記憶衝撞在一起,亂鬨哄地你推我擠,讓他頭痛欲裂。
該死的!薩西狠狠捶了下車座。
旁邊忠心的侍女驚異地看過來,沒聽懂他的話,“您說什麼?”
情急說了精靈語的薩西心神微震,不動聲色地抬起稍微恢復力氣的手,虛拉遮面的黑紗和侍女慌亂披上的斗篷。侍女根據他方才的表情,瞬間腦補出一場愛恨情仇,目露同情,善解人意地勸道:
“您不要傷心,閣下……全基地眾所皆知,您是多麼慈善的好人,只有城主那種目光短淺的好色之徒,才會扔下卧病在床的您,只帶着貌美的情人連夜奔逃……您還有我們,不論何時,我們都會追隨在您左右。”
薩西點點頭,為避免露出再多破綻,偏頭看向窗外,慢慢理清前因後果。
他確實死了,死於儲位鬥爭,罪名是盜竊國寶《立國書》,一本無字天書。在他承受千針萬芒的光刑后,也就是一刻鐘前,他變成了另一個人:
暮西山。
此地——坐落沙漠中,隸屬於盤龍基地的小型基地,s基地城主的男妻,身處異世。
基地……?這於薩西又是一個模糊的概念。
暮西山記憶如同一團亂線,薩西需要抽絲剝繭,才能回想起有用的信息:暮西山於月前嫁給s基地城主,成為基地第二領導人。因貌丑無鹽,在黑燈瞎火時都能把掀開面紗的丈夫嚇得跌下床,驚叫聲響徹夜空,事迹轟動全城,隔日就坐穩“北方第一醜男”的封號,也因此足不出戶,並未給薩西提供更多關於s基地的信息。
相貌的落差並沒讓薩西在意,他看着車窗外。
拖家帶口的民眾往後城門奔走,行李的拖拽聲,推車的滾輪聲,嬰兒的啼哭聲,老人的喘息聲,夫妻急促的交流聲,不絕於耳。人流擁擠,抽掉的衛兵穿插其中,一隊隊由隊長帶領逆行奔赴城牆,地上亂物堆灑,都是慌忙中掉落的。
視線再抬高放遠。
薩西看到城牆上灰濛濛一片,被黑氣籠罩,他知道,這並非正常景象,而是專屬於暮西山的天賦異能之一,觀氣運——這座城,今晚必破!
薩西又看一眼人群,從那一個個疲於奔命的民眾身上收回視線,回想着暮西山的說話語氣,轉頭問向侍女:
“城破了,會怎樣?”
侍女面露哀傷,“自然是淪為奴隸。”
窗外徒步逃跑的民眾,呈現在薩西眼中都是團團黑氣,代表:大凶,在劫難逃!
“他們沒有車,手無縛雞之力,逃不遠的。”薩西垂下眼,“困在城裏,也是‘死’路一條。”
奴隸……無異於死人。
活着的死人,身不由已,命運隨天。
在薩西幼年的記憶里,是他貌美的母親被偷獵精靈的商人強迫時哭泣的臉,是他與兄弟們被他畜生一樣的生父關在籠子裏賣掉,他那時舉目無助,額頭烙印着恥辱的印記……年幼到只會拉着兄弟的手瑟瑟發抖,憎恨地望着檯子下一個個色·欲熏心的買家,直到望進那雙眼——深邃如海般湛藍的眼,來自他未來的主人,西蒙。
那時,他被西蒙救下,命運由此轉折……可車外的這些民眾,又會如何?
在暮西山的記憶里,原身年幼喪父喪母,度過同為奴隸的前半生,從小遭受虐待,後來覺醒異能才由此翻身,但為了徹底拋棄過去,也親手划爛了臉,改名換姓。
暮西山,日落西山之意。
從這就能看出原身對現實的悲觀與無力。
車子逐漸靠近后城門,前後衛兵開道,離得越近人群越擁擠,由於太過擁擠,很多年老體弱的被擠出隊伍,其中一個老人摔倒在地上,把後面壯實的青年絆倒,青年頓時罵罵咧咧,“老狗,擋道呢,趕緊爬起來滾!”
說著,踩過老人,還低啐一口痰,吐在老人臉上,老人看到青年手背上七色光環的標記,面露哀傷,卻不敢反抗。
薩西皺起眉,人群中又擠出一個黝黑乾瘦的小孩,衝過去抱住青年的腿,張嘴咬住,“敢欺負我干爺爺!我咬死你個混蛋!”
老人呼喊:“馬奇,別打!馬奇,你打不過他,他是新人類!別管爺爺了,你趕緊跑吧!”
沒人管么?
薩西這樣想着,面沉如水,卻不能輕舉妄動,他還不了解這個時代。周圍的人因這變故回頭,卻紛紛退後騰出一塊空地,麻木地圍觀,城衛遠遠地看見騷亂卻視若無睹,繼續在後城門阻止暴動的居民硬闖。薩西因為黑氣看不到眾人的表情,卻能分辨出,這是種習以為常的事。
真空圈內,被激怒的青年把馬奇翻倒在地,因為不受阻止,更加肆無忌憚。
青年手掌朝天攤開,手心快速生出一根帶刺的藤條,揮舞着手,把還不及他腰高的馬奇抽倒在地,馬奇倔強地掙扎着爬起,又再次被抽倒。
尖銳的刺隨着鞭打聲劃開馬奇的衣服,劃開皮膚,不斷增加道道血痕,把年幼的孩子弄得遍體鱗傷。
人群中,一位年輕氣盛的少年滿臉憤怒,正要穿過人群去阻止,卻被從後面抱住,少年回頭,看到母親緊張的目光。
母親緊緊抱住兒子,低聲乞求道,“好兒子,你一直是個好孩子,媽媽知道你可憐他們,但是你也可憐可憐媽媽,不要多管閑事,你打不過他的,我失去了你爸爸,不能再失去你。”
少年咬緊牙關,握緊雙拳,雙眼因憤怒而猩紅,他很想不顧一切地掙開母親,這讓他胳膊上的肌肉都變得緊繃、僵硬。可他低頭,是母親恐懼到顫抖的手指,餘光里,是母親疲憊滄桑的皺紋,記憶里,是仗義的父親被異能者活活燒死,他和母親在城主府前哭了三天三夜,卻只等來一句:
新人類殺死舊人類無罪。
他憎恨這個階級分明的時代,可他的憎恨無法抒懷,他最終還是沒有邁出這一步,紅着眼回頭抱住母親。
母親感到肩膀被淚水浸濕,同樣無奈又心酸地撫摸兒子的頭頂,“別難過兒子,別難過,會好起來的,慢慢的,你就會像其他人那樣好起來的。”
其他人……?
少年淚眼朦朧地環視周圍,月光之下,他能看清每一個人的表情。有急於離開的居民不受影響,面色冷酷地往前擠;也有駐留觀望,內心陰暗幸災樂禍的;更多的,是感同身受。沉默着臉,臉上藏着隱忍、憤慨、心酸,與兔死狐悲,或許也曾像他這樣憤憤不平,可最終都在冰冷的現實中屈服。
屈服的原因各種各樣,但結果都一樣。
冷眼、旁觀。
少年感到無限悲哀,為他自己,也為這個時代。
他過去以為自己特別的,特別到能改變這種不公,可父親的死,讓他明白他的渺小,面對現實的不堪一擊。母親含辛茹苦地把他養大,儘管心中有再多不平,他也不願意因衝動而讓母親白髮人送黑髮人……少年的情緒逐漸冷靜,儘管心中依舊憤怒,但他也明白,他不能拋下母親艱難地獨活。
有誰呢?誰能來救救這個畸形的時代?
少年的目光從人群中挨個掃過,終於看到一輛眼熟的車子,車牌上的“s”代表着城主府專用。
看到這輛車的不僅僅是少年,還有被壓着打的馬奇。不知道從哪爆發的力量,馬奇猛然跑向越野車,目光憤怒,赤拳砸着玻璃。
咚!咚!!咚!!!
一聲聲像敲擊在薩西心上,沉重,而凄厲。
“城主跑了,連你也不管我們了么……平日裏你們這些水蛭從我們身上剝削了多少錢?!大敵當前,你們就臨陣脫逃,你們都不會良心不安么?!我要是死了,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馬奇嘶吼着,身體不斷被藤條束縛着向後拉扯,拖行着在地面灑下一行血跡,馬奇又再次奔向越野車,面部肌肉因疼痛而扭曲,脊背上被尖刺扯得皮開肉綻。
老人終於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支配着被踩傷的腿,一瘸一拐地跑過來,一邊赤手拉扯着藤條解救小孩,一邊勸道:“馬奇,別怨閣下,閣下是大好人啊,要怪只能怪城主無能,總不能讓閣下也跟着咱們送死吧!”
薩西握起拳頭……這個時代不屬於他,所以:他不應該有負罪感。
可是……他看着民眾身上的一團團黑色,發泄地捶了下窗戶。帝國教育讓他無法視而不見,當個縮頭烏龜。眼前——
是老人被黑氣遮掩的手上閃過的紅光。
血光之災。
也是耳邊一下下伴着怒吼的敲擊。
侍女知道暮西山一向心軟,小心翼翼地窺着他的後腦勺,聽見暮西山頭也不回地問:
“戰況怎樣?”
侍女看不到暮西山的表情,但憑語氣也分辨出不尋常的情緒,因擔憂忽略掉暮西山今晚的種種異常,老實答道:
“您別多想了,閣下……咱們滿共三千出頭的兵力,今晚進攻基地的邊城人有整整一萬,其中新人類佔了三成。城主逃走時帶走全基地僅有的一百位異能者,現在普通兵光對陣異能者就夠嗆,最多也就拖個幾分鐘,您還是快點跑吧!”
薩西過濾掉聽不懂的詞彙,得出結論:
無計可施!
手指微抬,手上魔力全無……這是個沒有魔法的時代,薩西無法憑藉魔法解燃眉之急。
車外鬧事的人被疏通道路的衛兵架開,疏散了民眾,通往城外逃生的路立刻暢通無阻……可真能逃掉么?他逃掉了,這些留下的人也能逃掉么?
窗玻璃上勾勒出薩西被黑紗遮住的臉,蜈蚣似的長疤從額角隱沒髮髻,薩西抬手,隔着面紗摸臉,粗糙的指腹下,皮膚凹凸不平,再次問向侍女:
“我長得很醜么?”
侍女面露不忍,沒好意思直說,“那些事您就別想了,還是先逃出去再說!”
薩西又問:“丑到眾所皆知?”
面對薩西堅定的眼神,侍女最終敗下陣來,沉痛地點頭。
“如此,甚好。”想到暮西山的異能,薩西被黑紗罩住的嘴角扯出堅定的弧度,“不用逃了……去城樓!”
“啊啊啊——?!”侍女連帶着開車的護衛一起看向薩西,不相信一向性格綿軟的暮西山居然有這魄力。即將出城的越野車在夜路上打滑成蛇形,連續擦到城門邊的民眾,引起此起彼伏推搡驚叫!
薩西未被遮住的雙眼如此夜蒼穹,黑眸被不遠處敵軍團團炸開的異能之光映得微藍,有股玄妙又捉摸不透之感,像變了一個人,讓被這樣注視的幾人都下意識產生信服,就聽薩西再次說道:
“民眾受難,我作為城主之妻,又怎能一人獨逃?”
這話鏗鏘有力,幾人聞聲肅穆。
副駕的護衛下車傳話,車子轉向時能看到民眾聽聞后驚訝的表情,薩西打開車窗,沖外面高喊一句:
“關緊城門,一個都不許逃!”
兵臨城下,一幫手無寸鐵、徒步狂奔的人,逃出去,也無非送死!目光移到之前鬧事的青年,薩西抬手一指,緩緩道:“除了他。”
城門邊的居民被這變故驚呆,面面相覷。帶着s標誌的越野車轉向,絕塵而去。身後緊閉的后城門突然打開,放走了表情囂張的異能者,立刻有民眾擠過去渾水摸魚,卻全部被攔住,“別擠別擠!誰都不能出去!”
有人憤怒地指着離開的青年,“憑什麼讓他出去不讓我們出去!”
城衛兵搖搖頭,煩躁地舉起棍棒,“別搗亂,小夥子!要問就去問暮西山閣下去!我們只是聽命行事!”
有女孩茫然地說,“……連善良的閣下也開始向新人類搖尾乞憐了么?”
有小孩抱住家長的失聲痛哭,“爸爸!我不想死,我也想出去,為什麼不讓我們出去!”
一位反應過來的居民看向只剩下車尾的越野,拔足追逐過去,這一舉動也點醒了同樣茫然無措的其他人,一個又一個人跑動起來——既然不讓逃,那就讓他們看看:
城主夫人到底是要做什麼?!
陸陸續續往後城門逃跑的民眾開始發現,很多人迎面狂奔過來,一個兩個、十來個、一堆兩堆,放眼都是折返的人……這是要幹什麼?
“你們怎麼往回走?”逃亡的人開始疑惑。
“后城門鎖住了。”逆行的居民說,“城主夫人去了城牆!”
逆行的隊伍逐漸壯大,薩西的作為也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遍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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